这些话在心里盘旋,到了嘴边,只说了一句:希望我们一直都好好的。
    我们现在就很好啊,来,吃块蛋糕吧。
    此刻他想吃的不是蛋糕,而是其他的。
    他食指从蛋糕上捻起一块奶油,点在她的嘴角,然后俯身道:学姐,我可以这样吃吗?
    不等她的回答,他的唇就已经贴了上来。
    李晔原本计划和他第二天的一日游,最后全都耗在了酒店......
    李晔定的是第二天下午的动车,距离时间还有两个小时的时候,苏辰就已经开始依依不舍。
    你再有两天就回去了,我们很快就能见到了。
    我知道,可是我还是特别不想和你分开。我的生日学姐早就计划上了吗?
    嗯,不过没想到你会正好这个时候出差。
    他坐起身,真的吗?那你准备了什么惊喜?
    呃......现在都没办法实现了。
    那我回去再补上好不好?
    你已经知道了,就没惊喜了。
    可是我还是想要。
    在已知的情况下,再制造惊喜,怎么想都觉得有些奇怪,下次吧,以后还有许多生日呢。
    苏辰对这个答案颇为满意,心中泛起甜蜜,不再追着补要,就当这是她变相的一种承诺。
    未来无数个生日,真是让人期待呢。
    李晔当天下午就回去了,苏辰还需要两天才能回去。
    虽说不再有惊喜,但李晔怎么想也不忍他的期待落空。
    苏辰回去的当天,发现桌子上摆着一盘牛轧糖,切块不太整齐,卖相并不算好看。
    他笑着问:这是学姐亲手做的吗?
    嗯,长得不算好看,但我尝过了,味道还可以。
    苏辰拿起一块放到嘴里,很甜,非常非常甜。
    是他喜欢的味道。
    我很喜欢,谢谢学姐。
    苏辰吃了两块才去放行李,路过走道的时候,看到垃圾桶里一堆焦黑的东西,李晔发觉他的视线,上前欲盖弥彰的盖上垃圾桶。
    实际上她做了三次才成功,前两次都变成垃圾桶里黑黑的焦炭。
    苏辰笑了起来,他能想象到她笨手笨脚的按照网上的教程做这一盘牛轧糖的样子。
    他俯身,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像交颈的天鹅,缠着她的脖子。
    她发现他似乎格外喜欢这个姿势。
    耳边传来他的声音,我很开心。
    嗯,你开心就好。
    学姐,我们永远都在一起好不好。
    好。
    学姐永远都不要放弃我。
    嗯。
    我现在感觉很幸福。现在的每一天,他都能感受到自己在真切的活着,就是因为太幸福了,前所未有的幸福,幸福的让他不安。
    李晔想起之前心理医生说的话,想了想,还是表达了出来,嗯,我也感觉很幸福。
    真的吗?苏辰站直身体,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的眼睛,想要确认她话的真假。
    真的,和你在一起以后我很幸福,每一天都过的很开心。李晔声音平缓有力的回道。
    他紧紧的抱住了她,两人再没说话,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李晔也由着他。
    窗外的夕阳落下最后一丝光辉,餐厅与客厅的过道里也陷入了昏暗里,仿佛就连光线,都随着两人的呼吸宁静了下来。
    第69章
    李晔请杨子云吃饭。
    杨子云问:苏辰呢?
    去外面挪车,待会回来。
    上次的咨询做的怎么样?
    嗯,挺有效果的。
    那就好,我觉得作为朋友我的建议肯定无法保持客观,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做比较好。
    李晔点头赞同。
    杨子云看到苏辰向座位这边走来,突然起了玩闹的心思,她双手捧着下巴,眨了眨眼,问道:你觉得小狼狗或者小奶狗哪个词更能形容你的小男友?
    李晔微微蹙眉,我觉得都不合适。
    为什么不合适?
    如果是以往,她可能会选择沉默当做回答,但自从心理医生说过那些话以后,她在努力让自己表达内心的想法。
    于是她缓缓道:我不知道其他的情侣或者姐弟恋是什么样子,或许每一对都有不同的相处方式吧,和他在一起后,虽然他年龄比我小,但生活中遇到的事,从来没有让我感受过代沟,也并没有体会到年龄所带来的壁垒。相反,他还教会了我很多。爱一个人可以是这种方式,爱一个人是这种感觉。
    我以前觉得一个人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确实没什么不好,但有了他会更好。可以一起去尝试以前没有尝试过的东西,也有了很多新的体验。
    所以我不想用任何标签去描述他,如果非得有一个,那就是我的爱人吧。
    杨子云笑容意味深长,还说你不会说情话,这话让他听到简直美死了。
    苏辰走了过来,先和杨子云抱歉一笑,对不起,我来晚了。紧接着,他低头看向李晔,眼眸亮晶晶的,里面只倒映着一个人,不过能听到学姐这些话也很值得。
    李晔诧异的抬头,看到苏辰,一瞬间的不自在过后,倒也坦然起来,其实表达内心的想法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或许对着他,她永远都说不出来刚才那些话,但这样机缘巧合让他听到,也算是一种坦诚的交流吧。
    杨子云坐在对面,看着两人桌子下面苏辰紧牵着李晔的手,旁若无人的凝视,识趣的吃过几口菜就找托词告辞。
    杨子云离开以后,苏辰眼睛长在李晔身上,他眼睛发亮,问:学姐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嗯。
    他继续追问:那学姐有多喜欢我?
    就挺喜欢。
    挺喜欢是有多喜欢?
    李晔记着心理医生的劝告,现在也试着说出自己内心的感受,就是很多很多的喜欢,非常非常的喜欢。
    他相信她的人品,他没有安全感,只是害怕她没那么喜欢他。因为她很少表达喜欢,总认为行动代表一切。
    现在她开始表达了。
    很多和非常都比一点多。苏辰嘴角的笑容快要咧到天上去了。
    自从上次他偶然听到她向杨子云表达心意以后,他明显的感觉到了她的改变。
    比如,他出差时也开始进场收到她的信息,有些是照片,有些是文字,即使只是吃学校食堂或者最普通的外卖,也会拍个照给他发过去,告诉他在吃什么,味道怎么样,多数时候她会说没有他做的好吃,每到这个时候,他都会不自觉的露出笑容。
    这个周末,苏辰提前和李晔说好了听他的安排。
    苏辰开着车,一路开向老城区的边缘,一个别墅区。
    别墅的位置距离市中心不算远,也算是这个城市较早的一批豪宅,一开始价格不过刚上千万,现在那里的别墅市值几千万到亿元不等。
    那是他从小住的地方,也是他一个人长大的地方。
    这个房子是父亲和母亲一开始的婚房,继母对这里不喜欢踏足,后来自然也就留给了他。
    他不喜欢回去,反正不过就是一个空荡荡的房子而已。
    夜里,没开灯的时候,它一直在那里,黑压压的一片,像个怪兽,潜伏在黑暗里。
    车停到了地方,李晔面前是一座漂亮的二层洋房。
    院子里有个漂亮的小花园,花园里种满了红色的玫瑰,这个时节,开的正是浓艳。红色的玫瑰花将小别墅环绕起来,夜色里看过去,就像是盖在花丛里的城堡。
    李晔笑了起来。
    苏辰问她:你笑什么?
    原来你真的是住在玫瑰城堡里的小王子。
    ......现在的李晔不像一开始的时候话很少,不时的就会调侃他,坏的很。
    他走向别墅入口,输入指纹,打开了门。
    他转身望着她,笑了起来,学姐准备好了吗?
    李晔点点头。此刻他的眼睛好像在说,欢迎来到我的城堡。
    一层是客厅,几间客房还有厨房,客厅地上铺着毛绒绒的地毯。李晔脱下鞋,两人光脚踩在上面,一点都不觉的冷。
    开放式厨房非常宽敞,里面厨具齐备。
    二层是卧室和书房。
    主卧一张大床,灰色的床单,窗帘是全遮光的,拉上以后,伸手不见五指,全黑的空间。
    假期的时候,他躲在厚重的窗帘后面,昏天黑地,不知外面的变化,也不关心它的变化,天黑了又亮,阴了又晴,都和他没关系。
    黑漆漆的房间,才是他最自在的世界。
    不过现在他更喜欢和她一起去体验外面的世界。阳光,花香,微风,鸟鸣,雨滴,落雪,所有的一切都想和她一起感受,一起分享。原来身边多了一个人的温度,多了一份呼吸,就会去如此不同。
    李晔想到他小小的一只,缩在大床里,怪不得不敢看恐怖片。
    书房里,满满的一柜书,什么类别的都有,还有一边塞满了黑胶片,苏辰翻找了一会,从里面拿出一个,放开。
    这是1988年一个意大利爱情电影里面的配乐,我很喜欢。它们很多都比我的年龄大多了。
    唱片里的歌声是意大利语的,虽然听不懂在唱什么,低哑的女声娓娓道来,曲调缓慢,悠长,能让人感觉到一种缓缓的柔情。
    苏辰问她:你最喜欢什么电影?
    李晔好像没什么偏好,就偶尔上映的电影看一看,也没什么特定的类型。
    从吐露了小时候的自己喜欢过家家游戏以后,再其他的,自然而然就向她表达出来,我最喜欢爱情电影。
    他除了恐怖片,什么类型的都看,但最喜欢的,还是爱情片。
    不过那个时候对爱情的理解永远隔着屏幕,直到后来身处其中,才真正明白了里面的酸甜苦辣。
    李晔看着他,嘴角牵起一丝温柔的笑,一个喜欢浪漫的、温情的电影的男孩子,其实他的内心比他自己以为的要柔软的多。
    跳完舞,苏辰带她去了地下的影音室,里面有两个座椅,但每次都是他一个人在用,现在终于,将他自己的世界展示给她看。
    最后,他将她带到门口,将指纹锁开启,然后操作了一通,学姐,你来按一下。
    李晔过去按照提示按了两次食指。
    好了,以后你随时可以进来。
    其实如果他不在这里,她一个人也不会过来,这更多的是他的一种态度,好像在说,我的世界已经全部向你展开。
    花园里的树结着绿色的果子,苏辰跑过去摘下来一颗,学姐尝一下。
    李晔没多想,尝了一口,差点把牙酸掉。
    苏辰大笑起来。
    捉弄她很有意思么?看他笑的这么开心,应该觉得很有意思吧。
    这是什么果子?
    苏辰用刀把果子切开,露出里面的核。
    原来是核桃。
    苏辰做晚饭的李晔夜里一个人在别墅转悠,偶然打开一楼的一间储藏室。
    里面有汽车模型,披风、佩剑、玩具枪,一些常规的小男孩喜欢的玩具。
    苏辰做好饭过来找她,看到这些,表情淡淡。
    李晔拿起一把金色的塑料佩剑,佩剑很精致,上面的花纹也很漂亮,看起来在那个年代,价格也应该不低,她问道:这些都是你小时候的玩具吗?
    他表情不见波动的回:嗯,这是我母亲以前来看我时候带过来的。
    这些玩具实际上他并不喜欢,但每次收到以后都会在母亲面前表现的很喜欢,长大以后,这些玩具也没有扔掉,只是放在了储藏室里,除了保洁一年收拾一次以外,他从未打开过。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听他提起母亲,不过她并没有多问,她发现一个不起眼的木鸟,捡起来打量,木鸟不算特别精致,像个手工制品。
    苏辰看她感兴趣,于是解释道:这是我初中的时候做的。那段时间他学习手工,顺手做了几个小玩具。说完他眼中带了一丝怀念。
    我可以带回去吗?李晔问。
    当然,学姐喜欢的话我再给你做。
    这个就挺好,等你真正想做的时候再做。
    真正想做的时候?
    这么多年,学过的东西很多,真正感兴趣的没几个,现在想起来,做手工的时候内心倒是挺宁静的。
    看着这里这么多被丢弃的玩具,李晔问他,你小时候喜欢玩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他眼波一转,脸色好似有些微红,他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学姐呢?小时候爱玩什么?
    李晔想了想,小时候好像也没有特别爱玩的游戏,就是爱看看书,再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我一直都比较无趣,所以小时候朋友也很少。
    见李晔这么坦诚自己的童年,坦然的说自己无趣,这份自信和从容感染了苏辰,苏辰这才回答刚才的问题,我喜欢一个人玩过家家。
    过家家?我小时候也玩过,挺好玩的。
    他仔细观察李晔神色,见她一直面色如常,并没有笑他的意思,这才放下心来。
    小时候一个人过家家,他一个人扮演所有角色,爸爸、妈妈,孩子,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嘴里念着电影里学到的台词。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这是属于他自己一个人的游戏。
    学姐要不要陪我玩?他突然提议。
    怎么玩?
    苏辰咯咯咯笑出声,他在李晔耳边喃喃低语,呵出的热气让她耳朵微痒,学姐想要怎么玩?
    这本来是一个很普通的问题,但他的语气却很让人脸红。
    老师和学生怎么样?我做学生,你当老师。
    不知不觉她已经随着他的问题开始联想起来,果然人的下限是会不断降低的,她应该反思自己。
    李晔没说话,苏辰却早已知道她的想法。
    他咬着她的耳朵,低哑道:老师,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每次看你在台上,我都非常有感觉。
    什么感觉?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能是什么感觉,成年人的世界,只可意会。
    哈哈哈,老师有时候总会露出纯情的一面。
    这台词太羞耻了,他说完一直在笑,她去捂他的嘴。
    他咬住她的手指,笑问:怎么了?
    不要在说了。说完,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哑的厉害。
    可是你现在的样子好可爱。
    这次这个角色扮演实在让她觉得太羞耻了。
    我做错了吗?那老师你来惩罚我吧。
    最后,游戏朝不可控的方向一发不可收拾。
    第70章
    老师,我表现的优秀吗?要不要奖励我一朵小红花。
    李晔将他的脸按下去。
    哈哈哈......哈哈哈......
    在他的城堡里,他比以往多了一些攻击性,或许是已经彻底将自己摊开来给她,所以也不再像往常一样掩饰自己的锐气。
    那些黑暗的、光明的、尖锐的、柔软的,通通都直白的展现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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