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名游戏 作者:作者:谢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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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件事情,不确定和唐先生有没有关系,不过我前些天在领英上看到Sharon升职了。很奇怪,她之前挂的职位是货币政策部门的分析师,今年年初转去战投部做项目经理了。
    祁尧却突然放下手里的空杯,皱眉问道:Sharon?他的助理?
    嗯,你看。Jessica找出领英的页面递到祁尧面前,又补了句,给我的感觉是,她好像不再为唐先生工作了?
    祁尧突然有了些不好的预感,具体也说不清,但总觉得唐一臣这么做好像不只是在针对自己。
    更准确地说,唐一臣不只是丢下了他。
    帮我把飞机改到今晚,经济舱也行,祁尧的眼睛里难得闪过一丝慌乱,之后两天的工作先暂时推掉,等我回来再处理。
    他必须要立刻见到唐一臣。
    不知道为什么,祁尧又一次想起一个月前他们在机场分别的时候,他当时就隐隐觉得唐一臣哪里不对,只是当时急着要走,根本没有细想,可就在刚刚,他突然想通了自己上车后依然感觉奇怪的细节
    那天唐一臣并没有跟他说再见。
    第23章
    飞机在清晨降落。
    外面是一如既往的阴雨天气,祁尧昨晚从餐厅离开后连家都没有回,只随身带着装电脑的公文包走出机场。他习惯性地左转,走了两步才突然想到,今天并没有人来机场接他,没有人会认真跟他道歉说不好意思久等了,也没有人会听他抱怨伦敦的雨。
    祁尧排在等待打车的队伍里,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先去唐一臣的公司那也是他唯一能记住的和唐一臣有关的地址了。
    出租车果然堵在进城的高速上,祁尧曾经很多次走过这条路,可看着路边的风景,却完全没有任何印象。
    那些时候他都在做什么?是在跟唐一臣聊天吗?那他们都聊了些什么呢?只是炮友而已,他们之间怎么会有那么多话可说?
    有过那么几秒钟,祁尧在心里对自己妥协道,算了吧,唐一臣并不是真的欠他什么解释,尽管最初自己曾霸道地约定过,时间要听他的,可是已经快三年了,唐一臣如果厌倦了不想再继续,也完全可以理解。
    哪怕不告而别是件失礼的事,祁尧就当自己比他有礼貌比他更绅士,理应不跟他计较。
    可这个理论并不成立,祁尧在来时的飞机上无数次想起唐一臣看向自己的眼神,欣赏、依赖、眷恋和悲伤,唯独没有过厌倦,祁尧不相信唐一臣只是单纯不想再继续了。
    所以自己是来寻找答案的。
    可答案为什么那么重要?他又不喜欢唐一臣,这个人想不想继续,要不要离开,到底去了哪里,跟祁尧又有什么关系?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天气真的很糟糕,明明还是早上,天色却已经昏暗得像是傍晚。
    以往祁尧就是在傍晚落地,唐一臣来机场接他,他们先去吃晚饭,然后就去做爱,几乎每次都折腾到快天亮,起初是酒店,后来是唐一臣的家里,他们会一直睡到中午,起来吃个饭,祁尧再坐傍晚的飞机离开,到纽约正好是周日的晚上。
    那是每周限定24小时的相处,可为了这24个小时,祁尧需要经历往返近20个小时的飞行。他习惯在来时的路上处理工作,返程的路上休息,看电影或是读书,这样连额外的时差都不需要倒,周一一早可以正常上班。
    最后一次从伦敦回去时,祁尧借走了唐一臣书架上一本货币政策相关的书。他是要拿起来的时候才发现,旁边还放着一本一模一样的,只是封面很旧了。唐一臣笑着跟他解释,说这本书他读过很多次,里面有不少笔记,实在是太旧,又真的喜欢,所以又买了本全新的当作收藏。
    后来祁尧拿走的并不是新书,而那本旧书上果然有反复读过的痕迹,几乎每一页都有标注的重点或是唐一臣随手在一旁写下的字。
    唐一臣的字非常漂亮,中文英文都好看。第一次走进唐一臣的书房时,祁尧还有些震惊地问,你怎么还爱看纸质书,唐一臣摆出一副明知故问的表情,吐槽道: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也是,其实没什么好震惊的,除了纸质书,唐一臣还有好多老派的习惯。祁尧随手装回来的的棉布手帕就不知道有多少条,他每次都说要给唐一臣带回去,却每次都忘了。那些手帕就叠在洗衣房角落的小盒子里,上面沾染着唐一臣习惯用的香水味,又和祁尧身上的味道混在一起。组成气味的颗粒彼此交织,很快就分不出那到底是属于谁的,过去很久,又同时都散去。
    还有他的书,有不止一本落在祁尧那儿。祁尧有着和唐一臣截然相反的审美,尤其是在家里的装修上,他喜欢各种金属、石头和明亮通透的冷光灯,还有不带任何收纳功能的极简家具,整个家看起来就是温馨华丽的反义词。更何况他因为工作时总看纸质资料,对环境保护有点微妙的愧疚感,在很多年前就渐渐戒掉了纸质书,家里除了必要的家具和他花高价拍回来的,被众人吐槽说看不懂的现代艺术品之外,几乎没有别的东西。
    于是唐一臣的书就显得尤其格格不入。先是一两本,然后是三四本,最初只是随手放在了祁尧床头的地毯上,后来竟然整齐摞出了两排。有天夜里,祁尧接到工作电话,翻身时比往常更轻松地摸到手机,他起身开了灯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习惯把那两摞书当床头柜用了。他当时还拍了照片发给唐一臣,对方说,那这些书就送给祁律了,你可要记得回礼啊。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想好要送什么作为回礼。
    祁尧的思绪就这样一路飘到了奇怪的地方,等他再回过神来,车已经开到了金融街附近。
    下了车,他匆忙走向唐一臣公司的前台,一番简短的自我介绍后,祁尧煞有介事地说,自己虽然没有预约,但确实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找唐先生,如有需要,对方可以向唐先生的助理核实身份。
    他在讲英文时刻意带了一点点德语口音,戴着戒指的左手不经意地轻叩着桌子,眼神也比平日更加凌厉,明显就是身居高位,不可能被随意敷衍的狠角色。
    然而前台只是尴尬地跟他道歉,说祁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您真的没办法在这里见到唐先生。
    祁尧敏锐地抓住了这句话中的逻辑问题,皱眉问道:什么叫,我不能在这里见到唐先生?
    因为唐先生已经在新年前离职了,Sharon也不再是他的助理,如果您有需要,我们可以帮您给她的办公室打电话。
    祁尧理直气壮地冲进了那栋楼,他甚至想过,如果唐一臣真的不让前台放自己进去,他要去找哪条关系,联系哪个高层,以什么样的理由强行上楼。
    可他却连动用特权发疯的机会都没有,唐一臣根本没想过把他拦在哪里,他只是自己走掉了。
    祁尧站在写字楼的门口,刚刚刻意释放出的强大气场被冷雨彻底浇灭,他只觉得自己可笑。
    身旁来来往往一直有人经过,还有人站在不远处角落抽烟。去年也是在这里,在一个冬日的深夜,他的身边曾经站着唐一臣。那人吹着冷风抽烟,鼻尖被冻得通红,看起来非常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他。
    而此刻,只剩祁尧被冷风吹乱了头发,外套上也沾上了水珠,却不会再有人递给他手帕让他擦一擦。
    祁尧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儿,他只能茫然地停在原地。
    全世界所有的CBD都长得差不多,狭窄拥堵的街巷,高耸入云的大楼,阴影投在地面上连成一片。人人都忍不住想要往上爬,生怕会被别人踩在脚下,永远都照不到光。
    然而祁尧是天生就在万丈高楼之上的人,他从来没有憧憬过,也没有为之奋斗过。他没尝过别人一路走来的苦,可别人也不会知道,站在上面的人稍有不慎就会摔得粉身碎骨,几十年如一日的小心翼翼才是他付出的代价。
    直到他遇到唐一臣,遇到了和他一样,甚至比他更加小心翼翼的那个人。
    祁尧突然从屋檐下走出来,站在冷雨中,费力地抬起头,往身后的高楼上看去。
    他记得唐一臣的办公室在40多层,视野很开阔。那个人拆了自己房间里的烟雾报警器,工作累了或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站在窗边抽烟。
    唐一臣肯定也跟自己一样,曾经不止一次地想过,往前走一步吧,结束这一切吧,他已经什么都不想要了,金钱、地位、荣誉,这些东西他都不在乎,他真的不愿再继续下去了。
    祁尧在那一瞬间突然明白了自己长久以来对于唐一臣的感情,和他为什么一直坚定地告诉自己我不喜欢这个人。
    因为唐一臣就是他,他就是唐一臣。
    他们分享着同样的不堪,同样的痛苦,同样无法言说的孤独,和同样的,吸引着别人却折磨着自己的命运。
    只是他们做出了不同的选择。祁尧把那些东西如数咽了下去,让他们变成养料、变成阳光和水。他骨子里的狠决、暴戾、攻击性,还有他可怕的掌控欲和他的自负都是那棵树上结出来的丰硕果实。
    而唐一臣选择把那些东西背负在身后,他温和无趣外表下的偏执、谨慎、焦虑,还有他对一切痛苦伤害照单全收的自我惩罚和自我厌弃,都是他艰难前行时流下的血泪。
    唐一臣比他更早看透了这些,具体是什么时候祁尧暂时还没想到,可唐一臣一定早就知道了。他知道祁尧的抗拒,甚至是某种意义上的鄙夷,但他依然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温柔而真诚地对待祁尧,继续遵从他们之间从未平等过的约定,给予祁尧陪伴、支持,甚至是爱意。
    直到他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离开,他也就只是把祁尧留在了原地,给了他体面,还给了他指责自己的机会。祁尧大可以把一切情绪都宣泄在唐一臣的不告而别上,这是唐一臣给他准备的最后一份礼物,一个出口,一个能用来结束一切的句号。
    祁尧会因此不再怀念,他过分重要的自尊会让大脑立刻开启自我保护机制,如果没有意外,祁尧可以很快忘记唐一臣,再也不想起和他有关的一切。
    唐一臣已经做了他能做的一切,他根本不欠祁尧任何解释,真正有所亏欠的人从头到尾都是祁尧。
    第24章
    祁尧再没有别的地方能去了,他在路边打了辆车,想去唐一臣家,却发现自己连唐一臣家的具体地址都不知道,他只记得那栋房子建在河边,主卧带一个很大的露台,唐一臣坐在露台的沙发上抽烟时,他们可以看到不远处亮着灯的塔桥。
    他只能告诉司机,先往河边开,至于到了河边再怎么走,他能不能成功找到那里,这些祁尧都不知道。
    怎么会有他这样粗心的人,一千多个日夜,几百次飞行,祁尧甚至都记不住唐一臣的门牌号和车牌号。可同样的,又怎么会有唐一臣那样贴心的人,他要花费多少时间和精力,才能把祁尧周末限定的24小时计划得天衣无缝。
    而祁尧竟然从来都没把那些心思放在眼里,他只觉得唐一臣的好是理所应当,就因为他坚定地闭上眼睛,说服自己不喜欢那个人,于是那人无论做了什么,祁尧都不在乎。
    车子已经开到河边,那条蜿蜒的河流穿城而过,沿岸有多少建筑,祁尧这么找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可他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范围已经被缩小在伦敦城里,南岸北岸各找完一圈,天都快黑了。祁尧从前只知道自己不太记路,今天才发现,他根本就是个路痴。
    直到第三次走过北岸安静的小巷,祁尧终于在昏黄的路灯下发现了熟悉的房子。听到他说靠边停车时,就连司机都长舒了一口气。
    然而屋里并没有亮灯,今天不是周末,按理说唐一臣家不会没有人,可房子看起来却像是无人居住的样子。
    祁尧走过去敲门,没有人应声,他顺着屋子走了一圈,却在门口不远处的草坪上看到一块木牌,上面写着正在出售,还标了中介公司的电话和地址。在祁尧反应过来之前,电话已经拨通了。
    今天天气这么差,又到了下班时间,对方本来还在跟祁尧商量能不能改天,可祁尧异常坚定,只说自己现在就要看房,只要能看,他愿意支付各种额外的费用。
    中介赶来时,祁尧就站在门廊下。他脊背挺得笔直,两只手塞在大衣口袋里,表情看起来很冷硬。
    可他心里根本就是一团乱麻,多少年了,祁尧都没体会过比现在更混乱无助的感觉。唐一臣把房子卖掉意味着什么?他是真的离开伦敦了吗?他还能去哪儿呢?
    如果,只是假设,如果祁尧真的再也找不到唐一臣了,他要怎样接受这个现实?
    这栋房子地段好,面积也大,室内又装修得精致华丽,在网上挂出的价格几乎是个天文数字,一个月了,中介只接待过寥寥几波看房的客人,对房子的构造也不是很熟悉。外面太黑,推门进去后,他眯着眼睛到处找开关,祁尧没说话,只是垂手往右边墙壁上摸去,下一秒,沉寂已久的房子终于被完全照亮。
    那处开关的位置的确有些独特,祁尧也曾经问过,唐一臣最初只是笑,却不跟他解释。直到之后的那个周末,他在出门前特意没有留灯。那天的天气也不太好,冷,又在下雨,唐一臣把车停在马路对面,走过下车之后的两步路时,他悄悄握住了祁尧的手,手指顺着对方袖口一点点往上蹭,祁尧被他撩拨得心痒,两人站在门廊前就开始接吻。
    他们一路吻到进家门,屋里漆黑一片,祁尧环住唐一臣的腰把人推到门上继续,唐一臣左手被他攥在手里,右手随意往旁边一搭,正好按在了开关上。
    那天屋里也像这样,突然就变得灯火通明。
    在暖黄灯光的照射下,唐一臣被吻得湿漉漉的嘴唇,和他镜片后面带着笑的眼睛都看起来格外诱人,祁尧停下动作,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唐一臣的脸就在他的注视下一点一点变红,最终忍不住垂下眼睛,两只手却环住了祁尧的脖子一副迫不及待要把自己交给他的样子。
    那之后,祁尧就记住了唐一臣门廊处的开关位置,更记住了那天灯光亮起时,那人好看的脸。
    原来他也不是粗心,他还记得许多细节,那些他和唐一臣共同拥有的记忆,那些被他可以忽略的动心的证据,祁尧全都记得,可现在他什么都找不回来了。
    中介还在给他介绍这栋房子,原本墙上挂的画都已经不见了,屋里只留下了大件的家具,上面都罩着白布。祁尧还记得客厅里的沙发有着花纹繁杂的木制扶手,有次做完后,唐一臣后腰处被压红了一片,气得他随手抄起沙发上的抱枕砸进祁尧怀里,祁尧又心疼又好笑,哄着他说了半天好话才算完。
    类似这样的片段还有太多太多,祁尧好像突然明白了唐一臣一定要卖掉这栋房子的理由,站在这个空间里的每一秒,祁尧脑海中都会浮现出那个人的脸,连他都想要逃避,更何况是那个早早动了心,却绝望地得不到任何回音的人。
    祁尧一整天都没吃东西,现在已经很晚了,他虽然感觉不到饿,却也清楚知道再这样待下去,他的大脑更没办法运转。
    伦敦不是以美食著称的城市,祁尧每一次要去尝试新的餐厅都踩雷了,可唐一臣带他去过的所有餐厅却都是好吃的。他们曾经那么亲密过,分享食物,也分享快乐,而那些场景,祁尧全部都记得。他根本没办法再自欺欺人,早在很久之前,和唐一臣相处的24小时就已经是他每周最值得期待的事,就算能够骗过自己的心,也没有人能骗过记忆。
    天气这么冷,是要吃点暖和的东西,不然就去吃火锅吧,祁尧还一直记得那碗味道鲜甜的花胶鸡汤。
    离开之前,祁尧突然想起什么,他转过头,问中介是否了解这栋房子的主人。
    然而中介却说,这里的产权是挂在一家公司名下的,他不清楚屋主的情况,只能把公司名称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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