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新帝一起重生后 作者:作者:四喜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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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猛咽了一口口水,强装镇定道:我烂命一条,大将军怕是从我这打听不到什么。
    裴衍洲只睨了他一眼,对旁边的看守说道:去拿一把锋利的匕首与一瓶止血药。
    他似乎并不想从周伯嘴里知道什么。
    当裴衍洲第一刀下手时,周伯还能笑,当他第二、第三刀下去的时候,难熬的疼痛钻入骨髓里,然而止血药到在伤口上,便又将周伯从昏迷的边缘拉了回来。
    周伯便忍不住讨饶,老泪纵横:大将军!大将军想要知道什么,我必知无不言,包括匈奴人在洛阳的联络点与姚潜的藏身之处,还请大将军饶了我这条烂命!
    这些用不着你告诉我。裴衍洲神情冰冷,看着周伯的目光始终与看一具死尸毫无区别多少还是有些区别的,平日他在战场还是在刑堂上皆无虐杀的秉性,只除了眼前的人,只要一想到前世沈月溪是被他所害,那双狼眼里的戾气与杀意便无法隐去,他要这人不得好死,便是千刀万剐也难解他的恨意!
    沈月溪拉着血色尽失的沈南冲走到外面,直到走到阳光底下,她才发现沈南冲的两鬓竟生了霜白,一直挺拔的男子佝偻下了腰,是抹不去的颓然之色。
    阿耶阿娘在天有灵,也不愿意见你如此沈月溪咬着唇,想着安慰之词,只是她说出口时,方觉这些言语在沈南冲面前过于苍白。
    沈南冲沉默良久,才红着眼睛看向沈月溪,阿月已经长大
    他眼中的了无牵挂让沈月溪心中一惊,猛地跪下拉住了沈南冲的衣摆,阿耶,你不要丢下女儿不管!
    沈南冲迟缓地伸出手,在空中停了一会儿,才落在了沈月溪的头上,你已经嫁人了,有裴衍洲在,阿耶也放心了
    他本就该在莹娘走的时候,一并走了,不该留于这世间,只是他对不起莹娘,却不知道莹娘肯不肯原谅他
    沈月溪紧紧抱住他的腿,哭道:阿耶,无论我有没有嫁人,都是阿耶与阿娘的阿月,你不要丢下我,阿娘早已走了,我不能再没有您了
    傻孩子你在胡说什么,你如今是大将军夫人,这个样子可要被人笑话。沈南冲心中已经有了决断,极为温柔地将沈月溪从地上扶起,走吧,阿耶送你回将军府。
    沈月溪紧紧攥住沈南冲的衣角,生怕自己一个松开,沈南冲便会不见。
    阿耶她想要告诉她的阿耶,上一世她们父女皆不得善了,而这一世她重生归来,若是她的阿耶再出事,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沈月溪才张开嘴,只觉得阳光刺眼地射入她的瞳孔之中,眼前一阵漆黑,她在那一瞬间失去了知觉。
    白茫茫的迷雾挡住了沈月溪的去路,她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只听到耳边不断地响着阿月二字,这声音仿佛她在哪里听过,是前世咽气时,还是在忘川河边?
    当一只大手紧紧握住她的手,手心的温暖叫人贪恋,沈月溪猛然睁开了眼眸,便看到了裴衍洲她愣了愣,原来裴衍洲的眼中也会有焦急之色。
    一贯爱冷着脸的男子见她醒来,脸上是肉眼可见的喜悦,慌忙按住她想要起来的身子,阿月莫动,你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我没事沈月溪摇了摇头,摒弃掉脑中的晕眩,双眸清明了不少,慌忙朝远处望去,见到沈南冲还站在那里,方松了一口气。
    裴衍洲停顿了一下,不善地瞥了一眼沈南冲,垂眸看向沈月溪时,眼中又是无限柔情,阿月你好好躺着,小心孩子。
    什么?沈月溪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却见裴衍洲难忍笑意,将手掌覆在她平坦的小腹上,这里,有我们的孩子。
    第七十二章
    沈月溪傻傻地没能反应过来, 眨着眼睛,盯着裴衍洲看了半天,你说我什么?
    阿月, 方才林大夫过来给你看过, 你已有一个月的身孕。沈南冲看着女儿心情复杂,是阿耶不对, 不该刺激到你,你好好养身子。
    沈南冲想要再上前一步,只是裴衍洲挡在前面, 他犹豫地看着沈月溪,慢慢转过去了身子。
    沈月溪心中一慌,顾不得身子就要起来,阿耶
    裴衍洲连忙扶住她的身子, 压着寒意, 重重地喊了一声:沈太守。
    沈南冲本能地转过身来,就对上水汪汪望着自己的女儿, 他心底柔软,那是他与莹娘的女儿, 他又怎舍得她在这个节骨眼上伤身。
    他安抚道:阿月不必担心, 我已经没事了, 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不急着这一时半会。
    沈月溪盯着沈南冲看了许久,才慢慢放下心来,那便好
    沈南冲一走, 便只留下裴衍洲与沈月溪。
    当裴衍洲的目光一直放在她的腹部,沈月溪还是没什么真实感, 过了许久才谨慎小声地问道:我真的有孩子了?
    仿佛声音再大一点便会把孩子吓走了一般。
    裴衍洲忍不住唇角上扬, 将手覆盖在她的小腹上, 这一辈子确实是如他所愿
    他将目光移回了沈月溪的脸上,大手轻轻抚在她略微湿润的眼角,他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于子嗣上并无执着,上辈子做了八年皇帝走时亦是孑然一身,然而当他和沈月溪真有了孩子时,哪怕这个孩子他如今还看不到,一种莫名而奇异的情绪徘徊在他的胸口,酸涩又喜悦。
    裴衍洲俯身在沈月溪的额上轻轻吻了一下,阿月,会好好待这个孩子吗?
    沈月溪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自是想要一个自己的骨肉,只是经历了上辈子,她始终不敢期盼太多,以至于当这个孩子不期而至的时候,她不知所措到不知作何反应。
    我我第一回 做阿娘,我要怎么办?衍洲,我我会不会做不好我现在要做什么才好她慌乱地紧紧拉住裴衍洲,将他视为了救命稻草。
    裴衍洲唇角上扬,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盯着她眼中的欣喜不安,忍不住便笑出了声,笑声沉沉,那一双狼眼难得弯成月勾。
    沈月溪起先还没反应,过了半天才气恼地推开他,你笑话我!
    嗯。裴衍洲又笑了一声,惹得沈月溪不自觉地轻捶了一下。
    沈月溪斜睨着此刻笑得放肆的男子,脸上的梨涡比任何时候更加清晰,她忍不住伸手便戳了一下,裴衍洲也不恼,侧过脸将另一边的梨涡也凑了上去,意有所指地说道:阿月可不能厚此薄彼。
    沈月溪不懂他的弦外之音,推了推他,我要起来。
    裴衍洲却是不愿意放她起来,按着她的身子,不许,你刚醒来,在床上多躺一会儿。
    我已经没事了,先前只是一时发急。沈月溪笑开,见他敛起笑容,伸出手勾着他的手指。
    男子的手很大,手指修长,当她的小指缠绕上他的小指时,他顿了一下,由着她的手指缠在他的指间,两只手一点点地纠缠在了一起,难舍难分。
    衍洲,扶我起来,沈月溪细声撒着娇,见他没有反应,又不乐意地说道,怀胎十月,我总不能在床上躺十个月吧?
    裴衍洲看着她此刻精神饱满,面色白里透红,才扶她起床,只是一只手臂始终扶着她,生怕自己一个松手,沈月溪就像会碎了一般。
    这一次换沈月溪噗嗤一笑,她拿手点了点裴衍洲的胳膊,我又不是风一吹便会倒,你不必一直扶着我。
    裴衍洲低头看向沈月溪,女子的眼眸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亮,阿月心情很好?
    嗯只要沈南冲不出事,沈月溪只觉得自己现在是这天下最幸福的女子,虽然知晓自己前世是被毒死很震惊,然而如今她不必再担忧得怪病,还能有自己的孩子
    这一世一切都是朝着美好的方向而去。
    只愿往后百年,长似今年。沈月溪主动挽住裴衍洲的胳膊,眼眸如春水,驱散了男子身周的寒意。
    裴衍洲又笑了一下,目光难以从她面上移开,眼神是少见的缱绻,今年方开始。
    他的手落在沈月溪的面颊上,而她回以他一个灿烂的笑容,这样如负释重的笑容叫他眼眸似藏着汹涌的海水。
    裴衍洲猛地一探,便擒住了沈月溪的唇,将她所有的惊呼都淹没在了口中,她的甘甜从来都叫他贪婪,然而他终究不敢用力,只是浅浅尝了一口便松开了。
    郎君真的是沈月溪含笑地嗔了他一句。
    她心情甚好,身边的男子又是她孩子的阿耶,她抬眸看向裴衍洲,年轻的郎君俊美无俦,此刻一身冰霜退去,更是乱了娘子的芳心。
    这是她的郎君。
    沈月溪突然伸手揽在裴衍洲的脖子上,踮起脚尖,便像回礼一般地吻住他的唇,只是裴衍洲太高,她也只能蜻蜓点水地略过,还不及裴衍洲回味,她便已经离开。
    当裴衍洲一把将她揽进怀里,想要将她揉入血肉中时,沈月溪狡黠轻笑着,郎君,小心孩子。
    裴衍洲屈下身子,与她以额对额,炙热的气息喷洒在沈月溪的脸上,不容她躲开,只是她眼中的灵动叫他没忍住又是一笑这样的时光确实美好,只愿往后余生日日如今朝,只是
    阿月,他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沈月溪略微迟疑了一下,立刻问道:郎君,是又要征战了吗?
    裴衍洲点点头,春休已结束,就算他不想动,旁人亦是虎视眈眈,不进则退。
    沈月溪对时局略有耳闻,哪一方都不是好惹的主,即便她有着前世记忆,却也不免忧心忡忡,攥着裴衍洲的衣服,过了良久才问道:郎君,接下来要往哪一方去?
    裴衍洲没有说话,摊开她的掌心,在她的掌心写了一个字西。
    沈月溪心中有了数,只是于战事之上,她除了相信裴衍洲便也难以给出其他了,倒是她来了洛阳之后便一直有个想法,不知可不可行,郎君,我想在洛阳办医馆。不只是为人看病,还像学堂一样广收弟子。
    这个想法,其实她在汾东跟着林大夫学医便有了,悬壶济世不能只靠几个人,若是这天下能有更多的大夫,那么百姓的疾苦亦能少一些。
    天下纷纷,战事不断,受伤将士众多沈月溪还想着如何说服裴衍洲,便听到他没有丝毫犹豫地应了一声好。
    沈月溪稍稍退后,平视着裴衍洲,眼前的男子看着不好相与,但似乎鲜少拒绝她的要求。
    阿月想做便做,只有一点,不能累着自己。裴衍洲与她四目相接,将手掌放在她的腹部,就在沈月溪以为他要再说什么时,又是一下子将沈月溪揽进了怀里,克制地吻住了她的唇。
    第二日天未大亮,沈月溪半睡半醒中摸向旁边的被衾,已经是一片寒意,裴衍洲在半夜里便出发了。
    冀州陆霄以两城为礼,邀裴衍洲一起攻打京都,裴衍洲并不理他,而是独自率兵攻打京都郑潇恒。
    郑潇恒并不难对付,难的是他向匈奴借兵,大开西北国门将匈奴兵引入中原。
    匈奴人在西北靠天吃饭,寒冬刚过,正是最缺粮的时候,一贯靠着打劫汉人过冬、过春的匈奴人更是肆无忌惮,一路烧杀掳掠南下,所到之处,哀鸿遍野。
    裴衍洲赶在了匈奴人来之前攻打下了京都,然而依旧无法避免与匈奴军的一场恶战,从正月一直僵持到了春末,沈月溪还是未能见到他班师归来。
    又是一年梅夏,暖风吹落了一树相思,青梅熟透犹未见郎君归来。
    沈月溪已是四个月的身孕,小腹微微凸起,腹中的胎儿异常乖巧,这几个月她好吃好睡,面颊红润饱满,身子也有了些丰腴。
    于寻常身怀六甲的妇人比起来,沈月溪的精神反比平常还好些,这些日子她同林大夫将医馆办得热火朝天,新招的那批学徒入医馆两月有余,已经有些模样了。
    林大夫,这些学徒何时可以出师?沈月溪和林大夫在医馆里巡视了一圈,便已有些迫不及待。
    哪有那么快?林大夫捋了捋胡子,要真能独当一面,起码得学个五六年。
    这么久呀,也不知道到时候郎君平定天下了没有沈月溪笑得眉眼弯弯,没有发觉自己提及裴衍洲时眸光胜似夏光。
    林大夫看她那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也不由地跟着一笑。
    呀!沈月溪忽地唤了一声,难以置信地伸手扶住自己的肚子,肚子它动了
    林大夫笑道:已是四个月,自然会动,往后只会动的更多。
    沈月溪神情柔和地望向自己的肚子,又望向院中开得殷红的石榴花,多少有些思念孩子的阿耶了,也不知道在石榴花谢前能否与裴衍洲相聚
    然后裴衍洲那边,似乎进展得并不顺利,沈月溪复等了两个月,直到石榴花开败,终于等到了他的归来。
    七月流火,夜风不凉,蝉鸣不绝,沈月溪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却听到房门咯吱作响。
    她惊地扶着肚子坐了起来,是谁?
    阿月这么晚了,怎还没有睡?低沉的声音融于夜色之中,从外间进来的颀长身影是她最为熟知的枕边人。
    沈月溪没能忍住,眼中有了湿意,忙挺着肚子笑脸相迎,郎君怎是夜里回来的?
    裴衍洲贪婪地看着久未见到的她,想要上前相拥,然而在对上她大肚的一瞬,便浑身僵住,停下了步伐,回来得匆忙。
    沈月溪借着昏黄的烛火打量着裴衍洲,才发现他还穿着一身甲胄,脸上还挂着汗珠,像是急匆匆跑回来的,郎君快些坐下,我去唤人给你打桶水来洗漱一下。
    不了,裴衍洲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犹豫再三,还是摸了一下她的肚子,都已经这么大了。
    衍洲你离开都已经快五个月了,自然便大了,沈月溪笑着按住他放在自己腹部的手,你若再不回来,孩子都要出生了。
    嗯,裴衍洲凝视着烛火下目光柔和的沈月溪,喉结微滚,最终淡淡说道,我会在孩子出生之前赶回来的。
    郎君是何意?沈月溪猛地对上他的眼眸,隐隐有些不安。
    第七十三章
    裴衍洲的长睫上还挂着一滴汗珠, 对上沈月溪眼里的担忧,他用手遮了一下眼睛,像是要擦去面上的汗水。
    当他将手放下时, 裴衍洲的眼眸恢复如常, 看着沈月溪的目光平静下藏着暗涌的波涛,只是再低头看向她的肚子时, 他的目光柔和了下来,终究不敢做过大的动作。
    前方战事未了,我今日只是回来看看你。裴衍洲平淡地说着。
    沈月溪紧张地拉住他的手, 是匈奴未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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