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拨重臣后他当真了 作者:作者:照破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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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成绮闷吭一声,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谢明月凑到他耳边,你说,陛下看见了,会不会
    未尽之言,李成绮已听不清了,谢明月望着他仿佛挣扎也无力一般的神情,低声唤了句:陛下。
    他仿佛低声说了句,是臣逾越,请陛下降罪。
    始作俑者竟还说得出这样恭谨的话,李成绮昏忙的神智也有点清晰,湿漉漉的手指抓住谢明月垂落的长发,竭力让自己说的清楚一些,他哑着嗓子道:都说主辱臣死,之后的话又听不清了,谢明月凑过去,只听见后一句,孤要不要赐卿一死
    李成绮猛地顿住,半晌才喘出气道:以全臣节?
    他无力地靠在谢明月怀中,脖颈线条绷着,谢明月凑过去,在上面落下一吻,陛下,已经在杀臣了。
    至丑时,云收雨歇。
    李成绮半靠着谢明月,任由对方将他脸上的残妆擦去。
    化了那么久。他低喃道。
    谢明月在双眼那处的皮肤停留得格外久,陛下哭得太厉害了。
    若是李成绮不哭,这妆大概也不会这么快就花了。
    混账。帝王没什么怒气地骂他。
    擦过脸上脂粉,谢明月刚去碰李成绮的衣裳,皇帝立刻睁开眼睛,做什么?
    谢明月道:臣为陛下更衣。
    李成绮低头,看了眼身上的红裙。
    遍身褶皱不说,一片狼藉更无法入眼,李成绮连手都不想抬,任由谢明月抱他把衣服换了。
    且就算这身衣服从外面看无恙,李成绮也不会穿着回长乐宫,倒不是因为这是条长裙,而是因为现在太晚了,他穿着一身红衣,披头散发地回去,实在渗人非常。
    谢明月刚要给他擦身,就被李成绮阻止,回去还要沐浴,谢卿,不要再折腾孤了。他声音沙哑。
    彼此都了然,谢明月放下手中擦巾,觉得颇为遗憾。
    从前他总以为要谢明月伺候他,于谢明月这样心高气傲的人而言,是帝王以权势胁迫的耻辱,不想,谢明月竟乐在其中。
    到底是什么毛病,他心说。
    谢明月取来刚才李成绮穿的衣服给他换。
    因为李成绮不算配合,这件衣服穿得就很缓慢。
    既缓慢,且轻柔,好像怕弄疼他一般。
    如果李成绮身上没有那么多痕迹,他会相信谢明月的。
    李成绮刚睁开眼,正好看见谢明月将被李成绮扔到一旁的绸带放入袖中。
    如果李成绮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刚刚放在他嘴里的那条。
    李成绮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谢明月的神情居然很是无辜,叫了声:陛下。
    李成绮顿了顿,眼见谢明月放好之后神色自若地过来,半点不觉尴尬羞愧。
    你
    谢明月疑惑地看向李成绮,毫无自己到底干了什么的自知。
    因为他的神情实在太自然,太正大光明了,以至于李成绮都要以为自己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但他绝对不可能弄错。
    李成绮没忍住,到底问出口,谢卿,你拿那个做什么?
    你不嫌脏吗!
    谢明月垂眼,他像是没想好理由,或者根本没想,陛下一定要问吗?
    李成绮:孤懂了。片刻之后帝王终于反应过来,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何为瞠目结舌。
    谢明月看着他的神情,道:臣下次不让陛下看见。
    李成绮用力按了按太阳穴。
    谢明月好像根本没明白,重点不是他看见与否,而是谢明月把那玩意拿回去了。
    谢明月起身,将方才李成绮脱下的衣服叠好。
    纵然这件衣服已经因为撕扯而有些变形,还有几处已然被弄坏了。
    但他还是将衣服叠得十分整齐,素白手指如玉,同绛红长裙形成了鲜明的反差,他动作轻柔,不像是在叠一件衣服,倒像是
    李成绮半眯起眼,道;谢卿,衣服留在这,自有人收拾。
    何况这件衣服,已经坏到不能再穿了。
    陛下的衣饰,臣不愿意假手于人。
    那卿不妨去把孤各季的衣裳俱收拾了。
    谢明月眼睛似乎亮了一下,当真?
    李成绮忍无可忍,不当真!
    谢明月失望地将衣服放到刚才拿出来的匣内,扣上匣子。
    李成绮脑海中突然有了个猜测。
    他想起自己之前常用,自从醒来之后就再也没见过的砚台,谢明月先前在长宁殿时他好像见到过一模一样的,但是他的砚台也并非独一无二,所以他只以为是相似而已。
    他目光落到桌案上,那里,正摆着从长宁殿拿来的砚台。
    他慢慢起身,走到桌案前。
    谢明月不解地看着他。
    李成绮拿起砚台。
    他先前的那方摔过一次,上面半点瑕疵也无,下面却有一线磕痕。
    他举起,一摸底下,果然有被磕坏的痕迹。
    他放下砚台。
    还有他那些莫名其妙,不翼而飞的毛笔。
    从前李成绮以为是自己放错了地方,然而丢失的次数太多了,可也不是宫人手脚不干净,夹带出去的。
    他少用金玉象牙为装饰的毛笔,嫌重,多用青竹管笔,价廉常见。
    谁能冒着风险从书房带这样不值钱的东西出去?
    李成绮转过身,朝谢明月伸出手。
    谢明月眨了眨眼,陛下?
    他不知道是真的不懂李成绮的意思,还是装不懂,过去握住了李成绮的手。
    他醒来时,内宫景象一切未变。
    李成绮目光在书架上闪过,书架上的书按大小厚度排列,整齐非常,唯有一处不同。
    周律内宫篇没有和外篇摆在一处,却和《逸周书》并列。
    李成绮瞳孔一缩。
    在他还没有病得没法下床时,在书房,看得最后一本书,应该便是《逸周书》,看过之后,随手塞在两本律法中间。
    书房每日都有人打扫,书籍更是有专人摆放。
    可多年过去了,他书房书籍的位置却从未变过。
    内宫陈设,亦然。
    当时他还在疑惑是谁这般有心,还是宫人偷懒,敷衍新君,故而样样不变。
    今日,却都有了答案。
    陛下?
    李成绮忽地笑了,手掌颠了颠,对谢明月道:谢卿,孤的笔呢?
    作者有话说:
    二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8章
    谢明月看他的眼神茫然极了,什么笔?
    好像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李成绮翘起唇,凑过去低声问道:谢卿,《逸周书》为何在两本律法之间?
    谢明月顺着李成绮的目光看过去, 也怔然片刻,大约,是收拾书籍的宫人不小心,放错了位置。
    孤记得, 你先前教孤读书, 拿过数次周律, 怎么, 谢卿也有将书放错的时候?皇帝却不愿意放过他。
    睫毛下压,掩盖了眼中情绪, 谢明月柔声道:是臣疏忽。
    李成绮轻笑一声,随手理了理衣袍,大步踏出去, 谢明月听见皇帝朗声道:去谢府。
    少年从门口探出头,没戴冠, 只拿发带束着, 长发在脑后随风晃来晃去, 显得极生动鲜活,他扬唇, 笑得开心,又有点得意,仿佛两边酒窝都含满了笑,先生, 和孤走。
    谢明月跟上皇帝,陛下, 夜深露重
    李成绮也不避人,仰头就在谢明月唇上落下一吻。
    两人关系虽没有刻意隐藏,但也从未昭告天下过,朝中宫中流言蜚语不断,只有谢明月居长乐宫这一条铁证。
    然而大庭广众之下亲密却无,两人相处一如融洽好些的师生君臣,从不逾矩。
    谢明月眼中似有愕然。
    守夜的宫人无不屏息垂首,装成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心中却已骇浪滔天。
    原来皇帝与谢太傅,当真是那种关系!
    君臣也罢,可他们二人还是师生,况且,眼下谢明月仗权逼迫皇帝之声甚嚣尘上,更有甚者说皇帝此刻受困于谢明月,如同傀儡一般。
    行宫宫变确实不成,却让谢明月黄雀在后,掌控了全部京中军队。
    而不杀皇帝,除却李氏王族有先帝遗泽,未到尽失人心的地步,谢明月不敢贸然改朝换代,惹得众怒外,还有一点,便是因为皇帝与他之间隐秘暧昧的关系。
    亲吻之后意犹未尽,在唇瓣上咬了一口。
    皇帝笑得眉眼弯弯,颇有几分狡黠,先生,孤想去。
    谢明月无言片刻。
    李成绮拽他袖子,晃来晃去,仰着头看他,先生,先生,帝王眼中笑意愈盛,明明可以命谢明月同他一起,他却偏偏不要,非得谢明月同意,随他去才肯,求求先生了。
    少年眼角还堆砌着尚未散去的旖旎艳色,他又弯着眼睛笑,那点红痣若隐若现,明明无意,却好像还透着引诱。
    下一刻,袖子被从李成绮手中慢慢抽了出来。
    谢明月攥住了李成绮去扯他袖子的手,去。他道。
    纵然装得听不见,可人非草木,守夜的宫人还是难免心中有些悲凉,堂堂天子,却被自己的臣下禁锢,连出宫都要征得其同意。
    自秋狩回宫后,谢明月在李成绮身边可谓寸步不离,决不允许李成绮离开他的视线。
    不知此刻软语轻笑的皇帝,究竟真的遭谢明月所蛊惑,即便被囚于掌中,做一傀儡,做一笼中雀也愿意,还是,强颜欢笑,以待来日呢?
    李成绮得他妥协,笑得愈发开怀。
    无论在何种时候,谢明月的君主在他面前,总能如愿以偿。
    微凉的手指与李成绮接触,慢慢地吸纳着对方身上的热量。
    李成绮忍不住攥得更紧一些。
    不若明日,谢明月低声道:陛下还未沐浴。
    李成绮挑眉,谢府竟无一沐浴之处?
    谢明月声音愈低,臣怕陛下难受。
    李成绮当然知道谢明月所说的难受指得是什么,他转身,空闲的一只手环住谢明月的后颈,将人微微压下来,与谢明月的唇相距欲离不离,欲落不落,那就留在里面。帝王软声道,不出意料看见谢明月瞳孔一缩。
    李成绮满意地收回手,走吧,先生,车驾已经准备好了。
    宫中确有宫禁,然而要出宫的是谢侯,那宫禁就形同虚设一般。
    守卫疑惑,谢侯居长乐宫,为何今夜突然要回去?
    李成绮没骨头似地靠在谢明月身上,漫不经心道:连孤当日出去都要乔装打扮,先生却能视宫禁如无物。
    谢明月知道李成绮没有他意,只道:臣种种所有,皆是陛下所赐。
    当年李成绮予谢明月可以自由出入内宫的恩宠,两人大吵一架后又收回,不如半日李成绮却后悔,虽君无戏言,却还是不足半日就收回成命,然而谢明月之后入宫,无一次不是恭敬请旨。
    往事种种,李成绮惊觉他们两个居然都如此固执。
    李成绮靠着他,闭上眼,没再回答。
    长睫垂着,皇帝神情沉静安然。
    谢明月沉默了许久,安静地看着李成绮闭目养神。
    从前很多次,李成绮也在他面前毫无防备地睡着,但却从未像现在,这样近过。
    近得谢明月伸手便能触碰到了李成绮的面颊。
    谢明月不由得伸出手,指尖轻轻划过李成绮的眼睑。
    他太轻了,落到皮肤上和一朵花瓣没什么区别。
    李成绮也不睁眼,任由他摸着,先生很喜欢孤这颗痣。
    是。谢明月回答。
    李成绮一笑。
    虽然是他要出来,可累得睁不开眼的还是他,在马车上倚着谢明月小憩。
    陛下,现在回宫还来得及。谢明月温醇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李成绮有点疑惑,谢府到底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谢明月道:不是,是陛下还未沐浴。
    孤沐浴与否,李成绮一顿,忽地明白了谢明月一次次提醒的缘故。
    若是留在里面,谢明月环着他腰的手掌往前了些,正好贴在他的小腹上,臣恐怕,会,他垂下眼。
    李成绮半睁开眼,看向谢明月。
    会什么?他知道谢明月在避讳什么,先生不是医者吗?医者也会羞于说这种事情吗?
    李成绮的反应与谢明月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谢明月以为李成绮会恼,会震怒,可皇帝竟然如此温和,甚至,还有几分跃跃欲试似的。
    看着谢明月面露纠结犹豫,李成绮生出了无尽的调戏他的乐趣,将手压在谢明月放在自己小腹处的手,说呀,先生。
    留在里面,谢明月声音低柔,可能会有孕。
    李成绮见他似乎难以启齿,耳朵都发红了,更忍不住去逗他,那又如何?
    臣以为,
    以为什么?李成绮捏起谢明月的下巴,笑眯眯地问。
    李成绮逗弄他的意思如此明显。
    也只有十五六岁时的谢明月,会以为当时还是储君的李成绮的一个玩笑,从耳朵红到脸。
    李成绮欣赏着谢明月的表情,心里愈发可惜。
    少年时的谢明月多可爱啊,不知道那时候亲他一口,能不能把他羞得要哭。
    臣
    以为孤不想?
    是。
    李成绮与谢明月对视,露出一抹笑,原本是不想的。他靠近,在谢明月的唇瓣上啾了一口,刚要抽身,就觉腰间被用了力,逃脱不开,不过若是你,孤却想。
    李成绮偏头,躲开谢明月的吻。
    那个吻便落在眼睑上。
    李成绮可惜道:只是孤在想,孤与卿都生得如此貌美,若没个集成了你我二人容色的孩子,岂不是太可惜了。他极体贴地拍了拍谢明月的肩膀,知道了吗?
    谢明月垂眸,是。
    李成绮不满地看他,卿就不能多说两句?
    谢明月无声地张了张嘴,确认自己开口不是颤声之后才道:是,臣知道了。
    车马在谢府门口停下。
    李成绮下车,随着谢明月进去。
    谢府管教下人极严,当年李成绮尚是储君时便知晓,因此并不担心会透露出什么。
    谢澈也不在,谢府无一主人,除却各处必要灯火,再无光亮。
    李成绮不需人领着,就轻车熟路地往谢明月的小书房走。
    谢明月在后面安静地跟着他。
    小书房亦燃灯。
    为了方便李成绮,谢明月还另寻了一盏小灯给李成绮持着。
    李成绮挑眉,要孤自己找?
    谢明月收回了要给他灯的动作,颔首道:是臣疏忽,臣去找。
    眼见谢明月过去,李成绮半点不着急,环顾了一圈。
    谢明月的小书房他从未来过,今日一见,发现也无甚特别之处。
    最大的特别之处大概就是格外整洁,文书按着谢明月那近乎于苛责的习惯摆放着,整齐得李成绮甚至不好意思去碰。
    李成绮拉开一置物的格子,里面放着砚台,竟也是按产地摆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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