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游看了她一会儿,忽然问:“参观酒厂的时候,喝到纯溪的原浆酒了吗?”
    纯溪的原浆酒有七十度,周游问这个简直白问。谢衍有些疑惑地眨眨眼:“当然没有,怎么了?”
    “储藏室里有一瓶纯溪酒,等着。”
    谢衍心想周游该不会是要和自己对吹吧,那她可真没表演余地。周游也知道谢衍的酒量,所以他再次进到卧室,拧开瓶盖后,瓶口倾倒,透明的酒液汩汩浇在了谢衍身上。
    谢衍呆住了。
    周游最后一点的温柔是避开了谢衍的头发,直接从她的领口灌了下去。
    浓烈的酒气直逼鼻子,谢衍呛咳了一会儿,脸色青白交错。
    不是,那啥,别人玩情趣浇的不都是红酒吗?还有红酒浴什么的。为什么你要给我浇白酒,这能凸显什么视觉效果?
    白酒浸湿了她的睡袍,顺着袍角滴滴答答砸在她的脚背。
    周游根本没有往她脖子以下部位分去多余的眼神,只是将冰冷的瓶口抵住谢衍的嘴唇,用力稍重甚至挤开唇瓣磕到了牙齿。
    周游面无表情地说:“喝光它。”
    酒水余量大概一指宽,这要是全喝下肚,谢衍基本就断片了。
    舌尖已经隐隐尝到了辛辣的味道,谢衍微偏过头,语气有些慎重:“如果你是想和我做,我最好还是不喝了吧。毕竟全醉状态下行为不可控,姿态可能不太好看……”
    最主要的是不敢想周游会对她做什么。
    周游轻轻地嗤了一声,眼底有些冰凉的笑意。
    “喝。”他说。
    谢衍嘴唇被抵得有些疼,她只能张开嘴,任由周游把最后的酒水灌进她的嘴里。
    液体从喉咙咽下,灼烧感一直蔓延到胃,刚喝了几口,她呛得厉害,咳嗽着别过了头。周游却抬起一只手掐住她的下巴,不顾谢衍的挣扎继续灌完了所有的酒。
    谢衍奋力推开了周游,跪在床边撕心裂肺的咳嗽。
    周游无动于衷地看着她。看着她抬头控诉地瞪着他,眼神从愤怒逐渐涣散开,脸色越来越红,身体摇摇欲坠将倒下时,才上前抱起了她。
    好疼。
    谢衍轻轻喘了口气。
    但是这种疼痛感又有点难以启齿。下面被毫不留情地顶进来,没有足够的润滑,很不舒服,谢衍呜咽着想动动身子,却发现连手指都虚软得没有力气。
    身上的人是周游,可是他很少这样粗暴。大腿被彻底掰开,双手重重地压在内侧的软肉上,胸口部位火辣辣的,他在咬着自己的乳头,肯定已经肿起来了。
    即使闭着眼睛她也能感觉到明晃晃的光照在眼皮上。
    谁开的灯?她最讨厌开着灯和周游做了。
    她张开嘴想喊周游,但是从唇畔流泻出的是阵阵呻吟声。
    谢衍拼命地试图睁开眼,可是眼皮好沉重,头也好沉重,勉强睁开一道,只能看见不断摇晃的视野里,男人结实的腹肌,和压着自己大腿的有力小臂。
    她眼神不聚焦,视线里的画面忽高忽低,因为做的太过激烈,他的腹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汗,因为皮肤细白,光线下那些汗水晶晶亮亮,随着周游的动作,慢慢向下,滑进两人交合处乌黑的阴毛中。
    她疲惫地抬了抬眼皮,眼前压下一片阴影,周游亲了上来。他连嘴唇都是灼热湿润的,猛烈且强势,几乎不给谢衍换气的时间,等到谢衍快背过气了才将将离开,舌根已经麻了,嘴唇上还残留着撕咬般的疼痛。
    灼热的吻顺着脖颈一路向下,舌尖抵着乳头又重又猛地打着转,一阵阵过电般的酥麻感由上而下,内穴逐渐湿了。
    越来越湿,越来越深,当里面那块软肉被不厌其烦地捣弄至高潮后,随着一阵剧烈的痉挛,谢衍大喘着气,感觉下面有什么流了出来。
    终于解了刚才那阵酸痒,她渐渐放缓呼吸。但是周游今晚并不是为了她的舒服,所以他把谢衍翻过身,以一种跪姿承受着他的入侵。
    刚插了几下,谢衍再也支撑不住这样的姿势,直接跪倒在床上,两条腿还在颤抖。周游索性握住她的脚踝,将她的两条腿推挤到腰侧,摆成一个的m型后入她。他将双腿挤进她的大腿间,将她死死抵在床上。
    这个姿势深的可怕,谢衍牙齿直在打战,哭也哭不出来了,那种麻痒尚未散去又被彻底加重,操进她的身体里的那根阴茎挑起了她全身的痛苦与情欲,轻易地让她高潮,轻易地让她湿透。
    下半身几乎失去了知觉,只有内穴违背了她的意志,不知疲倦地吞吐着男人的性器,次次尽数没入,次次整根拔出,浊白的液体混着自身分泌的蜜水涌出去,造成失禁的错觉。
    这是一场完全被支配的性爱。
    是谢衍此前的两性经验从未感受过的被占有,被强迫,带了点惩罚性质,身上的男人仿佛只把自己当做一个玩具,肆意地凌辱与使用。
    谢衍因为这份屈辱生出愤怒,又因为无法反抗加重了这份屈辱感。
    可是她醉的太深了,连这种屈辱感也是断断续续。在一次次的强制高潮中被唤醒,在一次次得到疏解的情欲中散去。
    一切寂静下来,已经是两个小时后。
    时针已处于十一与十二之间,周游把谢衍抱在怀里,嘴唇贴住她的额头,性器插在她内穴里,没有抽出来。
    怀里的谢衍还在抽鼻子,听上去可委屈了。
    她委屈才怪了。
    周游还是有点生气,不是很想原谅她。
    喝了酒让谢衍很不舒服,下面还含着周游的性器与尚未流出去的精液,现在浑身难受。她难受了就不安分,又趴在与自己肉体关系最亲密的人身上,便下意识蹭来蹭去,嘟囔着喊“周游”。
    床单已经湿透了,沾满了他与她的体液,衣服和薄被全扔在了地上,谢衍的内裤就搭在周游的睡衣衬衫上。
    他的手掌缓缓拂过谢衍的腰线,慢慢往上握住她绵软的乳房。饱满的乳房满满当当压着他的胸口,这时周游就能体会到谢衍抱怨过的胸闷感受。
    只要周游掰过她的脸颊,低下头就能轻易地品尝她。他此夜尽可以在谢衍身上实现无数作为男人的卑劣幻想,怎么玩弄都可以,但是手段也仅限于此了。
    玩法很花的人是谢衍,不是他。
    谢衍的新鲜感来的快去的也快,好像对什么都很喜欢,但是喜欢了片刻后放弃也很轻易。她玩心太重,所以入她眼的事物就太多,以她的本性根本不会那么早结婚,也不会只谈一次恋爱,甚至在结过婚以后,也不会完完全全困守家里。
    周游已经过了会为此耿耿于怀的年纪了。他是活得很实际的人,在发现谢衍天性如此且难以改变后,他很果断地不再纠结,论迹不论心,只要谢衍从始至终都是他的,那么她做些什么想些什么他并不在乎。
    完全抛去多余的幻想,确定了有且仅有的唯一方向,他就毫不迟疑地走下去。
    但是不代表他不需要安全感。
    他从未从家庭关系中获取过这种安全感。
    他很难说出那是种什么样的心情,也很难告诉谢衍他希望从她那里得到什么,这种事情他无法承认,好像承认了就从此将致命的弱点呈交到谢衍手上,从此彻底沦为弱势的一方。
    周游闭了闭眼。
    这时谢衍低低地叫了声:“周游。”眼睛还是闭着,只是无意识的呓语。
    她的胳膊擦过了周游的腰侧,指尖搭在了他的肩膀处。
    他另一只手将谢衍的手拿了下来,握在掌心间。她的手又软又滑,五指细长,中指和无名指根部都没有戒痕。
    她是不戴结婚戒指的。
    周游曾经戴过一段时间,可是谢衍从来不戴。婚戒如果只有一方坚持戴,就没什么意思了。组织上对已婚同志是否带婚戒也是秉着不支持不反对但最好别戴的态度,于是周游就将婚戒收起来,之后数年再没戴过。
    她有那么多的戒指,那么多的首饰,可她唯独不戴婚戒。她在整理梳妆台的时候会从抽屉里翻出婚戒,将它举起,透过戒圈打量他。
    戒圈边缘反射着冰冷的银光,在她的视野里周游整个人都被箍在这枚婚戒里,就像被束缚在婚姻之中。然后她会挑挑眉,把戒指收起来。
    所以,即使他从来没有承认过,谢衍也察觉到了。
    无论是逼迫她和自己结婚,还是不希望她和自己异地,暴露出来的都是他自己性格里的问题。
    爱情是多么致幻的东西,好像把犯下的错误推到爱情的身上,连那些错误都显得金光闪闪不值一提了。
    可就算重来一次,重来一次。
    周游将谢衍的手拉到自己唇边,很随意地在她中指上落下一吻。
    “我不会后悔的。”
    谢衍却因为他的动作而动了动,她醉的很深,灼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脖颈处,在初夏的夜晚也十分明显。
    周游屈起手指,弹了弹她的乳粒,可是谢衍连点反应都没有,兀自趴在周游怀里慢慢进入梦乡。
    弹着乳粒的手只能滑下,慢慢抚摸着谢衍白皙的小腹。
    那里柔软而平坦,是没有生育过的滑腻。
    他当然想要孩子。
    他有牢固的婚姻,正常的繁衍欲望,适龄的生育能力,还有良好的经济状况,这种情况下只要是个男人都想要孩子。
    可是孩子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想要就能有的。
    即使法律条文明确规定了男性和女性都拥有生育权,但是丈夫无权强迫妻子生育子女。拥有生育能力的是女性,如果谢衍不想生,他不能强迫她。
    真可笑,他软刀子逼迫了她那么多次,让她一次次让步,却唯独不强迫她生孩子。
    因为他自己都知道,像他这样的人,无法养出正常的孩子,他自己的成长期都是漫长而压抑的。
    这些同样无法告诉谢衍。
    也没有必要。
    他年少时触摸到的一切支离破碎的温情,那种几乎得不到回应的挣扎,那种自幼年起就受困于饥饿感的惶惑,那种难熬的深夜里用稚嫩的指甲一遍遍划着墙面的苦痛……无人理解,人总是寂寞地长大的。
    直到在心理咨询室遇见谢衍。
    她承受了周游从男孩到男人的所有或生涩或成熟,或坦诚或晦暗的欲望,把周游的人生翻过来倒过去,只有谢衍侵占过他心头的那片角落。
    他漫长而压抑的成长期因为她而彻底结束了。
    周游轻轻叹了口气。他松开手,慢慢伸出胳膊,将谢衍牢牢地抱在怀里。
    时钟在滴滴答答走着,夜色越来越深,谢衍不再哼哼了,呼吸也开始拖长,渐渐睡着了。她的酒量这些年也没有进步,据她说是隔代遗传,几杯就倒,醒来直接断片,完全不记得发生什么事。
    不记得也好。
    给她灌酒这种事,一次两次就够了。
    周游手搭在谢衍的背上,良久,才轻轻开口。
    很无奈地,很妥协地,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还是说给对方听:
    “好了,不要生气了。”
    时钟缓缓对准了午夜零点。周游将所有的矛盾与怒火扔在了昨天,新的一天到来。
    ——————
    不让道歉过夜的周游再一次精神上取得了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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