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精少爷又在黏我 作者:作者:二十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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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雾般的窗帘随着海风轻轻飘荡,漆黑的夜幕里点缀着闪闪繁星,卧室里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低浅的呼吸声。
    这晚他们做了很多次,温萧雨仿佛要把欠了五年的分量全都讨回来,几乎整夜都没给贺希然喘息的机会。
    贺希然软软地趴在床上,又舒服又疲惫,两种矛盾却和谐的感觉在身体里交织,令他懒洋洋地一根手指也不想动。
    他雪白的背上浮着一层细密的汗珠,在幽幽的灯光下闪着微弱的光。温萧雨俯下去,解开他脖子上的红绳,把戒指取下,戴在了他左手的无名指上。
    十指相扣,两枚承载着美好祝愿的戒指再次相遇,从此再也不会分开。
    ***
    他们就这样在澜城过了新年,这个城市永远不缺流浪者,来自天南海北的人们相聚在这里,他们两个人的新年并不显得孤单。
    大年三十那天,他俩在板哥的青年旅社里吃年夜饭。这里的晚上总是那么热闹,文艺青年们的面孔换了不知几波,彼此之间都不熟悉,却在新年到来之际把最真诚的祝福给予每一个人。
    有一些人认出了他们两个,尤其是贺希然,他现在活跃在荧幕里,已然成为娱乐圈的一名新星,这一晚上遇到了很多个小粉丝找他要签名。
    温萧雨靠在椅子上,看着他温和又友好地给几个女生签名、合照,心里是满满的成就感。他的男孩走上了梦想中的道路,将会得到越来越多的认可和喜爱。
    只要一想到自己会永远站在他的身边,陪着他一起走下去,那种对未来的期待感就不可抑制地在温萧雨心中升腾起来。
    零点过后,大部分的人都在喝酒聊天。酒酣耳熟之时,板哥借着酒劲对贺希然讲述了五年前那个夏天温萧雨来找他的情景。
    他说,纵然隔了这么多年,那一幕仍记忆犹新。温萧雨当时看起来像是丢了半条命,若是找不到他,怕是另外半条就真的丢了。
    贺希然听着听着就把头垂了下去,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温萧雨把手贴到他的后颈,一下一下揉着,安慰道:都过去了,不要伤心。
    他示意板哥别说了,拿起桌上的酒杯准备再喝一口,却被贺希然按住手腕,吸吸鼻子命令道:不许再喝了。
    之前在剧组时他就监督温萧雨按时吃饭、不乱吃东西,后来分开各自工作,每天打电话时也不忘提醒。他的话比医生的还管用,再加上真正的良药就在身边,温萧雨的胃病这半年来确实好了许多。
    就一口,今天过年,通融通融吧。温萧雨生平第一次撒娇,丝毫不觉得脸红。
    不行就是不行,刚才那一口已经通融过了。贺希然心疼归心疼,在这件事上坚决不退让。
    嗐!温萧雨夸张地叹了口气,听话地放下酒杯。板哥看着他们畅怀大笑,倒是把贺希然的脸笑红了。
    《暗涌》上映那天,两人用帽子和口罩把自己伪装起来,买了两张角落的位子去看了一场属于他们的电影。
    看到结尾处,云官的身影消失在茫茫雪地里。贺希然把头靠到了温萧雨的肩上,默默地流眼泪。
    感受到肩膀上的湿意,温萧雨侧过脸道:难受的话就别看了。
    贺希然摇了摇头,瓮声瓮气地说:我演得真好。
    温萧雨笑了一下,抬手揽住他的肩膀,在他手臂上搓了搓。
    周围的啜泣声从电影的后半段开始就没怎么停过,散场的时候,旁边有个女生抹着眼泪说:温萧雨好绝一男的。
    她的朋友们赞同道:他真的好会拍,怎么能把故事讲得那么好看,人也拍得那么漂亮。
    对呀,贺希然才是真绝色,长得又美,演技又好。我收回之前的话,我觉得他的潜力比乔初漫大。
    嘘你小声点儿,这里漫粉很多的,小心被骂。我觉得小乔也挺好的,不过他身上少了一种复杂的感觉,没有贺希然带劲。
    哎,听说温萧雨和乔初漫闹崩了,是因为贺希然,这是真的吗?
    应该是真的,温乔cp粉那边哭疯了,把贺希然骂上了热搜,不过很快又被压下去了。
    我觉得温贺两人更配哎,温萧雨在发布会上说的那句贺希然就是唯一不就等于官宣了吗?这条热搜倒是挂了两天都没撤。
    噗哧听到这里,贺希然破涕为笑。要知道为了维持住那条热搜,撤热搜狂魔温萧雨本人都点赞转发了好几条,妥妥的居心叵测。
    那几个女生听见笑声,转过头看了他俩一眼,然后你挤挤我,我戳戳你,更小声地说:他好可爱,刚才还靠在他男朋友肩膀上偷偷掉眼泪呢,现在又笑了。
    温萧雨没听清她们说什么,贺希然却听得一清二楚,口罩下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拽着温萧雨快步离开了电影院。
    接下来的几天,《暗涌》的好评席卷全网,资深影评人们陆续发出褒奖性长评,各大平台的争相出相关视频蹭热度,某知名电影评分网站更是打出了8.9的高分。
    一时间,温萧雨又一神作,沈嘉玉岳重霖的绝美爱情,贺希然美貌与演技并存等词条在网上频频出现,电影上映两周时间后热度依旧不减。
    与此同时,温萧雨和贺希然的假期也快走到了尽头。贺希然已经堆了好几个通告了,还有很多电影和电视剧的剧本压在经纪人手里,都等着他回去解决。
    但他一秒钟都不想离开温萧雨,把手机关机,缠着温萧雨整整一天都没有下床,把温萧雨磨得失控了一次又一次,他自己也被折腾得快要神志不清了。
    后来温萧雨把他抱进浴室去洗澡,结果两人在里面待了两个小时都没能出来,要不是手机在外面跟催命似的响个不停,他们不知还得重新洗多少次。
    温萧雨把贺希然擦干放到床上,用毛绒绒的毛毯裹住了他。自己围了条浴巾坐在他旁边,拿过刚安静下来一秒的手机,看到上面乱七八糟的未接电话有四十多通。
    谁打来的?贺希然软绵绵地问。
    温萧雨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还没开口,童星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是童星。温萧雨摸了摸他如月光般皎洁的脸,接通了电话。
    童星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立刻在那头炸响:我的爷爷!你可算接电话了!你们是不是也看到新闻了?你说贺希然他怎么就怎么就不跟咱们说呢?算了不说这个了,你快带他回来吧,他们公司找他快找疯了。
    什么新闻?温萧雨问道,他眉头紧锁,看向身边昏昏欲睡的贺希然。
    嗯?贺希然像个天真烂漫的小孩子,睁开朦胧又纯净的双眸,迷茫地回望着他。
    你没看?童星一下子犹豫起来,支支吾吾地说,没看就先别看了,你先带他回来吧。
    什么新闻?温萧雨沉下声音,再次问道。
    只要是和贺希然有关的事情,他就不可能不上心。一瞬间,所有有可能出现在贺希然身上的恶评、绯闻、黑料,一幕幕在他脑海里闪过,他尽可能平静地去设想哪一条会让童星都如此慌张。
    贺希然见他变了脸色,也不由地清醒过来,坐起身紧张又疑惑地贴近他。
    童星沉默片刻,呼吸里带着颤音,咬咬牙说:贺希然的母亲十三年前杀了他父亲,并于五年前病发身亡的事。
    卧室里很安静,童星的声音清晰地从手机里传了出来。温萧雨感觉自己好像没听懂他的话,脑子里刹那间一片空白。他迟疑地望向贺希然,发现贺希然的脸白得像一张纸,整个人苍白得摇摇欲坠。
    我把新闻视频发给你了。童星似乎怕惊扰到他们这边的寂静,压低声音说,不打扰你们了,记得让贺希然和他经纪人联系一下。
    ***
    据相关人士透露,贺希然的母亲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发病时具有极强的攻击暴力行为。
    十三年前,他的母亲在一次发病时,亲手用匕首刺穿了他父亲的心脏,致使其当场死亡。
    经法定程序鉴定,他母亲属于在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因此不负刑事责任,只责令其监护人,也就是贺希然的外婆严加看管与医疗。
    据悉,当时年仅十二岁的贺希然就在事发现场,这一幕对他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之后他进行了长达一年的心理治疗。
    五年前,他的母亲在家中发病后身亡。这件事对贺希然的打击极大,他当时已经考入B市电影学院,却始终没有去报到。
    自此,贺希然和他的外婆消失在周围人的视野里,时隔五年,他才重新出现在B市。那么,贺希然消失的这五年究竟去了哪里呢?
    据知情人士透露,他曾在Y市的某家私立精神病院见过贺希然及其外婆,当时他们两人的精神状态似乎都不稳定。
    相关资料指出,遗传因素被认为是精神分裂症发病的因素之一。十三年前目睹父亲惨死后,贺希然就已经发过一次病,五年前再次目睹母亲身亡,恐怕病情变得更加严重。
    听闻,他在《暗涌》的拍摄现场曾多次失控,导致一个简单的镜头重复拍摄了整整一天才通过,这或许也是他发病时的表现,而他刻意隐藏自己的病情,才是最令人恐怖的事情。
    我们现在已联系到贺希然所属的织梦娱乐经纪有限公司,但公司负责人表示,他们至今还未联系上正在外出度假的贺希然,因此不能给予更多的信息。
    贺希然究竟是在所谓的度假,还是又一次选择了逃避?作为一位知名公众人物
    啪。
    温萧雨关掉童星发来的新闻视频,把手机关机扔到了一旁。后面的解说越来越离谱,让他无法再继续看下去。
    贺希然看个开头就去收拾东西了,整个人看起来平静,似乎早就想到这些事迟早有一天会被曝光。他背对着温萧雨,身影修长而单薄,温萧雨根本不敢去想他到底经历过什么。
    阿然温萧雨走过去,从背后紧紧抱住贺希然。
    他曾无数次地想知道五年前到底发生过什么,让贺希然无声无息地离开了他。但当真相就这样直白地曝光在眼前,他甚至都觉得自己无力去承受。
    温萧雨第一次觉得自己在命运面前是那么渺小。即使五年前贺希然消失了,他也有要和命运一战到底的决心,所以他从来没放弃过寻找与等待。
    但当他得知贺希然经历过那样令人心惊胆寒的往事,而自己却不在他的身边时,温萧雨只觉得也许自己真的不曾胜过命运。在他遭受着巨大痛苦、付出一切努力的同时,贺希然也同样在经历着暗无天日的时光。
    你不用太担心。贺希然镇静地说,他们说的那些很多都是假的,其实并没有没有那么可怕。
    那你告诉我。温萧雨把他转过来,两眼通红地看着他说,究竟真相是什么,我只相信你说的。
    关于贺希然患有遗传性精神分裂症的谣言,他是一概不相信的。贺希然有时是会偏执极端一些,但绝对不会那么严重。每天陪在贺希然身边的人是他,他怎么可能不了解贺希然的精神状况。
    可是除了这些胡扯的话,前面关于贺希然父母的事情恐怕都是真的,毕竟人命关天,即便是娱乐新闻也不敢造假。
    贺希然对他笑了一下,笑容轻浅,眉眼微弯地说:我没有遗传精神分裂症,十三年前是在做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心理治疗,并不是发病。
    他的语气很轻松,温萧雨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松懈,反而是听到他这样轻描淡写的语气和内容,变得更揪心了。
    温萧雨闭了闭眼,试图抑制心中的恐慌,问道:所以你爸爸去世时,你真的就在旁边?
    嗯。
    只一个简简单单的音节,落在温萧雨耳朵里彷如有惊雷炸开,疼得他大脑里翁鸣阵阵。
    这些媒体为博人眼球,把这件事情当做一桩谈资笑料曝光出来,最后还捕风捉影地泼一盆脏水。谁又能想象到贺希然当初该多么绝望,他那时才十二岁。
    那样恐怖的一幕哪怕是成年人都难以面对,更何况是十二岁的孩子呢?小少年做了整整一年的心理治疗,能长成后来的模样,他已经尽力了。
    温萧雨抚上他的脸颊,控制不住自己手指的颤抖,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也是此刻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的问题:五年前呢?那个晚上发生了什么?
    贺希然上前一步贴到他的身上,这样的姿势,有一种两人互相依靠、彼此支撑着不倒下去的感觉。
    五年前我妈妈从静湾医院出院后,状态就一直不太好,那天晚上她发病后陷入窒息,再也没有醒过来。提到母亲,贺希然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平静,颤抖着落下泪来。
    温萧雨以为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结果,再听到真相时就不会那么难过。但贺希然的颤抖传到他的身上,似乎也把那份思念与痛苦传递过来,让他随之心脏骤缩。
    贺希然母亲的身影在脑海里浮现,清醒时的她是那么的温柔善良。温萧雨的耳边忽然响起她说过的话
    我把他交给你,请你一定要保护好他,拜托你了,我我会为你们祈福的。
    温萧雨的心剧痛起来,原来那时她已经预感到自己时日无多,所以将自己的儿子托付给了他。而他却没能信守承诺保护好贺希然,让他遭遇了这么多的不幸。
    为什么不告诉我?那天晚上发生了这样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就走掉了?温萧雨哑声问道。
    贺希然猛地僵了一下,犹如听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话。他缓缓直起身,眼泪似乎都凝固住了,满脸愕然道:我给你打了很多电话,也发了信息,可是你没有接也没有回复。
    温萧雨顿时如遭雷劈,迅速在记忆里搜寻那晚发生的一切。那晚他去醉雨轩参加酒局,喝醉后在七楼住了一晚,醒来后手机上并没有任何消息记录,项链也不见了。是白安告诉他,只有手机闹钟响过一次
    是白安。温萧雨终于明白了,是白安删掉了所有记录,也是他拿走了他们的项链,让他们蹉跎了整整五年的时光。
    怎么了?贺希然见他脸色几番变换,最后竟浮现了恨意,不禁担忧地问道。
    我那晚喝醉了,没有看到你的电话和信息。温萧雨的声音里透着寒意,是白安删掉了。
    我以为贺希然捂住嘴,眼泪再次滚滚而下,我以为你生我的气,再也不想理我了,所以才一直没有回应。
    你怎么这么傻,我什么时候舍得不理你?温萧雨拂去他的眼泪,悲伤地问道,就是因为这样,你才决定离开我的?
    温萧雨不相信他们的感情会经不起这样简单的误会,那就显得他们之间的联系太单薄了。果然,就见贺希然摇了摇头,眼神有些晦暗不明。
    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他深吸一口气,对温萧雨讲述了一切
    贺希然的母亲去世当晚,他外婆匆匆将后事办完,立刻就要带他离开暄城。但贺希然一定要等温萧雨回来,不肯跟她走。
    可是他外婆告诉他,他患有遗传性精神分裂症,迟早有一天会像他母亲杀害他父亲那样,把温萧雨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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