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景山9号院 作者:作者:花满楼
    石景山9号院花满楼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3)
    别提了,昨晚上跟人在路边拼酒,烤肉摊火星子蹦上来,差点给我烫出两个和尚疤。贺延偷摸进来,关上门,头发缺一豁儿太难看,我就给推光了,帅吗?
    庄玠:像个劳改犯。
    贺延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把藏在背后的豆浆油条堆上桌,笑嘻嘻的,明显有事相求:师哥还没吃早饭吧,刚出去买的,还热乎呢,孝敬你。
    早上没吃饭确实有点胃疼,庄玠扒拉着袋子,抱起豆浆吸了两口。
    贺延看他吃开了,就拖着椅子凑过来,絮叨着:师哥刚去会议室了吧,我在后门边坐着,一听脚步就是你。开会没通知你是刘局怕你担心,现在也没证据说庄部长反正我可是向着你的,咱们分局上下都向着你!
    庄玠咬着吸管,顿了顿:没事,直系亲属,没停我的职都算好了。
    谁敢停你职,那我也不干了!今天的案子爱找谁找谁去。贺延一拍桌板,桌子上的蝴蝶兰震了震,你要不想干也成,什么时候转行了告我一声,去哪我都跟着
    你今天不是找我看案子,快走吧。庄玠忍无可忍地抓起警帽扣在那颗光头上,
    贺延请他帮忙的是个小案子。
    入室杀人,嫌犯逃到了延庆那边山里,需要跨辖区搜捕,按理说侦破没什么难度,贺延一定要拽上庄玠,一则是,受庄部长双规调查的影响,庄玠被禁止参与任何刑事案件,贺延怕他憋出毛病。二来,嫌疑人的定位就在当年922案的案发地,922案是庄玠的心结,他想自己弄清楚真相,但是一直被隔离在调查行动之外,连卷宗都摸不到。
    下来的时候贺延本来想开警车,没想局里几趟车都出勤了,庄玠把自己的车钥匙扔过去,说了句开我的,然后熟练地拉开了副驾的门。
    上车后他给李恒发了个消息。
    发小的婚礼自然要去,但庄玠不想跟蒋危一块,他们这个圈子的人好讲排场,婚宴一般会办中晚两桌,蒋老司令要致辞,蒋危必然会跟着家里吃中午那席。
    他跟李恒说单位有事,晚上过去,李恒爽快地甩过来一个地址。
    一路吉普换高铁,到延庆就用了大半天,那边分局的人把他们接上,简单对接一下情况,就载着两人往海坨山去调监控。
    开车的片儿警一路跟他们闲聊。
    我们这边两三年没出什么大事了,延庆天高皇帝远的,犯小事的不会来,干大票的看不上,一个典型案例局长能讲三年。就等会要去那个山,三年前你们局的特警押着人打那儿过,好像是版纳那个什么特大案的红通人员,结果走到半山腰,车突然爆胎翻到沟里
    听说是因为押解路线泄露,同伙在对面山口架着狙,还提前在山下头铺了黑火药,车翻下去就炸,车上几个警察当场给烧成灰了,还是你们局的精英呢后来公安部负责这事的二把手都被带走了。
    小警帽儿操着一口北京腔,评书似的说个不停,抑扬顿挫声情并茂。
    贺延去年才毕业,进局晚不知道这事儿,听得格外认真,庄玠始终把脸对着窗外,看层峦起伏的青山从眼前滑过,袖子里的手指攥得青白。
    到分局有个科长来接。
    贺延握过手,拍着庄玠的肩膀介绍:我师兄,西城连续四年优干,他们那届唯一一个拿到公费留学名额的,办案可利索了。
    那科长的笑容一时有些僵,庄玠感觉到自己握住的手心出了层汗。
    公安系统的人,就算没听过他的名字,他爹的名字总听过,先是年纪轻轻青云直上的副部长,然后是牵涉进暴恐案的问题干部,922案迟迟不结,说是军委在压证据,外头都猜测是庄部长那位老红军的岳父插手了。
    小贺,这个案子是你对接的,监控只能你去科长擦着汗解释,眼睛还频频偷瞄庄玠。
    知道,我师兄来给我开车。贺延一摆手,按着庄玠的肩膀使眼色,那师哥你在这等着,上他们办公室,喝杯茶,我很快回来。
    庄玠点点头,手插进风衣口袋里,面上毫无异色。
    贺延去了两个小时,时间长得令人怀疑延庆分局的办事效率,就在庄玠忍不住伸手看表时,贺延提着个纸袋子推门拐了进来。
    师哥,走。他背着那科长使劲挤眼睛。
    庄玠看了半天没看懂他想表达的意思,索性不想了。俩人被送到车站,回了市区,直到坐上那辆拉风的吉普车,贺延才把文件袋一丢,拍着方向盘笑眯眯问:回支队?
    庄玠看了一眼表,晚上朋友结婚,送我去吃饭那吧。他报了个地址,又问:你干什么好事了?
    几个山口的监控我都调来了。贺延指了指文件袋,三年的。
    庄玠的手一下子停在了空中。
    违反纪律的。过了好半天他才开口,缓缓把手放下去。
    没事,我跟延庆那边说了,要看嫌犯近三年动向,研究犯罪心理。贺延一脚油门踩下去。
    李恒把晚上这场婚宴放在了国宾馆。
    一路上贺延都在哼他的口水歌,似乎觉得自己干了件大事,把庄玠送到地方,还不停在空中上下抛着他那警帽玩。
    哥,车给你放这,我走了啊。
    庄玠关上车门,犹豫了一下说:你开回去吧,这个点不好打车了。
    那行,明早我来接你。贺延挥舞着他的小警帽。
    庄玠实在是被逗出了一丝笑,隔着车窗扑进去,在那光头上摸了一把,把警帽给他压在头上:赶紧戴好吧,跟个劳改犯一样,丢死人了。
    隔着一条街,青松垂柳的玉潭边,蒋危坐在一辆军牌红旗车里,一动不动看着马路对面。
    快抽到头的烟夹在他手里,中指和食指间烧出一种暴戾的红。
    第5章
    玉渊潭傍晚时分人不是很多,湖心有候鸟停泊,远处有几个外宾沿着湖岸散步。
    这公园从前是金明两朝的皇家园林,在旧址上盖了国宾馆,专门给外交部接待各国政要用,80年代以后对社会开放了,有些傍着自己那点身份地位的阶层,就爱把婚宴、满月宴、谢师宴等等大小宴会放在这边办。
    庄玠穿过斑马线,走到马路边时猛地顿住
    他看见了前面最不愿看到的那个人。
    蒋危今天没穿军装,换了一条黑色的休闲裤,依旧踩着军靴,裤腿扎进靴筒里,两条像被特效拉长的腿随意交叠着,他新点了一根烟,叼在嘴里,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庄玠。
    走啊,怎么不走了?
    庄玠在原地停了好几秒,才慢慢地走过去,你怎么在这。
    不是等你吗。蒋危把烟拿下来,笑容倏地一收,捧着庄玠的脸将他推抵在车门上,低头直接咬上庄玠的下嘴唇,腥甜的味道一下充斥在口齿间,他拿手背蹭掉血丝,抬起头,拇指拨弄着被自己咬破的地方,人家都有伴儿,你让我一个人进去,这不合适吧。
    庄玠狠狠擦了两下嘴,拨开他的手:天上人间,一晚上八千,男的女的任你挑。
    没想到啊,你还挺懂行情,扫黄打非没少跟着去吧。蒋危拍拍庄玠的脸,又低头在他嘴角亲了一口,不阴不阳地问:你喜欢那囚犯头?剃得跟个卤蛋似的。
    庄玠看了他一眼,知道刚才贺延送自己被看见了,越说越错,还不如不说话。
    蒋危一时又心头火起,抓着他的手微微使劲,庄玠的手腕被攥出了一圈红印:你来贺喜的还是奔丧的,笑一下能死啊。
    庄玠早习惯了他阴晴不定的性格,对此只当没听见,连多说一个字都欠奉,他低头穿过酒店金碧辉煌的大堂,眼里带着明显的厌倦,地砖的折光在肩上错落有致。
    蒋危从背后勾上去,咬着庄玠的耳朵说:晚上再收拾你。
    晚上这桌婚宴办得相对简单,没有太复杂的流程,来参会的大多是至交好友,新人换了身中式礼服,穿梭在各桌之间敬酒。
    看他两人进去,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蒋危把庄玠拉到最里面,恭恭敬敬喊了声:爷爷。
    蒋老司令竟然还没有走。
    若说蒋危在这世界上还有什么尊敬的人,算来算去只有这位老爷子。
    蒋司令生的儿子没管教好,当年上山下乡插队,蒋危的爸爸下放到地方,本来想混几年履历给以后仕途铺路,结果惹了一堆事不说,还搞出个外室。老爷子一气之下跟儿子断了关系,等嫡孙一出生,就叫警卫员接回大院去,养在身边,用部队里训新兵那套标准严苛要求,绝不教出第二个混账来。
    蒋老司令坐在上席,双眼因年迈而显得浑浊,却依然沉定地望向门口,透着一种温和而坚定的力量,他轻轻招了招手:庄庄,你来,到爷爷这来。
    大堂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这边。
    蒋家和庄家算是世交,从土地革命时期一直到解放战争结束,蒋老爷子做司令,庄老爷子是政委,一个战壕里扛步枪背过命的交情,蒋老司令对庄玠比亲孙子还疼。
    小恒他们几个说你不肯出门,爷爷昨晚就给你打电话,没打通,听人说你值班。蒋老司令拉着他的手,脸上带着慈和的笑,果然你中午没来,就等了会儿,你有三年没回咱们大院了,也不知你过得好不好。
    庄玠想起昨晚是有个未接来电,手机在地毯上疯狂地震动,无人理会。
    他不敢去细想没接到电话的原因,手指在袖管里攥着衣角,指甲因为用力泛起青白色,身体竭力抑制颤抖,爷爷,我我值班。
    好孩子,爷爷知道你工作忙,跟那些纨绔子弟不一样。蒋老司令转过头,看向蒋危,责备道:跟小庄学着点,少干那些横行霸道的事,还有,给你打电话也不接。
    蒋危斜了庄玠一眼,似笑非笑:哦,我也值班。
    蒋老司令摇摇头,懒得再和这个不省心的孙子多说,拍着庄玠的手叮嘱:有空回来看看,老政委两口很想你。
    庄玠有些无措地抓了抓衣角。
    蒋老司令毕竟年纪大了,出来时间一长就显得力有不逮,略微说了几句,便叫警卫员扶着出去,上车前还拉着两个最疼爱的小辈的手,嘱咐他们要添衣,反反复复说了很多遍。
    庄玠有意无意地躲避着他的目光,那双眼里承载的东西太多,赞誉,骄傲,慈爱,他被夹在光与暗的罅隙里,承担不起这么重的期许。
    婚宴到尾声时有一道庸俗而甜蜜的程序。
    千百盏水晶吊灯齐齐熄灭,只留下暖橙色的氛围灯,电子荧幕上播放着新人一路走来的vlog,从相识到携手,历尽千帆后的结缡,酸甜苦辣到了此刻都是甜蜜。
    一室昏灯里,新人在台上饮交杯酒,所有光束汇成圈投向高台。
    庄玠靠着椅背发怔,目光虚浮在空中的某一点,毫无目的地看着,蒋危端着酒杯站在他身边,冷不防俯身下来,一手撑着椅背,抿了小半口酒含住他的唇。庄玠偏头想躲,一只冰冷的手伸进他的衬衣,在背脊上轻抚。
    这个吻史无前例的温柔,与往常截然不同。
    蒋危第一次有种微妙的感觉,他在这一刻忽然极度渴望某种仪式,渴望拥有法律上的认证,渴望得到亲朋好友的祝福,渴望在阳光下毫无顾忌地宣示爱意。
    交杯酒饮完,灯火重燃,蒋危怀着一点点期许去看他的神色,庄玠坐在原地没有动。
    那双眼始终冷冷的,像冰岛看不到边际的永夜,漆黑一片,他的肤色被衬得愈发白,不是羊脂玉触手生温的感觉,而是雪一样的寒意。
    蒋危攥着椅背的手紧了紧,暗示的意味很明显:我喝多了,扶我上去睡会儿。
    今晚这桌酒肉朋友居多,大多都报着一醉不归的心态,李恒知道会有人喝得走不动路,提前在楼上开好了房间。
    庄玠把酒杯放在桌上,站起身:我明天还要上班,你自己去吧。
    蒋危死死抓着椅背,把他困在身体与座椅之间,眉眼间带着一股狠戾的煞气,一字一字说:你他妈的再提那个破班,老子明天就让你停职。
    庄玠似乎很是倦怠,冷淡的目光在他脸上停了一瞬,转身丢下一句:随便你。
    你给我站住!蒋危两大步追上去,直接把人一揽,铁似的胳膊箍在庄玠肩上,牢牢地把人拐在怀里往电梯走,边走边压低了声音:你今天敢往外走一步,我就在这扒你衣服。
    庄玠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苍白。
    迎面走过来几个朋友,不亲不疏的,远远看见蒋危黑着张脸,面面相觑地问:二少爷这是怎么了
    蒋危不接茬,穿过大堂时把李恒扳过来,低声说了两句什么。
    李恒忙着跟人敬酒,还得腾出精力应付他,忙冲着朝这边窥视的人摆摆手,喊道:没事,今晚主食要的不多,再上两个菜,直接送到5208去,别让二少饿着
    别让我饿着。蒋危重复了一遍,闷声笑起来,凑过去在庄玠耳垂上咬了口。
    他从进电梯开始就不老实。
    庄玠被堵在墙角,蒋危一米九几的身子压上来,手伸进衬衣里乱摸,为显视野开阔,电梯六个面都装了平面镜,庄玠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放哪里都能看见自己羞耻而放浪的脸,衬衫推至胸口,耳垂被吃得啧啧有声,最后他只能阖上眼睛,任由感官在黑暗中无限放大,红浪从两颊逼到耳侧,眼尾晕出一片水意。
    蒋危近乎痴迷地盯着他的脸,眼眶微微烧红,说不上是欲火还是妒火,抑或是婚礼的氛围渲染了此刻的疯狂,他很想就在这进入庄玠,完完全全的占有,让他从头到脚都染上自己的味道。
    电梯停在五楼,发出叮一声提示音。
    庄玠如梦初醒,衬衣下那只手已经从腰侧滑下去,慢慢滑到裤子里,骨节突出的五指紧紧贴着他的腰胯,庄玠睁开眼,定定看着头顶一角,颤声说:有监控。
    蒋危难得见他神态迷乱至此,哪还管得了这个,手直接摸到腰后,打算给那不识好歹的摄像头来一枪,他忘了怀里这个也是警校的散打冠军。一个没抓紧,庄玠抬起膝盖,朝他小腹狠顶一记,在电梯门关闭的前一秒冲出去。
    还没跑出多远,身后就传来被地毯沉淀过的脚步声,蒋危那体能可不是开玩笑的,三两步追上去,直接将庄玠扑倒在地上,膝盖钳制住他乱动的双腿。
    你今天吃什么了你!非逼我动手是不是?!
    走廊的昏灯在头顶摇曳,庄玠冷冷地看着他,忽地一偏头:你打死我算了。
    在这样的灯光里,他那双眼睛显得格外剔透,纯粹的黑色被照出了条条细微裂痕,在长睫下潋滟着,如同两颗将碎的黑水晶。
    蒋危低头凝视了片刻,狞笑一声:老子干死你。
    第6章
    酒店厚重的隔音门在暴力踹动下不堪一击。
    房间是套房,从门厅到床十来米的距离,此刻对蒋危来说显然过于遥远,于是把庄玠按在门板上,将手指放进他口中,直接扯开衬衣去咬他的乳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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