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刀下去你恐怕会丧偶 作者:作者:Rig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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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岑熙觉得自己这半辈子活得实在算不上开心,也从来没给自己设想过什么太好的下场,故而一贯不畏什么生死。
    可如今时过境迁,这世上竟也会有个人始终为他揪着心。
    方岑熙不由自主有些心虚,只得轻轻皱起眉头:俭让,我
    裴恭忿忿道:不要道歉,不要以为道个歉就能打发了我。
    咱们的事,一晚上根本算不清。
    要算的太多了,譬如在香海时,他究竟为什么被抓进县衙大牢;又譬如方岑熙一走了之,害得他寝食难安,连年都没能过好;甚至还有后来,方岑熙在保第中了毒寸步难行,却还不肯让裴恭帮忙。
    这些事情太多太多,多得根本细数不过来。
    多得裴恭只觉得自己太阳穴在突突直跳。
    不准再这么拿自己的命这么开玩笑,你听到没有?
    嗯
    不准惹我担心。
    嗯。
    更不准把自己不当回事。
    裴恭听腻了方岑熙显露不出太多态度的嗯,索性也就不等他出声,径直惩罚人似的咬上方岑熙薄而细长的唇瓣。
    他们,来日方长。
    他会好好把他的岑熙看在身边。
    方岑熙被吻得只觉得窒了气,他使劲挣脱束缚,深深喘了几口气,忽又笑着吻住裴恭下颌线,又轻声在他鬓边唤一句:傻狗。
    不料这点名道姓的评价,随即引来某位狗身体力行的响应
    方岑熙唇角边的笑越发肆意。
    他想,狗可能被他惹疯了。
    他大概要被吃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裴狗:那么接下来是额外的收费项目了(doge)
    第74章 纵为众矢之的,他自光风霁月
    月色朦胧, 天地混沌。
    赤红檎丹的麒麟袍服和裴恭那件松石色贴里,早已经彻底被乱七八糟搅成一团,彼此交织缠绕, 相互难舍难分。
    衣裳被就此随意弃置在地上,显得杂乱不展。
    方岑熙直到后半夜开始觉得自己力不从心, 几要散架,可罪魁祸首却好似仍旧没个安稳。
    连他一时间都几乎快要说不清, 裴恭那究竟是恨, 还是喜欢。
    方岑熙只觉得累,累到连眼也睁不开了。
    他早已经困到了极点, 便也不记得自己究竟是从什么时候, 就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
    周遭都是一片漆黑, 梦境和现实早已经没有了边界。
    熟悉的梦魇就此卷土重来, 铺满血痕的建州城楼,便又一次骤然映入他的视线。
    父亲和衙署们要已经被倭寇砍得不成人形,却还在执拗地呼唤着他:临远临远
    活下去
    熟悉的声音,一次又一次从耳畔响起。
    方岑熙皱了皱眉头, 下意识只想要往后退。
    他没有把公道还给父亲, 没有将出卖建州的恶贼绳之以法,他什么都不能, 只能逃避。
    眼前的场景血腥又残暴,方岑熙闭着眼不想去看。他深知血很快便会像十几年前一样, 又一次溅在他脸上。
    临远, 你怎么父亲扬起断掉手指又血肉模糊的掌心,绝望的声音始终方岑熙耳边不停地回荡。
    十几年来, 方岑熙重复做着同一个噩梦。
    从年幼到如今, 梦里永远是回不去的建州城, 还有惨死在城楼上的父亲和建州府衙署。
    可这十几年中,梦里的他,却都一样只能做个无能的懦夫。
    方岑熙忍不住轻轻发起抖来,一如十几年前,那个血色海浪拍进建州城的腥膻午后。
    可这一次,一切却好像又变得不大一样了。
    他只感觉忽然有一只手轻轻抚上他侧颊,将他整个人紧紧抱住,替他挡住了所有飞溅而来的血。
    岑熙
    醒醒,岑熙?
    一声尖利又凄惨的猫叫亦紧随之传来。
    方岑熙一口气提不上来,登时被憋得猛睁了眼。
    他急促地喘了几口大气,才终于发觉裴恭的一只手正轻拖着他的脸,另一只手慢慢拍着他的后背唤他:岑熙,不要怕。
    不要怕,我一直在。
    方岑熙长长地舒开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抵着裴恭的胸膛,双手紧紧环住自己,保持着一种近乎蜷缩的姿势。
    至于方才惨叫一声的白浪花,此时正蹲在床头,愤世嫉俗地瞧着他们两个。
    裴恭大约也是被从睡梦里吵醒的,哄人的声音也模模糊糊。
    但是感觉到方岑熙逐渐不再发抖,他便随即转醒,缓缓垂下眸去瞧: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方岑熙阖了阖疲惫的眼帘。
    他嗓音带着些嘶哑:嗯。
    过了一阵,他又像解释似得补充上一句:其实,也不常这样。
    方才白浪花是不是又上床,蜷在我怀里睡?臭狸奴实在是一点也不记打
    裴恭捧住方岑熙的脸,神情专注地望着:不常?我碰到过三次,在香海你这样,在五村你这样,今天还是这样。白浪花又被你揍过几次?你管这叫不常?
    方岑熙垂着眸子,满眼疲惫地轻笑起来。
    他蜻蜓点水地吻吻裴恭搭在他脸侧的指腹,满眼的依恋和眷慕:是不是扰醒你了?俭让?
    抱歉,这些老毛病,日后大概慢慢会好的。
    裴恭闻言,紧接着便拧了拧眉头。
    他二话不说,径直狠狠捏了捏方岑熙的腰,听地方岑熙倒抽一口凉气,他才抵着方岑熙的额头道:你之前是怎么答应我的?
    我的岑熙又不是泥人木偶,难道不会疼?你就是这么不叫我担心的?
    方岑熙欲言又止,一时对着裴恭只剩了哑然。
    裴恭便又将人往怀里拥了拥。
    你不要总轻轻撩过不肯细说,与你而言这不值一提,可于我而言,这样从来都不是小事。
    方岑熙愣了愣,便慢慢弯住眼角笑起来。
    他笑得温文尔雅,眉目如画,像丹青上走出来的郎君。
    方岑熙管管抱住裴恭的手,像白浪花似的将脸颊轻蹭过裴恭掌心:我没有不肯说,我大概只是,还没太习惯,被这么无微不至地关念照顾。
    裴恭便轻捻着方岑熙的耳廓:那你习惯习惯。
    毕竟这日子,往后还长。
    方岑熙便投桃报李似的继续往裴恭身边蹭,带着种格外轻松,又云淡风轻的语气道:其实还就是那些,这么多年,我总看见我爹,看见巷口卖花生汤的夫妻,看见员外楼里做太平燕的厨子。
    还看见血,看见建州城楼,看见倭寇砍掉他们的头,看见我活得像个建州罪人。
    俭让,建州的臣民恨我,可建州依然是我的家。
    我其实一直想要回建州去,想回那个从来没有沾满人血的建州城。
    他说着便又自嘲似的笑出了声,眼中也多了几分失神:但也只能是个梦。
    他知道,如今物是人非,他大概回不去了。
    裴恭抱着方岑熙的手下意识紧了紧,索性打断道:谁说回不去?
    裴恭沉沉吻住方岑熙的眼睛:岑熙,建州城里没有罪人,你爹不是,你更不是。该死的是倭寇,是建州卫通敌的王八蛋,是遭千刀万剐的钱兴同。
    方岑熙,你是个人,不是什么大罗神仙,不要总把自己逼得太紧。你很尽力,一直都很尽力。
    方岑熙低下头贴住裴恭的胸膛,浅声道:很尽力吗?这世上究竟是不是有更快的办法,我却没有发觉?
    我不知道,我不能原谅我不知道。
    裴恭却轻轻推着方岑熙的后脑,慢慢迫他重新抬起头来:岑熙,你看着我。
    你不是不知道,你心里清清楚楚。不仅是你,连我也清清楚楚。
    这世上有的是达成目标的手段,就像钱兴同和樊天和,像穆政通和于子荣。只要放得下良知,狠得下心肠,那就有的是金钱和权势,有的是恭维与体面。
    但方岑熙不会去害人。
    从前是,往后也是。
    这世上的事皆太苦了。
    有些人会在道阻艰险中忘却本心,同流合污。也有些人会郁郁不得志,最后颓唐荒废人生。
    而方岑熙,和他们都不一样。
    裴恭如今才真正明白,他的岑熙温和有礼只是家学如此,若论性子,方岑熙才最是孤僻。
    因为方岑熙始终形影单只地走在这条艰难的路上,便潜移默化地习惯了一个人拖着步子往前。
    因为他的岑熙早已经习惯了无依无靠步步为营,习惯了沉默,以及连自己都不放过地狠心。
    方岑熙固然是有过人的手段,可他失去的那些,根本不足以被这点东西所弥补。
    裴恭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裴恭恨不得拨开岁月,冲到十几年前的建州城楼上,为那个沙垛后瑟瑟发抖的男孩,挡住飞溅的鲜血,杀完所有越城的倭寇。
    裴恭音声浅浅:你明明知道是有人作祟害梁国公府,知道那信是假的机要,更知道我伤了你一次又一次。
    岑熙,这世上没有谁比你更有立场冷眼旁观地放任钱兴同,再拿着证据要挟他,让他这个罪魁祸首为方知府翻案。
    可你没有,是因为你想不到这办法吗?不,是因为你不肯残害无辜,所以就算这机会摆在你面前,你也会毫不犹豫的拒绝。
    纵为众矢之的,他自光风霁月。
    这迟来的清白是我欠你的,也是我欠了二哥的。这些事就算是钱兴同在操持,我也早晚要查个水落石出。
    方知府一腔孤勇,薄身卫城,他和我二哥一样,绝不该背上这样的骂名。
    我要我的岑熙再无噩梦,还要我的岑熙衣锦还乡。
    方岑熙怔了怔,眉眼里忽然漾出了浓浓的情愫。
    他第一次无比郑重地仰起头,伸手捧住了裴恭的脸:俭让,我从前为何没有发觉,你说话也会这么好听?
    裴恭吻吻他的额头:我说话向来好听。
    只不过得看是对着谁。
    方岑熙的手背轻轻蹭过裴恭的下颌:可是十三司里,眼下依然不算干净。
    一关系到钱兴同令主似乎很敏感,我还没有琢磨透,令主究竟想了些什么。
    裴恭揉了揉方岑熙的头发:从保第垮掉的那天起,我们都已经是钱兴同的眼中钉,就算我势求明哲保身,他难道肯放过你我?
    更何况我不可能,我想要还二哥和方知府的清白,那就谁也挡不得。
    方岑熙的指尖便轻划过裴恭的眉骨:俭让,你怎么总是有这么大的胆子?
    这世上是不是就没有你会怕的事?
    谁说没有?裴恭嗤笑,缱绻的目光像水一般倾泻在方岑熙脸上,我怕你夜里发抖,怕你独自受苦。
    怕你从来不知道珍重自己的小命。
    方岑熙埋下头,轻吻住裴恭的喉结。
    不会了,俭让。
    往后我定然都会小心翼翼的,好不好?
    裴恭便又轻抚过方岑熙纤薄的脊梁,浅声道:岑熙,我们搬去棋盘街住吧,我在那里买了个院子。
    方岑熙:?
    裴恭哂笑:曾哲当初把建州的事撒在大理寺,甜水巷里头,人尽皆知你的出身。
    我不喜欢他们对你有非议,半点也不行。
    更何况,棋盘街离大理寺和北镇都近些,那里也宽敞。
    方岑熙轻轻嗯一声。
    只要不收我一月二两的租子,哪都好。
    裴恭失笑,一把拉住方岑熙的手腕,将一根绦子慢慢套在方岑熙腕上。
    皇帝老头先前赏了块金饼,我找人照着白浪花的样子打的。
    那牙雕你惜得紧,又是因为我才摔出来一条裂缝。这个就当是赔给你的,以后拿着玩,这个不怕摔。
    方岑熙伸出修长的手指,夹挟着沉甸甸的金把件,在月色下晃了晃。
    一点不像白浪花。他缓声,分明像只小老虎。
    哪里不像?裴恭皱起眉头,仔细看了看那金坨子憨头憨脑的模样,自己忽然也动摇起来。
    方岑熙轻笑:我就说你眼睛不好,你还不信?
    裴恭词穷似得撇撇嘴:就你事情多。
    不像你就还给我。
    方岑熙却一把将金把件握进掌心,迅速转身背对裴恭:哪有人送了东西,还伸着手要拿回去的?
    裴恭嗤笑,轻啧两声,索性伸手去挠方岑熙:你还知道金子好?瞧你那副守财奴的样子。
    你这救苦救难的散财大善人守得住吗?回头别给我拿去当了,我讨这么块赏可不容易。
    方岑熙被裴恭上下其手挠得直笑,却怎么也不肯朝裴恭转回身去。
    他轻轻喘两口气,才又道:俭让,对不住,你先前送的狼牙,是被我弄丢的。
    这回一定不丢了。
    我保证。
    作者有话要说:
    裴狗抱紧小方方,从此以后再也不要吃苦了555
    第75章 一切只因俭让值得
    月色漾在昏暗的屋里, 显得暧昧十足。
    裴恭从身后拥住方岑熙,轻轻将脸埋在方岑熙的肩窝里。
    温热的鼻息便顺着方岑熙的后颈,缓缓流淌过他的脊背, 带着浓烈的眷恋,灼过一寸又一寸的白皙肌肤。
    裴恭缓缓撩唇, 像是在抱怨,又像是心疼:从前那一夜又一夜的噩梦, 你到底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岑熙, 你为什么就不早点来认识我?
    方岑熙闻言,自顾自失笑:谁要上赶着被你打?
    你下手没轻没重, 当初那一刀鞘抽下去有多疼, 你知不知道?
    裴恭搂住人的手下意识紧了紧。
    他恨不得将方岑熙揉进自己的骨血, 恨不得往后的每一日, 都加倍对他的岑熙好。
    裴恭吮住方岑熙的耳垂,缓声道:不疼了,我的岑熙以后再也不会受伤了。
    你若是不高兴,就日日也拿刀鞘抽我两下?
    嘶方岑熙在裴恭圈住他的小臂上, 重重拍下去一巴掌:还不疼?
    裴俭让你睁开眼, 看着你干的好事说话,我现在哪块像不疼?
    裴恭在方岑熙耳边轻轻嗤一声, 投鼠忌器地放松了手。
    日后你都好好吃药,把身子养好。
    下次我轻点
    方岑熙瞧着裴恭小心翼翼的样子, 便忍不住笑了。
    他枕着裴恭的胳膊, 慢吞吞回过身,靠着裴恭的胸膛阖眼。
    裴恭默了默, 忽又缓声问:曾哲先前说你私携内卫的军案, 如今可都安置妥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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