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刀下去你恐怕会丧偶 作者:作者:Rig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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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岑熙小幅度点下头:军案我已经背熟送回案库, 不必担忧。
    是建州的军案?
    嗯。
    建州倭乱时任建州卫海防总兵的,是如今官至兵部尚书的赵俊艾,当初朝廷拨给建州卫的军饷,也是因着倭乱遗失。
    裴恭嗤笑:恐怕又是进了钱兴同的口袋里吧?
    香海的民脂民膏,五村那些坑蒙拐骗卖人女儿的钱,还有保第千万两假银票差出来的亏空,还能去哪?
    我在菱花阁里又看到几万两,不知是从何处来,依着钱兴同此般进账,只恐钱府早已是富可敌国。
    方岑熙没有睁眼:钱兴同有樊天和那个财神爷,什么钱都能弄得清清白白再拿。
    就算是军饷,他也没什么不敢的。
    裴恭便又问:你知道樊天和的路数?
    方岑熙略作回忆:也算不上详细,只不过樊天和这样的人,十三司多多少少也查过一些。
    樊天和与钱兴同是同科,只是临在殿试之前,一路连中的樊天和反而名落孙山,这其中少不得钱兴同的手脚。
    樊天和几十年寒窗苦读,断然接受不得这样的结果,一度击鼓鸣冤,可最终还是不了了之。
    大约是因为见过钱兴同一面,樊天和才毅然放弃仕途,回到保第经商。
    而这经商的路子无比顺遂,显然是有钱兴同在他后头运筹帷幄。
    昔日见面就眼红的仇人,最终还是上了同一条贼船。
    当初被抢走功名的樊天和,终究还是心安理得的屈服在了权力脚下。
    宝兴钱庄的生意,可以说是钱兴同一手扶持起来的,所以樊天和如今也是钱兴同的摇钱树。
    至于建州卫,现下都掌控在赵俊艾手里,如今已是懈于操练,不知这么多年的军饷,究竟喂了多少贪官污吏。
    还有宣府,裴总兵之所以蒙冤,八成是连宣府卫的饷也被动过。
    九边重镇同气连枝,全都在兵部麾下,如若查起来,怕是一场不小的风波。
    两个人聊了良久,聊得就连卧在床头的白浪花,都都已经一路换着睡姿匍匐到了床脚。
    裴恭这才略作思索,暗自琢磨道:如今樊天和已经下狱,如果顺藤摸瓜,必能找出钱兴同受贿的线索来。
    他们狼狈为奸,定然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绝不会一丝痕迹都没有。
    方岑熙闻言,这才缓缓撩开眼帘:他们现在一定最盼着樊天和死。
    俭让,你若当真打算从这里下手,那就千万要小心。
    裴恭轻笑,撩眸之间,忽然望见了窗外微熹的晨光。
    他安抚似吻过方岑熙肩头,转而轻手轻脚摸着下了床。
    天快亮了。裴恭说着从衣架撩了衣裳往身上披,今日得去北镇点回卯,顺便再找找有没有旁的线索。
    再去牢里头看一眼樊天和。裴恭一边扣腰带,一边俯身吻了下方岑熙的眉心,衙门里应当没什么大事,我会早些回来。
    大理寺这次允你休沐时日长,十三司昨日也去过了。你身上既然不舒服,便别出去乱跑,收拾收拾东西,我明日雇车来,咱们搬屋去棋盘街。
    对了,你今儿想吃什么?我午后一道儿带回来。
    方岑熙撑着下巴想了想,笑吟吟道:阳春面,大理寺衙门旁边那家的,咱们去过。
    裴恭脑海里立即浮现出那清汤寡水的白面,于是忍不住嘴角一抽:小方大人,行点善吧。
    咱开顿荤,成吗?
    方岑熙却毫不留情地拒绝:可你昨晚已经开过了。
    裴恭:
    那就今晚再开一次。
    午后艳阳高照,白浪花也蹲在墙角下昏昏欲睡。
    如今春日渐临,白浪花的长毛也到了要开始换一茬的时节。
    方岑熙抱着猫坐在屋里,一边小心翼翼地梳毛,另一边还在不断思索琢磨昨日在暖阁的过往。
    十三司从最初稽查宣府之事,本是最该想要查出原委的地方,如今的行径,倒好似是怕钱兴同出个好歹意外。
    堂堂内卫,难道都已经彻底沦为了钱兴同的走狗?
    方岑熙顺毛的手微顿,一时忍不住皱皱眉头。
    不料才过了没几刻,院里便传来了脚步声。
    方岑熙怀里抱着猫,闻得院中动静,便迎着声响走出门来。
    俭让,你才从保第归京,这几日还是多回府去
    可话音还没囫囵出口,他便见梁国公裴方宰与梁国公世子裴宣,具已立在门前。
    高门大户的贵人站在这狭仄的地方,一时都显得这小院无比局促。
    方岑熙一怔,脸上的轻笑登时消弭于无形。
    他信手将猫从怀中推出去,而后才中规中矩冲着梁国公父子躬身作揖:岑熙见过国公爷,世子。
    寒舍逢贵,实乃蓬荜生辉。
    梁国公却不客套,他那算不得友善的视线,毫无收敛地梭巡在方岑熙身上:好一个方寺正,果然是悦怿若九春,有几分容貌,难怪能让裴恭五迷三道。
    如今裴家逢难,你就打上了裴恭的主意,连我裴方宰的儿子也敢喜欢?
    方岑熙不紧不慢地挑起目光,起身迎着梁国公责问的视线。
    他并不急解释,只是冷了冷眸光,唇边缓缓堆上了几分皮笑肉不笑的弧度。
    方岑熙慢慢挑起了眉梢,立直身子不疾不徐开口道:岑熙为什么不敢?
    岑熙如若与国公爷辩驳,自是于长辈面前失礼。
    但是岑熙究竟是不是有图谋,这是清者自清。他拱着手又作一次揖,俭让一贯说国公爷并非是不明事理之人,岑熙也深信国公爷眼明睛亮,绝不会做污人清白之事。
    呵。梁国公冷笑一声。
    你倒是个有气节的,你有几分本事?也想踏进裴家门槛?
    岑熙不敢妄自尊大,一切只因俭让值得。
    位卑不敢料想与梁国公府攀关系,不过是愿与俭让同舟共济罢了。若是入不得国公爷的眼,岑熙自避您耳目便是。
    国公爷和世子,定都比我了解俭让。
    那两位更该知道,他想做的事,谁都拦不住。
    梁国公冷笑:我拦不住他,难道还拦不住你?
    国公爷是要岑熙的命?还是要罢岑熙的官?
    如若要打发岑熙离开,那恐怕不能让国公爷满意了。
    方岑熙说话的语调始终平平缓缓,可是他那一字一句,仿佛都透着不容置喙的威仪:晚辈应下俭让承诺在先,请恕不能受国公爷的吩咐。
    本还准备从中周旋的裴宣,断然没料到方岑熙会是这副反应。
    他本以为方岑熙一个斯文纤弱,自幼流离失所的郎君,碰到今日之事,该当唯唯诺诺左右为难。
    可不曾想,方岑熙在父亲梁国公面前,竟也丝毫不示弱。
    裴宣不由得越发细致打量起面前的人来。
    方岑熙孤身玉立,一身素衣简饰,掩不住的他的纤纤身量,更夺不去那副斯文儒雅之貌的引人注目。
    于裴宣这个曾在疆场上驰骋纵横多年的人来说,方岑熙当真是孱弱了些。便是那半截露在衣袖外的手腕,都好似细得能被生生掰断。
    可是方岑熙却又同旁的文弱书生不一样。
    他的腰身直着,周身便萦上了不容轻贱的气场。他的眼神更是不躲不闪,透着令人不容置喙的威仪。
    饶是在天潢贵胄面前,他仍神情自若不见丝毫畏缩,纵然对着来兴师问罪的裴家人,他饶自不卑不亢地行礼答话。
    裴宣嘴角漾出一抹苦笑,只道面前这方寺正果真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但他也登时明了,为何一贯恃才傲物的裴俭让,能在旁人跟前低了头。
    裴宣的目光,便下意识游移到父亲梁国公身上。
    一旁的梁国公显然也没有料到眼下的结果。
    他骤然之间被气笑了。
    他用近乎警告的视线睨着方岑熙:好个伶牙俐齿的后生,好,你既然腰杆这么硬,那你就告诉裴恭,让他自己选。
    他要果真是铁了心留在这地方,你就让他再也别进梁国公府的大门。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绮罗生的小苏苏的小天使的营养液,小方方喝完再也不腰疼啦~
    第76章 你们十三司敢背主求荣?
    入夜。
    梁国公府。
    一贯静谧的府邸, 今夜却无端萦在满声的吵闹里。
    饶是隔着院子,聒噪的吵闹声,仍旧能飘进长房屋中。
    顾氏小步进了门, 瞧着裴宣轻叹下一口气:思齐和孩子都哄睡了。
    听说娘要赶爹去书房睡,你就当真不再出面了?
    裴宣拢拢披在肩上的氅衣, 搁下看到一半的书。
    他将视线缓缓挪到顾氏脸上,终于轻轻叹下一口气。
    都是因为俭让, 只要俭让不回来, 我去又能起什么用处?
    爹硬是要逼着俭让选,要么回咱们府上跟方寺正断了关系, 要么就彻底从府中搬出去, 再也不要同裴家有瓜葛。
    顾氏撩眉:当真有此事?那俭让他
    他自然是选了外头。裴宣泠然, 倒真是没吵也没闹, 跟爹好好做了别,说等爹消了气再来说。
    午后又来与我说了说令谨那案子的近况,还问了几句见贤和思齐的事,最后才收拾东西离开。
    这怎么能成?顾氏连连皱眉, 俭让这贸然出去, 连落脚处都成了问题。
    他去何处安枕,又该怎么吃饭, 身上可有银钱?
    外头的餐饭难合他胃口,若是稀了凉了, 吃下去又伤身。爹在气头上口不择言, 你怎么能真的放俭让走呢?
    裴宣闻言,便笑出声来:那个小兔崽子长大了, 精着呢, 现在是滑头一个, 早将院儿买好了。
    你还担心他?
    顾氏闻言,骤然失笑:此话当真?
    裴宣这才缓声安抚妻子道:不必担心,他在外头风餐露宿地办了这么多回差,自己定是能照顾好自己的。
    俭让如今成才了,有自己的想法再正常不过,何况不是还有那位小方大人在么?
    裴宣说着,忽然默了默。
    我今日见到那位小方大人了,模样生得的确是极好,性子却不好琢磨。他的视线慢慢投到了窗外,不过能将俭让这刺头儿治得服服帖帖,那断然不是个简单人物。
    只愿着他们当真是互通心意,那俭让搬出去住,倒也不是坏事。
    顾氏悬着的心这才算是稍稍放下了些,她松下一口气,转而又问:俭让那头现下是当真不必忧心,那爹娘这头,却也不能一直这么不消停。
    外头终究不比府上,娘哪里能愿意叫俭让到外头吃苦受罪的?
    照这么下去,只怕爹娘在府上日日都要吵个没完了。
    裴宣闻言,也暗自轻叹下一口气:如今也不知是为何,爹一说这事便怒气大增,绝不留丝毫余地。
    俭让如今的变化,我们都瞧在眼里,我参不透爹究竟在介意什么。
    顾氏也慢慢挪近到裴宣身边,轻轻抚住裴宣的肩头:俭让午后来寻你,还同你说了些什么?
    裴宣这才揉了揉眉头,缓缓回忆起了午后的事来。
    俭让如今在北镇出入习以为常,又逢着令谨冤名未消,俭让查得如火如荼。
    咱们的幼弟,如今是当真不需要我这个大哥再操心了。他上心,又体谅府中难处,总想着一个人洗了令谨的冤名,好让咱们裴家扶棺回京。
    今日来寻我,也好声好气跟我说了不少宣府卫那疑案的事。
    裴宣说着,慢慢瞧向顾氏的眼,略作安慰似得拍了拍顾氏的手背:你知道的,俭让自小在爹的玄铁鞭子底下,最会装乖卖巧。可先前被打得十天下不来床,如今还不是不假思索就往外搬?
    单这一点,已经不难看出了。俭让从头到尾都是认真的,恐怕不撞南墙不会回头。
    更何况,我瞧着这次,恐怕得是爹那头先哑火。
    顾氏不由得一惊,眼中满是诧异:爹?
    谁人都知,国公府里虽是裴宣这个世子拿事,可梁国公终究是绝对权威,他若出面,无人反驳。
    裴宣笑得一脸无奈。
    阿窈,你都看在眼里的。今时不同往日,令谨命丧宣府,还身负叛国冤名,梁国公府若是再没有个主心骨,是长远不得的。
    至于俭让,他早已经和从前不一样了。如今便是我这锦衣卫指挥使的职,都是靠俭让在保第立了功,才能重获恩封。
    如若爹要当真狠下心断绝关系,将俭让扫地出门,那咱们这国公府便是真真正正成了空中楼阁,一个能顶事的也没有了。
    爹就算是再不愿意,也不能不为咱们这一大家子考虑。如今时移物移,就算这话再难承认,主动权也早已落在了俭让手里头。
    如今是梁国公府这一大家子人指望他,不再是他指望咱们府上的时光了。但如今这近况,爹和俭让恐怕得僵持很长时间。
    只盼着俭让能一鼓作气办事,彻彻底底得了陛下青睐才好。
    裴恭晚上带了阳春面回甜水巷时,方岑熙还自顾自坐在窗下。
    裴恭轻撩一眼,浅声问:午后我爹他们来过?
    方岑熙轻掀起眼帘,懒懒答一声:嗯。
    裴恭嗤笑,上前将人拥在怀里坐在圈椅上:他骂你了?还是打你了?我瞧瞧?
    让三爷稀罕稀罕你。
    方岑熙满眼嫌弃,一把拨开裴恭不安分的手,冲着他皮笑肉不笑地勾勾唇角:不敢,当不起。
    裴恭低下头,吻住方岑熙的喉结轻濡几下:我们岑熙这是生气了?
    瞧你这小气模样,你就当真不怕我一气,回梁国公府去?
    方岑熙轻声哂笑:那你就回去,再也别回来了。你明知国公爷来为的是什么事,还来装模作样问我?
    裴俭让,你是不是欺负我没爹?
    裴恭一哑,转而笑着慢条斯理拍了拍方岑熙的背:好,我说错了,我给岑熙道歉。
    梁国公府的东西,我午后便都收拾好了,全扔去了棋盘街的宅子。
    你要是把我赶出去,我就真没地儿去了,多惨呐?
    他说着将下巴轻轻搭在方岑熙肩头:协领大人,你当真狠心要赶我露宿街头去?
    你看在裴家老三这么可怜的份上,就别同他计较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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