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级大佬掀棺后[快穿] 作者:少说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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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衷地,谢玄道:这与你无关。
    他清楚闻九是真心想以一己之力承担所有,却没成想天道和对方开了个玩笑。
    突然被点名的红衣少年则惊讶回望:当然与我无关。
    闻家自己作死,怎能赖到他的头上?
    暗暗担忧了半个晚上的佛子终于笑了。
    揉揉闻九的发顶,他点头:你说的没错。
    今晚你好像怪怪的。狐疑地瞄了谢玄一眼,闻九道:做噩梦了?还是担忧附近的百姓?我刚刚看了,那火好像只烧闻家。
    这话谢玄倒不否认。
    原本他想着,假如操纵这幻境的世界意识再不识好歹,循着记忆把雷往闻九头上劈,那他无论如何,也要把对方揪出来辩驳辩驳。
    可对方此次实在乖觉得厉害,让他想发火都没理由。
    无事就好。顺着闻九接下担忧百姓的话头,谢玄认真:你呢,有没有哪不舒服?
    闻九果断摇了摇头。
    最开始,他确实觉得那冲天的火光让人十分不舒服,仿佛远处红艳艳的热浪,眨眼便会扑到他面前,将一切烧为焦土。
    但随着谢玄站到自己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自己说话,他心底的忐忑,不知不觉就散尽了,甚至还有余力,细细打量远处的景象。
    暴雨中的烈火着实吓坏了普通百姓,客栈内的人醒了大半,楼下大堂也变得喧闹,有人报官,却没人敢往北边凑,不知是谁先开了个头,慢慢地,人群里逐渐传开报应、天谴之类的说法。
    亏心事做多了。
    几百两银子还不一定能选上。
    这些年闻家也没少在咱们这儿拿孝敬。
    当初走丢了个孩子都没找。
    人家出息了才知道套近乎。
    闻家余威犹在,这些讨论音量不大,不过,以闻九的耳力,当然能轻易听清。
    难得当了回故事中的主角,他笑:我才不信什么老天开眼,可别指望我谢它。
    也正是在这一刻,谢玄眼尖地注意到,少年松散的领口下,一抹淡金悄悄冒了芽。
    闻九也感到了一点痒,丝毫没有把谢玄当外人的意思,他掀开衣服,朝下瞄了瞄:这是什么?
    一朵花?
    准确地说,是莲花。
    顺利渡过本该最危险的一处心魔,被压抑许久的法印终于钻空子刷了波存在感,认出上面属于谢玄的气息,闻九好奇:什么时候弄的?怕我走丢?
    什么时候?
    本能想起了ABO世界中自己和闻九的第一次,谢玄眸色暗了暗,低声:你睡着的时候。
    疲倦而依赖地躺在他怀里,哪都跑不了。
    忙着低头打量位置特殊的金莲,闻九并没注意谢玄表情的变化,按理说,被人莫名其妙留下记号,他本该生气,可一想到谢玄,他的火又消了,甚至还觉得这法印有些眼熟。
    不动声色地闭了闭眼,谢玄伸手,帮少年拢紧大氅:衣服穿好。
    怕什么,短暂愣了下,大抵以为和尚是在害羞,青丝披散的少年仰仰头,哼笑,我还在你念经的河里洗过澡呢。
    谢玄实在拿这小混蛋没辙,只得屈指在对方额头敲了一下:听话。
    诶唷,吃准和尚会对自己心软,闻九装模作样嚷痛,伸手去扒谢玄的衣领,这东西什么作用?你也有?
    有一瞬间,谢玄几乎怀疑对方恢复了记忆。
    但少年黑白分明的眼仁实在太过清澈,干干净净,好似能一眼望到底。
    别闹,及时按住某只作乱的手,谢玄一本正经,承诺,只要有它在,无论多远,我都能第一时间找到你。
    好比这次,倘若没有法印连接,他恐怕只能守在快穿局干等。
    还有一事,谢玄悄悄存了些担心,考虑到今晚难得的好气氛,他终究没开口,而是望向窗外:要近距离瞧瞧吗?
    算了吧,万一真被烧焦了那得多丑。
    伸手将窗户关好,闻九摇摇头,三下两下蹬掉鞋子解开大氅钻回被窝:我困了。
    他这一套动作极为流畅,毫不顾忌自己正在一个成年男性的面前宽衣解带,活像只对主人露出肚皮的猫,亲昵中又透着不自知的诱惑。
    闻家的火烧了一整夜。
    谢玄亦在闻九床边坐了一宿。
    雨后的空气总带着泥土的味道,这次却明晃晃多了股焦糊,一大早,青阳城的天便晴了,有好事者赶去闻家,看到的仅剩一片断壁残垣。
    俗世中再结实的建筑也禁不住雷火,偌大的闻府已然塌了个彻底,救火的人进不去,除了正门守夜、住所偏僻的下人,便只有些远离主院、不受宠的妾室幼子逃了出来。
    昨日闻父带着一众仆人出门的威风样还历历在目,与今日满地的残骸焦骨一对比,着实叫人唏嘘。
    眼见官府蒙着白布一具具往外抬人,不知谁小声:你们说这火会不会和闻家走丢的儿子有关系?
    怎么会这么巧?对方刚一回青阳城,闻家就遭了难?
    之前便听说那个克死生母的九少爷八字硬,如今对方有了本事,存心报复也不是不可能。
    呸呸呸,可别胡说,我亲眼看到的,是一道雷劈在了闻家的树上!
    昨夜打更刚好路过闻家,一个中年汉子口沫横飞,说书般道:那位置瞧着像主院,呼啦一下,还下着雨呢,火就着了!
    我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直听到里面乱糟糟地嚷起来,才发觉一切都是真的,手忙脚乱去报官。
    可惜那火烧得实在是太快了,雨都没用,任谁来了也只能干看着。
    同样目睹雨中火的人纷纷附和:是啊,那火邪门儿的很。
    该不会真是天谴吧。
    除了闻家哪都没被烧。
    好歹在青云门学了几年本事,入了炼气期,闻瑞虽没直接咽气,却也和个废人差不多,闻九垂袖站在街角,远远望着对方被抬走,忽地开口:你知道吗?当年是谁让整个修真界知道了我的秘密?
    未等谢玄出声,他便自问自答:是闻瑞。
    来寻他求机缘者,恨不得只有自己知晓闻九的存在,坐享整个修真界的秘境珍宝。
    少了玄天剑宗的变数,现实中那场焚城大火,唯有从青云门赶回、尚在路上的闻瑞逃过一劫。
    为了报复、也为了换取更多有助修炼的好处,他待价而沽,暗中筹谋数月,分别将闻九的秘密卖给了几个不大不小的宗门,接着,功成身退,冷眼瞧着事情越闹越大,闻九接连被争抢、被镇压,一路腥风血雨,过上颠沛流离的生活。
    心疼大过惊讶,谢玄偏头:你记起了?
    对啊,是不是很后悔昨夜没有亲我?凤眸弯成两道月牙,红衣少年笑盈盈,眉头、眉头松松,让他当一辈子残废,这不是很好?
    见男人还是抿着唇没说话,他抓紧对方的袖子,轻轻踮脚:要么,我亲你一口?
    谁料,话音未落,周遭的景象忽然急速变幻,他面前的谢玄也无法再凝聚实体,成了真正的阿飘。
    隐约猜到了什么,谢玄努力抵挡身后的抽离感,虚虚握住闻九的手:莫慌。
    到燕京城寻我。
    作者有话要说:
    嗯,没错,幼崽佛子要出生啦。
    大九九的神态语气还是很明显的,小天使们有没有第一时间猜到233
    日常比心,抱抱。
    第百三十四章 我长得很像反派吗?
    谢玄消失了。
    动荡的景象也随着对方的离去恢复平静, 幻境里的时间似乎被后调了几个月,不远处的闻府无人再围观,只余一片焦黑。
    想亲人却没亲到, 闻九暴躁抬眼,盯住虚空中的某一点:玩不起是吧?
    以谢玄的脾性, 没提前说,就证明对方的生辰绝没有闻家大火第二天后这么巧, 让自己和幻境中的依靠分离, 想也知道是谁做的好事。
    记忆都回来了,你还以为少了谢玄我就会发疯?气急反笑, 闻九勾唇, 是, 我是会发疯, 但绝不是你想的那种。
    一袭红衣自言自语,若被旁人看到,定会以为青阳城多了个漂亮疯子,好在, 大火之后闻家附近荒凉得很, 杂草都长了几丛。
    普通的心魔境,本该在他清醒的一刻分崩离析, 但眼下自己与谢玄的神识交织在一处,反而不能再以常理推断。
    既来之, 则安之, 闻九生前并未去过燕京城,如今想想, 当做旅游似乎也不错。
    谁料, 去燕京城的路, 远没有他预想中顺遂。
    仿佛打定主意要在谢玄离开的期间将自己逼至崩溃,无论闻九朝哪个方向赶路,都能遇上某些想见或不想见的老熟人
    他生前被抓的次数太多,有自诩正义、专门带他去古战场清理怨煞、让所谓鬼城重回生机的;也有寿元在即、拼命想求一丝突破机缘的;甚至有瞧他年幼、看中他长相,欲强行拉他做炉鼎的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死了。
    灭门、或者灭派,凭武力争抢来的东西,总有一天会被争抢而去,更何况,闻九向来是有仇必报的性格。
    所以,再见到某些令人生厌的熟面孔时,他并没有如幻境期待般大开杀戒,只是愈发地想见到谢玄。
    前事已了,何苦自寻烦恼?
    唯一可惜的是,有些人,无论重活几世都本性难移,闻九的灵力波动极低,偏容貌极盛,这次虽没谁为他的双眼而来,一路招惹的麻烦却不少,短短十几天的路程,他足足被拖了三个月,手上亦染了不少魔修的血。
    没了谢玄念经中和,又见了血,闻九抵达燕京城时,虽规规矩矩变了路引,却仍旧被守城士兵细细打量了几遭。
    无他,这人瞧着好生阴郁。
    眸如深潭,唇朱似血,隐隐约约的寒意萦绕周围,配上一袭艳丽过头的大红衣衫,活脱脱一副得道高僧也无法度化的恶鬼相。
    幸而闻九素来演技好,掩袖一咳,便成了体弱多病的公子哥。
    眼盲那些年,他的身子一直不大好,咳起来撕心裂肺却偏要隐忍的模样,倒还真像那么回事。
    缠绵病气冲淡了森冷,守门小哥犹豫了两秒,估计是怕人真出什么事,不仅迅速放闻九进了城,还贴心地指出了医馆的方位。
    待对方再望不见自己的背影,闻九才舒展眉头,摸了摸自己的脸:我长得很像反派吗?
    原本他还想着,以自己的修为,近水楼台先得月,怎么也能在这燕京城的皇宫里骗个国师当当。
    可如今一瞧,他好像还是更适合翻墙。
    与其余皇子不同,据说谢玄出生之日,皇宫里的荷花反季开了满池,饶是过去了几个月,坊间也有不少人谈论这桩奇事。
    闻九一边听,一边想象小时候的谢玄会是什么样,不知不觉间,已然走到了皇城脚下。
    宫墙巍峨,却拦不住飞天遁地的修士,闻九担心闹出什么刺客的传闻,还特地选择在入夜后登门。
    他很少接古代背景的任务,偶有几次扮作皇子皇孙,也是因为任务目标明星的身份演戏中戏,身为幻境主人,他的修为被那暴走的世界意识压制,神识无法外放,转来转去,差点没在皇宫里昏了头。
    寝殿里的谢玄正在闭眼打坐。
    普通婴孩勉强能翻身的月份,他已经能靠自己的力量坐起,一身明黄色的小衣服,材质极软和,胸前还绣着虎头虎脑的可爱蟒纹。
    殿外站着两个守夜的宫女,仗着里面的人年幼听不懂,你一言我一语地驱赶困意。
    要说这五皇子可真怪,不哭不闹不喝奶,什么都能自己解决,捂嘴打了个哈欠,个子稍矮些的宫女悄悄往里面瞄了一眼,皇后娘娘好不容易有了孩子,陛下也因祥瑞大喜,偏偏没法正常亲近。
    嘘!慎言!
    食指在嘴巴挡了一下,高个宫女小声:没听法华寺的大师说么,五皇子天生慧根,注定要入佛门,俗世的感情都是牵绊,大忌。
    要我说,当和尚有什么好,咱们五皇子可是正经的嫡出,将来及时刹车,矮个宫女扁扁嘴,不过那满池的莲花真是漂亮极了。
    两个小宫女的夜话私语,完美复刻了谢玄记忆中的景象,他生来早慧,仿佛在娘胎里便通晓了万物道理,与生父生母并不亲近,却也算相敬如宾。
    法华寺的住持乃重返俗世的外门弟子,修为仅有炼气期,可在普通人眼里,他已然是能被皇室奉为座上宾的高僧级别。
    因得对方的批语,谢玄一出生便有独属自己的寝殿,免了照顾的奶娘,像个被高高供起的泥塑,与常人都隔着一段距离。
    尤其是此刻,这样封闭的处境不免让他更担心起闻九:
    婴孩的躯壳负担不了过于庞大的神识,每日,他至少有十个时辰在昏睡,凡世本就难以探听修真界的消息,能动用的神识有限,他获取外界消息的来源,就只有轮班换岗来伺候的宫人。
    闻九迟迟未来燕京,一定是被什么绊住了手脚。
    而这恰恰是谢玄最担心的事。
    亦是他对闻九唯一的隐瞒。
    以此刻为起点,前后两百年,修真界人才辈出,不仅有许多异军突起的后起之秀,还有许多突破大乘、抵达渡劫、离飞升仅差一步的老牌大能。
    最早,整个修真界还算平静安宁,魔、妖、鬼、道、佛,各宗修士互不打扰,都铆着劲等待自家大佬先一步飞升,偶有冲突,也不过小打小闹。
    直到闻九的出现,让一切都变了。
    窥伺天机的捷径出现,所有人都着魔似的,不再潜心修炼,转而争抢起一个未足百岁的小娃娃。
    饶是曾经有想中立避世的宗门,也会因门下弟子受牵连惨死之类的理由,被迫卷入这场混乱。
    修真界,讲因果讲脸面,打了小的来老的,不知不觉间,各个宗门元气大伤,好苗子死的死废的废,渡劫大能更是一个没剩。
    偏漩涡中心的闻九仿若有天道庇佑,总能九死一生、于各个势力冲突的夹缝中逃脱,还越挫越勇,修为水涨船高,割据一方,行事乖张,成了大部分人要巴结讨好的对象。
    紧接着,便是万佛寺潜心修炼的宗主首徒、短短数百年间接连突破元婴化神合体大乘,以半步渡劫的可怖修为,声名鹊起,下山捉鬼。
    一开始谢玄也以为,时势造英雄,他天生佛骨,就是为了如世人所期盼的那样,收服恶鬼,还修真界太平。
    直至他推开木门,见到棺材边穿好寿衣、在自己掌下引颈受戮的眼盲青年,谢玄才发现,现实与他想象的不同。
    怨煞缠身,却也仅是怨煞缠身,闻九灵台清明,没有任何值得厌恶的恶。
    世人错了。
    天道却想世人将错就错。
    无论谢玄如何替闻九念经超度,对方背负的怨煞都没有任何消解,甚至还有不减反增的迹象。
    《地藏菩萨本愿经》,地狱不空不成佛,他本以为自己会与闻九在万佛塔下度此余生,却未成想,自己仅是离开一日应付来讨人的所谓名门正派,闻九便殁了。
    无声无息地,正如话本子里终将败北的反派,注定不成活。
    至此,谢玄才惊觉,自己与闻九的命运,好似早早被书写好,于是,他选择叛出师门,冒天下之大不韪,带着闻九的尸身一同寻找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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