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爱我吗 作者:三月桃胡
    他就这么爱我吗——三月桃胡(35)
    回别墅时池宁在吃晚饭,阿姨煮了碗牛肉面,又按他的喜好做了几个他百吃不厌的鲜虾海苔饭团。
    面条细如发丝,沉在用牛羊骨熬制的浓汤里,搭配酥烂的卤牛肉,翠绿欲滴的小青菜和鲜香的火腿片。
    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面条太滑,筷子夹着总往汤里掉,池宁便拨起来,唇压在碗边,小口小口嗦。
    见梁行野回来,他咬断面条,你有没有吃饭?
    没。梁行野嘱咐阿姨下碗面,坐在池宁身边。
    池宁将碗挪到中间,递给他筷子,阿姨要做好久,你先和我一起吃。
    醇香浓白的面汤里,火腿没了,牛肉剩一些,青菜堆着像座小山,似乎没动过,梁行野:怎么又不吃青菜?
    池宁不情不愿:我在工作室吃午饭,有人笑我吃青菜像考拉。
    他事后搜了考拉照片,那么黑,哪里像了。
    池宁把牛肉拨到梁行野那边,偏头望见他耳垂,探身过去,你耳朵怎么肿了?
    打了耳洞。梁行野手不由自主地滑进口袋。
    池宁笑着说,你要学我戴耳钉吗?我可以给你一颗珍珠,我搓得又大又圆!
    盒子有棱有角,用力按压硌得生疼,面对生意场上再狡猾,拳击台上再难缠的对手,梁行野都游刃有余,此刻却莫名胆怯。
    他凝视着池宁的矢车菊蓝珍珠耳钉,倏地记起耳钉丢失那晚池宁的惊慌失措,他问池宁珍珠耳钉很重要吗?
    池宁脸颊因为长时间的翻找脏兮兮的,眼里含泪,颤着声音讲:非常非常重要。
    他或许不愿意摘下珍珠耳钉,梁行野想,要不要尝试一下?
    热气腾腾的牛肉面打断了他思绪,阿姨笑得和蔼,打趣他们共吃一碗面,又说给梁行野加了双倍牛肉,不够再添。
    梁行野点头,手从口袋抽出,搭在桌沿。
    算了,过几天再说。
    牛肉堆得快要冒出来,梁行野常健身,阿姨每日备的都是优质高蛋白。
    他拨弄着面条,听到池宁问:行野哥哥,后天谢叔叔的演唱会你来不来啊?
    来的。
    原定的出差时间和演唱会刚好撞上,梁行野确认各项工作正常无误后,往后推了一天。
    他不想错过池宁的表演。
    我会当吉他伴奏,谢叔叔还说中场休息的时候带我一起弹唱,我教他了,你猜猜是哪首?池宁支着下巴,眼神亮得耀眼。
    梁行野笑起来,故作不解:哪首?
    就是我经常弹给你听的那首啊,池宁感慨道,谢叔叔真好,十周年演唱会这么重要的场合,我说想上场就让我上场。
    谢川新专辑一推再推,平日里也低调,无数粉丝对这场演唱会翘首以盼,临近开场,情绪更是狂热。
    他很喜欢你。谢川离婚多年,孩子跟前妻定居国外,一年到头见不到几面,或许是移情作用,对看得顺眼的年轻小辈格外温和。
    池宁点头,百无聊赖地看梁行野吃面,问他:对了行野哥哥,那个小王冠在哪里?
    在你卧室的床头柜子里,怎么了?
    我要和谢叔叔一起弹唱,所以演出服比较精致。池宁一五一十地交代,上次我试衣服的时候,谢辛在那,说太素了,让我戴他送的那顶珍珠小王冠。
    梁行野放下筷子,谢辛怎么天天在那?池宁什么时候愿意听他的了?
    宁宁,你不是讨厌谢辛么?梁行野问。
    现在不那么讨厌了,你说的对,他很优秀,谢叔叔教的那些他都懂上次他给我发的一个教学视频很有用。
    他还有谢辛的联系方式?
    除了工作往来,谢辛私下里的联系人不超过二十个,高冷惯了,若非有事极少主动发消息,竟然给池宁发教学视频。
    谢辛对池宁的态度转变梁行野看在眼里,以为出于愧疚,但他似乎过于关注池宁了。
    梁行野靠着墙,看池宁从床头柜里翻出珍珠小王冠,在镜子前兴致勃勃地试戴。
    池宁孔雀开屏:好看吗?
    睫毛颤着,露出瞳孔里浅淡的灰蓝色,戴上王冠,像混血小王子。
    好看,宁宁,不过这顶王冠挺贵的。梁行野夸张地说了个数字。
    池宁惊呆了,小心翼翼地摘下,那我还是还给谢辛吧。
    梁行野点头:还给他比较好,我待会儿带你去挑更好看的。
    他牵着池宁往收藏室走,拐弯抹角地问他和谢辛的相处情况。
    池宁有头有尾地叙述。
    听上去并无异常,梁行野稍稍放下心。
    收藏品分门别类地放置着,梁行野带池宁径直走到左边那面墙。
    全是珠宝,在灯光的照映下光华流转。
    云城有名有姓的人物都爱玩收藏,攀比成风,梁行野也随大流,时常参加拍卖会。
    谢辛给你的那款不算精致,梁行野抱起池宁,放在肩上,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池宁搂着梁行野的脑袋,目不转睛地望着玻璃罩里面的蓝宝石小王冠。
    小巧精致,蓝如深海,按自然主义风格设计,铂金主架,镶嵌弧面切割的湛蓝宝石,点缀着小颗钻石。
    好漂亮,池宁惊叹道,是不是特别贵?
    这些本来就是给你的。
    都给我!
    池宁从上看到下,从左看到右,把收藏室所有东西都扫视一遍,晕晕乎乎:全部都给我吗?
    是。
    可是行野哥哥,为什么给我啊?
    不喜欢吗?
    喜欢的。
    那就行了。梁行野将池宁放到地上,打开玻璃罩拿蓝宝石王冠,给他戴上。
    池宁挺立着背,紧张得皱起了眉。
    梁行野弯腰和他平视,笑着说:好了,小王子。
    蓝宝石王冠给了池宁,耳钉却没有。直到演唱会那天,梁行野西装口袋还放着那对耳钉。
    能容纳万人的体育馆挤挤攘攘,橙色荧光棒如点点萤火,汇聚成闪耀的光海,呐喊声、跟唱声、吼叫声此起彼伏,保安四处逡巡,不断维持秩序。
    梁行野早早坐在了台下,除了池宁吉他伴奏时聚精会神地盯着看,其余时间都在玩手机,偶尔扫视舞台。
    仿佛和滚烫炽热的现场割裂开。
    中场休息时,谢川拿着话筒闲庭信步,和池宁一起演唱了那首他听过无数次的歌曲。
    调子幽深如海,情绪炸裂的观众们骤然安静,又像浪潮般涌起声音,窃窃私语地讨论着池宁。
    我靠,这小天使谁啊?好大排面,川哥亲自为他站台!
    你聋了?没听川哥说是家里一个小朋友,带来玩的。
    不是啊我草,他八辈族谱我都给扒下来了,就没这个年纪的晚辈。
    管他有没有,这小天使太他妈的好看了!
    啊啊啊!他看我了!他!在!对我笑!!!
    池宁立在光柱中,手握吉他,穿了身白色西服,戴着蓝宝石小王冠,鬼灵精怪,仿佛天生属于舞台。
    化了妆,额前的碎发凌乱不失美感,眼睫低垂,尾部勾勒着一颗眼泪,将坠未坠。
    他面朝着梁行野方向,忽地笑起来,轻轻眨眼,给梁行野传送了个wink。
    那一瞬间犹如过电,梁行野浑身战栗,不由得攥紧了手指。
    心脏跳得震耳欲聋,以至于谢辛的感慨都没听见,我小叔真宠池宁,实时全球直播的十周年演唱会,竟然由着他玩。
    梁行野还在出神,谢辛怼他手臂,发什么呆。
    梁行野偏头,你今天怎么又有空?
    我小叔哪场演唱会我不在?谢辛说,倒是你,该出差不去出差。
    梁行野没回应,只是在谢辛盯着池宁看的时候,倏地开口:他唱给我听的。
    梁行野疼池宁,占有欲也突破天际,谢辛:知道。
    他正襟危坐着,不时点评池宁,句句夸赞,带着明显的欣赏意味。
    梁行野面无表情:谢辛,别越界。
    谢辛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差点气笑了。
    你在想什么?他慢条斯理地整袖子,一如既往的高傲,我不好这口,更不会摘别人院子里的花。
    梁行野:嗯。
    往后我会注意尺度。谢辛让他安心。
    演唱会临近结束,工作人员猫腰过来找梁行野,说梁佑江在后台等他。
    梁行野摸出手机一看,好几个未接来电,问他推迟出差的事。
    不少人陆续退场,梁行野逆着人流去了后台。
    休息间里,梁佑江面色不善地接着电话,见梁行野进来,应付几句后挂断。
    梁佑江开门见山,工作放一边,来看演唱会,你在搞什么?
    他本对池宁的存在不以为意,梁行野厌倦了自然会冷下来。但前天周纭联系他,说起和梁行野在餐厅的冲突,什么卑躬屈膝,被围观,他忍了又忍。
    得知梁行野推迟出差后,绷不住了,影响工作是底线。
    梁行野耐着性子解释:只推迟一天,不会影响任何进度,我有分寸。
    你有什么分寸?梁佑江连同餐厅的事一同质问。
    梁行野不欲多说:爸,你要没事就先离开。
    早在他接受濒危的梁家时,就完成了家庭话语权的交接。姿态强硬起来,梁佑江只能退一步,挑池宁的毛病。
    梁行野蹙眉,脸色冷下来:别用爱慕虚荣形容他,他也不是文盲。
    争执间,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大概是退场后的采访。
    咔嚓咔嚓,不断按快门的声音,夹杂着记者争先恐后的追问,一句接一句。
    梁行野听到了谢川温和的笑声,不混圈,小朋友闹着玩,唱给他哥哥听的。
    梁行野看着他爸,想说池宁从懵懵懂懂的小人鱼变成在舞台上发光的歌手,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他。
    被他妈嫌弃没文化,就去学认字,想更好的融入他的生活,就去学音乐。受到谢川认可后,心心念念着唱歌给他听。
    如果说世上还有人在乎他,那个人只会是池宁。
    但转瞬间,池宁的话钻入他耳膜:是的,我和我哥哥走散了,我一直在找他
    学音乐的初衷?我希望他能看到我,所以今天站在这里
    犹如一盆冰水,在数九寒天将梁行野浇了个彻底。
    后来梁佑江走了,采访的记者也走了,池宁推开休息室门,扑到他怀里。
    梁行野整个人是懵的,往后退半步。
    池宁刚体验了一把巨星待遇,心潮奔涌,对梁行野崩塌的情绪毫无所知,摘下蓝宝石小王冠,心虚地举到他面前,它被我摔坏了,裂了条缝怎么办?
    梁行野表情僵着,声音很淡:没关系,摔了就摔了。
    他说:我去打个电话。
    休息室里有隔间,用来更衣。梁行野身体微倾,交握双手,闭起眼睛平复心情。
    原来是错觉啊。
    自作多情最令人难堪。
    还好,没把情侣耳钉送出去。他抵着额头,脑子乱成一团,心里仿佛破了个洞,寒风呼啦啦往里涌,说不出什么滋味。
    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他慢慢回溯和池宁的相处细节,翻至初始,才恍然记起,池宁只是条小人鱼。
    相处太久,他都快忘了,池宁曾经吻过他的唇,这些依赖又亲密的行为,在池宁眼里,或许不含任何暧昧意味。
    单纯的治愈动作。
    池宁在门外等,见梁行野出来,一把抱住他,仰着脑袋,激动地蹭他的脸,刚才我在台上好紧张,好多人看着我
    蹭着蹭着,池宁停下来,你为什么不高兴?
    我不是故意的,他凝视梁行野的眼睛,小王冠特别贵吗?
    说了没关系,那些东西都是给你的,无所谓贵不贵。
    池宁看了梁行野很久。
    有人砰砰砰敲门,招呼着去庆功宴,谢川也喊了一声,宁宁,速度。
    知道了,我马上来。池宁扭头应,又去看梁行野,抿着唇,表情有些茫然,透露出不安,喊他,行野哥哥,你怎么了?
    没事。
    梁行野知道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尽量调整好状态,强撑着用温和的口吻说:我怎么可能因为这个不高兴,你上次打破了更贵的花瓶,我有没有生气?
    池宁摇头。
    梁行野往外走,余光瞥见池宁恹恹的,半晌,牵住他的手,补充一句,在我面前不用担心做错事。
    除了这个,还有别的,池宁从他手心滑出,反抓着他,你每次不高兴,我都特别难过。
    梁行野顿了顿:是吗?
    当然了,池宁手小,松松圈住他四根手指,随着步子偶尔晃动几下,我又不像你,那么爱骗人。
    周围人来人往,梁行野压了一肚子话,愣是没法问,庆功宴上总是走神,听见起哄时,才发现池宁喝了一大杯红酒。
    抬手拦没拦住,眼看池宁脸红耳朵红,梁行野揽着他,跟谢川告辞,说带他回去醒酒。
    谢川颇为抱歉,转头笑骂哄池宁喝酒的鼓手,你老大不小的了,逗小孩儿玩什么?
    鼓手滑不留手:我夸宁宁呢,你看他的话题度,紧跟在谢老师后头,有当明星的潜质。
    有人插嘴:小王冠一戴,还挺像模像样。
    池宁没醉到人事不分的程度,被梁行野带回家后,喝了碗醒酒茶,又吃了阳春面垫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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