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爱我吗 作者:三月桃胡
    他就这么爱我吗——三月桃胡(34)
    谢川也笑:行了啊,昨天笑他吃青菜像考拉,今天又像小青蛙,他就不能是个人?
    池宁心虚地想,确实不是,他酝酿许久,跟谢川说自己也想帮忙,哪怕搬搬乐器。
    场务扔了条奶酪棒给他,洋溢着老父亲的慈祥,我安排好了,用不着你搬,你去玩就行了。
    鼓手:谁想给你搬乐器,人宁宁是想上场参与
    被挑破小心思,池宁耷拉着脑袋偷偷瞄了眼谢川。
    众人又笑,鼓手笑得最欢,谢老师,给小青蛙一个机会吧。
    吉他手开玩笑:我这是要被迫下岗了?
    池宁年纪小,大家起初以为他闹着来玩,直到他弹唱了首曲子,没歌词,从头到尾纯曲调,静谧深邃,很轻易地勾起了在场人的情感共鸣。
    最好的音乐,不一定拥有高超的技巧、顶级的唱腔,但一定能打动人心。
    按谢川的话来说,池宁灵气十足,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缺陷只在理解词上面,吃了没文化的亏。
    谢川笑眯眯,领着池宁去了舞台。
    体育馆能容纳万人,升降舞台流窜着紫光,电流似的蔓延,光彩夺目。
    只有舞台打了光,台下座位空荡荡,往后黢黑一片,犹如夜色下的大海,无边无际。池宁站在舞台中央,像站在礁石上。
    渺小又孤独。
    但谢川不会孤独,再过不久,这里将变得人声鼎沸,和他以前所有演唱会一样,高燃到几乎爆炸。
    池宁看着闲散的谢川,谢叔叔,你会紧张吗?
    习惯了,谢川透过空荡的座椅回忆当年,第一场演唱会很紧张,手心出汗腿也抖,害怕失误,但最后还是忘词了。
    他笑着问:宁宁,想体验一下吗?
    想。池宁幻想着万众瞩目的场面,目光充满憧憬,我想被很多人喜欢,还想唱给我哥哥听。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机会。
    谢川笑得温和,池宁有多黏梁行野他都看在眼里。平日里三句话不离梁行野,梁行野一出现,视线就锁住了,不过梁行野对池宁也好得过分,他们感情深厚在所难免。
    最后谢川不仅让池宁参与了伴奏,还答应中场休息的时候让他弹唱。
    要上台,排演不可或缺。梁行野每每来工作室接人,池宁都在练习。
    今天也是如此,梁行野没打扰,隔着玻璃窗观望,谢川弯着腰扫弦,看架势是在教技巧,谢辛也在,靠墙站得像一棵松,微微垂眸凝视池宁。
    他摸出手机给谢辛发了条消息,等谢辛出来,问:最近不忙吗?这段时间总见你在这。
    还行,诺诺吵着要来,就带她来了。谢辛指着蹲在休息区角落里玩盆栽的谢诺,在那玩儿。
    谢诺在家待不住,三天两头往这边跑,上次出事后谢辛跟得紧,但守着孩子太无聊,没忍住去看他小叔教池宁。
    他有很深的音乐造诣,只看一次,就意识到他小叔所说的天赋名副其实。而后习惯吩咐保镖带谢诺到休息去玩,自己进工作区。
    池宁长得极好,也可能认真做事的人天然带滤镜,很多次他看着池宁,都不得不承认,梁行野还算有点眼光。
    梁行野和他正聊着,谢川出来倒水,笑着跟梁行野打招呼,行野今天这么早?
    工作少就提前来了。梁行野接过杯子,打开饮水机给他装水,叔,过几天不是要开演唱会吗?你忙的话就别顾着池宁了。
    不顾不行,上回彩排他还跟我说呢,想在舞台上唱歌给你听,我让他中场休息的时候玩一玩,才几分钟,不碍事
    梁行野怔愣片刻。
    谢川拍他肩膀,到时候记得来啊,别辜负了他一番心意。
    回家路上,梁行野走了好几次神。
    冬日天黑得早,街上车水马龙,鸣笛声此起彼伏,灯火影影绰绰地透进来。池宁消耗了太多精力,打了个哈欠,靠在梁行野肩膀上睡觉。脑袋慢慢往下滑,梁行野托上去,一松手,又滑下来。
    梁行野低声喊:宁宁。
    嗯?池宁咕哝一声,好冷啊。
    梁行野让司机调高温度,双手交叉在指缝里摩挲了会儿,又问池宁要不要抱着他睡。
    池宁迷迷糊糊地应,蹭掉鞋袜,曲着腿,极其自然地窝进了他怀里。
    梁行野脱下外套给他披着,拦腰抱着他,眺望远处的灯光。
    昏黄,泛着暖意。
    池宁到家了还在睡,司机熄了火,梁行野压低声音,你先下去。
    司机重新启动车子,打开暖气后,轻手轻脚地开门下车。车里静得只剩呼吸声,梁行野低头望着池宁。
    许久以后,碰了碰他脸颊,抱起他下车。
    被放到松软的床上,池宁半梦半醒,眼皮掀起一条线,慢吞吞凝视梁行野,情绪有点低落,我做噩梦了。
    又梦到了海,深邃黢黑,从海中断崖永无止境地坠落。
    每次池宁做噩梦,都会跟他一起睡,梁行野一手揽背,一手揽小腿,将池宁抱回自己卧室。
    卧室只开了盏乳黄色的壁灯。暖气正酝酿,周遭泛冷,池宁往梁行野身上钻,调整到最舒适的姿势,跟他聊天。
    中午我们吃饭的时候,你和你妈吵什么啊?池宁半张脸陷进枕头,闷闷地说,是因为你帮我敷脚腕对吗?
    工作室附近开了家新餐厅,中午梁行野带他去尝鲜。临近演唱会杂事多,他边走边回鼓手消息,脚不小心磕到拐弯处的墙,疼得眼泪翻花。
    他脚腕白净,显得淤青愈加严重,梁行野让人拿了烫毛巾过来,半蹲着给他热敷。
    餐桌呈半封闭式,池宁的位置能环视餐厅的大半环境,恰好和走道上的周纭对上了视线。
    周纭精心打扮过,短发利落,戴着套绿得能滴出水的翡翠首饰,众星拱月似的,左右围了一群女人,个个光鲜亮丽,言笑晏晏地交谈着。
    很快,她们的目光汇聚在梁行野身上,脸上的笑灰飞烟灭,犹如僵住的雕塑。
    池宁看看她们,又看看梁行野,跟他说他妈来了,就在外面。
    梁行野偏头看了眼,继续按住毛巾给他敷脚腕,直到周纭怒不可遏地进来,把梁行野叫去了隔壁包厢。
    池宁在原地接受那些女人的打量,有好事者跟他搭话,他没理,走去包厢门口等梁行野。
    实木门隔音好,听不清内容,语气倒是明晰。梁行野极度冷硬强势,周纭音调陡然变高,像在争论什么。
    大庭广众下蹲着给人捂脚,你是不是疯了?周纭满是急躁,翡翠耳坠在耳边乱晃,你什么身份?有多少人在看着你?
    上个月周纭从国外旅游回来,带了礼物给梁行野。见面时气氛难得融洽,谈及池宁,就有些剑拔弩张。
    梁行野护得太厉害,说一句都不行。周纭能接受池宁的存在,但私心里还是希望梁行野找个门当户对的,被他冷声反驳,最后两人不欢而散。
    她没料到和朋友出来吃个饭,都能遇到这种场面,梁行野私下里宠着还好,摆到明面上,名声还要不要了。
    就刚才那些人,何家太太嘴最碎,添油加醋乱说一通,明儿个闹得满城风雨,谁都知道你梁行野在餐厅跪着给人捂脚。
    季家,季家小女儿刚回国,和你门当户对,季太太刚说约你吃顿饭,立马就撞见了这一幕
    我什么身份?再多人看着我又怎样?梁行野觉得讽刺,许晋出了名的混账,她不也有脸见人?
    他懒得提,只说:妈,我的私生活没人能置喙,包括你。
    我不能置喙,谁能?池宁吗?
    是。
    周纭气得脑子一懵。
    梁行野又说:你得习惯,捂脚算什么?这大概是你能见到的,最低级别的丢脸了。
    最低级别?你还做过什么?你就这么听他的话?
    是。
    他让你去死你也去吗?
    梁行野争锋相对:去啊?怎么不去?
    明知梁行野狗脾气故意气她,周纭还是接受不了他在别人面前卑躬屈膝,怒气直冲天灵盖,扬起手扇了过去。
    池宁在外面等,只听啪的一声,清脆响亮,心里咯噔一下,破门而入。
    就见梁行野偏着头,左脸有巴掌印,周纭抖着嗓子,你再说一遍!
    梁行野笑了声,去啊,怎么不去。
    周纭又扬起手,池宁连忙冲过去,紧紧捂住梁行野的脸,瞪她:你干嘛?!
    用力过猛,梁行野脸颊挤压得变了形,看着有些滑稽,他轻拍池宁手背,宁宁,你先出去。
    不要,池宁挡着梁行野,她会打你。
    她不会打我,好了宁宁,没事的,你先出去好吗?
    池宁犹犹豫豫地走了,一步三回头。
    池宁心里不安,贴着门偷听,断断续续的,他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也听到梁行野渐渐占了上风。
    我为什么要顺着你?少拿亲情绑架。
    到此为止,不要再插手我的生活
    周纭:我和你爸
    最清晰的,只有梁行野那句我再说一遍,我不希望池宁接收到来自于你们的,任何负面情绪。
    池宁听出来了,梁行野在威胁他妈。
    周纭顶着乌云密布的脸色离开,梁行野脸色也不好看,他想细问,但梁行野公司有事得赶回去,一晃就到了晚上。
    被窝里满是梁行野的味道,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沉稳干净,池宁侧过身子,行野哥哥,负面情绪包括什么?
    池宁的睡衣毛绒绒的,米白色,正面绘着个喷水的卡通小鲸鱼,脸颊睡出了印子,看着特别乖。
    你听见了?梁行野微微低头,轮廓线条被光勾勒得恰到好处,包括所有不好的东西。
    池宁脑海里闪过几个片段,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以前你妈想凶我,都被你挡住了吗?
    她对你的所有不满都来源于我,你没必要承担。梁行野言简意赅。
    你妈脾气很坏。
    梁行野:我脾气也很坏。
    和父母相处,他没摸索到好的方式。其实知道他们想听什么,想他变成什么样,但抗拒那样做,于是说一句顶一句,演变为永无止境的恶性循环,最后汇聚成暗流下的波涛汹涌。
    不坏,池宁扯着被子,认真开口,你看你从来都不会对我生气,说明是你爸妈的问题,如果他们像我这样,你也不会对他们生气。
    梁行野被他歪门邪道的安慰逗笑,有道理。
    池宁轻声说,你脾气一点都不坏,你没有缺点的。
    池宁真的这样认为,单从交友范围看,梁行野的朋友性格各异,谢辛高傲,纪宣开朗,拳击场老板笑里藏刀
    所有人都发自内心的跟他交好,如果梁行野爸妈对他稍微耐心点,多释放善意,他们间的关系绝不会恶劣。
    梁行野其实很心软。
    池宁凝视梁行野的眼睛,突然很难过,他开始想小时候的梁行野,是不是经常被讨厌,被责骂?
    所以才会把情绪藏在心里,从不袒露。
    我说真的,行野哥哥,你脾气一点都不坏。池宁强调了遍,你没有缺点的。
    见梁行野笑了,池宁心满意足地准备睡觉,又发现他脸颊上消退的红痕变得显眼,你脸怎么还有点红,疼不疼?
    不疼。
    你又骗人,池宁故意问,那你睡着了吗?
    梁行野就笑,配合道:睡着了。
    池宁跟着笑,然后探起身子,覆住梁行野脸颊上的红痕,吐出舌尖润湿,很温柔地一点一点亲吻,马上就好。
    等了会儿,池宁惊觉不对,再深的痕迹都该恢复了,梁行野为什么越来越红?
    他想说话,被梁行野闷进怀里,好了,睡觉。
    哦。池宁拱了下脑袋,耷拉着眼皮,没多久就睡着了。
    梁行野望着池宁出神。
    他睡得很香,额前的碎卷发耷拉着,睫毛又密又长,脸颊闷得有些发烫。
    梁行野慢慢收紧手臂,感受着池宁的呼吸和身上的温度,第一次觉得,有什么是被他所拥有的。
    完整的,不受保留的被他拥有。
    他思绪漫无目的地飘散,从池宁落进他浴缸开始,一帧一帧往后走。
    池宁依赖他,信任他,在乎他,他想,也爱着他。
    他下床打开了电脑,清点名下的资产。
    看着屏幕上玲琅满目的名单,梁行野确信自己能给池宁最好的生活。
    池宁对此一无所知,当他去梁行野办公室,给一堆文件签字的时候,秘书在一旁欲言又止。
    而池宁只觉得手酸,在心里嘀咕怎么写了大半个小时还没完。
    不会虐的,信我。
    第40章 原来是错觉啊
    鸿景楼下有家品牌珠宝店,梁行野下班经过橱窗,瞥见了一对蓝宝石耳钉,像冷凝的海水,贴在润白的大理石桌面上。
    驻足许久,梁行野买下了耳钉,又去医院打耳洞。没经验,挂的是耳鼻喉科,等排队排到他,医生用质疑的眼神看了他好几眼,才说挂错号了,打耳洞去美容科。
    美容科外等着群小姑娘,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圆脸瓜子脸鹅蛋脸洋溢着青春气息,视线追随着梁行野,激动地窃窃私语。
    梁行野恍若未觉,低头回池宁信息:宁宁,我在加班,你先吃晚餐,不用等我。
    他打的右耳,没用麻药,肿胀疼痛感从耳垂蔓延开来,让人略微不适。听完医生的嘱咐,梁行野附和几声,戴上防止愈合的银针,大踏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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