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近高低(GL) 作者:半吐云
    远近高低(GL)——半吐云(175)
    丰年轻叹,你总是把复杂的问题四两拨千斤,不纠结。
    我可纠结了。大姑娘说,我搞网恋时纠结过,生怕人家觉得我胖我好看。和人试着交往时也纠结,我知道自己想谈恋爱,但我嘴巴刁,吃一口就知道东西是不是我的菜。人也是,感觉对不对我能马上区分得出来。但是,硬着头皮交往、再和人家说分手就挺麻烦的,我能撩下筷子说不吃了,人家还扒拉着碗不放手。
    对你我也纠结。大姑娘的脸贴着丰年的肚皮,今天只闻到了洗衣液的清香,没有其它刺激的味道。因为我和宋姐差距太大了,她超有女人味。而大姑娘今天特意穿了毛呢裙子,丰年只是抿唇笑了笑,完全没被惊艳到的模样,有时很怕想一件事儿,咱俩好不长怎么办?
    为什么担心这个?丰年弯腰凑近看宿海的脸盘,心里却暗叹大姑娘的敏锐警觉。
    我妈结了两次婚离了两次,袁阿姨也是,哦,俞任姐姐也分手了两次吧,还有你和宋姐坏丰年,分手不是比长长久久更常见吗?宿海的话让丰年一时无语,我分得出小说和现实。小说里的感情太完美了,鸡毛蒜皮只在生活里。大姑娘最后说你知道还有什么原因让我这么想吗?
    坏丰年,我俩成天在晚上十点后偷摸见面,然后各回各家。你就不想对我进行些深入的了解吗?我很想知道,你脱了衣服是什么样儿啊。
    是因为觉着我还小吗?大姑娘坐起来抱丰年的肩膀,我打听过了,白卯生比我还早呢。
    不知道多少次,大姑娘的手溜进丰年的大衣中,顺着她的腰摸到了胸椎,又被烫到般抽回手。而丰年还在想,我能付出什么?她抓住宿海的手,小海
    这女孩从小说话就自带除障技能,无数诗歌的美好意境被她一剪刀划破扯掉,什么轻衫薄袖当君意?不过是,你脱了衣服是什么样儿。
    不是年纪大她八岁就自然懂得怎么去爱,丰年所会的不过借词句调情表达,而爱是一个庞大得多的命题。丰年还没破题,宿海早就无师自通地写起了文章。
    对于未知,丰年才是那个胆小的人。所以她十六岁时考上大学却奔十万块奖金复读,因为她希望要一个确定的、不用向父母讨要金钱的大学生活。她也曾苦恼于宋姐赠予的不确定:不确定何时回国,不确定她有多爱,不确定以后的生活有无真正交集她甚至胆小到只敢和俞任讨论这点思虑,而宿海直接问出来,咱俩好不长怎么办?
    小海,你不怕以后生活有很多未知数吗?我不是那种冒险性格,我其实很古板保守。丰年的话落在宿海耳中,大姑娘蹙眉,怕也没用啊。再说,我能剪头发,你会包馄饨。你怕什么?
    我有房你有正经工作,我还懂点儿搏击,你嘛,四肢健全,坏丰年,我是担心咱俩好不长,不过,不和你谈恋爱我是不行的,我喜欢不了别人。
    丰年眼眶酸胀,她说今天我要占你一点儿便宜,咱们去你房子那里吧。
    大姑娘惊讶,啊?诶,诶,马上拉她出门,锁上理发店,再推来电驴,快上车啊坏丰年,你愣着干嘛?
    丰年抱着宿海的腰,心里一直在数着,怀丰年你要脸不?怀丰年你别主动。怀丰年你要给她什么体验?你躺平了拉倒。你给她你所有的,给她想要的不就得了?
    进了家门十一点半,大姑娘打着哈欠推丰年洗漱,自己则在衣柜里翻着衣物,坏丰年,你好歹带点儿衣服放我这啊。大姑娘说。
    浴室里水声潺潺,丰年说,啊?她没听到。
    宿海又重复了两次,丰年还是没听清楚。算了,有什么穿什么呗。她嘀咕着打开空调铺好床,将她最喜欢的玩偶放在枕头中间。又觉着碍事儿,还是拿到床头柜。
    等大姑娘擦好头发进被窝时,紧张地倒是丰年,副教授双手握拳僵尸一般笔挺看着天花板。
    大姑娘也拉上被子,又看了眼丰年。
    副教授还在看天花板,随后吐出一口气,庄重地摘下眼镜,翻身和宿海双手交握。同时,她的吻轻柔地在大姑娘脸上缀下,在和宿海的舌尖相遇后遽然凶猛起来。
    不是啊,坏丰年,脱衣服呢。大姑娘抽空问。
    丰年腾出手快速撩掉五粒睡衣扣子甩掉衣服,宿海只觉着眼前花了下,丰年却又开始了舌尖揉合,揉到宿海不得不喘气时才看着女孩,想关灯?
    宿海思考一秒,不关。她想看看丰年,虽然眯着眼睛的副教授整张脸显得有点儿笨。丰年带着她的手到自己身前,鼓励地看宿海,检查下?
    宿海觉着她皮肤算不错,肩膀窄瘦,这种风格统一地保持在丰年全身,和书里无数次看到的还是不同,没有肤如凝脂、肌骨秀滑的感觉。丰年的身体脉络不像她的性格那样温和,反而,在关节突出的部位显着几分倨傲。
    宿海抓上副教授的卷毛,怪不得,你全身骨头里的柔软都长到头发里了。大姑娘又摸了把丰年的小细腰,拧半两肉后任之弹回去,得练啊。
    丰年被她的天真惹笑,啄着宿海的下巴到嘴角,还想看哪儿?
    宿海两颊飘上红彩,她稍微推开丰年,也解开自己的睡衣扣子,礼尚往来,投桃报李。
    她眼神有些怕羞,毕竟第一次和恋人如此坦承。也许真桃对真李的热情触动了丰年,见她脸色动了动,宿海以为自己包装拆得不到位,也学丰年甩了上衣丢在玩偶头上,年轻的釉质亮彩又晃了下丰年的眼睛。副教授的唇动了动,她又专注凝视宿海的眸子。
    你也得看看肚子,小柳练了两年都没出来我这个形状。大姑娘吸气凹造型,而丰年却抚摸着她额头,你怎么能这么可爱?
    我打小儿就可爱,除了初中时长歪过几年。宿海不服。
    下面要做什么她心里清楚也不清楚,哪怕把一些文字特意打包存在一起不时观摩,宿海还是觉得那里的描述玄乎。
    什么香不香的?宿海抬起身体凑近闻,还是买二赠一的六神薄荷味。什么软不软?她感受过了,又不是和面,软不了。什么热不热?她没流多少汗,只有一滴顺着鬓角落在枕头上,她刚要擦,丰年的舌尖却扫过汗痕,啧宿海说坏丰年你还有哪些怪癖?
    有一点儿的,比如念点诗词,还有像上课讲解。但这一刻丰年不愿意分神,她沉到了香瓤般的触感中。女孩的确紧张了,她闭着眼,还是道,关关灯。
    很快灯光灭了,丰年手里的两团火却亮了。宿海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陌生的怀抱,这不是平时的温和丰润的坏丰年,她的怀抱还有别的表情:急切,羞意,霸道,还有呵护式地占有,丰年说你不舒服咱们就停下。大概这就是之前两个人说过的未知。
    要是每天都有这种未知该多好?宿海泄出笑意,不想丰年已经从瓜瓤吃到瓜核。
    大姑娘缩身,说别更多的未知随丰年卷来,麻痒酸痹按照随意的配比搅合着宿海的感官,她想说就这样,停下来,却怕扫了丰年的兴致,可她需要多一点时间适应这种未知。丰年像听到了她心里的话,重新回到大姑娘面前搂她,怕不怕?
    不怕。宿海说我觉着有点陌生,你像变了个人。女孩的声音低软得丰年心麻,她说还是我,我也忐忑,怕给你留下不好的第一印象。要是不急,咱们再等等。我不急的。
    真的?宿海被这话给激出胜负心,我就这么没魅力?坏丰年,我就是休息下,适应会儿。大姑娘闭眼,来吧。
    你这是视死如归?就像我把头发交付给你那样。丰年的另一只手始终抚慰在宿海的头顶。
    不是行将就义。虽然我有点儿慌,不晓得后面是什么,但是一想到你在,就不那么怕了。大姑娘觉得坏丰年又回来了,那个扭捏的犹豫的装傻的人亲着自己的脸颊,坏丰年,今晚你为什么忽然乐意了?
    因为你说,喜欢不了别人。丰年说你把我整个人绑死了,因为这句话。我要还遮挡躲避,我就太不是东西。我想给你我能做到的,最好的。虽然丰年觉得今晚也许两人都着急了点。
    她刚要躺回去,大姑娘却拉她胳膊,我好了,坏丰年。
    嗯?丰年想说要不就到这儿?
    你把刚才的,重新来一遍,挺好。大姑娘看着丰年黑暗里迷蒙的小眼睛,还有,你还得继续亲亲我,坏丰年。
    夜还很长,夜有刻度,丰年埋头,和宿海在夜的刻度计上缠绕跳跃。都是怕,两个人一起怕却变成了沉溺。
    坏丰年,最后,女孩的声音透进黑夜,亮亮暖暖,我知道了,我喜欢你这样。
    第222章
    电商活动这夜是个周五,甭管是老板股东还是老板的女朋友,或是股东的老同学,加上印秀和俞任公司里的员工十几号人整装待发,大部分人顶着客服页面要熬上一夜。
    海派一剪的总监格劳瑞啊面前放着两罐红牛,和副教授女朋友背靠背,偶尔说两声悄悄话。卯生则跑前忙后做好后勤,最后乖乖坐在印秀身边,期待又担心地问,行不行?
    行的,预售情况不错。印秀让她放心,碍于人前,她只拍拍卯生肩膀。
    影单影只的俞任则早早通知了袁柳,今晚会很忙,如果我回复迟了你别担心。女孩说她明白,让俞任抽空休息。
    随着十二点越来越逼近,茶馆后方办公区的空气骤然紧张起来,宿海说幸好理发店不能搞这种促销,一下子涌进来十个客人她用嘴巴叼着剪子都忙不过来。
    靠技术吃手艺饭,走合理的客单价才重要。印秀的服装工作室就开在隔壁,产量不高,单价不低,也已经积累了些常客熟客。
    那你们的茶叶生意要做到多大?想不想做到覆盖全国?丰年问俞任。
    线下只做柏州和全省,线上当然会辐射全国。俞任说她和印秀野心不大,今年销售额能不能破八百万就看这段时间。听得大姑娘楞楞的,厉害啊。
    卯生笑着看她,聚划算和直通车也要钱烧的。中小商户格外不容易。
    气氛热烈起来后,大家应对咨询都轻松了些。俞任则统筹全局,这也是印秀建议的,她说俞任得通盘了解行业,也包括重要的销售日。俞任的脚步轻轻,等到时间到了后,大家像正式上场比赛一样全神贯注,她盯着屏幕上的数据,眼神从紧张到放松,渐渐地饱含笑意。
    暗出了口气,她和印秀互相微笑示意。忙到夜里两三点后紧张的态势才缓解,她们让部分员工回家休息,剩下几个帮忙的好友揉着手腕加油干。
    凌晨时,第一批货就已经打包送出,但应对得再周到也没想到订单增长如此快。清晨,一夜未眠的俞任让其他加班的人先睡,自己则和印秀还忙在第一线。忙到十一点,一楼胶带和包装盒的声音依然此起彼伏,俞任被印秀拐了下,她看到俞晓敏正提着汤碗在门口。
    我来帮忙?俞晓敏看这一个月俞任熬得格外辛苦,二话不说就要上手。
    妈,没事儿,我们忙得过来。俞任的额头早就渗出汗水,一旁的订单被另一只手拿走,有个熟悉的声音说,这些我来负责。
    俞任和俞晓敏同时回头,看到了袁柳背着包笑嘻嘻的。
    昨晚上补了节大课,要不我早就回来了。女孩是四点半起床赶最早的动车在周六到了柏州,家都没回直奔俞任这儿。她看到俞晓敏也愣了下,清脆地喊了声阿姨好。
    俞任没想到三个人在这场合见面,她又忍不住盈盈看了眼袁柳,女孩咬唇,说我开始忙啦。
    不过几分钟她就上手事情,偶尔才能抽空看一眼俞任。
    俞晓敏陪着俞任她们忙到下午三点多才吃午饭,问俞任什么时候休息。女儿回答晚上还有一波高峰,累了就在办公室睡会儿。再看袁柳,小姑娘也毫无怨言地即插即用,捧着碗时还盯着屏幕,连俞晓敏什么时候坐到她身边都没察觉。
    袁柳正大口地吞咽着米粒子,慢一点。俞晓敏有些嗔怪地看着这孩子,袁柳笑笑,点头后尽量放慢咀嚼速度。
    你以后要找个正儿八经的工作,别学俞任。俞晓敏最后说。
    晚上七点时,实在困了的俞任在办公室小隔间的沙发上窝着睡着,袁柳见俞任身上的毯子滑下,她蹑足进门,帮她重新盖上。又觉着温度还是偏低,便将自己的薄羽绒外套也盖在俞任腿上。最后干脆抱着笔记本坐在地板上边忙边陪着俞任。
    最近大半个月别说见面,连说话都要挑好时间的两个人见面就在一年一度的战役中。袁柳看了眼熟睡的俞任,想握一下她的手还是最终忍住。
    玻璃门被轻轻敲了下,袁柳一看是宿海,马上爬起来抱着电脑出来。宿海递上罐红牛,说你赶紧喝点儿,两个闺蜜就坐在拐角小声说话。
    我开始羡慕她们的销售额,但坏丰年说这一夜花了多少钱多少精力铺垫后打消了我的主意。得,还是剪头发好,起码不用熬夜。宿海说。
    谈恋爱要熬夜的吧?袁柳笑,被宿海捶了下,我乐意。
    大姑娘在功成的第二天就告诉了闺蜜,昨儿夜里成了,我今天走路都觉得怪怪的。袁柳看着手机半天不敢相信,成了?是哪种成了?
    还能有哪种?怎么说呢?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但是绝对不会比想象的差。你是不是觉着太快了啊?不快不行啊,坏丰年那个磨蹭德行就要把她扔到火里沾一身灰,不行也得行。大姑娘的话让袁柳心有戚戚。
    第三天大半夜的大姑娘再次来告知闺蜜,又成了。今天精益求精,坏丰年就是个大色胚。袁柳牙根似乎酸了下,说你们注意点儿身体。
    注意什么?这才几回?大姑娘说成年了就是好,加上我有多年运动根基恢复也快。就是有一点
    顺着她的话,袁柳问有一点什么?
    我不想去店里了,也不想坏丰年上班,就想在家待上几天腻着。大姑娘嘿嘿笑。袁柳半天才说,呵呵。呵完了她失眠到小半夜。
    小柳,你这周回来袁阿姨知道不?宿海问好友,我说今天关店一天我妈还不让,不过我提前和老主顾们打了招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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