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近高低(GL) 作者:半吐云
    远近高低(GL)——半吐云(168)
    捧着花走在路上,小姑娘笑得可爱,小海说她中了百合的毒,觉得丰年姐姐好看。俞任听乐了,手也不自觉地攀到袁柳的胳膊,又不自觉地对视她一眼,俞任知道她的温度也在升高,这要命的感情。
    走到病房走廊,俞任挎着袁柳胳膊的手忽然滑下,病房门口的俞晓敏冷冷扫了女儿一眼,对袁柳淡然点点头后才说,来看小海?
    副院长说我等你会儿,俞任你过会儿去我办公室。
    俞任说好,她安抚地看着袁柳,我好几天没见我妈了。
    喝着清粥的大姑娘和闺蜜坐床上玩扑克,俞任去亲妈那儿举行正式会晤。
    袁柳扑克打得心不在焉,宿海懒洋洋地甩下牌,我怎么看你心神不定呢。
    没有。袁柳拉开嘴角笑了下,我有点担心她而已。
    大姑娘看了眼病房,说咱们出去走走,我屁股坐累了。
    她站在住院楼外和袁柳说那点儿担心,哦,俞阿姨挺好的,你的天不会有事儿的。不就是看起来像发火嘛,做妈的能火到哪儿。
    袁柳低头,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资格和她一起出现在俞阿姨面前,说我可以照顾她。我考上大学了,要去上海了,我要进入新的世界,可小海,我为什么觉着这一切好飘渺,即便我如愿以偿,让她接受了我。
    我像一直被她托在手心呵护着,小海,我不想躺在干净温暖的小船上飘飘落落,神怡情荡。我想和她一起泡在水里,我也想让她上岸休息。
    宿海张嘴,额你是说,你的天还把你当孩子?
    不全然是,更多把我当成一个初出茅庐的人,或者她太在意我了。袁柳不知道如何解释这种在意,我在武夷山那些天,每天都在思考,怎么让我们更近一点儿,怎么让她彻底接受我们的关系
    她像接受了,又在我们之间竖起了篱笆,我看得见摸得着了,甚至能握住她的手,可我和她的心好像还隔着层。
    小海,我怕我去上海读书后,我们俩的异地恋会很难。袁柳直觉俞晓敏知道点这事儿,所以刚才她的眼神分外冷淡。除此以外,她怕俞任给的这点回应也会被冲淡。
    好复杂啊。宿海说搞半天百合是这样的,你到底要什么,小柳?你高考成功了,也牵手成功了,怎么还这么患得患失?
    有时我觉得她很喜欢我,有时我怀疑那种喜欢是出自哪儿。袁柳说我能为她做什么?很少很少,都是她在为我操心。这样的付出不对等,我像是依附在她身上的水蛭。
    袁柳垂头丧气,宿海却问,你们到哪一步了?
    唔并不能到哪儿,现在最多牵手,碰碰脸颊。袁柳说她怎么受得了这样?我好些次都想都想永远那样,别分开了。她却像有遥控器,把自己的温度调节得很好。
    大姑娘抱着双臂却想到别的,不应该啊?不是说干柴烈火吗?
    她是一捆湿了的柴火。袁柳低声说,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嗯,你真贪心。坏丰年连柴火都不是,就是一滑不溜秋的鹅卵石。宿海叹气。
    *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谢谢太太们。下午觉得人没那么难受了,还是继续。
    第213章
    说好休息段时间,俞任的无业状况仅仅持续了一周。印秀说别拖拉,怕夜长梦多,让她快来签入股合作协议。这事儿的细节她们都深入谈过,进入、合作后的权责划分和退出条款都写得明白。俞任还特意加上一条,持股各方的分歧事项需要充分沟通,仍无法达成一致的根据出资比例投票。
    俞任说这叫亲姐妹明算帐,她是个极为倔强的人,而印秀也有个性,两人做朋友喝茶聊天是一回事,一起经商却是重新认识彼此的起点。印秀非常同意,你这么想,我这颗心可全放下了。
    丰年这个大学老师比俞任闲,她朝九晚五时,而俞任已经开始了不规则的工作时间。有时她早上六七点出门,有时晚上十一点多回来。跟着印秀跑供应链和熟悉电商平台,除了俞庄的老夫妻听说孙女辞职卖茶叶,劝也劝不动的他们气得不愿意和俞任说话,其它山场的负责人和俞任都慢慢熟悉起来。
    忙起来自然耽搁谈恋爱。八月初这天,俞任回到柏州时已经晚上十点,刚进家门就看见丰年和袁柳正坐在客厅下跳棋。两天没见到俞任的袁柳眼睛瞬间明亮,吃饭了吗?
    俞任说晚上随意在茶场吃了点面条,她有些疲惫,靠在玄关看着袁柳,又碍于丰年在场,只笑了笑,问她们愿不愿意吃夜宵。
    小柳给你做好了。丰年起身,说她还是去睡觉,让两个人聊天。
    袁柳看出俞任的劳累,她说绿豆百合汤在厨房,让俞任喝一点再洗澡休息。要去端汤时,袁柳被俞任拉住了手,埋头在女孩身上一会儿,俞任深吸口气,来多久了?
    晚上六点多到的,怕你开车着急就没告诉你。袁柳这段时间恢复了晚上跳舞,白天除了去袁惠方店里帮忙,还跟着丰年去柏大图书馆自习半天。她让自己忙起来,俞任才不会时常挂记。俞任曾经提过带她四处旅游,但那天在医院知晓了俞晓敏的态度后,袁柳主动说就在柏州吧,我现在不上学,你换了工作,能经常碰到就挺好。
    宿海劝袁柳陪着她的天去做买卖,不是老担心开学后两地分居吗?还不抓紧时间热络热络?而袁柳觉着湿柴火得吹吹风晾晒些日子,她是个需要距离的人。这是她观察后得出的结论,俞任那几条恋爱协议明明白白显示了她是个清爽人,即便再喜欢,内心也会将权责划分得清楚。
    俞任喝绿豆汤时,袁柳就看着,此时俞任需要的却是亲密两人的手还紧握着。
    现在和过去的工作相比最大的不同是什么?袁柳很好奇,因为俞任虽然累,但劲头比以前足。
    俞任摘下眼镜,倒在袁柳腿上躺下细细数,处处不同。以前和人打交道是公事公办型,但经商不一样,姿态首先得调整。俞任说她习惯了配合一说,现在格外讲究打交道。交道里的学问多,人性的微妙间掌握好尺度,得快速了解对面人的需求和性格,我已经十来天没静下心好好看书了。
    袁柳替她按摩着额头和太阳穴,说这个我懂。我妈说开门做买卖,其实就是做人。当年她在城中村和刘茂松闹离婚时被人私下说过不好惹,开了饭馆后别人却觉着她变得和蔼可亲。我妈总结,东西好吃,价格公道,人热情。
    说得真精炼。俞任打了个哈欠,翻身朝着袁柳的肚皮,这几天我冷落你了。,她的近视眼有些迷蒙,伸手示意袁柳低头。
    女孩乖乖配合,俞任刮她的脸颊,你看,丰年和我都是近视眼,怎么你不用戴眼镜呢?
    所以我考不上复旦和北大啊。袁柳说你没冷落我,因为你刚刚起步,得花不少时间才能上道吧。哪些事儿我能在家帮忙的尽管让我来,我对做买卖也挺感兴趣,经验比你还多。袁柳说我五岁就坐镇联通店,那会儿我妈就教我怎么辨认□□。
    这倒是。俞任这些年多读由文字写成的书,而袁柳被袁惠方教着读社会这本书,纸上也没耽误。俞任又打了个哈欠,袁柳凑近,那我回家啦?女朋友早点儿睡觉吧。
    俞任却搂紧袁柳,再过会儿,我送你。她看着袁柳稚气悄悄褪却的五官,只剩两颊丰满的苹果肌显示她的少女年纪,我妈没找你吧?
    俞晓敏最近训俞任几次,无非是三板斧:还没分?你无耻!我不管你了!这些俞任都产生了耐受性,就担心副院长像以前对待卯生那样去找袁柳。
    没有。我巴不得她找我呢。袁柳神秘地眨左眼,我倒是去找她了。昨儿晚上我给她去送烧鸡,阿姨推辞了好久,我说阿姨,你不要和我客气,在我心里你就像另一个妈妈。袁柳形容俞晓敏那时的表情,她尴尬又震惊,趁着那工夫我把吃的挂门把上就跑了。
    俞任浅笑,就你点子多。
    还有脸皮厚。袁柳得意。两人又说了会儿,女孩说我骑自行车来的,你别送我了。
    俞任正色,不行。她坐起来拉袁柳,明天我不用去山场可以睡个懒觉,你也别担心我。走到门口,她又张开手臂,让我抱抱。
    女孩却推开,不抱了,来,握个手。她作势伸出手掌,被俞任拍下拉进臂弯,小兔崽子。她越来越离不开袁柳的怀抱,明明比自己小那么多,却能给俞任恬静的依靠。
    享受难得的依偎时,袁柳说,我给你邮箱发了些文件,我把网上所有能找到的茶叶电商平台都分析了一遍,基本摸清楚了他们的入驻要求,几个大平台中销量最好的店我也列出来,还在分析。俞任震惊,你什么时候做的?
    在图书馆时带着笔记本去查,回家再打电话联系。人家称我袁总呢。袁柳说上次听你和印秀说事儿,自己听到了平台的事儿,就先去着手做了。她不觉得繁琐,反而认为挺有意思,我妈的店也接入了几个外卖平台,这事儿也是我去谈的。
    俞任不由对做事积极主动的恋人刮目相看,小柳,你真是行动派。谢谢你,揉一揉她的脸,见袁柳指了下自己脸颊,俞任回头看了眼丰年房间,终于亲了好几下。
    再回家时已经夜里十一点,回屋睡的丰年又坐在客厅,看俞任的哈欠一个接着一个,俞任,不是我偷听啊,零星听到了点儿丰年说你赶紧拿几天时间陪袁柳出去玩玩吧。你们得换个环境,要不我还是搬出去吧,你们不能再这么温吞了,让我抱抱我的天。怎么和宋越琼一个样儿。
    俞任抿笑,别操心我,你自己呢?
    丰年懵然看她,我对爱情没有追求了。
    我不信,一个天天在手机上和人聊到夜里两点多的人,八成和恋爱有关。俞任说你看似没追求,但这事儿由不得理性。因为爱情会追求你,它可以暂时休眠在血管中,突然惊醒后你已经无法拔除它。
    丰年但脸蛋蹿出红色,俞任,我还是喜欢年上。
    诶?这么说和你聊天的是年下?俞任因为八卦来了精神,她的打量让丰年低头,不行,太小了。
    小点儿没事,会长大的。俞任不再惹丰年,拍拍她肩膀,说出最后的灵魂三联,对方更主动吧?你能陪着聊那么晚是不是心里也很在乎人家?你们真不能再这么温吞了。
    丰年抬头,憬然道,俞任,我差点忘了,你是个有仇必报的。但丰年还听到了平台的事儿,这个我有点经验,上手也快,小柳不懂的可以随时问我。
    俞任有仇必报,丰年有恩必还。周六双休日,她背着包找大姑娘到省城逛游乐园,因为宿海说咱俩相识这么些年,我对你照顾得挺周到吧?你好歹表示一下,给我这刚调养好的身子骨接接风,反正店里这几天装修不需要我盯着。
    去找小柳啊。副教授说。
    就找你!宿海都懒得解释。
    登上动车就扒着丰年的胳膊说要睡觉,都怪你坏丰年,天天搅合得我一两点才能休息。
    丰年哑了会儿,不是你找我说话的吗?
    我找你你就应?你不能劝我早点儿睡?大姑娘振振有辞,再拉丰年靠得更紧点儿,靠她肩膀闭眼片刻,硌。她撤离后让丰年偷出了口气,开始看书顺便欣赏宿海的睡相这次没流口水,但她抓着丰年的左手不放。
    丰年忽然体会到俞任的艰难:姐妹之情和百合之情的差异就在这点儿下意识的小动作上。挣开了才尴尬,因为这是百合之情的滥觞。不挣开也尴尬,因为这是姐妹之情的生分。
    幸好宿海只睡了四十多分钟,她抽手取水瓶,喝了一大口后揉揉眼,呀,要到了。
    在离开站点的人潮中,大姑娘看到前方两个女孩亲昵牵手,其中那个高点的攻气全开。她还在走路时抽空瞄丰年,副教授挪开视线,避开陌生人的善意相认。
    两人避开车站人流,特意出站等出租时,此时又看到那两个女孩过马路,大姑娘说一准儿是一对,丰年点头,挺般配的。
    大姑娘又拉丰年的手,从她急性阑尾炎发病那天起,就老这样儿,丰年说小海你长大了知道吧?
    我知道啊。宿海甩起两人的手,我有点儿凉。
    今天三十七度。丰年无奈。
    我体寒。大姑娘面不改色。
    我就是想试试,究竟这是什么感觉。如果有点儿什么感觉,是不是次次都一样?大姑娘说以前谈恋爱和男孩子牵手,觉得他们掌心好硬,你手心虽然也有老茧,总体上还是很软的。但是你肩膀像花岗岩,还有你这人就像头驴,抽一鞭子才迈一步。
    咱们不是在谈恋爱啊。丰年看着宿海,小海,你是不是生病后察觉到了人生的荒凉,想找片绿洲歇歇脚?
    当我听不懂呢?说我发春对吧?大姑娘眉头往一处挤,大眼睛迷茫地看丰年,最后定格在她眼中,宋姐可以和你谈,我为什么不行?
    丰年顿时有些惶惶,她伸手,下意识地要开始像演讲一样地讲理,但是大姑娘已经抓住她的细胳膊,坏丰年,别把我当小孩子,我有三套房,马上开自己的店当老板娘,三围合理,身高出众,脸蛋你瞧瞧她指着自己的鼻子眼睛,哪点儿差?
    不就是学习不好吗?但是你不是成天夸我看山还是山?说我有哲学的灵魂?有这个灵魂我还读什么书?哦,我这么积极主动地和你大半夜说话,白天还给你买小笼包葱油饼,穿得这么漂漂亮亮的,我图什么啊?大姑娘指着自己的粉色露脐小T恤和破边牛仔短裤,我一大清早就在家剪这个边儿,就是为了露到大腿。我图什么啊?大姑娘边说边继续扯着牛仔裤的长线头,还抬头问丰年,这个高度可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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