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渣 作者:驿使
——(66)
即使现在他自己也不知道那最真实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
回到家，韩秋时还在门口。
林见沉默地走过去开门，再准备熟练地关上门，期间没有分给韩秋时一个眼神。
后者动作似乎有些迟缓，呆呆地看着他，等人都进去了才反应过来。
林见。韩秋时呆呆地喊了一声。
没人应。
他敲了敲门：林见，你在吗？
林见脑子里正乱着，什么也不想回答。
我好像有点难受。韩秋时越说越无力，撑着门的手都有些脱力了。
林见脱下厚重的大衣时，才意识到现在已经近乎寒冬。
他赶紧拉开门，门外的人不知道是撑不住了还是半演戏，直直就往他身上扑。
衣服是冰凉的，林见关上门，十分艰难地摸了一下韩秋时的脸身上却热得烫手。
你发烧了？林见眉头紧皱，在他背上拍了一下，你清醒着吗？我扶不动你。
韩秋时迷迷糊糊地说：醒着。
林见把韩秋时扶到客房躺下，出去给他倒了杯热水，找了两片退烧药。
回来的时候韩秋时已经乖乖把外衣和鞋子脱掉，躺在被子里取暖了。
林见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放下水和药就想出去，没打算跟韩秋时多呆一秒。
韩秋时一感冒声音黏糊糊的，喊住他说：你先别走，我
你别说话。林见指着他，你发烧了，在我家门口发烧的，我怕你死了才带你进来。
我知道。韩秋时眼睛红红的看着他。
一发烧莫名其妙看着乖了很多
你跟他在一起了吗？韩秋时盯着他问。
林见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个他是谁。
林见不说话，韩秋时就笑了：那就是没有，那我就放心了。
林见说：是，反正也不会跟你在一起。
韩秋时刚开心还没两秒，就被一句话砸懵了，他把被子拉起来盖过头顶，声音闷闷地从被子底下传出来：我生病了，你别跟我说这个。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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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89
韩秋时一向身体不错, 都说身体好的人一感冒发烧了那就像是渡劫，夜里被迫起来给咳个不停的韩秋时倒水的林见深有此感。
他两个小时前从客房最后一次出来的时候, 韩秋时哑着嗓子阻止了他关门的举动，林见想的是关上门还能多点热气，不过韩秋时说别关他也就没多解释。这会儿就方便了他进去。
他走路轻，韩秋时又咳的厉害听不太清声音。说起来玄学，虽然鼻子也有点堵，但他真的是靠闻味道察觉林见向他走来的。林见的声音伴着水杯和床头柜碰撞出的声响传来：喝点水。说着, 他按亮了床头灯。
韩秋时此刻的狼狈样一点儿不落地被林见看了去，他拉起被子想盖住自己的脸，但一着急又咳了起来。
有药吗？韩秋时声音都出不来，近乎是在用气声问他。
林见说没有, 让他明天自己去医院看。
两人这样对视了几秒, 韩秋时放弃了，反正自己什么窘迫样林见没见过？他爬起来喝了口水，喝完躺回去跟林见说谢谢。
林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站在这里看他喝水, 但他延迟了离开的动作，就给了韩秋时开启下一个话题的机会。
怎么还没睡？是不是我太吵了？要不你还是把这门关上吧。他不让林见关门是不想有一种和林见分出两个空间的距离感。这一己私利如果让林见困扰，他就没理由坚持。
但林见摇头：没。
他实话实说：在跟人聊天。
韩秋时登时警觉起来：跟谁？
林见看了他一眼, 没说话。
韩秋时从他这个小动作里判断出来了，他眉头瞬间降落, 语气听着恶狠狠的，虽然感冒让他的气势削减了百分之八十。
是任景吧？韩秋时别过脸去, 盯着窗外看了两秒，然后又气地把头转回来看着林见, 他到底有什么事要拉着你聊到现在？他自己不睡觉, 你也要睡觉。
韩秋时这头把人训了一顿, 林见口袋里的手机下一秒就响了。他接起来的时候韩秋时心里就一个想法，等病好了他得找这男的好好解决一下了，就没见过这么难缠的，都说了不会在一起了怎么还拉着林见聊到大半夜啊？
抱歉，刚有点事。林见回答了对面问他为什么突然不回消息的问题。
韩秋时忍着想咳嗽的欲望，竖着耳朵听这个男的到底要跟林见说些什么。
房间里太静了，韩秋时真的可以隐约听到对面沉默几秒之后问林见：那你考虑一下吧，如果可以，我可以放弃一切带你走。
这句话在韩秋时脑子里像是每一个笔画都长了刺，串在一起在他脑子里跑来跑去生怕错过一个没扎破的地方。韩秋时瞬间就忍不住了，趴在床边咳得撕心裂肺，再咳下去林见真的觉得他会吐出来。
等等再说。林见挂了电话，看着韩秋时咳成这样有些束手无策。他准备过去给韩秋时拍拍背顺一下气，刚走一步韩秋时就飞快地拒绝别过来。林见只好出去又倒了杯水。
还好等他再回来的时候韩秋时已经开始平复呼吸了，偶尔小咳两下，林见把水放在床头柜上。
韩秋时抬着眼睛看他，眼睛咳的红红的，这样仰头看人颇有些可怜，我怕你被我传染，我巴不得靠我近点。原来是要解释刚才情急之下的话。
林见表示没在意，既然不想他被传染，那他就先回去了。
韩秋时又不乐意，林见，别走
林见回头看他，好像在用不耐烦表情问他到底想干什么。
韩秋时爬起来靠在床头坐着，拿起水杯抱在手里，刚是任景？
嗯。
你要跟他走？短短五个字，韩秋时带着巨大的心痛和万分之一的侥幸期待着一个拒绝的回应。
林见回答的却很快，好像这个问题对他而言并不复杂，还没想好。
不许走。韩秋时别过脸去不看他，我不会让你跟他走的。
你有这本事吗？林见笑了起来。
感觉自己被看不起了。人一感冒就说不上的矫情和委屈，韩秋时眼睛里还泛着些眼泪，被林见这么一反问差点哭出来了。回答的时候也突然像小学生赌气似的：我就是有，我就是不可能让你走的。除非他说到最后泄气了。
林见顺着他问：除非什么？
如果你非要跟他走，我也没立场拦你啊。刚才到现在，囤积起来的情绪加之身体不适，让韩秋时几乎在说没立场三个字的时候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他庆幸自己现在看着窗外，怀着侥幸心理想林见应该看不见他的眼泪。
我都说了还没想好，你哭什么？林见当然看到了，他又不是瞎子。
这下韩秋时也不藏着了，转过来看他，哭丧着脸说：你这话是安慰人的吗？
那你找别人安慰吧。林见说。
韩秋时快气死了，抬手在脸上狠狠地抹了一把，他一听林见让他找别人他就要气死了要烦死了。
我找谁啊我，我除了你还能找谁啊？我真的算了，我不能跟你急，你把我撵出去了我都没地儿去。韩秋时撒泼到一半突然把自己说服了，他猛地喝了一大口水，然后躺下蒙住脸。
那你睡吧。林见过来把灯关了，转身往外走。
我不睡。韩秋时蹬了一下被子。
林见听见响动，不理解为什么这人都病成这样了还有蹦跶的力气，难道年轻那么几岁身体差距真的这么大吗？他无奈地说：那你要干什么？
我睡什么啊我睡，我一觉睡醒你就跟人跑了，我还睡什么觉，我等你走了直接死了多好啊！那才睡得安稳！韩秋时声音又闷又哑地从被子里传出来。
林见真是有些年头没见小学生撒泼了，居然还拿死威胁人。
如果你很生气，你应该睡觉养身体，明天你跟我打一架都行。你现在在这里拿死威胁我，你以为我真的怕你死？你威胁的到我吗？
小学生的威胁被回怼了，而且是以极其惨烈的方式。
林见心说，下一步该不会是嚎啕大哭吧？想想应该不会，韩秋时都多大的人了。
他手刚摸到门把手，房间里传来一声吸鼻子的声音，林见愣住了。
真哭了。
他现在说话分量这么重吗？
林见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回忆自己当年被韩秋时伤到的时候有没有哭成这样过。如果有的话，那可真是丢人啊。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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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90
后半夜听着韩秋时叮呤当啷地折腾到快天亮, 林见睡眠不好，因着那点响动就半梦半醒的。他起床之后本想去韩秋时房间看一眼, 但一想到昨天晚上就又收回了手，自己在外面做了早餐又吃完，打开一本杂志翻到第八页的时候终于忍不住看了一眼时间上午九点。
还不醒？再感冒也不能睡到这会儿一点响动都没有吧。林见过去敲敲门，里面没人应，他问：醒了没有？起来吃饭。
过了半分钟，隐约能听到房间里传出点说话声, 但是声音太低太哑，根本听不清。林见推开门才发现床上的人迷迷糊糊的，回答两句都像是在说梦话。
你怎么了？林见问。
韩秋时被子蒙着大半张脸，就能看见额头和发丝露在外面, 林见看了一眼觉得不对, 扯开他被子，看到韩秋时泛红的脸和怎么叫都像是睁不开的眼睛。
林见伸手摸了一下，没心理准备, 给他烫得猛地一缩手。
怎么烧这么厉害？林见赶紧坐在床边用力把人拽起来，韩秋时全身脱力摇摇欲坠，林见没辙只能自己坐过去靠在床头, 让韩秋时靠自己胳膊上。
可这人虽然没意识，倒过来的时候还是稳稳地直接砸在林见胸口, 林见也顾不上这些，反手在他脸上又探了探温度, 眉头紧皱着问他：能醒来吗？我带你去医院。
韩秋时脑袋动了动，但幅度太小, 谁也不知道到底是在点头还是在摇头, 林见耐着性子低下头去听, 才能勉强听到他说：难受
林见有些着急，在他脸上轻轻拍了几下，快醒醒，你不醒来我怎么把你带到医院？
僵持了半天，韩秋时像是终于清醒了一点，他抬手要去抓林见拍他脸的手，但动作太缓慢刚一抬起来林见就收手了，问他：醒了吗？去医院？
不去。韩秋时弱弱地吐出两个字。
那你烧死算了。费好大劲给他弄醒，说要去医院还不去？
韩秋时说：我手机你给刘医生打电话，让他来
你手机在哪？林见一边问一边找，低头就看到正摆在床头柜上，他拿起来，发现锁屏壁纸还是自己的照片现在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林见问：要密码，多少？
你生日。
林见有些不自在地咬着下唇，打开手机之后直奔通讯录，找到了备注为刘医生的人。
*
受凉了？林见诧异地重复医生的话。
嗯。医生看了韩秋时一眼，没说什么，跟林见叮嘱了两句就走了。
韩秋时刚吃完药，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林见知道他没睡，医生一走就把他拍醒，问他为什么会受凉？
韩秋时的眼睛跟林见的对上，他颇为不自在地转过头去看着窗外，生硬地岔开话题：病人要休息了。
病人自己把自己弄生病了，还怪我不让你休息？林见说。
韩秋时被这么直白地戳穿，忍不住脸红了一下，闭着眼睛装睡，催促了一句：病人睡觉了。
这是我家诶。林见没忍住笑了。
韩秋时理直气壮：可我生病了。
谁让你生病的？林见说，你回你自己家慢慢病去吧。
韩秋时睁开眼，苍白地笑了一声，我在我自己家，死了你都不会来看我一眼。
林见笑意收拢，表情一瞬间僵硬起来，他舔了一下后槽牙，转身出去了。
韩秋时看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林见，没人回应。他闭了闭眼，想着自己应该是没说错的，一定是没说错，林见就是这没想的吧？就算没这么想，也做得出来吧。毕竟林见这么讨厌他，多看一眼都烦死了。
他就随口自嘲一句，林见听都不愿意听，附和都懒得附和一句。
烦，他可真是烦，林见就是烦死他了，恨不得他立刻消失才好。
韩秋时心里越想越难受，躺着翻来覆去地也睡不着。这是这个房子安静的不知道第多少分钟，韩秋时终于忍不住，操着自己嘶哑的嗓子喊：林见
一声喊过去，没动静。
林见，我难受。
韩秋时听到隔壁房间下床的声音了。
果然没一会儿林见就来了，站在门口问他怎么了，需要去医院吗？
不去医院。韩秋时说，你照顾我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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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有点难受。韩秋时越说越无力，撑着门的手都有些脱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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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是冰凉的，林见关上门，十分艰难地摸了一下韩秋时的脸身上却热得烫手。
你发烧了？林见眉头紧皱，在他背上拍了一下，你清醒着吗？我扶不动你。
韩秋时迷迷糊糊地说：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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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时候韩秋时已经乖乖把外衣和鞋子脱掉，躺在被子里取暖了。
林见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放下水和药就想出去，没打算跟韩秋时多呆一秒。
韩秋时一感冒声音黏糊糊的，喊住他说：你先别走，我
你别说话。林见指着他，你发烧了，在我家门口发烧的，我怕你死了才带你进来。
我知道。韩秋时眼睛红红的看着他。
一发烧莫名其妙看着乖了很多
你跟他在一起了吗？韩秋时盯着他问。
林见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个他是谁。
林见不说话，韩秋时就笑了：那就是没有，那我就放心了。
林见说：是，反正也不会跟你在一起。
韩秋时刚开心还没两秒，就被一句话砸懵了，他把被子拉起来盖过头顶，声音闷闷地从被子底下传出来：我生病了，你别跟我说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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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两个小时前从客房最后一次出来的时候, 韩秋时哑着嗓子阻止了他关门的举动，林见想的是关上门还能多点热气，不过韩秋时说别关他也就没多解释。这会儿就方便了他进去。
他走路轻，韩秋时又咳的厉害听不太清声音。说起来玄学，虽然鼻子也有点堵，但他真的是靠闻味道察觉林见向他走来的。林见的声音伴着水杯和床头柜碰撞出的声响传来：喝点水。说着, 他按亮了床头灯。
韩秋时此刻的狼狈样一点儿不落地被林见看了去，他拉起被子想盖住自己的脸，但一着急又咳了起来。
有药吗？韩秋时声音都出不来，近乎是在用气声问他。
林见说没有, 让他明天自己去医院看。
两人这样对视了几秒, 韩秋时放弃了，反正自己什么窘迫样林见没见过？他爬起来喝了口水，喝完躺回去跟林见说谢谢。
林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站在这里看他喝水, 但他延迟了离开的动作，就给了韩秋时开启下一个话题的机会。
怎么还没睡？是不是我太吵了？要不你还是把这门关上吧。他不让林见关门是不想有一种和林见分出两个空间的距离感。这一己私利如果让林见困扰，他就没理由坚持。
但林见摇头：没。
他实话实说：在跟人聊天。
韩秋时登时警觉起来：跟谁？
林见看了他一眼, 没说话。
韩秋时从他这个小动作里判断出来了，他眉头瞬间降落, 语气听着恶狠狠的，虽然感冒让他的气势削减了百分之八十。
是任景吧？韩秋时别过脸去, 盯着窗外看了两秒，然后又气地把头转回来看着林见, 他到底有什么事要拉着你聊到现在？他自己不睡觉, 你也要睡觉。
韩秋时这头把人训了一顿, 林见口袋里的手机下一秒就响了。他接起来的时候韩秋时心里就一个想法，等病好了他得找这男的好好解决一下了，就没见过这么难缠的，都说了不会在一起了怎么还拉着林见聊到大半夜啊？
抱歉，刚有点事。林见回答了对面问他为什么突然不回消息的问题。
韩秋时忍着想咳嗽的欲望，竖着耳朵听这个男的到底要跟林见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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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见表示没在意，既然不想他被传染，那他就先回去了。
韩秋时又不乐意，林见，别走
林见回头看他，好像在用不耐烦表情问他到底想干什么。
韩秋时爬起来靠在床头坐着，拿起水杯抱在手里，刚是任景？
嗯。
你要跟他走？短短五个字，韩秋时带着巨大的心痛和万分之一的侥幸期待着一个拒绝的回应。
林见回答的却很快，好像这个问题对他而言并不复杂，还没想好。
不许走。韩秋时别过脸去不看他，我不会让你跟他走的。
你有这本事吗？林见笑了起来。
感觉自己被看不起了。人一感冒就说不上的矫情和委屈，韩秋时眼睛里还泛着些眼泪，被林见这么一反问差点哭出来了。回答的时候也突然像小学生赌气似的：我就是有，我就是不可能让你走的。除非他说到最后泄气了。
林见顺着他问：除非什么？
如果你非要跟他走，我也没立场拦你啊。刚才到现在，囤积起来的情绪加之身体不适，让韩秋时几乎在说没立场三个字的时候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他庆幸自己现在看着窗外，怀着侥幸心理想林见应该看不见他的眼泪。
我都说了还没想好，你哭什么？林见当然看到了，他又不是瞎子。
这下韩秋时也不藏着了，转过来看他，哭丧着脸说：你这话是安慰人的吗？
那你找别人安慰吧。林见说。
韩秋时快气死了，抬手在脸上狠狠地抹了一把，他一听林见让他找别人他就要气死了要烦死了。
我找谁啊我，我除了你还能找谁啊？我真的算了，我不能跟你急，你把我撵出去了我都没地儿去。韩秋时撒泼到一半突然把自己说服了，他猛地喝了一大口水，然后躺下蒙住脸。
那你睡吧。林见过来把灯关了，转身往外走。
我不睡。韩秋时蹬了一下被子。
林见听见响动，不理解为什么这人都病成这样了还有蹦跶的力气，难道年轻那么几岁身体差距真的这么大吗？他无奈地说：那你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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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见真是有些年头没见小学生撒泼了，居然还拿死威胁人。
如果你很生气，你应该睡觉养身体，明天你跟我打一架都行。你现在在这里拿死威胁我，你以为我真的怕你死？你威胁的到我吗？
小学生的威胁被回怼了，而且是以极其惨烈的方式。
林见心说，下一步该不会是嚎啕大哭吧？想想应该不会，韩秋时都多大的人了。
他手刚摸到门把手，房间里传来一声吸鼻子的声音，林见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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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醒？再感冒也不能睡到这会儿一点响动都没有吧。林见过去敲敲门，里面没人应，他问：醒了没有？起来吃饭。
过了半分钟，隐约能听到房间里传出点说话声, 但是声音太低太哑，根本听不清。林见推开门才发现床上的人迷迷糊糊的，回答两句都像是在说梦话。
你怎么了？林见问。
韩秋时被子蒙着大半张脸，就能看见额头和发丝露在外面, 林见看了一眼觉得不对, 扯开他被子，看到韩秋时泛红的脸和怎么叫都像是睁不开的眼睛。
林见伸手摸了一下，没心理准备, 给他烫得猛地一缩手。
怎么烧这么厉害？林见赶紧坐在床边用力把人拽起来，韩秋时全身脱力摇摇欲坠，林见没辙只能自己坐过去靠在床头, 让韩秋时靠自己胳膊上。
可这人虽然没意识，倒过来的时候还是稳稳地直接砸在林见胸口, 林见也顾不上这些，反手在他脸上又探了探温度, 眉头紧皱着问他：能醒来吗？我带你去医院。
韩秋时脑袋动了动，但幅度太小, 谁也不知道到底是在点头还是在摇头, 林见耐着性子低下头去听, 才能勉强听到他说：难受
林见有些着急，在他脸上轻轻拍了几下，快醒醒，你不醒来我怎么把你带到医院？
僵持了半天，韩秋时像是终于清醒了一点，他抬手要去抓林见拍他脸的手，但动作太缓慢刚一抬起来林见就收手了，问他：醒了吗？去医院？
不去。韩秋时弱弱地吐出两个字。
那你烧死算了。费好大劲给他弄醒，说要去医院还不去？
韩秋时说：我手机你给刘医生打电话，让他来
你手机在哪？林见一边问一边找，低头就看到正摆在床头柜上，他拿起来，发现锁屏壁纸还是自己的照片现在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林见问：要密码，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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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见有些不自在地咬着下唇，打开手机之后直奔通讯录，找到了备注为刘医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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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凉了？林见诧异地重复医生的话。
嗯。医生看了韩秋时一眼，没说什么，跟林见叮嘱了两句就走了。
韩秋时刚吃完药，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林见知道他没睡，医生一走就把他拍醒，问他为什么会受凉？
韩秋时的眼睛跟林见的对上，他颇为不自在地转过头去看着窗外，生硬地岔开话题：病人要休息了。
病人自己把自己弄生病了，还怪我不让你休息？林见说。
韩秋时被这么直白地戳穿，忍不住脸红了一下，闭着眼睛装睡，催促了一句：病人睡觉了。
这是我家诶。林见没忍住笑了。
韩秋时理直气壮：可我生病了。
谁让你生病的？林见说，你回你自己家慢慢病去吧。
韩秋时睁开眼，苍白地笑了一声，我在我自己家，死了你都不会来看我一眼。
林见笑意收拢，表情一瞬间僵硬起来，他舔了一下后槽牙，转身出去了。
韩秋时看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林见，没人回应。他闭了闭眼，想着自己应该是没说错的，一定是没说错，林见就是这没想的吧？就算没这么想，也做得出来吧。毕竟林见这么讨厌他，多看一眼都烦死了。
他就随口自嘲一句，林见听都不愿意听，附和都懒得附和一句。
烦，他可真是烦，林见就是烦死他了，恨不得他立刻消失才好。
韩秋时心里越想越难受，躺着翻来覆去地也睡不着。这是这个房子安静的不知道第多少分钟，韩秋时终于忍不住，操着自己嘶哑的嗓子喊：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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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见，我难受。
韩秋时听到隔壁房间下床的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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