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夜交待如锦准备了。”
    “让如瓷进宫一趟,告诉母妃我要去江南,问她可有什么要带给外祖母和舅舅的?”
    他耐心的道:“交待过如瓷了。”
    舒知茵笑了笑,跟他在一起真的可以很放心,他会细心的提前安排好一切。
    景茂庭摸着她的头,睁开了眼睛,脉脉的瞧着她,温言道:“别再分神,放松。”
    迎视他的目光,舒知茵心中怦动,他的眼神专注而深情,就似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她身上。随着他挺向她,跃跃欲试着要进去,他的眼神里满是强悍占有的情欲,低低问:“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吗?舒知茵将脑袋埋在他脖颈,腰肢轻摇,主动热情的领他进去,彻底的纳入他。
    顿时,帐幔里升腾起深厚的浓情蜜意。
    寝宫外,如锦静候在廊沿下,按照昨夜景大人的交待,已备好了行囊。隐隐约约听到里面传出的声音,她小脸一红,示意侍女们都自觉的移到院中候着。
    忽见如瓷急急忙忙的快步走来,如锦赶忙迎过去,作了一个‘嘘’的手势,轻道:“别惊忧大人和夫人的好事。”
    如瓷探头张望了下,把如锦拉到一边,小声道:“荣妃娘娘听说夫人要去江南,一着急昏倒了。”
    如锦惊道:“昏倒了?”
    “荣妃娘娘醒来之后头痛难忍的躺在床榻上,脸色不好,嬷嬷去宣了御医。”如瓷道:“娘娘让夫人进宫去见她。”
    如锦松了口气,安抚道:“娘娘已无大碍,夫人不必立刻去见,过一个时辰也无妨。”
    “此时惊动夫人着实不妥。”如瓷应和着。
    如锦提醒侍女道:“速备温水。”
    如瓷问道:“夫人此去江南,只带你一人去?”
    “是啊,大人叮嘱,我一人随行即可。”如锦赶紧道:“大人交待过,不能透露出他们去江南。”
    如瓷心照不宣的道:“嗯,旁人问起,我只答不晓得他们的去向。”
    过了一个时辰,舒知茵浴身、更衣,端坐在镜前梳妆,娇美的面容上泛着幸福的红润。
    如锦禀道:“夫人,荣妃娘娘请夫人进宫去见她。”
    “可知是为何事?”舒知茵闲适的饮着桑葚酒。
    如锦道:“奴婢不知,听如瓷姐姐说,荣妃娘娘还曾昏倒过。”
    舒知茵一怔,迅速放下酒杯,脚步轻快的走出寝宫,命侍女去备马。她前往正殿,只见景茂庭正在跟随行的数名侍从安排着什么,这些侍从都身着灰衣劲装,看上去身手不凡。
    温柔的一声“景大人”落入耳中,景茂庭回身,牵起爱妻的手领她至殿里,拥入怀中深情视之,爱意浓烈的道:“唤檀郎。”
    舒知茵呼吸着他干净清凛的气息,轻道:“檀郎。”
    景茂庭笑了,问:“准备好了?我们出发?”
    “母妃身体似有不适,我要进宫见一面母妃。”舒知茵道:“等我。”
    景茂庭道:“我等你。”
    舒知茵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吻了吻,莞尔一笑,迈出殿,骑上雪白骏马,朝皇宫而去。
    平乐宫中,荣妃虚弱的躺在床榻上,宫女在榻边为她轻揉着额头。
    “母妃。”舒知茵疾步至寝宫,瞧着脸色苍白的母妃,不禁急问:“宣御医了吗?”
    荣妃语声轻微的道:“御医刚走,说是染了风寒未愈。”
    舒知茵质疑的道:“染了风寒能使人昏倒?”
    榻边的宫女忍不住道:“娘娘前些日还昏倒过,这是第三次了。”
    舒知茵心下一惊。
    荣妃心平气和的道:“你们都退下吧。”
    等宫女们退下后,舒知茵拧眉道:“母妃,您有事瞒着孩儿?”
    “我没有事会瞒着你。”荣妃道:“我近来常常头痛,御医为我诊过两次,皆说是染了风寒,服了半月的药,仍没有好转。”
    舒知茵道:“孩儿认识善医堂的季大夫,他医术高明,请他来为母妃开药方?”
    “好。”握住女儿的手,荣妃轻问道:“你要跟景大人去江南?”
    “对,他去江南查案,孩儿陪他同去。您可有什么要带给外祖母和舅舅?”
    “别陪他同去。”
    “嗯?”
    荣妃语重心长的道:“景大人公务在身,带你在身边多有不便,恐不利于他在皇上心中的形象。”
    “孩儿是他正名言顺的夫人,在他身边怎会不便?”舒知茵漫不经心的道:“他很谨慎,既然能让我陪他同去,自是想好了对父皇的说辞。”
    “再完美的说辞,也只是说辞。”荣妃道:“皇上会断定,景大人用行动证明了他是个会被儿女私情左右的人。皇上不喜欢感情用事的大臣。皇上会认为景大人在沦落。”
    “难道父皇喜欢看到孩儿被景大人冷落?喜欢看到孩儿跟景大人长久的分隔两地?”
    “你知道你父皇一直是皇权国事至上。”
    “孩儿知道。”舒知茵正色道:“但是,孩儿还知道,儿女私情和国事朝政并不冲突,父皇做不到两全,孩儿相信景大人可以两全。”
    “皇上不会相信。”
    “那就让景大人证明给父皇看。”
    荣妃轻道:“你父皇的秉性根深蒂固,别试着影响他,亦改变不了他。”
    “父皇不能因为自己是那样的人,就让景大人也成为那样的人。”
    “你父皇是一国之君,难免专制,他要掌控全局,自是不允许他器重的景大人成为他不喜欢的那种人。”荣妃劝道:“你要为你父皇着想。”
    “父皇为孩儿着想过吗?”舒知茵蹙眉,“父皇不允许景大人儿女私情,那父皇为何同意景大人娶孩儿?孩儿和景大人恩恩爱爱的不好吗?难道父皇是让孩儿在景大人的冷落中孤独终老?”
    荣妃轻哄道:“你父皇自是不希望你被冷落,是希望你们能相敬如宾白首偕老。”
    “就像父皇和皇后那样是吗?彼此尊敬,保持着距离,相安无事。”舒知茵轻哼一声,“不,孩儿无法为父皇着想,因为父皇就没有为孩儿着想。”
    荣妃沉吟问:“你能为景大人着想吗?”
    “当然。”舒知茵很深切的感受到景茂庭总为她着想,很重视她的感受。
    荣妃缓缓说道:“景大人带着你去办公务,其一,你父皇会认为你有干涉朝政之嫌。其二,你父皇会认为景大人举止轻浮,一意孤行。”
    舒知茵不以为意的道:“如果父皇一厢情愿的‘认为’,且‘认为’就是了。”
    荣妃掷地有声的道:“会影响景大人的仕途前程。”
    “父皇会不再重用景大人吗?”舒知茵笑了笑,道:“那是父皇的损失,是舒国的损失。”
    荣妃轻道:“岂非也是景大人的损失?他有施展鸿图之心。”
    舒知茵挑眉,“景大人是谨慎沉稳的人,他敢这样做,自然是知道其中利害,孩儿并不为此担心,无需有所顾虑,他会处理好一切。”
    荣妃愣了愣,他们的感情真挚深厚,彼此信任,倒是件幸事,可是……,她隐隐叹息,忽然头痛加俱,她痛呼一声。
    舒知茵发现母妃的脸色苍白,额头冒着冷汗,紧张唤道:“母妃?”
    荣妃喘息道:“是头痛又犯了。”
    “可要服药?”
    “不用,忍一忍就过去了。”
    舒知茵一怔,母妃的头那么痛,怎么会是风寒,难道是有隐疾?她思索了片刻,道:“母妃,孩儿不跟景大人去江南了。”
    “啊?”荣妃难以置信,女儿竟然改变了主意。
    “景大人正午前要出京,不宜让他久等。”舒知茵道:“孩儿先请季大夫为您诊病,若无大碍,您跟父皇请求,待过了元宵节,您回江南省亲,孩儿陪你同去,到了江南,孩儿再跟景大人相会,如何?”
    原来是一片孝心,荣妃欣慰道:“好!”
    “孩儿这就去跟景大人道别,再设法让季大夫进宫。”舒知茵很想跟景茂庭同往,但实在担忧母妃的身体。
    “好。”
    舒知茵回到景府,景茂庭一行人正在府内影壁后等她,随时准备启程。
    “景大人。”舒知茵示意他至旁边僻静处。
    景茂庭跟着她去,站定后,凝视着她轻蹙的眉头,小心翼翼的问:“发生了何事?”
    舒知茵深吸了口气,缓缓说道:“我今日不能与你去江南。”
    “嗯?”
    “母妃身体不适,我要留下陪她查出病因,如无大碍,过了元宵节,我随母妃去江南省亲,我们在江南相会。”
    景茂庭轻问:“你已经决定了?”
    舒知茵看到他眼眸里的不舍离别,心中更为不舍,语声坚定的道:“对。”
    景茂庭接受她的决定,依恋的将她拥入怀中,轻抚她的背,温言道:“为我多保重。”
    第69章 算盘
    目送着景茂庭离开京城后,舒知茵径直前往皇宫,脚步轻快的踏入御书房。舒泽帝自登基以来,大部分的时光都是在御书房里度过,日复一日的批阅奏折,与朝臣商议国事。
    “父皇。”房中很暖和,舒知茵解下披着的雪白轻裘,走到紫檀案前,吃着琉璃盘中的葡萄干。
    舒泽帝抬首问道:“景茂庭已出京了?”
    “已出京。”舒知茵的心底难免一沉,齿间漾起了苦苦的涩意。
    “景茂庭不在京城期间,齐汀仍住在景府?”
    “对,齐汀一直住在南侧门内的小院。”舒知茵察觉到父皇似乎意味深长,一时探究不出他是何意,说道:“是景大人安排齐汀在景府住下,他们不仅是兄弟,亦师亦友。”说毕,又道:“景大人有意在齐汀有了婚配之后,为齐汀新建一处府邸。”
    舒泽帝神色不明的问:“你觉得齐汀如何?”
    舒知茵不假思索的道:“不管他如何,跟茵儿无关。”
    “满城的名门闺秀都盼着能嫁给他,近些日子上齐府说亲的人络绎不绝,齐老和齐夫人应接不暇了,至今也没有应下一门亲事。”舒泽帝仔细观察着她的神情,说道:“他总是跟着景茂庭,朕曾以为,他有断袖之癖。后来朕发现,他推拒所有亲事,是因为他心有所属。”
    “是吗?”舒知茵问得漫不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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