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他是病美人(重生) 作者:廿四铜钱
    ——(28)
    楚郎却道:那可不一定,看不出来伤口便是没有吗?
    这倒问到沈辞了,莫非他心口是内伤?可是内伤切脉应当看得出来?
    他本以为这是重生的代价,但即便如此也想治好。
    沈辞对上楚郎无邪的目光,狠了狠心:好,你看吧。
    沈辞说完便解开了身上的衣衫,夏日里热,本就没穿多少,褪去外面的薄衫,便解开了里面雪白的里衣。
    沈辞的肌肤本就很白,生了病之后更甚,犹如陶瓷一般,既美观又易碎。
    此刻沈辞坐在床榻上,半褪衣衫露出一边雪白圆润的肩膀和一大片心口处的肌肤,墨色长发拢在身后,一两缕落在了身前,贴在心口上带着些许痒意,他的表情又有些不太自然,仿佛是害了羞。
    沈辞坐在床上,楚郎跪在地上,他只能仰视沈辞,他抬手将沈辞心口处的两缕墨发撩到身后,掌心触上了那片雪白的肌肤。
    沈辞的身子不可抑制地微微颤了颤。
    楚郎的掌心是温热的,不凉,但他不习惯与人如此接触,故而颤抖。
    楚郎抬眸问他:疼?
    沈辞摇了摇头,只是轻轻贴着,怎么会疼?
    楚郎便稍稍用力按了按。
    沈辞压着眉,手也攥紧了身上的衣袍。
    楚郎注意到他的动作,对沈辞道:疼?
    沈辞咬着牙没有说话,额角渗出汗却骗不了人。
    楚郎循循善诱:你若是疼却不说,我身为医者如何能正确地判断你的病情?
    沈辞攥着自己的衣角更加用力,将衣袍都攥皱了,良久,他移开了目光,将头撇向了另一边,轻声道:疼。
    楚郎连忙收了力道,沈辞便也松了松自己的衣角。
    沈辞以为结束了,刚要去扯衣服,却被楚郎阻止,他的手依旧落在心口处,不过这一次按压的是心口周围。
    似乎是想确认究竟是哪一处疼痛。
    他不停地变换角度,每按一次,便问一声:疼吗?
    沈辞只能乖乖配合。
    楚郎几乎将沈辞的心口以及周围都按了一遍才罢手,他将手收回的时候,肉眼可见沈辞那片雪白的肌肤都红了。
    沈辞这才如愿拉上了衣服,问:可诊出什么了?
    楚郎认真且严肃道:你这心口似乎受过伤?
    第41章 你不会怕喝药吧?
    沈辞闻言, 目光微顿,他拢好衣衫,下了床榻。
    楚郎怕他身形不稳, 想去扶他,被沈辞躲了开去。
    沈辞淡声道:楚公子早些休息。
    沈辞出了房门,却不曾想遇见了出来起夜的莫棋。
    莫棋见沈辞竟然从新来的那人房里出来,大为吃惊,连忙跑了过去, 站在沈辞面前却是愣在原地。
    此刻沈辞脸色通红,眼尾也微微晕染了粉色,眼眸之中似乎有雾气, 显得眼睛十分朦胧。
    莫棋眨了眨眼,道:你这是在里头做了什么?
    沈辞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看病。
    莫棋心道,看病看成这样倒也是前所未有。
    不过莫棋也不过是开个玩笑,他知道沈辞为人, 说看病那定然是在看病。
    他问:可看出什么了?
    沈辞摇了摇头:只道是心内有损。
    有损?不可能啊,没有伤口。
    沈辞抬手轻轻抚上心口处:按着疼。
    莫棋奇怪:阿辞,你心口受过伤?
    他之前也问过, 但是答案都是否定的啊。
    沈辞垂眸, 伤是伤过, 但却是前世留下的,与今世应当无关, 否则胸口该有个窟窿了。
    沈辞道:不曾。
    莫棋皱了皱眉头,还打算问些什么,沈辞伸手撑着他:回去吧,我困了。
    哦。莫棋只好将问话尽数咽了回去,扶着沈辞回房。
    两人离开后, 楚阆看着关上的房门,陷入沉思。
    半年前他与沈辞分别,他知道沈辞不愿意见他,便也不去碍眼,只是沈辞的病一直没好,临别之时似乎又有发作的迹象,他放心不下,可是京都的太医和大夫都束手无策,就连莫棋也没什么办法,他一个不懂岐黄之术的人,又能如何?
    于是他用了半年时间寻遍天下名医,甚至连不出世的神医也前去拜访了,罢免了所有早朝,改为递折子的方式,日日都有理不完奏折,他便着顾清过滤一些无用的奏折,只处理一些重大的事,顺便交代了顾清留意新科状元,或可帮上一些忙。
    他一边与神医学有关沈辞心疼的医术,一边抽空处理政事,忙得不知岁月,倒是所幸都过来了?
    楚阆隔着窗看见莫棋扶着沈辞离开,他听见门口二人的谈话。
    沈辞心口疼痛明显是受过伤,却没有任何伤痕,那边是心脏内部受损,若真是如此便棘手了。
    可沈辞为何会心脏有损?
    那位置分明与前世他射出的那一箭,一般无二。
    难道与他重生有关,是他重活一世依旧识人不清,故而牵连了沈辞,让他连后悔都来不及?
    可为何这个代价,却要沈辞来背负?
    难道就因为他改变了沈辞的人生轨迹?
    上辈子的沈辞早就死了,死在祭天大典,死在他的箭下,绝不可能活到今日
    楚阆按了按额角,长叹一声。
    不论如何,先生必须活着,好好活下去。
    .
    沈辞贴着床倒头就睡,这一觉又睡了个天昏地暗,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
    所幸醒来的时候正是白日,天色正好,有微风徐徐,吹动了廊下挂着的灯笼。
    沈辞撑着身子下床,睡了这么久,有了点力气,他推开门。
    门外院子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张圆桌和两张凳子,都是木制的,但磨的十分平整光滑。
    桌子上放着一只碗,旁边坐了一个人。
    是楚郎。
    那人似乎听见响动,回过头:醒了?
    沈辞轻轻点了点头,缓步走到楚郎身边,在另一张凳子上坐下。
    沈辞这才看清,那碗里的分明是满满一碗药。
    沈辞皱了皱眉,虽然这半年来莫棋总会给他煎药,但其实倒的多,喝的少。
    莫棋见他皱眉,笑着问:你不会怕喝药吧?
    沈辞淡淡道:不喜欢罢了。
    哦,楚郎在一旁假装信了的表情,这碗药是我特地为你煎的,对你的病情会有好处,一会儿还要施针,喝吧。
    沈辞听楚郎如此说,倒是有些动摇,他自然也是想自己能好起来的。
    楚郎催他:快喝吧,一会儿凉了。
    沈辞只好伸手抬起碗,他紧紧皱着眉头,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楚郎笑着看沈辞喝药,双手在沈辞看不到的地方剥了颗糖。
    沈辞喝了一半将碗放下。
    楚郎看着还有一半药汁的碗,挑眉:怎么?
    沈辞嘴里的苦味蔓延开来:不喝了。
    楚郎将桌下藏着的手伸了上来,将手里的糖摊开放在沈辞眼前。
    沈辞轻轻眨了一下眼睛,伸手去拿。
    被楚郎躲开了。
    沈辞不解地望向楚郎。
    楚郎道:喝药就给你。
    沈辞抿唇。
    楚郎含笑道:你喝一半的药,药效会减弱很多,即便现在给你吃糖,吃了甜的,另一半苦的药你还能喝的下去?倒不如一饮而尽,再吃甜的。
    纵使沈辞知道楚郎说的有道理,但他看着那碗浓浓的汤汁,又感受着嘴里的苦味,并不想再拿起来。
    楚郎又道:你若是现在不喝完,等一下可又得重喝一碗。
    楚阆看着沈辞,心道不知他的先生会不会再将碗砸了。
    所幸,沈辞并不是个在外人面前使性子的人,他再度端起了碗,皱着眉将剩下的药汁一饮而尽。
    他才刚放下碗,楚郎便将掌心的糖送到了沈辞面前。
    沈辞连忙接过喂进了嘴里。
    糖的甜味一瞬间覆盖了嘴里的苦涩,令沈辞脸色微微好转。
    你方才说还要施针?
    楚郎点头:嗯。
    沈辞问:你是诊出什么了吗?有应对之法了?
    楚郎的手指在桌上随意敲打着:只是试试,我也不确定。
    沈辞点头:好吧,终归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法子,死马当作活马医,你且随意试吧。
    楚郎啧了一声:什么叫死马当作活马医,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呢?
    沈辞垂眸:何时开始?
    楚郎想了想:药效得半个时辰呢,就半个时辰之后吧。
    好,沈辞又问,我需要做些什么吗?
    楚郎摇头:不用,虽说要施针,但并不一定能治好,你可要有准备。
    沈辞点头:我明白。
    楚郎看了他两眼,沈辞神色倦怠,总是一副随时都会昏睡过去的模样,倒叫人不放心:你又困了?
    沈辞微愣,其实原本他没什么感觉,或者说很多时候他即便困了,要睡过去了,都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或许吧。
    楚郎伸出手,朝沈辞示意:把手给我。
    沈辞疑惑:做什么?
    楚郎:给我你就知道了。
    沈辞半信半疑地将手递给他,楚郎拉住沈辞的手,按住了他的合谷穴,轻轻揉了起来。
    楚阆一边揉一边解释:这个穴位在人的虎口,有助于缓解头疼以及提神。
    沈辞任由他按着。
    白笙刚走到院子里便看见二人坐着,一个陌生的男子正握着沈辞的手按揉着。
    应该就是莫棋说的,受了伤的庸医。
    白笙端着饭菜走了过去:沈先生,您醒了。
    沈辞抬眼望去,点了点头:嗯,你今日没被莫棋使唤去煎药?
    白笙将饭菜放在桌上,分开了两人握着的手:嗯,今日是这位公子剪的药。
    沈辞看向楚郎:原来如此。
    楚郎看了一眼白笙端上来的饭菜,道:这些你不能吃。
    沈辞还没说话,白笙先问了:这是为何?先生好不容易醒了,若是有胃口自然要多吃一些。
    楚郎:一会儿要扎针,还是先别吃了。
    沈辞点头:无妨,反正我也没什么胃口。
    白笙担忧地望着沈辞:先生如今形销骨立,还吃不下东西,这样下去如何撑得住?这位公子一针下去,不会
    楚阆皱眉看着沈辞,白笙说的不无道理,他昨夜摸沈辞心口便觉得沈辞瘦了很多,其实不用摸,看也能看出来,只是摸起来更加惊心。
    第42章 心病
    沈辞摇头:放心吧, 我还没有那么虚弱,会被针一扎就扎死。
    白笙将一碗放了点盐和葱花的粥推到了沈辞面前:好歹吃一点点吧?让我知道你有胃口的。
    沈辞垂眸,有些为难地望着那碗白粥。
    一只手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将那碗白粥端了开去。
    楚郎道:不是说了不能吃东西吗?不听大夫的话,等下要是施针出了问题怎么办?
    白笙有些委屈,却也无可奈何。
    沈辞见状,只好道:等施完针再吃吧?
    这次楚郎倒是没有反驳,白笙也只能点头。
    半个时辰后, 一切都准备就绪,沈辞躺在自己的床榻上,望着楚郎, 等着他动作。
    一旁的棠梨和莫棋一脸紧张地望着沈辞。
    楚郎在他们眼前挥了挥手:你们都出去吧。
    为什么?棠梨自然是不愿意出去的万一行差走错,有个什么事怎么办。
    莫棋也看向楚郎,此人虽说是大夫,有一些本事, 能诊出沈辞心内有损,可再厉害,也无法放心把沈辞完全交给一个外人。
    楚郎看着两人的防备, 笑道:我害他干嘛?我和他无冤无仇的, 我都不知道他, 或者说你们,究竟是哪里人, 去哪里,干什么,我只是报个恩罢了,你们要是不放心,那就不治了。
    他说着, 去收拾起银针,真的打算罢手了。
    一时间又让棠梨和莫棋进退两难。
    沈辞明白他们的多心,对于楚郎,倒不是他心大,只是若当真是陛下,他如今这副将死之人的残躯,带回去又能如何?
    不过一死罢了。
    困在京都,和困在这里无法去看广阔的天地,于他而言都不如一死来的痛快。
    倘若上天真的要折磨他,大抵是前世,不,前前世,他做了什么穷凶极恶为祸世间的大事吧,才让他赎了两世的罪。
    若是死了,说不定落个清静,落个彻底的自由。
    沈辞淡淡道:出去吧。
    楚阆回头望向沈辞,那人眼中满是倦怠和疲惫,他曾在京都见过沈辞希冀自由的眼神,和如今心若死灰的模样判若两人,仿佛天上的明月失去了柔光,连星星都不忍而暗淡了光芒,整片夜色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楚阆心中一痛,这样苍白脆弱的沈辞,是他将人逼到这般境地
    他若是早些放手,早些让沈辞离开京都
    他如今能做的唯有弥补罢了。
    棠梨和莫棋不情不愿地出了门,将房门关上,不过二人并没有走远,隔着墙听里面的动静。
    楚阆知道二人没有走远,便也随他们去了。
    沈辞看着楚郎重新将银针展开,轻轻闭上了双眸。
    楚阆取出一枚银针,望着床榻上恍若睡着了的沈辞,道:你可不要睡着了,否则控制不住乱动起来就不好了。
    沈辞出声:我不睡。
    楚阆轻笑一声:你不会除了怕喝药,还怕针吧?
    沈辞颤了颤羽睫:没,你快点吧,再不动手我真的要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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