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辜群众有话要讲[快穿] 作者:停云里/大尖椒
    ——(38)
    于是那些迟钝的,被深藏许久的悲伤就如排山倒海一般猛地席卷而来。
    娄越转头看向肖国夫人,肖国夫人伸手摸着他的头,脸上满是为这小小年纪就有的难得通透而感到的欣慰,而又因为这份在这混沌世界难得的清醒而感到难过。
    我的乖孙,你现在明白了吗?
    娄越感受着肖国夫人的手,点头坚定道:奶,我明白了,我没有错,错的是他,是那些说我错的人!
    肖国夫人笑叹:这才是娄家真正的麒麟儿,只叹你爹那个傻货,还要拿那迂腐得发臭的教条来教导你!我呸!
    你可看吧!王太后只以为自己抱着个儿子,把其扶上皇位,就能高枕无忧,真是蠢不自知!那小皇帝小小年纪就被捧得如此昏聩,以后还不晓得是什么德性南夏能不能百年都未可知!
    我的乖孙,这世上从来没有永世的王朝,更没有永远的皇帝,所以你不需向谁效忠,你只需忠于你自己。
    说着大笑起来:就像你如今模样!谁都不怕,连皇帝都敢揍!哈哈哈哈!
    门外的娄都督收回敲门的手,转身离开,身边的仆从正要出声,被他制止,他摇着头道:我只以为我母年老心软,被这唯一的孙子给冲昏了头脑,没想到姜还是老的辣,我自愧不如啊。
    反倒他这些年,身处高位,昏了头脑,畏首畏尾,失了进取之心了。
    第四十八章
    娄越在家待了没几天,宫里的问候就送下来了,先是皇帝身边的太监,带着小皇帝的字帖,送给娄越,叫他欣赏,说是念着他的时候写的。
    那太监高高举着字帖,话里话外都是皇帝在宫里多么多么惦念他,要他不要忘记宫里的小皇帝,几句不离皇恩浩荡,要他铭记于心。
    娄都督在旁边跪下来,谢恩。
    轮到娄越的时候,那太监眉毛一敛,露出和煦的笑来:娄小公子就免了,圣上专门说免了公子的礼。他把字帖递给娄越,然后道:怎么没见肖国夫人,不知身体
    娄都督一脸沉痛:家母年纪大了,这次病来得格外凶猛。
    那太监脸上却露出个冷笑来:既然这么严重,都督怎么不请御医?这就是都督的不孝了,以都督的身份,圣上难道会不许?
    娄都督摇头道:心病难医,再说家母性格固执一言难尽啊!他感叹完,朝那太监道:还是谢过公公的好意,没想到家母一介老妇的事,公公竟也如此上心。
    太监公公定定的望着娄都督半天,最后只是道:看来还是奴多事了!只是太后下旨,摄政王掌眼,专为圣上选的三名伴伴!如今娄公子才入宫不久,就把圣上一个人丢在宫中不太好吧?
    不是还有另外两个吗?娄都督疑惑道,那太监立刻色变:你!
    娄都督忙低头道:公公莫生气,唉,是我嘴拙,一介武夫,不懂讲话也是我儿没有福分!到时候自会向太后请罪,摄政王那边,我也会去说。
    太监甩袖而去,娄都督追着要把人送到门外:公公!公公!莫生气啊,是我说错话了!我真不是这意思
    他越是说,那太监走得越是急,待他被人送上轿子后,娄都督才歇了嘴边的话,转头看向瞧向他的娄越,他的目光落在娄越手中的字帖上头,嘴里哼道:收着吧。
    他说着,本要错娄越而去,结果行到半中,停下来,转身道:越儿,你跟那小皇帝打过交道,还得了他的青眼,要你说,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娄越把那字帖随手一折,然后昂首道:远不如我的人。
    娄都督脸色沉了下来,身为都督的压力一下朝着娄越释放而去:你可知你在说什么,那是帝王!
    娄越不仅不惧,反倒眉眼之间更显锐气,挑眉道:那又如何?
    娄都督沉默半晌,忽然转怒为喜:好!好好好!他说了好几个好字,背着手大笑离去。
    *
    赫连方在书房碾转,终于等来去传话的太监,迭声问道:如何了?娄越他有跟我说什么吗?
    那太监朝赫连方低声道:陛下,娄小公子怕是不能再进宫陪你了。
    赫连方闻声色变:怎么会!
    太监就把自己试探娄都督的话添油加醋的说了,说那娄都督是多么的滑不溜手,肖国夫人又是多么的无礼,浑然没把皇帝放在眼里。
    赫连方越听越气,直接把整个书桌都掀了,太监只把娄府形容得如若魔窟,府中都由肖国夫人那个混不讲理的粗鲁老妇把持,娄小公子人小言微,万事不得做主
    赫连方脸色越听越往沉,尖着嗓子道:不是装病吗!那朕就让她真病!然后跟太监道:走,朕要去见母后!
    *
    肖国夫人心事一去,气色一日好过一日,没过几日,就跟平日里没什么两样了。
    正好娄都督下衙回来,肖国夫人就催他到底什么时候向太后请罪,把娄越这个伴伴的身份给推了。
    娄都督神色不属,却为另一件事情烦心,他皱着眉头说了声:不急。然后望了眼肖国夫人:母亲,你现在病还不能好
    肖国夫人道:我还能不知,要你教我,你今天又因为什么事皱着眉头?衙门上的事?
    娄都督停住筷子,接着把筷子搁下来,对肖国夫人有些犹豫的道:母亲,我今日上朝,贤王向太后送了一个道士太后她很高兴。
    肖国夫人眯着眼:瞧你这欲言又止的模样,不过是一个道士,总不过是练几个丹,哄人高兴罢了!能成什么事?
    娄都督叹气:如果是年纪大的老道长,我就不担心了,但是不是啊母亲,你见过南清八年的那届探花郎刘方士吧,也就是后来被贬谪回家的刘书令,当时巡街差点引起堵塞,你觉得他相貌如何?
    肖国夫人笑起来:你说那个一见误终身的刘潘安啊,那小子确实长得好,他当时被贬谪,好像还是因为花柳之事吧,听说几个姑娘为他打起来了,还险些闹了人命,你突然说起人家的相貌做什么?
    娄都督无奈道:今日贤王向太后引荐的那个道士,长得比刘潘安还要好!他想起来朝堂上的那幕,真的是一点胃口都没有:我只听那些酸儒整日拿蓬荜生辉夸耀,但是今日我才知道原来真有人能长得他对肖国夫人道:母亲,不是我夸张,当时朝堂上至少一半人都被这人相貌引了去。
    肖国夫人哎哟一声笑了起来:瞧你这弯子绕的,你一开始直说那贤王给太后送了个男宠不就得了吗!
    娄都督:母亲,你还笑得出来?太后公然收下这道士,要是、要是!
    肖国夫人:瞧你那副死了爹的模样,又不是往你头上戴绿帽子,你着急什么?那贤王本就是个游手好闲的,如今王太后掌权,他送点新奇的讨人欢心怎么了,不就是个道士吗?
    她伸出筷子往娄都督碗里塞了两大片肥肉:吃!以后有你倒胃口的事,那你是不是天天都得饿肚子了?
    肖国夫人拿着筷子感叹:不过这王太后也是个会享受的到底有多好看啊,真想见见
    娄都督:母亲!
    不说了不说了,真是,吃饭吃饭!肖国夫人啧了一声,又催他快点把娄越这个事解决了。
    娄都督对如今的朝堂有些心灰意冷,在之前,他把娄越送宫里之前,未尝没有让娄越接近小皇帝的心思在里头,直到后来发生的事,才开始淡下心思来,觉得此时此刻跟小皇帝走得太近,不是什么好事,反而还会成为坏事此时琢磨,当时送进宫里的只有三品臣的子侄就能意会出来朝堂上大部分人的想法。
    肖国夫人说他着急犯蠢,确实没说错,没见朝堂上这么多比他品级高的大臣不着急,也就他急哄哄的把自己的独子送进去。
    娄越那小子也是狂妄的很,半点不给那小皇帝面子,想到娄越那句远不如他,他心里就想笑可想那小皇帝的品性是有多么糟糕了,有这么个身份,却连他家的幼子都笼络不去。
    这样的品性,又是那样的一个身份,不是幸事啊。
    如今王太后不仅半点忧虑,反而已经开始贪图享受娄都督忍不住在心里又叹了一口气:明天吧,明天上朝,我就朝太后请罪去
    其实上次越儿那小子干出那事,我就想把他求回来,但是太后可能是看小皇帝舍不得,就没松口,但是心里不见得多乐意我家小子陪在小皇帝身边。毕竟谁愿意看自己养的叉烧围着别人转。
    娄都督对于这事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阻碍,摄政王赫连箫又是最好说话的,说来奇怪,赫连箫如果是装出来的,如今他是名正言顺的摄政王,说一句大权在握不是虚的,理应不需再装了,但是他无论对上对下都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不说对王太后和小皇帝都是再尊崇不过,对下也是极为礼遇。
    只能说,可能人性格确实就是如此吧否则先皇临行前,也不会放心把朝堂交给他。
    娄都督第二天一大早出门后不久,宫里的车驾就临了门,太后想召肖国夫人进宫说说话。
    太后身边的侍女一脸笑容:知道肖国夫人身上不爽俐,所以太后特地派了轿子,不会累着国夫人。
    娄越扶着肖国夫人走出来,那侍女也道:知道娄小公子最是孝顺,担忧国夫人的身体,连陛下都辞了,所以也跟着一起上轿吧!
    说完,她伸手一挥,几个身强体壮的嬷嬷就把一旁的侍女都推到一边,一副拖都要把肖国夫人拖上轿子的架势。
    肖国夫人轻轻拍了拍娄越的手,没有半点慌乱,轻声道:有劳了。
    她带着娄越一步一步的往外走,对被嬷嬷拦着不让靠近的侍女们道:你们几个这么看我做什么,太后召见,是我等的荣耀,尔等只管安心在家等吾回便是。
    娄越肩膀挺直,目不斜视的扶着肖国夫人上轿,经过那宫女身边,看都未看他一眼。
    宫女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又扬起来:还是国夫人知数,太后召见,其他人享都享不来的福分!她大声说完,见肖国夫人已经上了车,就带着人浩浩荡荡从娄府离去。
    眼看最关键的大小主人都被带走了,剩下的几个侍女仆从难掩慌乱,最后王伯派了个机灵点的小厮,去找了肖意,让他把消息通给娄都督知晓。
    *
    肖国夫人握着娄越的手,见他冷着脸不说话,温声道:我孙怕不怕?
    娄越转过头,朝肖国夫人摇了摇头。
    肖国夫人心中大慰,面上还故作调笑模样:真不怕,还是假不怕?没事,奶奶心里都有点打怵,害怕不丢人。
    娄越依旧摇头。
    他反过来安慰肖国夫人:奶,你也别怕。他用尚且年幼却已经带着茧子的手反握住肖国夫人干枯的手背:孙儿会保护你。
    肖国夫人本来是想要逗孩子开心,却反被娄越一记直球打动,年纪大了忍不住有些感性,差点红了眼眶。
    *
    他们被安置在太后的慈宁宫,几个侍女太监一眼不错的盯着他们,太后这会儿还在上朝,等她下朝就会过来接见他们。
    肖国夫人腰板直直的坐着,放在手边的茶一口未动,反倒劝娄越吃点东西,娄越摇了摇头,拒绝了,把东西递到肖国夫人手边,要她先吃。
    肖国夫人心里又酸又涨,她原本心疼娄越早早就没了母亲,娄都督又是个没什么心窍的傻爷们,所以把孩子抱在身边教养,以免孩子没人带,长歪了。
    娄越三个姐姐,不是没有机灵的,像娄越的二姐,那姐们从小最懂看人脸色。
    但是没有谁,会像娄越,这么让人心疼。
    一开始肖国夫人不是没打算严厉过,毕竟是唯一的孙子,这个世道,给男人优待,也让其身上扛了许多担子,娄越小小年纪,却已经是三个姐姐身后的护盾了。
    如果他要是立不起来,几个姐姐后面就没了娘家,是要受许多搓待的。
    可是,看着这孩子小小年纪,就拿那么高那么重的武器,别人都在睡觉的时候,就已经起来练,学那么多的东西也没听他叫一声苦,性格看似强势,却是让人可以依靠的强势,是为了让人安心,所以做出来的强大。
    是人,就会有感情,肖国夫人也不是从一开始就对娄越这么宠溺的,而是日以继日,一日日的相处下来,是一日日看着这孩子的长大,长成这般让人心疼的性格,才愈加喜爱,愈加放不下心来。
    不是肖国夫人老了,心变了,而是娄越这孩子让肖国夫人没法硬下心。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些许骚动,有人的声音响起来:这是在做什么?
    门口的侍女声音柔了至少有三分:公子,你怎么来这里了?
    过来看看。那个人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听得有些眼熟,带着读书人的清朗和恣意:怎么?我来不得?
    公子说笑了,这里有哪里你去不得,只是这里是太后召见的客人,怕他们冲撞了您。那侍女柔声道:公子金贵之躯
    别了,我就是个道士。那人自嘲道:既然有其他的客人,那我就不打扰了。
    肖国夫人正对娄越挑眉:这就是那个听说比刘潘安还好看的道士,说真的,我还真想见见
    娄越有些心不在焉,愣了一会儿才道:那就去见见。
    肖国夫人以为他说玩笑话,打趣道:那哪能啊,那是太后的人她话语未落,却见娄越已经往外冲去,屋内的几个看守的侍女太监立刻要冲上去拦。
    但是他们哪里是娄越的对手,娄越甚至没有怎么动手,不过几个左右横挪,就把这几人闪开了。
    门口的人听到屋内的动静,忍不住道:这里面是在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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