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尽欢(GL) 作者:易临安

    须尽欢(GL)——易临安(117)

    那她又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失智的?

    作者有话要说:宣城:骨灰都给你扬了。

    第177章 美色误事

    怪自己不够仔细, 若是她当时多注意一些,也不至于让两人擦肩而过

    宣城多一分责问自己,心头便越沉重一分, 但如今再谈这些东西都没有什么意义了, 她拧紧的眉头松开, 转而关心起舒殿合的病情来。

    她凝视着坐在不远处门槛上晒太阳神情呆滞的舒殿合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一向喜爱洁净, 若是放在从前, 她绝对不会这样不顾肮脏的坐在不知道多少人踏足而过的门槛上。

    除了宣城以外,柴隆威也在注视着舒殿合,一面难以置信驸马换了女装也能如此绝色, 一面亦不敢相信曾经风度翩翩、举世无双的驸马, 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而两人所带的护卫则被遣去护在门外。

    冯夕婉目光复杂的顺着宣城的视线落在舒殿合的身上, 嗟叹一声道:说来话长

    那便慢慢说。宣城坚定不二地说, 她一定要弥补上这六年错失的舒殿合的信息。

    不知从何处跑出一只白兔来, 跳到舒殿合的身边,舒殿合将它搂起,放在自己的膝头, 手腕一动,用红绳系在上面的铃铛便叮当响了起来。

    她轻抚着白兔脊背上柔软细腻的毛发, 温柔地似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暖日透过交错的树叶, 懒洋洋地照在她的身上, 仿佛在她周身萦绕了一层隔世的尘烟。

    她就那样若无旁人的坐在那里,似听不见一点身边的声音, 又似毫不在意她们如何议论她。

    纯白的裙摆折折叠叠铺在台阶上,承托着几片落花,不点而红的唇, 如远山横黛般的眉,鬓间漏出几缕俏皮的发贴在耳畔,淡泊宁静的神情恰似一轮高高在上,疏离人间的月。

    只要她坐在那里,就能让世间万物都息声,让宣城的眼睛里仅能独独映进她一个人。

    只要她坐在那里,就算一句话都不说,宣城的胸膛里就能涌起莫大的心安感,这是一种信念,一种她在便万事无恙的信念。

    白兔朝她怀里拱了一拱,惹得她一笑,一切的疏离感又瞬间被瓦解冰消。

    宣城此时看着舒殿合曲线优美朦胧的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在意她失智的事情?

    等宣城回过神的时候,冯夕婉已经讲过了她是如何与哑仆遇上了,哑仆为了给舒殿合解毒花费了多少心血。

    而且冯夕婉已然注意了她的走神,故意问道:公主你有在听吗?

    宣城扶额,掩饰住自己的窘迫,嗫嚅应道:有有

    美色果然误事啊,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古今的昏君会沉迷温柔乡了。

    换作是她,不就是几座烽火台?点点点,立刻点。就算将万里江山拱手献到美人面前,她都乐意。

    是吗?冯夕婉盯着宣城的眼睛,神情含着琢磨的趣味。

    宣城从她的话里品出别有一般的味道来,暂不能下定论,便留了一个心眼,岔开话题问道:接着你方才的话

    小女刚刚说到哑叔为驸马解毒的事,因驸马所中之毒甚是复杂,哑叔用尽奇珍异草都没有办法解开她的毒,最后不得已只能冒险试着以毒攻毒

    冯夕婉语气沉重了起来,道:一时不解,反而使驸马的病情更为沉重。体内的毒性一旦发作起来,症状时如寒冰刺骨,时如烈火焚身,反反复复,无休无止。

    所以驸马迫不得已被逼着长期待在寒冷的地方,以延缓毒性的发作。

    如此数年下来,驸马身上的毒虽然解了,但却因为冗积体内的毒素伤及了脑部,变成现在失智的模样。

    原本驸马一醒过来的时候,小女就打算书信寄于公主,让公主知道驸马未死,驸马却不让小女这么做

    为什么?开口之后,宣城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哑了,一摸脸颊已是泪流满面。

    她还记得那时候从楚嬷嬷口中得知舒殿合为了救她,不惜渡血将自己身上的毒引到了她的身上时的心情,如雷贯耳,如遭电击,甚至一下没站稳,径直跌坐到了椅子上。

    对舒殿合无端冷漠的不解瞬间化为了懊悔,懊悔自己为什么会中毒,又为什么要牵连到她。

    如今她知道了更多的后情,那些本就没有被遗忘的情绪卷土重来,眨眼间就把她淹没起来。

    这些痛苦本来应该都由她来承受的,舒殿合为了救她,才会经历这些折磨。

    她宁愿自己当时就中毒死掉,也不想她为自己付出这么多。

    宣城屏着气,两耳空空,只见冯夕婉的双唇翕动,却听不见她说的任何一句话。

    她茫然地望着冯夕婉,直到她说完最后一句话,刚才失去的声音像潮水一样全部涌来,带着冯夕婉心疼的语气,灌进她的耳朵里。

    驸马怕自己万一活不成,再让公主伤心难过一回,倒不如那时就让公主以为她死了

    外面那座坟是怎么回事?宣城听见自己的身体反射般的问出她想知道的事,灵魂却还没有跟上身体的步伐。

    是驸马清醒时让埋的,她说从今以后世上再无舒殿合这个人了,就让过去与她的男子身份一起葬了吧。

    冯夕婉一停顿,接着道:公主不要怪哑叔欺骗了您,他只是心疼驸马,怕驸马遇见您,会再次被搅入危险之中。

    宣城胡乱抹干脸上的眼泪,勉强挤出微笑来,含着眼泪的眼睛虽然悲伤却带着坚定,道:不会了,本宫绝对不会再让她受伤。

    冯夕婉未置可否,静等着宣城实现自己的承诺。

    和兔子玩的正开心的舒殿合,突然发现身前多了一道阴影挡去了她的阳光,她迷茫地抬起头,正好对上一双关注她的眼睛。

    那是一双舒殿合见过的最好看的眼睛,纯粹而无瑕。

    无论经历过多少事情,也依然清澈如浸在山泉水中的琉璃一般。

    驸马,我来带你回家了。她对她说。

    舒殿合与她对视了一会,然后低下头继续玩兔子,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站在宣城身侧的冯夕婉看到公主的动作僵住了,感同身受地替她感到尴尬,好意出来转圜道:驸马现在惯常不喜欢搭理人,公主要是和她再熟一些,说不定

    熟一些过往亲密无间的夫妻,而今却要熟一些,对方才会理会自己。

    宣城分明已经说服自己接受了这一事实,心头还是忍不住翻起苦涩来。

    吸一口气压下情绪,她点了点头,转头对柴隆威说道:本宫要留在这柴隆威领命后,主动请缨道:卑职的本份是保护公主,公主要留下,卑职若走了便是弃公主安危于不顾,望公主恩准卑职随公主留下。

    宣城原打算自己一个人留下来就够了,听他这么说。

    若是不答应就是为难他,左右一想,便准许了他的请求,道:那就让多余的人马都回驿站去,柴将军你与本宫留下来。

    许久未说话的冯夕婉,打断宣城的安排,犹豫地说道:公主,这恐怕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宣城置疑。

    对药园有多大了如指掌的冯夕婉说道:因药园内一直人口稀少,所以现在可用的房间只有三间,哑叔占一间,小女占一间,驸马独自一个人亦一间。

    正屋因存放冯老先生的遗物,很久没有开启过了,住不得人。故而

    她一边说着,一边看看柴隆威看看宣城,意思跃然纸上,偌小的药园里容不下这么多人。

    柴隆威二话不说,当即请道:卑职可将就柴房。

    柴隆威有了安排,那么只多余出宣城一个人。

    驸马如今不认人,怕会不愿与公主同屋而处冯夕婉再道。

    宣城敏锐听出几分对方不情愿自己留下来的意思,刚想开口说话,就又听冯夕婉说道:如果公主不嫌弃,愿意屈尊降贵与小女同住,那就好办了。

    这个

    这回换宣城不乐意了,她上下打量了冯夕婉一眼,冯正的妹妹好看是好看,同是女子也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让她与外人同床共枕,她不干。

    公主是嫌弃夕婉?冯夕婉察觉到了她的目光,面上流露出不知真假的沮丧来。

    没有,不是。宣城立马将视线移到别处去,借用三国曹操的名言,信口胡扯道:吾梦中好杀人,恐会吓到你。

    太蹩脚的借口,不用戳就已经破绽百出了。

    但这话却让冯夕婉无言以对,她瞧了一眼摆弄白兔耳朵,将其尖尖立起的宣城摆摆头,算是应话了,冯夕婉将人安排妥当了,便与她告辞,自去忙自己的事情。

    宣城回头再次看向离冯夕婉离开的纤瘦背影,忽然有一种自己是不是遗漏了什么东西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宣城:和情敌同住一间,我不干。

    第178章 耍流氓

    冯夕婉走了之后, 柴隆威看了一眼舒殿合,走到宣城身边来,询问道:那公主晚上要居何地?

    宣城摆摆手, 示意她自有办法, 小院这么大, 她就不相信容不下她一个人, 再差也不过幕天席地。

    可柴隆威欲言又止。

    宣城知道他要说什么, 无非是一些公主千金之躯岂能随便将就的话, 她不耐听这些,及时止住了他的话头,道:在外头我与柴将军你们并无什么不同,不必讲那繁琐的一套。

    身份是什么?不过是一件漂亮的衣服罢了, 抛去身份大家都是赤条条的人, 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

    柴隆威见状, 便不好再劝。

    到了晚上, 宣城只身走到后院里,左右厢房和廊下都点起了灯来,窗纸上映着暖色的光, 而无处可去的她多少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若是旁人被如此冷落,少不得要多愁善感一番, 但宣城是怀着目的而来的, 对这些小节不甚在意。

    她本想去正屋里看看的, 但是想到冯夕婉所说的里面还有冯神医的遗物,自己擅自闯进去不太好。

    那么放在她面前只有两个选择, 要嘛在屋外呆一宿,要嘛去勉强一下舒殿合。

    宣城虽然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但她敏感的察觉到冯夕婉并不欢迎自己的到来, 与自己说话的时候,对方的话里总带着一丝别有深意,所以让她去和冯夕婉挤一间她宁死不屈。

    她目光落在了左厢房的窗格上,也不知此时她的驸马会在做什么?

    宣城脑中不由自主浮现白天看向自己那陌生的目光,脚步怎么也迈不过去。

    若是夫妻,两人同住一间自然无话可说,可如今她彻底忘记了自己,自己要强行与她同住的话,这与耍流氓有什么区别?

    就在她徘徊不定之际,突然想起白天自己与冯夕婉的对话里遗漏了什么。

    光在意说话人谈到的内容,而忽略了说话人本身,大误!

    她反应过来之后,正要找冯夕婉再谈谈,忽然吱咔一声,左厢房的门扉有动静。

    宣城下意识侧身躲进黑暗的拐角里,只见左厢房门从内拉开了一条缝,然后从里头探出一个黑影来,弓着腰猫猫祟祟,从院子里偷溜而过,径直去了外院。

    看样子也不像是刺客,宣城心生奇怪,悄声跟了上去。

    黑影贴着墙根走,绕开柴房,很快就来到了药园的厨房前。

    紧接着一晃眼,便消失在了宣城的眼前。

    宣城跟着来到厨房前,往周围查看了一圈,愣是没有发现黑影是从哪里消失的,目光落在厨房的门扉上,好奇与困惑和杂草一样丛生。

    她小心翼翼拉开了厨房门,向内查看动静,可厨房内没有点蜡,黑漆漆地像一滩清水都化不开的墨。

    宣城沉思了片刻,大着胆子侧身走进厨房里,还没等她看见什么,黑暗的厨房中突然传来两声「吱吱」声。

    老鼠?宣城胆大包天,并不怕这种小畜生,她更好奇刚才那个黑影是不是进这厨房来了。

    但眼前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想看清楚厨房内的状况,必然要点灯。

    她摸索着寻找桌面,冷不丁撞到了什么,黑暗中登时传来椅子掀倒的咣当声,宣城猝不及防被藏在她身后的黑影捂住了嘴,压进墙角。

    隔壁柴房里的柴隆威正要解衣入睡,听到这动静立即执刀奔了出来。

    他来到厨房门前,见里面无甚光亮,皱着眉头扬声问道:谁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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