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就我不怕反派[穿书] 作者:魔王西蒙

    全世界就我不怕反派[穿书]——魔王西蒙(97)

    叶云舟其实是色盲吗?慕临江站在原地揉了揉眼睛发出感叹,才迈出一步,脚下忽地一绊,他扯了扯衣摆低头,然后猛然愣住,一股诡异的凉气窜上脊背,让他也不禁浑身发毛。

    这片旷野上绵软的草地,仔细看去那一丝丝的不是草叶,而是某种昆虫的细长触肢,边缘有着锯齿般的浓密须毛,它们交缠在一起,甜津津的风吹过,旷野像迁徙的大批虫群。

    慕临江直接跃上半空踩在了阵图上,用力抖了抖下裳确保那些玩意儿没藏进布褶。

    他想了想要去哪里找叶云舟,这是叶云舟的记忆,他应当离得不远,顺着灵力流向走肯定没错。

    慕临江迫切的想要看看这个时候的叶云舟在做什么,审美如此独特,他靠近了这个狭小的果园小镇的路口,首先看见一只卧在血泊中的瘦弱家犬,看起来脏兮兮的,下巴被扎了个窟窿,一对没有脸的夫妇站在门口,保持着叉腰的姿势静止不动。

    慕临江经过之后忍不住回了下头,那对夫妇的脸上一马平川,什么都没有,但那只门口的狗和血倒是正常至极,他始终觉得难受,侧耳细听,直奔声音的来处闪过去。

    一个六七岁左右的小孩正低着头站在院子里,慕临江刹住脚步,绕着他转了一圈,略感惊讶。

    他以为叶云舟小时候必定是富贵家族的少爷,但现在看来,这个小小年纪却一脸沉静甚至漠然的小孩就是叶云舟,衣着普通甚至寒酸,身材瘦小,袖子和半边衣裳血迹斑斑。

    你小时候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吗?慕临江忍不住抬手揉揉叶云舟的脑袋,当然他不存在于记忆之内,也影响不了叶云舟的发型。

    没过多久,房门被人砰地推开,又是一对同样没有脸的夫妇,还跟着个比叶云舟矮些的男孩。

    慕临江眉梢微微一挑,那个男人拿着缠起来的鞭子,旁边的女人哀戚戚的劝。

    他爹,别气坏了身子,骂一顿就是,别真打孩子啊,小舟,你快跟你爹认错,我可拦不住他!

    你别推我,像你这么惯孩子,他这次敢偷家里的刀,下次就在外边杀人放火了!

    慕临江在心里哇哦一声,暗说偷东西可不好。

    我跟你们说过,赵叔家里的狗从来不栓,也不给够它饭吃,他们还不锁门。叶云舟忽然开口,脸上看不见对即将到来的一顿教训有什么畏惧和悔过,我上次差点被它咬到,你们让我走远些就好,我能跑过狗吗?

    慕临江这时又开始偏向叶云舟,父母失职不保护自己孩子,怎么能怪孩子自己想办法保护自己,他发觉他旁观叶云舟的苦难还蛮兴致盎然,不禁默默给叶云舟道了个歉。

    你还敢跟你老子顶嘴!你知道老赵家讹咱们多少钱?十条狗都买回来了,你怕它咬你为什么不绕路?非得给人家把柄,这回外面肯定坐实你这崽子脑子有毛病,我跟你娘出门都嫌丢脸!男人气急败坏,扬起鞭子柄抽到叶云舟身上,女人连忙去拉,被他耸到一边,只好默默抹着眼泪哭。

    叶云舟站着挨了两下就摔倒在地,男人发泄一顿怒火,扔下鞭子,指着院子角落里的堆满杂物的矮门骂道:今晚滚到你的窝里睡去,明天再不认错,老子就把你撵出去,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慕临江有些心疼,看着叶云舟默不作声地爬起来,露在外面的手背上伤痕红肿,他在逐渐暗下的暮色里走进仓库,他的弟弟跟在母亲身后回屋,不时回头看看他,慕临江不能从没有五官的脸上看出表情,也不确定他的弟弟是担心还是害怕。

    这里的夜间多少有些凉,让一个受伤的小孩子睡在并不暖和仓库里简直是明晃晃的虐待,慕临江叹了口气,这么一会儿对叶云舟的容忍度已经暗自提高了不少。

    小楼的灯光熄灭之后,叶云舟的弟弟小心翼翼地出来,走到仓库前慢慢拉开矮门。

    小孩的声音比叶云舟更软更听话,他站在门口看窝在破木板和篷布间抱着腿还没睡着的叶云舟,问他:哥哥,你都没吃晚饭,你饿吗?

    慕临江靠在门口,稍微欣慰了一点,最起码还有个弟弟关心叶云舟。

    叶云舟摇了摇头:没吃晚饭当然会饿,你为什么要问?你傻吗?

    弟弟愣了愣,呜呜地哭了起来,他从随身的挎包里抓出一把草叶甩在叶云舟身上,哭喊道:爹说的对,你才有病,吃你的草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慕临江:我的欣慰见鬼去吧。

    第93章 浮幻人间02

    叶云舟拍了拍衣裳, 把那些带着灰土的杂草抖开,他依旧没什么表情,不生气也不难过。

    赵连哥哥说你喜欢吃草, 说你古古怪怪, 每次我和他们玩, 他们都笑话我!还往我的书箱里放杂草, 要我帮他写字帖, 现在赵连家的狗死了,明天他一定会打我,我为什么这么倒霉要当你的小弟!弟弟抹着眼泪,你活该挨打,爹怎么不打死你!

    你再哭,就把爹娘吵醒了,而且我吃的是野菜,不是草,娘不给我送饭, 我饿肚子怎么有力气摘果子。叶云舟站起来冷淡地说, 转身借着猩红的月光在仓库里翻找,在一个破凳子底下找到了一个草编昆虫,听你昨天说想要蛐蛐, 我今天用攒下的钱去集市给你买回来了。

    弟弟刚想抬手接过,叶云舟又拿回去捏在了手里。

    你到底给不给我?弟弟抢了两下,叶云舟把蛐蛐藏到背后,他生气地拿布包去砸叶云舟。

    我讨厌草和虫子, 帮你买这东西真的很恶心,跟我道歉,不然我就把蛐蛐烧掉。叶云舟靠在门板上挡住双手。

    弟弟抽抽鼻子:对不起行了吧, 快给我。

    叶云舟这才把蛐蛐抛给他,看他急切地装进包里: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扎那只狗?

    弟弟骂道:因为你有病,总是不听爹娘的话。

    这个蛐蛐不好买,要赶时间,如果我绕路就买不到了。叶云舟认真地说,我为了让你高兴才这么做,爹对我发火,我都没告你的状。

    弟弟犹豫了一会儿:真的?

    嗯,你高兴就好。叶云舟温柔地伸手在弟弟脸上擦了两下,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否则我就告诉爹你偷偷跑出来看我,还偷藏蛐蛐玩,赔那只狗的钱也有你一份。

    弟弟吓了一跳,又挥手去打他:我没有,你胡说!

    叶云舟扣住他的手腕:那我明天就对娘胡说。

    你这个扫把星,丧门星!弟弟拼命挣扎,你想干什么?

    小弟,乖,别讲脏话。叶云舟轻声说,明天你去书塾,赵连敢打你,你就用椅子砸他。

    我不敢,我绝对会被他狠揍一顿。弟弟连连摇头。

    没什么不敢的,如果你打输了就来找我,哥哥帮你。叶云舟摸了摸他的头发,是挨爹的打,还是挨赵连的打,你选一个吧。

    你弟弟盯着他,退后两步,明明都是你的错,为什么要我挨打。

    我没错,如果我是你,我就砍下他的手。叶云舟露出一个奇异的微笑,仿佛发现了什么值得尝试的新玩具,我想应该不是很难。

    弟弟愣了一会儿,突然把蛐蛐掏出来摔在地上,边哭边退后:你真吓人,我再也不要你的东西了,我要让爹把你赶出去!

    叶云舟看他跑回屋里,随意把蛐蛐踢到一边,喃喃道:我只是想帮忙而已,真没意思。

    慕临江抱着胳膊,看他默默关上仓库的门,很难形容自己内心到底作何感想。

    他从没见过这么怪异的亲情,道是有情却无情,他完全看不透叶云舟在想什么,想找茬打架,还是想忽悠小弟,或者真的想帮小弟讨回公道,只是不善表达。

    但唯一能让慕临江肯定的,这孩子的作风已经很具有叶云舟将来的风范。

    这段记忆还没有结束的预兆,慕临江能感受到灵力流动一如往常,说明接下来必然还有让他记忆深刻的事发生,他试着拨动魂海让记忆加速,树叶沙沙颤动,血月飞快落下,阳光重新升起。

    女人出门叫起了叶云舟,让他去洗脸换衣服,叶云舟冻了一夜,脸色有些发青,本想吃顿早饭,女人又给他张纸和油壶,匆匆把他推出了家门,要他快些走,免得他爹起来,看见他再生气。

    慕临江跟在叶云舟身边,不时叹一口气,才七岁的孩子,娘竟然也放心让他独自去镇上采买东西。

    叶云舟拿着那张纸,穿过让慕临江分外不适的野地,走到镇上买油和盐,去成衣铺取衣裳。

    慕临江估算了一下那衣裳的长度,必定是给他小弟穿的,不算华贵,但也整洁妥帖。

    叶云舟用剩下的两文钱买了个饼,提着油壶在路边坐下休息,咬了一口之后皱起眉,低声抱怨一句真难吃。

    慕临江靠在墙角,忍不住笑道:等你醒过来,请你去酒楼。

    他话音刚落,街上不远处忽然响起一声尖叫。

    只见两个剑修正当街执剑打斗,路人连忙退避三舍。

    叶云舟也闻声去看,街上剑气窜动,切碎的店招随风飘扬,其中一个不敌对方,兵器被远远挑飞出去,胸口中了一剑,血很快蔓延开来。

    这可不是小孩应该看的,你家大人呢?

    叶云舟的眼睛被一只手遮住,他直接拍开回头,看见身后站着个书生打扮的男人,声音斯文温厚,右手拿着根竹竿幌子,上面写着卜卦算命,有求必应。

    这么一会儿,得胜的剑修已经纵身御剑逃之夭夭,叶云舟望着天上那道亮晶晶的,渐渐淡去的轨迹,心不在焉地问:你是算命先生,那就算算我家大人在哪吧。

    哈,我算命起价一两银子,你有吗?算命先生好笑道。

    是你先问我,我只收你十文,给你答案。叶云舟终于抬头去看他。

    算命先生愣了愣,大笑起来:你这孩子真有意思,这么说话容易挨打。

    嗯,你说的对。叶云舟直接承认。

    算命先生仔细打量了他一下,伸手摸摸他的额头,看见他手背上的伤,劝道:小娃儿,你在发热,还是去医馆看看吧。

    叶云舟说:我没钱。

    呃,这确实是很现实的问题。算命先生噎了一下,那我送你回家吧。

    我不能告诉陌生人我住在哪里。叶云舟又说。

    算命先生深深叹息一声:算了,遇到你也是缘分,前面不远就有一间医馆,我陪你去开药,钱我付了。

    我不随便收人钱财,如果你非要这么做,那我可以用回答你第一个问题来换。叶云舟道。

    好吧,有志气。算命先生赞扬道。

    我家大人都在鸿蒙岛。叶云舟眨眨眼睛。

    你怎么不说在苍旻界。算命先生无语,走吧,去医馆。

    叶云舟烧得不算太严重,大夫看过之后给了一粒丹药,捣碎了泡热水喝,在静室睡一觉就好,叶云舟坐在榻上,接过算命先生端来的药碗,一口气喝了下去。

    你这么伶俐,怎么会挨爹娘打的?算命先生搬了椅子在床前问。

    叶云舟本不想理他,但不知怎的,这舌头像不受控制一样自己动起来,一五一十将经过说了。

    算命先生摸着下巴沉吟:嗯你爹为何不报执法堂,让自己的儿子哭一哭,这么可爱的小娃儿,捕役大人一心软,没准反让赵家赔钱。

    你对我做了什么?叶云舟捂着嘴,你是修仙的吗?

    嗯,很聪明,我是医修。算命先生笑道。

    你给一个凡人小孩下药!叶云舟刚想下床,结果腿一软,又跌了回去。

    别激动,等一会儿你睡醒,连外伤也一并都好了。算命先生安抚他,你这小孩倒是特别,我想听听你的真心话。

    叶云舟张了张嘴,突然狠狠咬向舌尖,但算命先生更快,伸手冲他点去一道金光,叶云舟就感觉自己连牙都控制不了。

    因为我想做,想做就做了,为什么要我认错?难道我事事不顺心才是对的吗?我又没真的去杀人放火。叶云舟满眼恼怒,索性闭上了眼,任由自己开闸一样滔滔不绝,有人欺负我,我就欺负回去,他向我要钱,我就向他要双倍,他想让我丢脸,我就让他丢脸到不敢出门,如果他没先开个这头,我也懒得做这么没意思的事,结果好像是我错了一样,所有人都怪我,说我的坏话。

    嗯,继续。算命先生端起一杯茶,从容地听。

    爹娘让我诚实,我就对他们说实话,他们问我知错吗,我不想骗他们,我不知道我哪里错了。叶云舟的语气渐渐怨愤,他们只想听假话,又让我诚实,从来不在意我怎样想,也许我确实脑子有病,所以他们才讨厌我,如果他们喜欢我,就不会给我生一个小弟,分走属于我的东西,我受够了!

    算命先生听完之后沉思了一会儿:你为何不骗他们呢?牺牲自由,抛弃尊严,压抑欲望,放下坚持这些都能换来利益,无论这个利益是金钱还是感情,更何况只是撒一点无伤大雅的小谎,就能轻松得到双赢的局面,说你父母爱听的话,做你自己爱做的事,这很简单不是吗?

    你让我讨好他们。叶云舟总结道。

    我说的确实复杂了点,你也可以这么理解,我又何尝不是在讨好人呢?赚他们的钱,给他们想要的预测,至于他们是死是活,谁在意呢?算命先生摊了摊手,解开叶云舟的定身术法,只要你给他们符合心中预期的答案,哪怕漏洞百出,他们都会主动帮你圆回来。

    叶云舟低头遮住自己的眼睛,试着问他,像方才街上那两个用剑的,如果我学会,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吗?我要去哪里才能学?

    那还不够,他们才筑基而已,逃走那个剑修,不出一天就会被执法堂抓到,他太弱了。算命先生摇摇头,离此地最近的剑修门派每年秋季举办入门考核,报名费五十两,你付得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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