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二十年前领养我自己 作者:青律

    穿回二十年前领养我自己——青律(85)

    我这辈子从来不说我想做什么。爸爸支教一辈子总是在外地,你一个人操劳养大我和妹妹,我知道你辛苦。

    所以我从来不会找你要任何东西,不当面拒绝你任何要求,活到现在马上要三十岁了,也就是我爸问我想不想读师范的时候说了一句想。

    他看向他们,看向姜忘,双手按住桌沿,话语里是这辈子从未有过的不容拒绝。我现在,未来,这辈子,只想,也只可能和姜忘结婚。

    不是偷着谈恋爱,不是背着你们两远走高飞,是这辈子认定他了只有他了,下黄泉都得跟这个人一起死。

    要么跟他搞个配草坪的大教堂办婚礼,要么就拜堂磕头交杯酒闹洞房。如果你们没听清,那我再说一遍。我,要,和,他,结,婚。

    第100章

    一步到位要求结婚,听得头顶冒蒸汽还有点脸红。

    以及一点点不合时宜地少男心动。

    说来也是奇怪,有些话题乍一听像是污秽畸形见不得人,但只要曝在天光下坦坦荡荡地一说,语气如吃饭喝水般自然,又让人感觉没什么问题。

    季国慎本来想一想两个大男人亲嘴都觉得后背发麻,可是亲儿子天经地义这么一说,又好像是啥毛病都没有,一切理所当然。

    怎么就直接跳到结婚上面了??

    陈丹红本来感觉自己听到这种话应该当场背过气去,但是等季临秋一口气说了个干净,内心反而有种奇异地解脱,像是自己也在等这句话。

    她为这种矛盾的释然感到羞耻,只能憋了很久才道:可,可是你们两个男人,也不可能去领证啊。

    季国慎下意识道:过去老一代结婚也没领证,不一样过日子了吗。

    陈丹红像是在替七大姑八大姨提问题:那他们也没法生养孩子啊?以后养老怎么办?她这一问, 又自己都觉得荒谬。

    儿子如果留在裕汉,别说在裕汉赚钱,便是在北京上海都已经买了好几套房,再想想姜老板的手段,晚年怎么可能不幸福。

    再不幸福也比现在他们在这个老村子里要来得好。

    季临秋一口气把话说完,酒意上来了,笑了一声直接起身。你们慢慢想,有事到裕汉找我。他不再征求任何人同意, 直接掉头往外走。回家了,姜忘。

    彭星望躲在楼上偷听很久了,闻声含着满嘴的粉蒸肉下来:哥!!你带我一起回去!我明天还要上课!!

    姜忘看着两老人也头疼,自己全程没怎么说话,这会儿临秋都已经往外走了,再留下也不合适。季国慎叹了口气,起身道:我给你们打包点饭菜,路上吃吧。季临秋走了一半掉头看他们,像是在用目光催促姜忘赶紧喝口水准备走。

    陈丹红一言不发地去厨房打包饭菜,老头坐在中间孤零零的一个人,捂着心口弱弱道:别的事,我觉得我得缓缓

    季临秋跟不良少年一样靠着墙站在一旁:那你们先缓,我再不回去上班公司该暴毙了。姜忘小声道:其实也没有,段兆就差去考个专八救火了,万一他考得上呢。

    三人重新回到车里,夜路被车灯照亮,老两口在门口送别。山路蜿蜒曲折,好在公路已经修通大半,比第一次来时要好走很多。小孩儿吃饱了就睡,已经跟小猪似得在打呼了。

    季临秋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一面瞧着弯折至山高处的路,一面用双手捂着脸。姜忘没忍住,在旁边乐。

    平时都是我帮你挡酒,哪想到你一口气喝这么猛。

    高粱酒一般酿得很纯,就是他出去应酬谈生意那也是用最小的杯子一点点喝,哪有今日临秋这样拿个大碗一口闷的这股悍气。

    看着是斯文读书人, 对自己也够狠的。但是又狠得挺可爱。

    季临秋一开始还觉得没什么,现在酒劲上来了,不觉得恶心想吐,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烧得慌 ,用双手手掌贴着脸颊,低低道:我脸上好烫啊。

    你也得缓缓,车上有水,先喝着,到了服务区不行我帮你催吐。季临秋有点固执地摇头,也不知道在反对什么。

    你不知道,他有些醉,嘟哝道:我别的事都敢放着,就怕离你太远,你变成美人鱼跑了。,姜忘瞧他一眼,心想这也是真醉了。

    我当时一想到这个都着急,万一你真跑了,人在浴缸里一泡全变成沫儿,我怎么办?我拿盆装还是给你冻冰箱里头 ?

    季临秋见他还在笑,伸手敲他的头。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啊 ?

    真没美人鱼那命,姜忘简直想停了车好好亲他几口:在呢在呢,实在不行我这几年都不泡澡了,看见湖远远躲着。

    他回头一瞧了一眼还在打鼾的彭星望,放低声音道:不过我也担心过,万一你爸妈把你带到台湾香港之类的鬼地方,咱两这辈子得等到变老头了再见面,久别重逢炮估计都打不动了。

    季临秋脸上本来就烫,听到这话捂着脸道:你流氓!

    他这样看起来很乖,像是偷喝酒又后悔的好小孩,蜷在副驾驶哪怕没挨着姜忘,也一样温存又柔软。

    本来两个人还在开玩笑,但话还没有说完,又忍不住哭。

    姜忘这边还在开车看路,没留神瞧见季临秋啪嗒啪嗒掉眼泪,有点慌:我不耍流氓还不行,你哭什么,别哭啊,我都腾不开手给你擦眼泪。

    季临秋酒意上来了,还在静悄悄地不停掉眼泪,红着眼睛很委屈。

    他刚才在爸妈面前横得像是能当场同归于尽,偏偏一回到车上整个人软肋全都暴露出来,心里不断后怕。

    万一不能结婚呢?

    姜忘一手转着方向盘一手牵住他:买对红蜡烛磕个头的事,哪有什么不可能的。季临秋抿着嘴抱住他的手,又不放心起来:我都感觉我变老了。我不见你,就好像开始老。

    真没老,姜忘趁着红灯看向他,拿纸巾给他擦泪痕:我家临秋老师今年十八明年十七,漂亮地跟什么似得。

    季临秋瞪他,很不服气。

    好丢脸,他懊恼道:我现在肯定在发酒疯。没,很可爱。那你想和我结婚吗 ?

    不敢想,姜忘停顿几秒,认真道:你不说,我真得一直不敢想。可是现在敢了。

    我听到你说,哪怕四十年我们不见面,也会像现在一样,没有任何区别。我听到你说,哪怕下黄泉也要死在一起。你这样孤勇,便已是说了一万句爱我。

    他们回到裕汉,逐步收拾这五十天里因意外留下的烂摊子。

    坦白来说,虽然有点棘手,但在季临秋突然消失的这些天里,公司也没太大变化。教师这一行有老师突然生病怀孕借调都是常有的事,临时换个老师代课便是了,只不过编书审核之类的会受到影响,还好有几个老教师帮忙顶着。

    季临秋回到裕汉之后,索性把父母那个房子里剩下的自己的东西全都搬了过来虽然本来也不多,如今算是名正言顺地跟未婚夫住在一起。

    结婚这事八字没一撇,但姜先生也不得不开始焦虑。

    到底办中式西式?在国内还是飞国外办 ?

    去海岛沙滩还是森林草地 ?要不要搞个热气球或者花田风铃海之类的?

    他们两打打闹闹便是半年,期间还是经常和两边家里打视频电话。

    季国慎为了陪着老伴,虽然有心过来教书,最后还是留在山村里和陈丹红作伴,时不时陪她说说话。

    他前半生对他们亏欠太多,如今

    徒留缄默。

    季临秋和家里人聊天的时候,偶尔姜忘也会过来打个招呼,算是尽个礼数。

    他们说起新开设的又一个校区,说起姜忘在做的网站,说起北京的房价,说起个子直蹿的星望,然后在挂断视频电话前互道晚安。,

    半年一晃便过,直到陈丹红给姜忘打了个电话。

    老太太打电话时还是有些难以开口,但姜老板很耐心地听着。您不急着说,慢慢来。

    陈丹红憋了一会儿道:你生辰八字多少,我拿去给老先生合一合。姜忘耍赖不给:那算命的要是说我跟临秋不合怎么办,这不能随便给。

    陈丹红认命一样叹了口气:起码得挑个良辰吉日是不是?摆酒也不用人多,咱该办一样得办啊?

    电话挂断,季临秋刚好抱着文件进来。一进门就瞧见姜忘在那乐。

    上海的房子谈成了?

    哪儿啊,姜忘笑眯眯道:季先生,恭喜你。季临秋挑眉:嗯?

    恭喜你跟我求婚成功。男人张开手,颇有几分撒娇地晃了晃:我的戒指呢?

    第101章

    季临秋怔在原地, 又问了一遍 :你说什么?

    姜忘笑道:还没结婚呢就这样,我跟你说,你妈她同季临秋直接亲了上去。

    他亲得太突然,两个人差点磕碰到牙齿,但难掩其中激动。

    姜忘心想临秋今天是真高兴了,他以前在办公室连手都不敢牵一下。我妈说什么了?她没有为难你?

    她找我要八字,我不肯给,说万一不合怎么办,但是你妈妈说,至少要找个黄道吉日办喜事儿吧?

    季临秋听得眸中泛光, 便是当初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都没有今天这样高兴。他站起来又坐下,坐下又站起来, 冷不丁又用力亲了一口姜忘脑门。小秘书刚好抱着文件走进来:对不起我现在消失!门啪得一声关上。

    季临秋大笑着坐到姜忘对面, 长叹道:我真没有想到,他们会同意。老人的心思太难拿准,一步步走到现在,实在不容易。

    其实也是你前期工作做得好。姜忘笑起来:当初你妈要带着你们走,工作没交接房子没出租行李也没收完,其实她是有等你们拒绝和反抗的。

    那天半夜收拾东西,我爸都说了两次先留下来,我故意没作声,一直闷着。季临秋在这一点上深知他们的心态:如果反抗了,她反而能被激上头越吵越生气,但我一声不吭回了老家,她反而会时时觉得亏欠,想做些什么来补偿。

    只不过姜忘和两个老人都没有想到,季临秋会直截了当到这种程度。

    姜忘突然间就要准备结婚的事儿了,人还坐在办公椅上却感觉像在云里头浮着,周身轻飘飘。他怎么看季临秋都觉得不够,仔细道:我想来想去,还是中式的好,老公想给你掀红盖头。季临秋听得耳朵尖发红,正想说句什么,姜忘手机响了。

    等等再商量弄个什么样的盖头,男人k了一下,心情很好地接了电话,这次没有弄错称呼:姐?最近还好吗?

    杜文娟声音都在发抖:忘忘,你可不可以来一趟慈州,把我和茵茵接走。常华他他在发疯。

    姜忘脸上的笑容一瞬消失,起身快速披了件外套往外走:你现在安全吗?人在哪里?我去找个慈州的朋友把你先接走?

    杜文娟的声音很小,哪怕还没有说两句话,也可以隔着电话听到她急促的呼吸声:不太安全,茵茵我暂时寄放在朋友家里了,常华不知道她在哪,但是我我现在躲在厕所里。

    姜忘厉声道:他打你了? 个板马的老子来扒了他的筋 ! 季临秋紧随身后,示意秘书帮忙定最早去慈州的机票。

    常华原本事业上升,又有姜忘有意无意地人脉帮衬,收入较前几年没有茵茵的时候要好许多,再加上杜文娟性格要强,原本是姜忘请的保姆也固执着要自己出钱,他更是没有什么花销。

    偏偏在杜文娟忙于照顾孩子,他忙于加班的这个空当里,这个人迷上了赌马。

    慈州当地自然是没有什么赌马场的,但杀猪盘却是处处都有。一旦见着有点闲钱又急功近利的人,便会有专业团伙一步步请君入瓮。网络赌博一旦把陷阱设下来,再巧妙诱导杠杆一翻,能赔得人倾家荡产。

    常华大概是因为闺女刚出生的缘故,一开始并不信这个,但被人送了免费的机票去澳门两日游。后来也尝到了甜头,三千八千的赢,直接就开始玩大的。可赌博哪里有见好就收的道理。

    杜文娟讲到这里的时候,飞机上的乘务员在广播提醒乘客们关闭手机了。

    姜忘大概猜到后面的情况,低声道:我一老朋友刚好在慈州出差,我叫她过来踹门救你了,她散打练过六年,你什么都不要怕,等会有任何需要帮忙的都找她。

    可常华还在发疯!他抡着管子在乱喊乱叫,我朋友已经报警了,你朋友一定小心安全啊!我和临秋现在坐飞机过来,晚上就到,等我们。杜文娟仓促点头,声音带着呜咽。

    另一头,邱茉开着车一路疾驰。

    她作为速风集团裕汉区的总经理出差到慈州谈合作往来,中午正跟朋友撸着串,突然收到姜忘的电话。

    好家伙,你亲姐姐被她老公逼到厕所里了?

    没等姜忘说完,邱茉已经暴躁起来:定位给老娘发过来,我带个棒球棍过去救她!

    姜忘憋了两秒:记得买空心棒球棍,抡起来很趁手。邱茉冷笑一声:这不用教,姐当年是岔子街一把头。

    她跟姜忘交情很好,碰到这种伸张正义的事更是义不容辞,前脚给派出所打电话催他们赶紧过去,后脚路飙车去了杜文娟小区楼下。

    保安见车牌不认识过来拦,被一胳膊挡开。没时间解释了,我来救人的。

    她没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对应的单元楼,上了电梯右拐看清门牌号敲门。门里传来一个男人的破口大骂:敲你麻痹敲!

    邱茉甜甜开口:先生,我是来登记人口的,麻烦您开一下门好吗。过了一会儿, 门才慢吞吞打开。

    常华额头上被砸出两指节长的血口子,由门隙里看去家里更是摆设布置碎了一地,尽是狼狈。邱茉笑了一声,单手拧上常华领口往外一掼,反手关门上锁把人扣在外面。常华登时反应过来:你你他妈是邱茉踩着高跟鞋去找厕所在哪,长马尾一晃一晃。杜姐,你在吗?

    我是姜忘他朋友,人渣被锁在门外,警察也马上就到了,你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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