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计在于晨 作者:花笙弥

    一天之计在于晨——花笙弥(47)

    易晓天看着他直咋舌,他干不太来这种事,只能拿着宣传单直愣愣地往别人面前递,好在他还有张帅脸加成,路人,尤其是性别为女的,上至老婆婆下至扎着羊角辫的小娃娃,都挺卖他面子,甚至还会主动上来问他要的。

    与此产生鲜明对比的,就是旁边一言不发的黄毛了。

    黄毛本来就高大魁梧,加之又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跟个柱子似得往那里一站,面无表情地把传单往别人眼前一拍,好几次差点直接怼人脸上去,与其说是画室宣传单,倒是更像强势地游泳健身格斗拳击培训班。

    易晓天本来还有点尴尬,瞅旁边这人的样子,立刻心理平衡了不少。

    他一边发传单一边问黄毛,怎么,你们大哥他过年不回家?

    黄毛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

    他老家不也是这里么?

    易晓天好奇问。

    他跟家里早就断了往来。

    黄毛语气平直,没什么情绪,你想知道就自己问他,人在里面。

    易晓天蹭了蹭鼻尖,行吧,反正我这儿也快发完了。

    绿毛分给他的一共也才二十来张,很快最后一张传单被一个拿糖葫芦的小姑娘要走了,易晓天盯着那根晶莹剔透的糖葫芦又想起了某人,才稍微明媚的心情瞬间又凉飕飕起来。

    这个点,某人应该还没上飞机,可连条微信都没给他回。

    薄情寡义!

    始乱终弃!

    他哀怨了一会儿,拍拍手收拾了心情,准备进画室看看,忽然被身后的黄毛叫住了。

    怎么?

    他回头。

    你过完年就十八了吧?

    黄毛一副很平静的样子问。

    唔?

    易晓天迟疑,虚岁到了。

    黄毛淡定地把那摞传单夹在一边的胳膊肘下,一边从口袋里掏了两张卡片递过去,年礼,我朋友都有,这个给你跟你那个朋友。

    啊?

    易晓天接过,还有礼物?这什么

    我家店里的会员卡。

    黄毛镇定自若地继续发传单,十八岁以下不能用。

    还有年龄限制?

    黄毛家难不成卖烟草的?

    谢了啊,易晓天顺口道,我跟于晨用不上,于晨他身体不好,我

    他突然停住,差点咬到舌头,目瞪口呆地看着手里的那两张卡片上的字,终于后知后觉地想起那天在小吃街上,红毛曾经指给他看过的黄毛家的店。

    那小巷深处,大大的红色灯箱上成人保健几个字至今让他记忆深刻。

    卧槽。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是用不上啦,以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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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6、56

    哈哈哈哈,你们是没看到,刚才这小子脸红得跟猴屁股似得!

    饭桌上,绿毛一只手夹着根烟,一只手勾着易晓天的肩膀,嘲笑声差点掀翻了屋顶,他拍拍易晓天,一副过来人的嘴脸,你小子竟然也会害羞,哥告诉你,过完年你就是个大人了!没什么好不好意思的!

    易晓天叼着啤酒瓶,不想搭理他,低头给某个大概还没落地的人发消息。

    对过,红毛跟黄毛碰了个杯对喝,林杨清夹着一支烟坐在易晓天的另一边含笑不语,悠然自得地剥着花生听绿毛鬼扯。

    他们这会儿坐在绿毛家大排档的店里,时间已经是晚上了,外头小吃街依旧热闹地很,各种笑语喧哗隔着微微敞开的窗子飘进来,哪怕待在这儿被绿毛嘲笑,被缭绕地烟草味熏得脑仁疼,易晓天也不想回墓地似的半个活人都没的家。

    他不反驳,绿毛更得意了,他看着有点喝多了上头,枯草一样的头发乱七八糟挡着脸,一只脚踩着凳子,你说你生了张这么俊的脸,什么姑娘找不到,现在就这么害羞,以后谈恋爱怎么着,难不成等人家主动?

    易晓天敲字的手指顿了顿,眼神有点漂移。

    没办法,谁让他对着晨晨就怂呢

    别怪哥没提醒你,这种事,就要咱自己积极主动,才能把人拿下!

    易晓天:

    他想起口袋里那两张小卡片。

    不行,他不敢。

    哎!瞧瞧你这一脸怂样!真是白瞎了你的脸!

    绿毛痛心疾首地哐的一下把酒瓶拍到桌上。

    老三,行了,

    红毛正夹菜呢,冷不丁被他那一下吓得反射性手抖掉到了桌上,无奈地出声阻止他,今儿喝的有点多了,收敛点,一会儿又发酒疯。

    我没喝多!

    绿毛不依不饶,手指点着空酒瓶,二哥你瞧,一、二、三才三瓶!

    红毛按了按眉心,你把酱油瓶都数进去了。

    哦哦,这个是酱油啊,

    绿毛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看错了看错了,不算啊!

    我就是开心,没喝多。真的,我现在清醒着呢,

    绿毛嘬了口烟屁股,喷出一口白雾,笑着咧嘴,大哥好久没回来了,还能留下过年,我高兴!

    多亏了你小子。

    绿毛又大力拍了拍易晓天。

    你大哥留下过年跟我有个屁关系?

    易晓天被他拍得差点扑到盘子里,额头青筋蹦了两下。

    林杨清慢悠悠地掐了烟,含笑看了眼他们,老三。

    他就这么叫了一声,绿毛立刻收敛了,规规矩矩地坐下不再闹腾,反而语重心长起来。

    我说真的,

    他一脸认真严肃,能抓紧时间谈恋爱就赶紧抓紧时间,晚了就来不及了,看看这里坐的,就是前车之鉴啊。

    他丝毫没有不小心地图炮了的自觉,砸吧了下嘴,嘀嘀咕咕说,哎我有时候真的怀疑,咱们哥仨是不是有什么诅咒,怎么一个个的都没姑娘肯要呢?我吧,就一穷□□丝,人家看不上也正常,大哥这么个帅气多金又有才的,居然也孤家寡人到现在,老天无眼啊

    老三。

    红毛皱眉叫他,语气里多了警告,你嘴上还没个把门的了是么?要我给你缝上不?

    绿毛一愣,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多嘴了,脸色稍变,惴惴不安地望向林杨清。

    易晓天明显从这对话里听出了点儿不对味,下意识也跟着看向旁边的林杨清。

    林杨清毫不受影响地笑了笑,也没说错,一屋子光棍,看着是挺让人糟心的。

    他说到这儿,朝着易晓天说,看来得靠你加油先打破诅咒了。

    说着,把剥了一小盘的花生推到了他面前,拍了拍手,又掸了掸沾了碎屑的衣襟,不在意说,吃吧。

    易晓天看看那一小碟花生,又看看他,眼神飘了飘,谁告诉你们我单身的。

    此话一出,众人反应了一会儿,绿毛一声卧槽?出口,连着黄毛红毛都从对过投来了诧异的目光。

    林杨清剑眉一扬,意味深长,哦?

    易晓天被他这么看着,有点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装着若无其事地往嘴里丢了颗花生米。

    下一秒,包间里响起了绿毛不可置信地追问,你不是驴我呢吧?不是你自己说不早恋的么?什么时候脱单的?卧槽,你小子不声不响地居然就有对象了?卧槽卧槽?我不信!你就吹吧你!

    说都说了,易晓天也就死猪不怕开水烫了,爱信不信。反正我跟你们不一样!

    这欠抽的得瑟样。

    绿毛扁了扁嘴巴,看着他眼角眉梢的得意,有点酸溜溜的。

    这值得恭喜啊,

    红毛朝易晓天晃了晃酒瓶,来走一个?

    易晓天跟他虚碰了碰,爽快地喝了。

    行吧,庆祝你小子成功早恋,来!

    接受了现实的绿毛也抓着易晓天要碰杯,喝完了一抹嘴,有照片不?拿来看看?

    易晓天表情一僵,别开头,没。

    才怪,他手机相册里全是某人。

    绿毛不信,手一摊,手机拿来!

    易晓天瞪他。

    绿毛不罢休,你要不主动交出来我就动手搜了啊!

    对过黄毛和红毛也是一脸兴致盎然。

    易晓天抽了下嘴角,行。

    他把手机拿出来往桌上一放,叉起手,你要能解锁你就看吧。

    嘿,还跟我来这一手儿?

    绿毛拿起他的手机,眯着眼睛边摁亮手机一边嘟囔,不解锁就以为我看不出来了么,现在的小年轻谈恋爱腻歪得不行,拍个合照就能当手机背景

    他说了一半顿住,有点黑线地把屏幕转过来向着易晓天,这啥玩意儿?

    只见锁屏背景上,是一只修长的手捏着两颗缀在一起的松果正对着太阳光。

    易晓天无辜说,松果啊。

    绿毛一脸困惑,你拿两个松果当壁纸干什么?

    这不是普通松果,

    易晓天严肃说,它的背后是有意义的。

    什么意义?

    绿毛问。

    松果么,当然就是代表圣诞节。

    易晓天胡说八道振振有词,我喜欢圣诞节,就拿它当壁纸了。

    绿毛满脸问号,把手机还给了他,算了。下回记得把人带出来给我们几个看看啊!也不知道你霍霍的哪家小仙女儿。

    他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什么,感叹说,再仙肯定也仙不过你那喝露水长大的哥们,上回我就想说,就没见过哪个男人娇气成他那样的,看你护他护得跟自家怀孕三个月的媳妇似得,以后小心你对象看了跟你吃醋。

    易晓天:

    那也得他能自个儿跟自个儿吃醋啊。

    不过于晨吃醋什么样儿,易晓天还真没见过。

    他又往嘴里丢了颗花生咔吧咔吧咬。

    酒足饭饱,绿毛家的店也准备打烊了,易晓天看了眼时间,都快晚上十点了。

    红黄绿毛三人都住小吃街商铺后头的居民楼,只有林杨清跟易晓天要从小吃街走出去马路上等车,易晓天抄着口袋走在林杨清旁边百无聊赖地瞎走神,就听到旁边传来林杨清的声音。

    今天怎么没带你那位小朋友一起来?

    随着他的话音,白色的雾气在寒夜里飘散出来,

    易晓天用手指蹭了蹭鼻子,含糊说,他跟他爸妈出国度假了,今天刚走。

    原来如此,

    他颔首而笑,今天他穿了一件驼色羊绒大衣,深灰色围巾松松系着,戴着皮手套的手插在大衣口袋里,一派温文尔雅,难怪看你心情不是太好,不习惯一个人?

    易晓天清了清嗓子,有点别扭,怎么可能。

    林杨清用仿佛看穿一切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年轻人啊,就是喜欢口是心非。

    易晓天:

    趁着年轻,尽情去做想做的事,

    林杨清笑起来,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这是你这个年龄才有的特权,好好珍惜这短暂的时光。

    易晓天看他,你早就看出来了吧?你不会觉得奇怪么?

    林杨清抬头望向夜空,镜片后的眼神悠远宁静,仿佛透过夜空在看着别的什么,平淡说道,有什么好奇怪的?喜欢一个人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他回头看过来,问,难道你觉得很见不得人?

    没有。

    易晓天立刻反驳,然后才抿了抿唇,我没这么想。

    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跟于晨在一起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相反,他恨不得跟全世界炫耀于晨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他自己没顾及,但他怕于晨会受伤。

    于叔和静姨如果知道了,会怎么看待他们?尤其是静姨,她受不得刺激。

    因为从小就一起长大的关系,于晨家里的一些事易晓天也是知道。

    静姨的身体其实一直不好,尤其是于晨哥哥夭折以后,身心都受到了重创,后来好不容易缓和过来,也许是为了填补心口的缺失,她硬是又要了一个孩子,然后才有了于晨。

    静姨怀于晨的时候身体就不好,生产更是遭了大罪,于晨是早产儿,先天不足,刚出生就一直住院,好不容易才活下来,这才体虚至此。

    静姨对于晨过强的保护欲,一方面是为了弥补第一个孩子,害怕于晨会跟他哥哥一样早逝,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静姨觉得对于晨有亏欠,是她这个母亲的关系才害得于晨一出生就缠绵病榻。

    静姨这么多年来,靠着药物和家人的陪伴,精神状况才慢慢平稳下来,就连于晨也不敢随便刺激她,所以才会想出那种一点点递进的脱敏办法。

    但是这样真的可以吗?

    易晓天还是很不确定。

    林杨清看着垂头耷脑出神的易晓天,宽容地笑了笑,而后轻轻呼了口气,换了话题,寒假里如果得空,要不要来画室听课?

    易晓天一愣,没跟上话题跳转。

    你还没想好以后的路吧,

    林杨清插着口袋,缓缓说道,那就先接触一下,了解之后再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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