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是不可能的。”

    “我反对你们不光是为了小建,也是为你着想,你是个堂堂大教授,这种事情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还会影响你前途。你是好人,帮助我们娘三个,我真心希望你好,不想连累你。”

    “我搞的是学术研究,跟我的性向有何关系?您既然可以危难之时抛弃未成年的儿子,走投无路的时候又跑回来投奔被您抛弃的儿子,不管他能否承受,利用他善良心软,渴望亲情把沉重的负担强加给他,现在更不知何种目的,剥夺他好不容易才获得的安定,又何须在意,连我自己都不当一回事的所谓影响?

    您自私也罢,狠心也罢,小岳高兴,我就愿意支持他给予您安枕无忧的生活;倘若您做得太过,超越我能容忍的底线,我有的是办法在小岳浑然不知的情况下,扫清障碍。比如:您病得这么久,始终得不到手术机会,病情恶化……”

    “你……”岳小贱的娘吓白了脸色,看鬼似的狠瞪着方惟,嘴唇颤抖着开合半天,最后,残破的句子伴随泪水涌出。“我不是……当年我也是逼不得已……我知道我连累小建……我早不想活了……可小建……小建说他已经没有爹,不能再没有妈……我真是心疼他……为他好……”

    “莫紧张,我没有责备您的意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理解您当初的作法。况且,若不是您和小岳的父亲把他逼到绝境,恐怕我也没机会认识他。您和小岳父亲亏欠他的,我替你们加倍补偿给他。如果您还有残存的母性,就请接受我,我会好好照顾小岳,也会照顾您。如无意外,绝不会变。”

    岳小贱的娘掩面痛哭,方惟放眼望凉亭外,云淡风轻。

    变态

    “小岳啊,别和你妈妈生气,天底下的妈妈都希望儿女好。不是说你和小惟走的这条路不好,是它太艰难,当妈的都不舍得儿女吃苦遭难。

    咱们中国人就重视血脉传承,你和小惟情况不同,小惟毕竟有正正,将来老了能有个依托,你年纪这么小就……

    我们做父母的若无意外,一定会走在你们前头,你们无依无靠孤家寡人,我们走都不安心。你妈妈是心疼你担心你,怕你跟小惟万一到不了头,自己又没个孩子,你们家在你身上断了根儿是一方面,重要的是你一个人,到时能指望谁?谁能照顾你?

    你还年轻,可能不理解,嫌我们多余操心,嫌我们老八板儿,可这就是父母,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你看我好像特想得开,其实和你妈妈差不了多少。

    你啊,别怪我乌鸦嘴,现如今你们这些小年轻结婚离婚,比穿脱衣服都随便,有法律保护的合法夫妻尚且如此,何况你们。

    有时候也怨,小惟怎么选了这么难走的一条路,他又不是没得选,难不成走腻了平坦大道?尤其你还是个孩子,充满变数,我真怕小惟得不到回报,从你这儿受伤,唉……”

    方惟把岳小贱的娘带出去说服,方太太则拉住岳小贱的手,话起知心。出院好些天,岳小贱想起方太太那套话,心里仍是膈应。

    作为母亲的立场,方太太一字一句岳小贱都深表理解,并为方太太的坦诚感动。然而,方太太说他会伤害方惟,他不能同意。

    方惟是教授,高高在上,家庭便利,有名有势;他算个什么东西?两人的相处中,明显处于劣势,非要受伤,一定是他。

    依照旧日规律,亦是如此。从来只有受苦受难被抛弃的份,几时轮到他伤害别人?

    不过,他学精了,不投入,就不会受伤。若非方太太提醒,他稀里糊涂都要忘了。

    “亲爱的,你把我忘了么?”

    岳小贱接到陌生来电,以为是广告诈骗一类,原想消遣几句打发无聊,岂料,预示不详的呼吸声过后,在岳小贱多次逼问无果,即将挂机的瞬间,传出冷幽幽的笑语。

    那么远,那么近。

    遥远得恍惚隔了一个世界,迫近得始终深植脑海,与噩梦同属,令岳小贱从骨髓里蔓延出恐惧,催促他立即挂断,却抽离了他的气力,害他连将手机移开耳旁都做不到。

    抖如筛糠,自内而外。

    “我好想你,你也一定很想我,我是多么了解你,所以才能心有灵犀。虽然不容易,可我还是找到你,高兴吗?”

    比羽毛还轻柔的话语,流泻的是刺骨的寒凉,仿佛谁将冰碴儿一管管注射进岳小贱的血管,浑身的血液都被冻结,呈现恐怖的惨白。

    “你怎么不说话?高兴得忘了言语?那为什么你还不过来找我?是谁把你困住,使得你没法动身?不要急,我会创造机会,我们很快就能团聚,然后,谁也不能再把我们拆散。很开心,对不对?笑个给我听,快。”

    “你这疯子,不要来打扰我,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又闹脾气,谁又在你面前挑拨了?是不是你的朋友?那个小骚货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我没有朋友!只是一起打工,认识而已,我跟他一点都不熟!”

    “不熟还要嚼舌根,更不能饶!不要怕,举凡阻挡咱们团聚的障碍,我都会扫清,等我去接你,乖。”

    嘟嘟嘟,连串忙音,敲乱岳小贱的心跳,逼迫他赶忙拨打何络电话,同时,往外狂奔,一秒都不敢耽搁。

    何络期末考结束,就到舞蹈团接受孙笑单独训练,接到岳小贱来电时,刚好因孙笑有事提前下课,正往外走。

    岳小贱噼里啪啦问他在哪儿,正在干嘛,见了什么人,等不及他回答,便叮嘱他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等在原地不要动,他过来找他。还让他保持通话,别挂机。

    何络被岳小贱反常的举动惊到了,情不自禁受了感染,跟着疑神疑鬼起来,果然乖乖站在排练厅门口,抻长脖子左右观瞧,生怕重演绑架事件。

    紧张而心焦的等了一会儿,倒把温玉骋盼来了。

    曝光之后,温玉骋越发无所顾忌,不管追到哪里纠缠他,都明目张胆到令人发指。起先,还有些报复解恨的沾沾自喜;时间一长,未免生烦。

    真不是变心的那种烦,而是温玉骋那招人恨的调调儿,每每都把他气到够呛,逼得他不得不怀疑温玉骋究竟是想挽回他,还是故意恶整他。

    “打你电话干嘛不接?还有没有点儿新花样?!”

    温玉骋一来就气冲冲,指责根本是从鼻孔里喷出来的。

    “你这跟谁含情脉脉窃窃私语呢?有完没完?我跟你说话听不见啊?!”

    说着,就要抢何络的手机检查,预防变了属性的小家伙生外心。

    温玉骋妒夫似的咆哮,岳小贱在电话那头都听个一清二楚,登时放下心。

    “哦,你不来了啊?没事吧?有事就说,千万别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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