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每晚都要我哄入睡 作者:南莓果果

    霸总每晚都要我哄入睡——南莓果果(62)

    为什么你也有病为什么你也跟我一样?就是因为你,就是因为你没有留住他,所以他才会走!为什么你这么没用!你这个废物!

    他的耳朵一阵阵地嗡鸣着,几乎快听不见她说话的声音。

    太疼了

    沈和秋捂着耳朵,他抬起头,看见一个酒瓶子破开昏暗的光线。

    朝他砸了下来。

    他猛地闭上眼,再睁开眼时,看见的不是朝他砸来的酒瓶子。

    而是一个背对着他的高大身影。

    那是易晟。

    易晟朝他转身,脸上笑意温柔,一如往常:啾啾?

    你为什么会有病呢?

    沈和秋慌乱地摇头,惶恐不安:没有,我没有

    我不是,我没有病的

    但易晟却只是皱眉看着他,神情陡然间变得厌恶:我看到你在吃药了。

    你有病。

    沈和秋惊醒。

    他紧闭着呼吸,双手死死地抓紧了身上的被子,浑身僵硬地躺在床上。

    冷汗很快从他的额角冒出来,他像是一根绷紧的弦,轻轻一碰就要断裂。

    床头的小夜灯亮着。

    沈和秋盯着它看了一会儿,开始慢慢地颤抖起来,然后急促地喘息。

    忽然间吸气太猛,他被冰凉的空气呛到气管,猛地咳嗽了几声,眼前尽是闪烁的雪花点,喉底是蔓延开来的血腥味。

    沈和秋仓惶地扭过头,本该睡在他身边的易晟不见了踪影。

    他的大脑还在一片混乱之中,看见易晟不见了,就满脑子只想着要去找易先生。

    他不想要、他不想要易先生知道他不想要易先生讨厌他

    沈和秋腿脚发软,因为方才浑身绷得太紧,他刚从床上下来,站到地上,右腿就突然抽筋,疼得厉害。

    他下意识抓住了手旁的东西,用力忍耐着抽筋的剧痛,等那阵疼痛过去了,才喘着气重新站起来。

    右腿还在隐隐作痛,沈和秋咬紧牙关忍着疼,手里还抓着刚刚他抓住的枕头。

    他把枕头抱在怀里,跌跌撞撞地朝卧室的门外走去。

    易晟晚上抱着沈和秋,跟他一起睡了四五个小时,又突然醒过来。

    今天白天的事情还让他心有余悸。

    如果今天不是他陪着沈和秋去疗养院,沈和秋一个人在那种地方,面对着那样的母亲

    他都不敢去想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

    易晟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背靠着桌子,焦躁地想抽烟。

    他拉出抽屉,拿出放在里面的烟盒,燃了一根。

    但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根烟在指间缓慢地燃烧,没有将滤嘴放进嘴里。

    待会他还得回去看看小朋友睡相老不老实。

    最近天气变冷了很多,再过段时间可能就要入冬了。

    万一小朋友踢被子着凉了,可就不好了。

    香烟燃到一半,易晟忽然听到门外好像有动静。

    他转过身,就看见书房的门被推开,门外站着抱着枕头、慌慌张张的沈和秋。

    啾啾?

    易晟诧异,随即立刻将未燃完的烟头摁进烟灰缸里,把它熄灭。

    他正想着把窗户打开散烟味,免得被沈和秋闻到,对身体不好。

    就见沈和秋一瘸一拐,神情惊慌地朝他扑过来。

    沈和秋踉跄着跌进易晟的怀里,手里的枕头被他松开,落在了地上。

    他紧紧地抱住易晟,手指抓住易晟后背的衣服,指节凸出,青白得仿佛要刺破皮肤。

    他满心的忧惧与恐慌,仰起的脸上眼圈全都红了,不堪重负,兜不住眼泪,只能任由泪珠一连串地往下掉。

    沈和秋哭得太伤心,把易晟都给吓了一跳。

    他抱着沈和秋,宽大的手掌在沈和秋的背后一点点地抚摸,帮他顺着气,生怕他哭得被眼泪给呛着。

    沈和秋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打湿了,易晟手放上去,就知道他的状态可能有点糟。

    他克制着焦急,放缓声音,语调温和:啾啾,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沈和秋还不太清醒,所以易晟说话时,也就耐心地一字一句地问,确保他能够听清楚。

    沈和秋看着易晟,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刚才那个噩梦里的画面。

    他的声音里含混着细碎而可怜的哭腔,细细地从喉间溢出来:你、呜、你不要讨厌、我。

    易先生不要讨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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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章

    易晟在沈和秋后背顺气的手一顿,他轻声问:我怎么会讨厌啾啾?

    他的手指擦过沈和秋的脸颊,捧住,而后揭掉那些涌出来的泪珠。

    沈和秋哭得太狠,哭得易晟心都揪起来:是不是梦到什么了?梦里的东西都不是真的。

    沈和秋还在断断续续地掉着眼泪,他思绪还混沌着,满心的害怕慌乱。

    声音也哽咽得几乎说不清话,哭腔颤得人心疼:不要讨厌我不要走

    你不要讨厌我

    他最害怕的事情,就是易先生发现了他的病。

    没有人会喜欢一个有病的人。

    他从以前到现在,因为自己的病,已经失去过太多东西。

    几乎所有人都因为他的病离开了他。

    沈和秋没有信心,没法确定如果易先生知道了,是不是也会像其他人一样,转身离开。

    所以他只想着自己赶快好起来,等好起来之后,他就能不再害怕,他也能没有顾虑地去回应易先生了。

    可如果易先生先一步发现了他的病怎么办?

    他太害怕了,太害怕易先生会用和其他人一样的厌恶眼神看着他,然后冷漠地离开他。

    易晟不知道沈和秋究竟是做了什么样的梦,他感觉到手下的脊背在恐惧地颤抖,大概被吓得不清。

    他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俯身抵住沈和秋的额头,近距离地看着那双被泪水洇得湿润的眼睛:别怕。

    我在这里。

    易晟亲了亲沈和秋哭湿的脸颊,慢慢地安抚着,温暖的怀抱给予了沈和秋此刻最缺乏的安全感。

    沈和秋窝在他的怀里,手指仍然紧紧抓着易晟后背的衣服不放,但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意识清醒后,被他忽略的小腿抽筋的疼痛重新席卷而来,疼痛让他轻轻地吸了一口气。

    易晟注意到他的小动作,轻皱了下眉,瞥见沈和秋勉力支撑的右腿,又想起方才他扑过来时走路姿势的不对。

    手臂一捞,就将人搂着腿弯与后颈,打横抱起来,放到了桌边的椅子上。

    腿怎么了?

    书房的椅子不算高,易晟本身又身高腿长,想帮沈和秋查看就只能蹲下来。

    他回忆了下刚才沈和秋走路时的姿态,手圈住了沈和秋的右脚踝,力道慎重地将右腿拉起,搁置在了膝盖上。

    只是被这么轻轻一碰一动,沈和秋就感觉到方才抽筋的小腿一阵疼痛,让他没忍住轻轻痛呼了一声。

    他吸了吸鼻子,鼻音柔软:抽、抽筋了。

    易晟听见,将他的裤腿卷起来,手掌尝试着握上沈和秋纤细白皙的小腿,缓缓地揉了揉,把僵硬绷紧的筋肉给推开。

    有点疼,忍一忍。

    不然就这么放到明天早上,估计会疼一整天。

    不是有点疼。

    是很疼。

    沈和秋被易晟揉着小腿,只觉得腿筋疼得厉害,他不得不咬紧了下唇,但浑身还是疼得发抖。

    太疼了。

    视线又开始变得模糊,沈和秋憋着气,想把疼出来的眼泪忍回去。

    但还是没忍住掉了两颗。

    啾啾。易晟叹了口气。

    他停下推揉小腿的手,用曲起的指节帮沈和秋擦掉了眼泪。

    小朋友刚刚哭得太伤心,泪痕满面,现在又默不作声地啪嗒掉了两颗泪珠,真是让人心都要被揉碎了。

    忍不住就不要忍,太疼了就掐我。易晟说着,抬手摸摸沈和秋的头,知道了吗?

    沈和秋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即便易晟想法设法地想把人给宠得娇气任性,但他的本性太过乖巧,总是听话到让人心疼。

    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小朋友要懂得喊疼才会有糖吃。

    易晟站起身,拉开抽屉,抽出一小盒草莓软糖,从里面拿了几颗,放到沈和秋的手里。

    然后又剥了一颗糖的糖纸,亲手喂给沈和秋。

    沈和秋蜷起手,手心里攥着那几颗糖,嘴里也漫开令人情绪安定的甜味。

    他软软地嗯了一声。

    接下来,易晟帮他揉腿时,有了嘴里的糖,好像也就不那么疼了。

    给沈和秋揉腿花去了不少时间,尤其易晟得控制力道,既要下力让筋肉舒展,又不能过重让小朋友太疼,所以花的时间就更长了一些。

    好在沈和秋也在这段时间内逐渐平复了情绪。

    易晟站起身,俯身亲亲沈和秋的眼角:刚才怎么了,梦到什么了?

    他对小朋友的情绪失控十分在意,总担心沈和秋会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受了委屈。

    易晟的神情太过温柔,沈和秋不知不觉就顺着他的问题回答了:梦到梦到妈妈了。

    在沈和秋不愿深挖的回忆里,其实也不只有痛苦的、黑暗的记忆。

    在很小的时候,他也和其他童年幸福的孩子一样。

    有完整的家庭、有疼爱他的双亲。

    他的父母是在大学里自由恋爱,感情一直都还算不错。

    直到有一天,沈石清发现了林秋霞一直瞒着他的事情。

    她有精神病史,是躁郁症。

    而这一点,恰好是沈石清最无法忍受的事情,他无法接受妻子是个精神病还隐瞒着病情同他结婚。

    他认为这是一件令人作呕、难以启齿的事情。

    尤其是林秋霞在婚后时不时难以控制的情绪发作,让他终于无法忍受。

    他的不满与愤怒在沈和秋也被诊断出遗传性的抑郁症后,得到了完全的爆发。

    沈石清与林秋霞大吵了一架。

    即便林秋霞哭哭哀求过沈石清,考虑他们还小的孩子。

    最后他们还是离婚了。

    书房里的灯光是很温暖的颜色,垂落在易晟的身上,让他的线条凌厉深刻的轮廓都柔和了许多。

    那双深黑色的瞳眸里的柔色让沈和秋心防松懈,断断续续地往下接着讲。

    妈妈跟爸爸、离婚后,她就突然、突然变了好多

    林秋霞在婚姻美满的时候,她的病情一直都还控制得不错,基本上很少复发。

    但在离婚后,她受了极大的打击与严重的刺激。

    她的躁郁症终于又以难以想象的严重程度,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

    她开始酗酒,整日整夜地沉溺在酒精的麻痹与亢奋里,情绪失控时就用暴力与辱骂来宣泄。

    而她用来宣泄情绪的暴力与辱骂,全都落在了沈和秋,她唯一的孩子身上。

    偶尔她也有清醒的时候,会抱着沈和秋哭,哭她不是故意的,说她只是控制不住自己,她想去医院治病,但是已经没有多余的钱了。

    以前同沈石清结婚时,家里的经济命脉也都是由沈石清在握着,离婚后,他就带着钱走了,还把他们住的房子也直接卖了出去。

    林秋霞又有精神上的问题,一般的工作基本不会聘用她,她只能在病情反复比较没那么频繁的时候,出去打一点零工赚钱养家。

    但那一点钱只够她付得起食宿与日用,根本没有任何剩余,想治病简直是天方夜谭。

    林秋霞清醒的时刻太短太少。

    沈和秋现在记得最深刻的,只有她拿着酒瓶,在他身上打骂发泄时的模样。

    狰狞可怖得像是恶鬼。

    她说她很讨厌我,因为是我让爸爸离开的她恨不得、没有生下我

    沈和秋轻声说。

    他隐去了关于自己的病的事情,只把这段回忆模糊成林秋霞因为他不够讨沈石清喜欢,让沈石清同她离了婚,所以很厌恶他。

    沈和秋捏着易晟的衣角,微微垂着眼。

    易先生会不会也讨厌他呢?

    就像妈妈讨厌他那样。

    虽然沈和秋没有完全说出来,但易晟能听得懂他的未尽之言。

    小朋友显然不仅是不擅长说谎,也不擅长隐瞒。

    说话时,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盈满了胆怯与忧虑,仿佛会说话一般。

    易晟一眼就能看明白。

    沈和秋是在害怕自己也会像他的妈妈那样,讨厌他。

    啾啾。易晟缓声道。

    他握住了沈和秋捏着他衣角的手,指尖温柔地穿过指缝,十指交握地将沈和秋的手桎梏在掌中。

    我不会讨厌你,也不会离开你。

    我和她不一样。

    除非你亲口告诉我,不想要我继续留下,不想再看见我。

    我永远会在你的身边。

    他的小夜莺经历过太多的离别与冷漠,却又很少能感知到他人的善意。

    他缺乏安全感,是因为就连最亲密的血缘关系也无法连结他人的爱意。

    沈和秋抬起眼,怔怔地望着易晟。

    这些话太好听了,他动了动嘴唇:如果、如果我不够好呢

    如果你发现了我的病呢?

    易晟笑了笑,他扣住沈和秋的手,将人拉到怀中,在他的唇上吻了吻,不带半点欲望,只是极尽温柔的安抚。

    不会的。

    不会有比啾啾更好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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