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每晚都要我哄入睡 作者:南莓果果

    霸总每晚都要我哄入睡——南莓果果(61)

    沈和秋不知道易晟都在想些什么,他揉揉发烫的耳朵,怯怯地:谢、谢谢。

    易晟将手掌覆在沈和秋的帽顶,笑了笑没说话。

    他们在过来疗养院之前,就已经事先同疗养院的工作人员约定好了时间。

    一进门,便看到对方站在不远处,目光迟疑地打量过来,而后走过来询问:请问是沈和秋先生吗?

    沈和秋压低了帽檐,不自在地小声回答:是。

    接待他们的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中年护士,笑起来很有亲和力:您好,沈先生。

    因为院内对来访人员的管控比较严格,所以得麻烦您在前台做一下来访登记。还有这位是您的?她看向易晟。

    沈和秋还没出声,就听见易晟在他身旁沉声道:家属。

    中年护士闻言,笑了下:好的。请您也一起做个登记吧。

    他们在前台进行登记后,便跟着护士去疗养院的缴费处将林秋霞住院相关的费用缴纳了。

    沈和秋交完钱,松了一口气。

    他不想在医院里多呆,转身正准备走,忽然看见等在一旁的中年护士朝他走来,身旁还跟了另一位年轻的护士。

    不好意思沈先生您的母亲说想要见您一面。

    中年护士看了眼她身旁的年轻护士,对方朝她点了点头。

    出于对病人的病情考虑,您看如果您方便的话,能不能去见她一面?

    易晟转头去看沈和秋。

    但压低的鸭舌帽挡住了他的视线,他看不清那双琥珀色眼睛里的情绪。

    只听到沈和秋声音很轻地说了一声:

    好。

    疗养院的病房条件还算不错,光线比较充足,不会让人感觉太压抑。

    在把窗帘全都拉起来后更是如此。

    林秋霞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午后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鎏金色漫了一地,却唯独在她的床边停下。

    她的床头摆着几本书,也许是最近在看的。

    秋秋来了?林秋霞听到了推门的动静,扭头去看,脸上是宁静柔和的笑意。

    沈和秋站在门口,朝病房里看。

    他快不认得林秋霞的样子了。

    沈和秋小时候只跟着林秋霞生活到六七岁,之后就被沈石清接走去了沈家,从此以后就没有再见过林秋霞,只有偶尔接到过她打来的电话。

    但林秋霞在电话里说的话,和她的精神状况一样,时好时坏。

    有时候她会突然开始骂他,骂他跑去唱什么歌,不像别人一样做个乖孩子。

    骂他是精神病,说后悔把他生出来,如果没有他,沈石清也不会离开她。

    有时候她也会忽然恢复理智,很温柔地关心他现在的生活,笑着说他小时候的事情。

    林秋霞的模样变了很多。

    她的长发被剪短了,从前黑亮的头发变得枯燥,开始夹杂着白发。

    她漂亮的脸上有了皱纹,那双跟沈和秋很像的眼睛不再是明亮的琥珀色,已经变得浑浊而衰老。

    沈和秋忽然意识到,林秋霞老了。

    秋秋?怎么站在门口?林秋霞招了招手,笑得很高兴,进来让妈妈看看你呀。

    沈和秋慢慢地迈出了一步,然后是第二步,最后走到了她的床边。

    我的秋秋都长这么大啦。

    妈妈真的好想你,会想你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好好睡觉,上学的时候开不开心,会不会被别人欺负,还想看看我的秋秋长大后是什么样子

    会想如果没有我给秋秋洗草莓,你会不会懂得草莓吃之前是要好好用水洗干净的

    林秋霞一口气说了很多,她伸出手,像是要摸摸沈和秋。

    但沈和秋却应激性地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她的触碰。

    那只朝他伸来的手像是吐着蛇信的毒蛇。

    它会拿着酒瓶砸在他的身上,会拽着他的头发把他摁进厨房的水池里,会用尖利的指甲在他的身上掐出伤口

    明明是在都是消毒水味的医院里,可沈和秋的鼻间却仿佛盈满了浓重劣质的酒臭味,让他反胃想吐。

    他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会漏风的小屋子里。

    脑袋里开始拉警报似的响起噪音,身上也开始疼,疼得他不得不咬紧了口腔内的软肉,尝到一点血腥味。

    即便林秋霞的样子变了,可他还是害怕,害怕到牙齿都在打颤。

    易晟察觉了沈和秋的不对劲,几步上前,攥住了他的手腕,把他转过来,轻轻拉到怀里。

    没事了,没事了,不怕。他安抚地顺着沈和秋的黑发。

    林秋霞看着易晟把还在发抖的沈和秋拉到身后,挡得严实,脸上的笑容一瞬消失。

    她目光阴沉地望着易晟,充满着敌意:你是谁。

    没等易晟回答,林秋霞就突然拔高了声音:是你对不对!就是你把秋秋给带坏的!

    如果不是你带坏了他

    林秋霞目光陡然一转,死死盯在易晟身后:如果不是你不乖,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你们都走了,你们全都离开我了

    她发疯地撕扯着身上的被子,把床头摆着的书全都朝着易晟与沈和秋的方向扔出去。

    书本重重地砸落在地上,声响震得沈和秋浑身一颤。

    易晟及时拉着人,往旁边躲开。

    病房的门被迅速打开,医护人员一窝蜂地涌进,将失控的林秋霞控制住,用束缚带绑在床上。

    病人情绪激动,有镇静剂吗?

    有的,现在注射。

    探望的亲属先离开病房吧,以免刺激病人,或者被她伤到。

    易晟握着沈和秋的手:好,我们这就出去。

    他带着沈和秋出了病房。

    走廊上医护人员来来往往,匆忙的脚步声混杂着病人间或的嚎叫与念叨,有些瘆人。

    易晟怕沈和秋继续呆在这里,会觉得不舒服,正准备牵着人出去。

    但却没拉动沈和秋。

    啾啾?

    沈和秋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透过探视玻璃,看着病房内的动静。

    林秋霞已经被束缚带捆住,正在床上疯狂地挣扎着,医护人员围在她的床边,几乎挡住了她大半个身子。

    然后,应该是注射的镇静剂生效了,她渐渐开始安静下来,最后张着嘴,很顺从地吃下了旁边的护士喂给她的药。

    沈和秋紧紧握住了易晟的手,他抿着唇,扭过头,声音透过口罩传出来,闷闷的:走吧。

    两人一路沉默地走出了疗养院,回到了车上。

    易晟今天是自己开的车,没有带司机。

    但他没有坐到驾驶座,而是跟在沈和秋的身后,一起坐进了车后座。

    刚刚吓到了吗?易晟揉揉沈和秋的后脑,语气和缓。

    车里有些闷,他帮沈和秋摘下了口罩,然后掀开了鸭舌帽。

    沈和秋额前的发丝已经被冷汗打湿了。

    他先是摇摇头,视线忽然落在易晟的手背上。

    易先生,手、手受伤了!

    易晟抬起手,看了一眼方才被林秋霞扔过来的书砸到的手背,现在已经肿起来了。

    沈和秋手足无措地捧住易晟的手,急得眼圈通红:疼不疼?怎么、怎么弄到的

    他顿了一下,想起来:是不是、刚刚被书砸

    啾啾。易晟打断沈和秋的话,回答了他的上一个问题:没关系,不疼。

    他用另一只手力度轻柔地摁了摁沈和秋发红的眼尾,安抚般地摩挲一下。

    如果他不挡着砸过来的书,被砸到的可就会是小朋友了。

    怎么可能不疼?

    沈和秋小心翼翼地捧着易晟的手,心疼得胸口沉闷揪紧,都顾不得刚才恐惧伤感的余韵。

    他垂下头,不知想了什么,朝易晟肿起的手背上轻轻吹了吹。

    易晟感觉到手背上拂过一点暖风,他垂眸看着给他手背吹吹的小朋友,手背一路顺延至指尖都有些酥麻,像是有细小的电流顺着静脉窜过。

    还、还疼吗?沈和秋怯生生地问。

    上次他手擦伤的时候,易先生也是这样做的,他当时就觉得不是很疼了。

    这次应该、应该也有用吧?

    易晟摁在沈和秋眼尾的手还未放松,此刻禁不住稍微加大了点力度,将眼尾摩挲得更红了一些。

    嗯,不疼了。

    手上的伤是不难受了,就是被吹得有点心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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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章

    虽然易晟说伤不疼,但沈和秋看着他手背的红肿,却并不放心。

    车上一直都备着常用药的药箱,他之前受伤的时候,易先生就拿出来给他用过。

    沈和秋将药箱从车上放置的地方拿出来,把里面的药翻出来。

    啾啾,不用涂药的。

    易晟有些无奈地看着沈和秋在药箱里翻找出一管药膏,十分认真地要给易晟上药。

    他自己知道这伤也就这会儿看起来严重,等消肿了也就没什么事了。

    但小朋友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沈和秋拿着药膏,拉着易晟的手腕不放,态度坚持:要涂药的。

    他说着,就把药膏挤在易晟手背上的伤处,然后一点点用手指把药膏抹开。

    易晟看着他涂药时低垂的眼睫,浓密卷翘,像是小扇子一般,微微颤抖着。

    因为经常需要摆弄乐器,所以沈和秋的指甲一直都有修剪,留得不长,抹药时的指尖很软,带着药膏的冰凉,从他因为红肿而有些发烫的手背抚过。

    他的力道太轻,将挤出的药膏在手背上推开时,易晟不但没有半分痛感,反而觉得有点痒。

    手背与心尖都像是被小猫的猫爪轻轻挠了下。

    沈和秋自己很怕疼,涂药的时候总是会疼得眼泪汪汪,所以也怕易先生会疼,涂药的力度放得特别轻。

    他紧紧地抿住唇,手指因为要克制力道,所以涂药的过程中都在轻微地颤抖着,指尖紧绷地触上那片红肿的伤处。

    好不容易把药全都抹开涂匀,他的额头上都因为精神的高度集中而覆了一层薄薄的汗。

    易晟帮他擦了擦额头的汗,低头亲了亲他的鼻尖,语带笑意:谢谢啾啾。

    沈和秋才把药膏重新收好,刚抬头就被易晟亲了鼻尖,顿时红透了脸。

    好半天,才抿着唇小小地笑了一下,露出可爱的梨涡,羞怯地小声道:不、不用谢。

    易晟看着他害羞生动的表情,慢慢放下心来。

    小朋友的注意力应该没再放在刚才疗养院的事情上。

    这样就好。

    看来这伤受得值了。

    易晟又在沈和秋微红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才开门从后座下车,去了驾驶位,开车带他的小朋友回家。

    夜晚。

    沈和秋最近换了吃药的时间。

    主要是因为他白天吃完药后,有时候会犯困得厉害,有点影响他正常生活。

    而且他也怕被易先生发现异常,干脆直接把吃药的时间换到晚上,吃完药就睡觉。

    所以他最近入睡的速度都比较快,几乎是沾了枕头就睡,同时也因为药效的原因,睡得会比较沉一些。

    但今天有点不一样。

    他做梦了。

    久违地梦到了以前的事情。

    眼前的画面是灰蒙蒙的,像是蒙着一层雾气。

    沈和秋看不太清,但觉得周围的景色让他觉得很熟悉。

    他站在院落里的草坪上,阳光从头顶洒下来,罩在他身上。

    脚边滚过来一颗蓝色的小皮球,沈和秋茫然地蹲下身,伸手去拨弄了一下。

    秋秋

    远处传来一个模糊的女声,然后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秋秋,怎么蹲下来了?是不是玩累了?女人的声音很好听,语气温柔和顺,让沈和秋听着有点暖洋洋的。

    他仰起脸,看清了那张漂亮而年轻的脸庞,她有双和他很像的琥珀色的眼睛,长发柔顺地从她的肩头垂落下来。

    那双眼睛闪着温柔明媚的光,充满着对他的疼惜与爱意,笑起来的时候像是两弯月牙。

    是他快要遗忘的母亲的模样。

    妈妈?沈和秋小声地叫了她。

    女人弯下腰,耐心地摸了摸他的头:玩累了就进屋子吧,妈妈刚刚才给你洗了草莓,你不是最喜欢吃了吗?

    上次还趁我不注意偷偷拿了一颗吃对不对?没洗的草莓可不能直接放嘴巴里吃。

    下次可不能再这样了。

    女人牵起沈和秋的手,她的手掌比小小的沈和秋要大得多,很有安全感地将他的手牢牢地牵住。

    她就像每一个正常称职的母亲一样,会温柔地照顾孩子,也会适时地教导孩子。

    女人弯腰,用另一只手帮沈和秋拿起地上的那颗蓝皮球,然后牵着沈和秋往前走。

    他们一起走进了那个沈和秋几乎已经记不清楚的家里。

    那个屋子里亮着光,很明亮。

    然后天旋地转。

    明亮的屋内一下子变得昏暗。

    空酒瓶堆满了地面。

    沈和秋在角落看见了那颗蓝色的皮球,它已经被人戳破了,里面的气跑光后,留下来的只有一层褪色的塑胶皮。

    上一秒还温柔耐心地哄着他的女人变得面目扭曲,戴上了青面獠牙的恶鬼面具。

    她抬起手,一个耳光重重地扇在了他的脸上,长指甲在他的脸侧划出细小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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