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怀了前世叛将的崽(重生) 作者:止宁

    朕怀了前世叛将的崽(重生)——止宁(69)

    当夜,京城戒严, 太子命刑部官员协同都察院左右都御史彻夜严查, 连着两日, 御林军都在四处拿人, 一时间,京城风声鹤唳。

    也先是死在榻上的,死的时候身边还有两个女人,此二女乃太子府歌姬, 在宴席时被他瞧上了,太子自然顺水推舟, 当夜便送到了他榻上,没成想便是此举催了他的命,当场七窍流血, 暴毙而亡。

    两位歌姬自然第一个拿下,严刑拷打之下供出当晚有一宫人进献了一碗海马汤。

    后经仵作查验,也先死于五脉爆裂, 究其根源, 便在这碗海马汤,海马汤本就有温肾壮阳的功用, 当中竟又加入淫羊藿、巴戟等催阳之烈剂,也先沉湎酒色多年, 内里早已是亏空,历来都有服用兴阳益精的五龙丹的习惯,在夜御二女之时,又进服了这般虎狼之药, 机体自是经受不住,当场爆体而亡。

    都察院左都御史忙连夜下令逮捕了那宫人,可未及捉拿,那宫人却早已吞服剧毒而亡。

    瓦剌国主这般不光彩地死在宫中,又是与内廷宫人有关,此案自是不能善终,瓦剌使团上下更是义愤填膺,怒势汹汹皆言讨回公道。

    值此多事之秋,为了息事宁人,太子便找了个无关紧要的人出来顶罪,然而瓦剌使团岂是那般好糊弄,到了第三日,瓦剌大将良哈多率人一举冲进了重兵把守大境寺,将也先的尸身抢了回来自行收殓,当夜扶着也先的灵柩回瓦剌都城。

    晚春时节,一层阴云笼罩在京城上空。

    ***

    驿使馆内,灯火通明,猊烈提笔落下几字。

    曹纲急匆匆从外头进来,他本是处变不惊之人,此次,面上却是难得的慌乱,一踏入厅内便反手将门关了。

    猊烈睨了一眼他,利目微微一眯,当下便知他所为何来:镇北侯府出了什么情况?

    曹纲叹服他的机敏,当即敛眉道:果如大人所料,前几日,司马父子换了郴州的大将符严。

    空气中瞬间凝固起来。

    曹纲原以为猊烈会大为震惊,然后他面上却是长长吁了一口气,唇边浮起一丝不明意味的笑来:看来,这司马父子中至少有一人与我们一般重生了。

    曹纲面上微微紧绷了起来:大人,那咱们下一步

    按兵不动。

    曹纲心间不由得浮起了焦急。

    猊烈将笔丢在案上,眼中灼灼:一件事如果晓得真相,那便不算最坏的情况,最差的是发生了,但我们一无所知。

    他磋磨着指尖,问曹纲:如果你是司马父子,会当如何?

    曹纲沉默,半晌,道:斩草除根。

    猊烈朗声一笑,目中阴寒:那倒要看看司马家有无这个本事了。

    他慢慢阖上双目,片刻功夫,骤然睁开,心间有了论断,他提起笔,匆匆往上头写了几行字,随手将信封蜡,递给曹纲,此秘笺送去给谢老将军,父亲之事请他准备翻案。

    倪焱当年之事谢老将军已找到新的呈供,本想面呈明德帝推翻当年的旧案,然而被猊烈阻止了,只让他先搁置着。

    他自是没指望明德帝能承认他冤杀忠将,否则上一世也不必等到他夺了天下,才得以为他父亲平反。

    念及上一世的那一场动荡,猊烈冷笑一声,当下与曹纲耳语几句,曹纲领命。

    猊烈脸色稍缓,移开了话头:良哈多出城了?

    曹纲道:良哈多一行扶着也先的灵柩出了玉门关,据说半途还哭昏了过去。

    猊烈唇边浮起讥笑:这良哈多打仗尚可,演戏倒是好手。

    上一世到底还是小瞧了他,才导致当年打了三年的仗,如今复盘起来,自是诸多疑点,这一世,追随着上一世的线索几番探察,原来,这厮的爪牙竟已伸到了北安皇宫大内,怪道乎当年瓦剌、鞑靼大军居然不费吹灰之力,便连下凉州、陕北、宁肃三地,险些破了京畿。

    曹纲询道:良哈多安插在内廷的那人怎么办。

    猊烈摆摆手:不必着急,既是他的棋子,那便放着好了,总归我们知道他的底细,便不急着对付。

    利目微微一眯:如今这形势,自是越乱越好,有他们的牵制,司马家到底忌惮着我们几分。

    曹纲明白他的用意,心间总算松了几分:大人英明。

    猊烈指头叩了两下桌案,吩咐道:与王喜说上一声,切切保全良哈多那棋子,万不可叫旁人拔除了去。

    属下明白。

    曹纲正欲退了出去,想起一事,迟疑了片刻,看了看猊烈:大人,秋蝉姑娘想出宫。

    猊烈皱了皱眉,声音瞬间低沉下来:她被苛待了?

    大人安心,曹纲忙道:她目前被安置在园林监,虽不算养尊处优,然胜在清闲只是如今乃多事之秋,没有什么好时机救她出来。

    还有曹纲窥了窥他的神色,她的来历已经探清,她八岁便入了宫,先是在容华宫当差,后被人排挤,调去了西殿

    迟疑片刻:也就是广安王居处的宫女

    话音未落,猊烈猛地站了起来:什么?!

    曹纲见他如此反应,似比方才听闻司马父子的异状更为牵动他的心绪,心间不由几分忐忑。

    不敢隐瞒,当下将宫里得来的线报事无巨细说了。

    烛光晃动,房内陷入了一片喑哑。

    猊烈许久未曾说话,很久了,才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曹纲,你听我说,三日之内,想尽一切办法,我要见她一面。

    曹纲喉结动了动,郑重拜首:属下这便去安排。

    ***

    也先暴毙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李元悯耳中,他并没有多少惊讶,只是应了一声,便让随行去了。

    门口吱呀一声,倪英进来了,给他送来了早膳。

    不知道是不是猊烈跟她说过什么,那一夜过后,倪英仿佛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般,如同往常那般待他。

    李元悯见她那副样子,酸涩难当,却也只能如她一般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他想,他背负了那么多,决计不可以自私了。

    这几日,李元悯打起精神来,筹谋着后面的安排。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很快便有人打乱了他的计划。

    那是一个午后,一张信笺出现在他面上。

    上面是一句诗句。

    高山复流水,万仞独见君。

    他当场一抖,这张信笺便掉在了地上。

    他惊疑不定,又复俯身捡起了那张信笺。

    上面赫赫然那十个隽永的字。

    上一世,他将这句藏着心意的诗句写在一本书上,偷偷放进了他那偌大的藏书库中,数万册的书,他原以为对方一辈子都不会的,然而却又卑微地存着一分希冀。

    原来,他已经看到了。

    李元悯坐在床榻边良久,一抹冷笑渐渐浮了上来,最终,他叫来了倪英,备一辆马车,去一趟镇北侯府。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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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4章

    倪英还未递上拜帖, 已经有人匆匆迎上来,将李元悯一行人迎了进去。

    在进入内院之前,倪英及几个随行被拦下了, 倪英面色沉了下来, 将腰间的佩剑卸了:至少我得跟进去。

    那侍卫很是诚恳:小侯爷有令, 除了广安王, 任何人都不准进去,公子还请不要为难在下。

    李元悯叹了口气,拉住了倪英,低声与她嘱咐了几句, 倪英面上虽还是忧虑,但见李元悯意决的模样, 还是抿了抿嘴,退后了。

    李元悯安抚地拍了拍倪英的肩膀,便跟着那侍卫的身后进了内院。

    绕过曲曲折折的廊桥, 转眼间来到一处竹林,竹荫环绕中,间偌大的古朴小院掩映其中, 门口有匾额, 提着瀚海二字。这是镇北侯府的藏书库,藏书量除了大内, 北安朝无人可匹。

    上世,司马昱常常带着李元悯来到此处, 待便是半日,这是李元悯上世难得的几分安生日子。

    李元悯看了那小院前的摇曳竹林半晌,终于提脚走了进去。

    穿过门,进入厅内, 个长身玉立的身影背着他站着,听得响动,他转了过来。

    端的是玉树临风的好架子,即便是以如今的心境,李元悯也不得不承认,眼前人的风采,确实当得起明德帝朱笔御批的芝兰玉树,他是那样的光彩夺目,光是站在那儿,边教人忍不住将目光汇聚在他身上。

    当然,这些目光绝非是落在自己身上的那种污湿窥探。

    李元悯本以为他会难以静处,但神奇的是,他内心极是平和。

    对方狭长的凤目看了他许久,终于是大步走了上来,把将李元悯揽进怀里,力道出奇的大。

    阿悯。

    李元悯闭上了眼睛,终究是死死忍住那股一把推开他的冲动。

    他配合着他,静静地纵他难得见地激动着倾诉心肠。

    香炉上的青烟缭绕,渐渐销蚀于虚无,徒留下淡雅的清气。

    司马昱拉着他的手坐在蒲团上,他上上下下地看着他,长长一声喟叹:这辈子,咱们好好的,我断不会再让你重复上世的命运。

    李元悯闭上了那双忍不住泛起冷光的眼睛,声音却是故意提高了几分,透着股嗔怨:我已经改变了我的人生,无需你来。

    司马昱早已料想到了他的反应,他如上世那般安抚着捏着他的手指,柔声哄慰:别说傻话,上辈子都是我轻敌,才让你得了那一场结局,可既然上天重新给我们一次机会,那这辈子,我们好好重新过。

    李元悯挣脱了他,眼中似有委屈的泪光:怎么重新?

    司马昱喉结动了动,英俊的面上光芒渐渐盛:扶你上位,但我向你保证,上辈子的结局定不会再发生。

    李元悯垂下了脑袋,这让他看起来有了几丝脆弱,司马昱心间怜意大起,忍不住想将他揽进怀里,却见他抬起了头:太子大肆宴请瓦剌那晚,是你么?

    司马昱自是意识到他问话的意图,他目中阴鹜,喉结翻动着:那种关头我只能忍。

    李元悯轻声道:可赤虎王忍不了。

    司马昱面上隐隐有几分怒,但强自忍耐下来,他道:他不是赤虎王,他只是又一个被你迷住的男人。

    李元悯几不可闻叹了口气:你怎么就这般笃定,他不是赤虎王?

    司马昱轻笑了笑,他想起了上辈子那个酷厉肃杀的男人,眼中阴鹜,道:我原也存着疑虑,可阿悯,那天宴席中,那种情况下,他那般鲁莽地替你出头若他是赤虎王,绝对不会这般做。

    那种场合,纵然司马昱这等身份,也断断不能这般贸贸然冒出头来,顶着当场惹怒太子的风险,为他解困,更不用说区区一个两江总制。

    那只凶兽,最是没有人性,奸同鬼蜮,狠辣诡谲,又岂会如此!

    李元悯听了,他面无表情,只是看了他很久很久,眼中似有片浩渺烟波,叫人看不清深处。

    最终,他长长叹了口气,对,他的确不是赤虎王,我将他自小带在身边,亲自教养,如今,他只认我人,即便他转投太子麾下,可他也只会认我人。

    他顿了顿:毕竟,我再也不要重复上辈子的命运了!

    司马昱目中痛,咬着牙,重新将他揽进怀里:你做的好,驯化了这只猛兽,往后这天下,便是我们的掌中之物。

    李元悯极其艰难地咽下了喉间的酷腥,顺从地埋进了他怀里,轻声道:这辈子,你可千万别辜负我了。

    司马昱一怔,重重地揉他在怀里。

    决不会他摸着他的乌发,声音低沉下来:阿悯,你不知道我看见你的尸首的时候,心间有多痛,你怎么下的手!怎么下的手!

    他紧紧搂着他,感受到了李元悯身体的轻颤,他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背:好在上天垂怜我们,给了我们这样机会,阿悯,光靠你人远远不够的,如今我来了,往后你可以松一口气了。

    李元悯听罢,柔柔地回抱住了他,面上却是连最后一点儿强撑出来的模样也支持不住了。

    ***

    从镇北侯府出来,李元悯的脚步有些虚浮,明明已许久没有反胃的时候,可不知为何,在踏出那巍峨府门的时候却又有了作呕的欲望。

    他暗自忍耐下来,揉了揉胸口,在倪英的扶持下,踏上了马车,可还未启程,门维刷的下被掀开来。

    猊烈那张凌厉的脸骤然出现在他面上,他呼吸有些急促,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几眼,他目中有些阴鹜,又有些躁动不安。

    然而李元悯却是朝他笑了笑,拍了拍身边的软垫。

    猊烈面上阴晴不定,可最终还是坐了过去。

    待坐定,李元悯幽幽的叹了口气,将脑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猊烈垂眸看着他脸上的疲累,心间更是燥郁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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