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怀了前世叛将的崽(重生) 作者:止宁

    朕怀了前世叛将的崽(重生)——止宁(68)

    外头波云诡谲,然而客栈内却是如同静谧的孤岛一般。

    猊烈小心翼翼将他放进了被褥,李元悯垂着眼眸,看到了他被打湿些许的绷带,他目色闪了闪,又闭上了眼睛。

    猊烈自顾自地掀开了被褥,一下窜了进去,将他揽进怀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猊烈都快迷糊起来了,怀里的人动了动,坐了起来,猊烈一下睡意全无,又见他下了床,猊烈忙跟上前去,但见那人披着乌发赤着足在雕花浮纹的柜里翻着些什么,半晌,他手中多了些白布及金创药。

    猊烈显然明白了他的意图,心间当真是狂喜,等不及对方开口,一下子便将自己受伤的左掌递了过去,李元悯微微一滞,却也抬起手,将那条被水沾湿的布条取下。

    猊烈伤口复原得甚快,两日的功夫便已经结起了厚厚的痂,李元悯看了他一眼,猊烈忙道:还疼着,得上点药。

    他摸了摸鼻子,盯着他热热地看。

    李元悯垂下了眼眸,像听信了他似得,为他伤口撒上药粉,扯过干净的白布替他细细包扎着。猊烈看着他专注而认真的模样,心间一下一下地撞着,喉间不知何故,有些兹甜的热流,他不由往他那里靠近了一点,让他身上的冷香拢着自己。

    烛火吹熄了,猊烈将他抱上了床。

    李元悯背对着他侧躺着,猊烈热烘烘地凑了过去,鼻翼拱了拱他的耳廓:手不疼了。

    见他没甚么反应,猊烈讪讪地起了身,瞧着他背影半晌,终究还是手脚并用翻到他面前,一下钻进被褥里,用小腿肚夹着他的脚,顺便将他一双手给塞进自己热乎乎的胸膛里。

    这才心满意足地扣住了他的腰肢,嘴上却说得像是让对方占了大便宜似得:你这样好睡。

    李元悯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气。

    寂静的夜色中,喵呜一声,被褥上一重,一只小小的狸猫从地上跳了上来。

    它已被清洗得干干净净,这两天也吃了饱饭,声量显然大了不少,它踩着被褥,找寻了一处自己喜欢的地方,团起了身子。

    猊烈挺不喜欢这狸猫,趁着夜色支起脚轻轻蹬开,那狸猫尖叫一声,跳弹开了来,李元悯无奈地叹了声气,猊烈有些心虚,舌尖顶了顶腔壁,没怎注意。

    也不知道李元悯有无看穿他这拙劣的谎言,不过他没再说话,只抽出手拍了拍身侧,那只狸猫颇有灵性地蹑手蹑脚走了过来,挨着李元悯团起了身子。

    猊烈心间便有几分不快,正寻思着找些什么由头将这小畜生给赶走,却听得李元悯带着些喑哑的声音传来。

    明日,你该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专审请看清楚啊!!!!!!!!!!!!!!!!!!!!!!?!!请看清楚前后逻辑!!!不要几个词语就判定颜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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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2章

    猊烈没有说话, 只是揽在他腰肢上的手加大了些力道。

    李元悯被紧紧地扣在他怀里,几乎是皮肉贴着皮肉地靠着他,他双手抵在他胸前, 无奈叹了一口气, 道:你不该耽搁在这儿。

    这会儿正是最为动荡的时候, 过两日, 也先便会暴毙于宫中,接连着,太子李元乾也要被废黜,野心勃勃的司马父子蠢蠢欲动, 在这关头,他岂能耽搁在此?

    李元悯不知他作何打算, 但纵然他窥得先机,如今也不过是个两江总制,虽统领一方兵马, 但对于整个天下,这份力量总归是不够的。

    再是如何他也不该分心在此。

    猊烈见他神色波动,喉结动了动, 再复支撑起身子, 自上而下看着他,而后垂下了脑袋, 轻轻抵住他的额头:李元悯,你得向前看。

    他摸了摸他的脸, 柔声强调:你得向前看。

    李元悯沉默半晌,却是蜷缩了身子,往他怀里靠了靠,这样的举动叫猊烈心头酸软, 他有些手足无措,当真是不知该如何疼他。

    嘴上却又胡乱指摘:你看看你这辈子招惹了多少人,广安王府上上下下千余号人,哪个不指着你,还胆敢赖给我,爷可不当这冤大头,还有这只小畜生!

    他暗戳戳拿指头弹了一下那狸猫,恶狠狠道:既是揽事在身,又哪里来的资格将他们轻易放弃!

    李元悯依旧没有应他,低垂着眸子,额头触着他的胸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猊烈看不清他的脸色,念及两日前那摧心毁肝的滋味,他背后又是一阵冷汗,连忙补了一句:你若是再有那等想法,我

    他想说些威胁的话出来,可最终却是拿硬邦邦的胸膛顶了顶他的,不许了啊!

    夜色温柔,月光倾泻进来,帷帐上落下不少的浅白光影,塌间无端端地起了一片安宁。

    李元悯突然抬头问他:你何时重生的?

    猊烈一愣,不知他问这个是什么个意思,他看着他那双漆黑的眸子半日,才道:薛再兴死的那一日。

    猊烈明显感受到他微微一颤,又听得他追问:他的死是他所为,还是你?

    明明便是一个人,对方却泾渭分明地用他你来指代,猊烈心下涌起一股不明的滋味,既酸且涩,半晌,才叹息:你合该猜到了。

    一股无力瞬间侵袭了李元悯的内心,教他心间微微发颤,那个十八岁的少年竟真的背着他做了这样危如累卵的事情。

    不由眼角湿了,咬牙:简直愚不可及!

    听到那声颤颤的愚不可及,猊烈本该赞同的,可却是自嘲笑了一声:是愚不可及,但他不做,我也会做。

    猊烈垂了脖颈,用鼻尖拨弄着他雪白的耳廓,嗅闻着那令人平和的冷香,却是阴鹜道:以前我不懂,可现在我懂了。

    他怎能容忍!怎么容忍旁人染指这样的他!只要念及些许,便要叫他疯了!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外头的打更声远远地传来,一声又一声,仿佛隔岸烟火一般朦胧。

    许久了,在静默中的李元悯终于抬起了头,他看着那神色燥郁的男人:我没有被他碰过。

    他看着他的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也没有别人。

    猊烈脑袋一下子嗡地炸开了,他骤然支棱起身体来,结结巴巴地:什什么?

    李元悯避开了他炙热的目光,淡淡道:这点自保能力,我并非没有。

    话音未落,猊烈一下子钻进了被褥,李元悯还要跟他说些话,然而对方根本不听,他像一只躁动不安的猛兽,一下子窜了进来,李元悯倒抽一口冷气。

    疼

    他不知他干嘛突然发疯,没完没了地嘬,甚至用牙齿啃。

    李元悯疼得眼泪都都出来,猊烈又一下从被褥里钻了出来,他头发乱蓬蓬的,眼睛通红,兴奋得像个疯子。

    娇娇猊烈一下热烘烘地堵住了他的唇,激动地揉着他,我娇娇怎么这般机灵。

    李元悯恼怒地推开他,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让你发疯。

    他缓了缓:我想说

    可话音未落,猊烈又一下子钻了进去,根本便没有心思听他的,只没完没了地闹他,恼得李元悯手脚并用踢打,甚至也学着他的模样咬他,比起猊烈,他显然是不留情面,咬得猊烈那麦色的糙皮都青紫了,然而猊烈却是大乐,更是搂着他乱拱。

    小狸猫惊得从床上跳了下来,窜的一下窝在帷帐处,它警惕地盯着动静不断的床榻。

    床帐摇晃着,时不时传来一声闷哼,夹杂着李元悯的怒斥,然而,更多的是猊烈无比畅快爽朗的笑声。

    而月色,依旧永恒地照耀着。

    夜已经很深了,猊烈解了手上了床,臊眉耷眼凑了过来,娇娇?

    黑夜中,李元悯没有理会他,猊烈心下惴惴,小心翼翼地将他揽在怀里,他讨好地亲了亲他的额头,低声道:下次不会这样闹你了。

    他声音愈发低微下来:我是真的高兴。

    李元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终究不跟他计较:我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让你明白,我并非只能是个以色侍人之人,我也并非没有自保能力。

    猊烈心间一阵热流,贴近了他:我自是知道。

    李元悯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看得猊烈心间砰砰砰地一阵乱跳,不由想捏捏他的脸,最好还要用牙齿轻轻咬上一口,又怕他生气,只能按捺下那股蠢蠢欲动。

    又听得李元悯道:所以,你自去做的你的,我这边你不必顾忌。

    猊烈浑身一凛,无数的烟花骤然在心头炸开,他心中的大石终于重重地放下了他已经不再有死念!猊烈当真是快活得不知如何是好,只摸了摸他那张昳丽的脸,激动难耐道:行了行了,我明日便回去,不过你休想跟我划清界限。

    他嘿嘿一笑:放心好了,爷的腕子厉害着呢,这段时日,你便待在客栈,哪儿也不要去,再两日,恐怕便算有人找你茬都没心思了。

    话到最后,他面上浮起了寒意。

    隔了许久,他才听得李元悯瓮声瓮气的一声:知道了。

    猊烈面上寒意一下子去了,紧紧将他搂进怀里。

    娇娇,他语气迫切极了,嗅闻着他的耳际,你帮我想起来,这八年,你一定得帮我想起来。

    他太想知道当初纯白的他如何应允得他,明明连便溺都耻到哭得发颤的人,却纵他在他身上逞凶他到底如何允的。

    那个夺去他纯真的人明明就是这个身体,可在这件事上,他却是如同外人。

    这让他焦躁起来,拿着额头顶着他,让我想起来。

    李元悯有些迷茫,又被那燥哄哄的嗅闻弄得脑袋也乱乱的。

    猊烈看着他有些无措的模样,心间酸软到快要爆炸。

    可他同时也清晰明了地晓得,在他心间,自己并非是特殊的,对方的这些无措,这些退让,这些看似妥协的接受,不过全是仰仗那个十八岁的青年,他唯一能能彻底靠近他的途径,便是想起那八年来。

    猊烈又酸又涩,将脸深深地埋进他薄薄的胸膛中。

    娇娇

    ***

    秋蝉对着雕花铜镜抚着脸,里面那张脸渐渐地恢复了些气色,更接近了几分往日盛极的容颜。

    她心间高兴,又搽了些胭脂。

    正拿着指腹细细地晕开,门口吱呀一声,进来一位十五六的太侍,他手上拎了个食盒,恭恭敬敬放在桌上,姑姑,这是您的。

    秋蝉放下了铜镜,顺手打开一瞧,又是素日里吃得那些,眉头不由蹙了蹙。

    从浣衣司调到园林监已经好些日了,她虽摆脱了在那老虔婆手下暗无天日的日子,可依旧困守在这小小的园林监,不知何时才能出去。

    不过,这一把,她终于赌对了,命运总算给她又开了道口子只是她要的远远不止这些。

    她没好气看了看那太侍:我何时才能出宫?

    太侍一惊,忙瞧了瞧周围,低声道:姑姑放心,大人让您暂先等着,过段时日定会寻个时机安排您出宫。

    见她犹自气闷的模样,太侍赔了笑脸:这园林监虽鄙陋,但决计无虞,再是安稳不过,姑姑便当歇憩便是。

    听得那个安稳,秋蝉砰的一下放下了那食盒:这清汤寡水的安稳我才不稀罕,我只要个准话,我究竟还要等多久!

    那太侍一时语滞,在这关头,弄一个宫女出宫何其之难,自要等待时机,况且这园林监虽不是什么好的地儿,然而人不多,活儿也轻松,眼前这位主儿手上的活他大多都给替了,说是这园林监的小主也不为过了,只是等些时日,怎就这般难。

    但他哪里敢说,只笑着又与她说了些安慰的话。

    秋蝉揉了揉额角,目色一动,与那太侍道:你给大人带去一句话。

    她附在他耳边说了些话。

    太侍迟疑片刻,面色犹豫,不过还是应了声便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老猊,你不必妄自菲薄,往后,你也是殿下心中特殊的存在,不必靠着小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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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3章

    初武廿九年二月廿三, 瓦剌国主也先暴毙于北安都城,朝野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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