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厢敏瑜正被嬷嬷训得满脑子发胀,经由嬷嬷讲述,她才知昨儿府里为了找自己闹出了多大的阵仗。因为有错在先,这回她连句辩解都不敢言,任由嬷嬷训了个痛快。
    那桂嬷嬷从宫中出来,经手磨砺出的公主格格女官,没有上千也有成百,敏瑜那点应付的表面功夫,她一眼就能看个通透。越是看得通透,脾气自然上的越急,只差没指着敏瑜的鼻子:“你如今当了侯夫人,我的话你是越发听不进去了。往日在宫中,我总要你和二公主学一学大公主,你可倒好,不仅没学到大公主的一分半分,反而把二公主的那点子臭毛病都学了来。我问你,是谁给你的规矩,让你一个侯夫人出行,连个丫鬟仆从都不带,就出去的?还有体统没有?说出去,你也是当过御前女官的人,也是跟着公主格格同桌用膳的人,也是个贵戚家里的小姐?谁信呐!”
    “那信不信的,昨儿事该发生不还是发生了吗?嬷嬷,下回我再也不敢了行不行?”
    敏瑜软语哄慰,别看这两年桂嬷嬷年纪渐老,可是道理却一年比一年多了。她待桂嬷嬷如半母,自然不能当头忤逆,只好退而求其次,只盼着嬷嬷能受她的哄,别再训斥她了。站在这儿半日,肚子都咕咕叫好几回了。
    偏偏她一张嘴,就如同那火上浇油,桂嬷嬷越说越来了精神:“下回?你还盼着有下回,迟早绝了这心思罢,过了今儿,你把旧日里的规矩都给我捡起来,趁我还没死,这侯夫人的样子什么时候我说可以了,才可以。我说不可以,那些你不耐烦的规矩,一样不许落下。”
    “嬷嬷……”敏瑜拉长声音,她一听规矩就头疼。早些在宫里,因有两宫太后宠爱,皇上的特意默许,她于规矩上本就不是遵守的人。加上二公主荣宪疯玩起来比她还癫狂,她就更加不在意了。这会子让她把旧日里的规矩都捡起来,那还不如杀了她痛快。
    桂嬷嬷不理她的刻意示弱,哼了一哼就对思量道:“去,吩咐小厨房把饭端到这里来,我亲自看着你们奶奶用膳。”
    不是吧,还亲自看着,吃饭有什么好看的?
    敏瑜心里简直要吐血,嬷嬷还真是说来真格的就来真格的,她清一清嗓子,想要拿出三分夫人架势,招手拦住思量道:“不必拿来了,我去粥房吃也一样。嬷嬷说了半日的话,想必也渴了,去给嬷嬷沏茶吧。”
    “我不渴,我这把老骨头还熬得住一日半日。”桂嬷嬷冷笑,仍是要让思量把饭菜端来。
    敏瑜不能放手,她知道只要今日用膳一事上做了退步,往后可真就事事都得按规矩来了。
    思量左右为难,一边是她从小伺候的嬷嬷,一边是府里的奶奶,听谁的都不行,不听谁的也不行。她原是面皮薄的人,这会子一急,脸上的红晕就起了一大片,片刻才向敏瑜求饶:“奶娘,就让奴婢过去吧。”
    “都说不用去了。”敏瑜打算跟桂嬷嬷死磕,反正两人死磕的事也不止这一件,“嬷嬷,我说话算话,说没下一次,就没下一次。这回是我的错,嬷嬷罚我不吃饭可以,罚我规规矩矩的吃饭,那我就不能从命了。”
    “你这个孩子!”桂嬷嬷将手在桌子上一拍,脸色冷得可怕,“打小就是个倔脾气,长大了也没改过。规矩是害人的不成?别人都守得住,就你守不住?”
    “别人是别人,我是我。”敏瑜轻轻一笑,“嬷嬷,太皇太后和太后都说我的规矩不必学得那么多,大场面上不出乱子就足够,嬷嬷难道忘了?”
    “你!”
    桂嬷嬷气噎,太皇太后和太后当真是说过这些话,说话的时候她还在场。不独她在场,大公主平安二公主如意加上太子保成,都在。因为那时有宫外进来请安的王府格格同敏瑜闹不虞,敏瑜伶牙俐齿,把格格气得当场打了她一巴掌,要让她长长规矩。如意公主和太子自然不愿意敏瑜受欺负,一行人闹到太皇太后面前评理,太皇太后偏帮敏瑜,又气那王府格格未免气量太小,遂免了她许多规矩。
    想不到时隔多年,竟被敏瑜拿来作为堵自己话的借口。
    她气不住,却也无话可说,敏瑜见好就收,忙跑到桂嬷嬷跟前服软:“嬷嬷,大规矩也都是您老人家教我的,哪一回我错过?这回偷溜出去,我也怕丢侯府脸面,是以才换了男装,嬷嬷不喜欢,下一回我不换就是了,就按着侯府的规矩出行还不成吗?”
    桂嬷嬷让她磨得没法子,半晌沉着脸道:“也不是说不让你出去,你说你都是当夫人的人了,总还这么不懂事。亏得昨儿没什么人认出你来,要不然,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呃……”敏瑜咬咬唇,要怎么跟嬷嬷说,她昨天遇见了八阿哥他们?说了,嬷嬷岂不是得气死?
    算了,算了,还是不说好了。
    可惜她不说,不代表别人不说,一早起宫里就传遍了敏瑜男装带着施清遥下馆子的事。太后和苏麻喇姑听着胤祹眉飞色舞的比划,都笑个不住。太后便道:“莫要编排你吉祥姐姐,她大抵是图个新鲜,才去吃那顿螃蟹宴。怎么样,你吉祥姐姐的男装好看吗?”
    胤祹嘿嘿的笑:“俊俏极了,比戏台上的后生还俊俏。还有小格格,活像个魔合罗。”
    “哎哟哟,你还知道魔合罗呢。”苏麻喇姑亦是笑起来,“你们几个小子呀,看见就看见罢了,何苦回来嚼舌根?吉祥穿了男装,又没有带随从,想必是不愿意让人认出来的,如今让你们一说,满城都快要知道了。”
    胤祹道:“嬷嬷可别诬赖我,原不是我要嚼舌根,实在是哥哥们都拿十一哥打趣,说他和小格格的事。今早三哥和四哥见着我还问呢,说早上时候怎么了,皇阿玛特特留了七阿哥和八阿哥训话?我就说了两句,谁知一传十十传百,大家就都知道了呀。”
    “宫里就这么大,人的嘴那么快,耳朵那么多,可不就是一说都知道了?”
    太后掩口浅笑:“罢么,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出去以后别再同人说了。你吉祥姐姐惯常不进宫,不过有个人却是常常进宫的,让她听见也就是让你吉祥姐姐听见了。她若是找你算账,你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第一百七十章 觉察
    第一百七十章 觉察
    胤祹缩缩脖子,知道太后嘴里说的那个人就是湄芳格格,然而他一向是淘气惯了,爬起来笑嘻嘻说一声:“我才不怕呢。”登时,就一个回身,跑走了。
    太后无奈失笑,对着宫娥们道:“瞧瞧,一个比一个没规矩。”
    近身的宫娥不觉都微笑起来,胤祹是在苏麻喇姑身边长大的,苏麻喇姑同太后常来常往,胤祹自然同太后也就十分亲近了,这般说他实是出于对他的宠爱,毕竟其他的阿哥们在太后面前可都不敢这么造次。
    胤祹跑远了,太后的宁寿宫再度安静下来,她倚在榻上,宫娥们拿来了大红金钱蟒的靠枕给她枕着。太后出一会子神,忽而问伺候的宫娥:“太子宫里的那个侧福晋快要生了吧?”
    宫娥道:“上一回太子妃来的时候,说是日子就在九月底十月初,眼看过了重阳,大概还有二十天的功夫。”
    “二十天?上一回她来请安,还是七月份,那时问起说是三个月,这眼睛眨一眨,就过去了那么多日子。”太后不由感叹,长长的银鎏金累丝嵌珠石指甲套轻轻摩挲着靠枕上的大红缎面,“说起来,八阿哥和湄芳格格的亲事也近了吧?”
    宫娥道:“说是明年三月份,还有大半年呢。”
    “大半年说过去就过去了,快得很。”太后一笑,扶着宫娥的手起身,“我刚进宫那会儿才十三岁,如今都五十七岁了,这大半年岂不是白驹过隙?再有两年,怕是半截身子都入土了。”
    “太后长命百岁,眼下才过了一半的日子,哪里就白驹过隙了?”
    “哎哟哟,我哪里有那个好命过到一百岁?人说五十而知天命,我呀,就等着天命召唤呢。”
    “老天爷才不会那么早召唤太后呢,您是咱大清的女主子,招了您去,谁给咱大清当女主子?”
    宫娥人很机灵,说话又吉利,立时把太后逗笑了,拧着她的脸颊嗔道:“我打你这小蹄子,连哀家也敢打趣。你们还愁没有女主子?这满皇宫的女人,不都是女主子?”
    她是玩笑话,动作自然放轻,宫娥不觉得疼,胆子倒是越大了:“正儿八经的女主子可就太后您一位,若不然,再添一位。”
    “哦?”太后好奇了,“再添了谁?”
    宫娥笑道:“咱们东宫娘娘啊。”
    太后亦是微笑:“要等她上来,早着呢,不如瞧着你们万岁爷再给你们封个女主子。”
    “只怕是不能够了。”宫娥脱口而出,反应过来却蓦地吓一跳,忙又低下头去,“奴婢该死。”
    太后的笑容渐渐凝固,愣了一愣,却拍拍她的手:“不妨,这里说错了话没什么,当心别往外说去。”
    谁都知道当今天子的后宫薨了三个皇后,坊间传言,说得好听的,是真龙降世,凡人不可比;说得难听点,直接就是天煞孤星了。传言说得多了,宫里总会有一丝波动,皇帝或许是听到了,也或许是自己想到了,在第三位皇后故去以后,便发誓再不立后了。是以,宫娥才会越过现今的后宫,提到了太子妃。然而涉及君王,一切不好的言语就都是禁忌,她今日贸然说出口,亏得太后大度包容过去,要不然真该治个妄议主上口舌生非之罪了。
    只是提起了,太后却也想到一件事,便继续问那宫娥:“这两日除了螃蟹宴,还听到吉祥格格那里有什么消息没有?他们府里那个小丫头,现在怎么样了?”
    宫娥道:“回太后,这两日据闻太医院的太医已经不往施府去了,大概小格格比前儿要好了很多。至于别的,奴婢倒是没听人提起,说也奇怪,往常湄芳格格总爱往宫里跑,有什么消息都是她第一知道。这数着日子,可有四五天没见她入宫了。”
    太后上了年纪,在这样的细微处很少留心,听宫娥说起,倒也纳罕几句:“是吗?这可不像湄芳的作风,她们安亲王府近日出了什么事不曾?”
    “没听说呀。”宫娥摇摇头,“安亲王府的老王妃昨儿重阳节还来看望太后您老人家呢,按理,湄芳格格定会跟着来的,奴婢昨夜瞧了,只看着她们府里的世子福晋,倒没看见湄芳格格。”
    太后蹙眉,凝思片刻,莫名却笑了:“罢么,那个丫头疯起来就没个影儿,这两天适逢重阳,定然是外头有什么新鲜的拘住她了,她不来也罢,咱们乐个清静。”
    太后倒还没真猜错,湄芳这两日当真是让新鲜事给拘住了。
    原来重阳节前两日的时候,天气晴好非常,安亲王妃在府中无事,就打算趁着佳节好生宴请一番,把府中侧福晋庶福晋都召来,吃一顿团圆饭。她欲要热闹,又要新鲜雅致,自个儿想不出主意,便让湄芳给出个点子。
    湄芳一听,可算是有了大展拳脚的时候。自打敏瑜回福建,再到返京这两三个月,她就没怎么过过安生日子,别说玩乐了,就是睡个安稳觉还得惦记宫里头的施清遥。这会子无事一身轻,正愁闷得很,闻说要办家宴,立时就来了精神,甭管好主意坏主意,林林总总议了一堆。华彬和华玘一早就接了通知,要入宫伴驾,倒没多少兴趣管她们娘儿们的玩乐事,任由湄芳胡闹。
    世子福晋又是个老好人,知道湄芳是老王妃的心尖肉,自然不去拂逆湄芳的心思,她说什么便是什么。湄芳到最后还是自己做的决定,重阳佳节,能娱乐的无非就几项,要是大俗大雅,也就登高和赏菊了。可登高赏菊都是自古就有的玩意,怎么才能翻出新花样呢?
    湄芳蹲闺房里想了一上午,终于想出点眉目,忙忙的就让小厮们告诉采办的,去外头多多的买些菊花来,要开的越旺越好,越黄亮越好。又把各房的丫鬟小厮抽调了一二,算算也有二三十人,足够分工了。
    说起来,她这个点子有点抄袭了张艺谋大导演的《满城尽带黄金甲》,那一幕菊花满地,金黄披甲的画面,若是能搬到安亲王府来上演,岂不震煞人心?
    采买的一听吩咐,也是说办就办,当即没有耽搁就坐上府中马车出去了。谁知回来时却一脸纳罕,回话的丫鬟报到湄芳那里时,湄芳倒是愣了片刻,浑似不相信:“你说什么?外头的黄菊花全让人买光了?”
    小丫鬟道:“是,李大爷派人过来传的话,要是别的菊花还好说,独独黄菊,别说是普通的金皇后了,就连兼六香黄、黄半球、古龙须和万寿菊这等名贵的,都叫人买光了。”
    “哎呀,真是岂有此理!”湄芳掐腰怒了,谁家这么大手笔,把黄菊都给买完了。以她的意思,宫里头御花园自己个种的都看不过来,甚少到宫外采买,王公贵族亦不例外,家家都有小花坛子,自然也种了秋菊,便是有一二图新鲜的,收的也多是宫外进贡来的罕有之物。照理黄菊最不稀罕,谁家那么讨厌专跟她对着干,独独把黄菊给她买完了?
    湄芳气不过,叫个管事的嬷嬷来:“再去给我找,满京城我就不信买不着黄菊!另外,派个人仔细打听打听,到底是谁家把满京城的黄菊全买光了。”
    嬷嬷连声答应,赶紧再派人出去采买。
    及至傍晚回来,仍旧是那句话:“黄菊一概没有,就听见是不久前让人给搜罗走了,也没说是哪一家的。”
    湄芳脚踩着门框子恨得咬牙,无奈事出突然,她不能因为没了黄菊就不开赏菊宴,思来想去,只好换个法子,把市场上能买到的颜色全都买了来。人天安门广场时值金秋,还有个大花盘子呢,她依样画葫芦,愣是用菊花摆出个秋字来,也算是应景。
    没了黄菊,登高也就没了意思,湄芳便打起精神,把叫来的丫鬟小厮另排了两个节目,给老王妃和庶福晋侧福晋们取乐,好说歹说,这场家宴算是圆满成功了。
    不过湄芳心头的气却还堵在那儿呢,宴席散了脸上的笑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立马就蔫了,气呼呼的又要琢磨着派俩人出去满城溜达,看谁家扔了黄菊出来没有。
    不料因敏瑜和施清遥溜出去偷嘴吃一事,竟让施府的人找到了安亲王府,湄芳自然不敢怠慢,忙忙的吩咐小厮跟着施府的人一道出去找。这里自个儿还纳罕着,敏瑜也不像是那等活泼地玩到夜不归宿的主儿,何况还带着孩子,怎么就找不见了?
    她心里生疑,自然多嘱咐小厮两句。小厮们出去不到两个时辰,倒是回来传话说,施府的侯夫人自个儿回家了,说是吃螃蟹宴去了。
    这话就更让湄芳好奇了,敏瑜在宫里什么样儿的螃蟹没吃过,她们施府如今顶着靖海侯的头衔,什么样的螃蟹买不到,非得带孩子溜出去吃?及至打听了地点,见说是客来居的,不免多问几句。
    这一问,麻烦事可大了,湄芳傻眼听着小厮说什么自助餐,什么小火锅的,还当小厮也穿越了呢。小火锅还好说,早八百年就有了,可那自助餐,明明白白不会是清朝的东西,难不成客来居也是穿越来的?
    ☆、第一百七十一章 古怪
    第一百七十一章 古怪
    她深觉古怪,再加上敏瑜的种种行径,立马就决定要对客来居展开调查。就在今儿一早,湄芳就带着人往客来居坐着喝茶去了。
    可惜她去的不巧,客来居早上没什么特殊情况,喝茶嘛,小二招呼来招呼去,也就那么几种,什么信阳毛尖、黄山毛峰、西湖龙井、庐山云雾,她在王府喝都喝腻味了,何况这客来居的茶叶还远比不得进贡到宫里的。
    湄芳略有不甘,想来想去,敏瑜都没道理挑这个地方吃螃蟹,便拉着小二打听:“喂那小子,听说你这里有自助餐可吃,我怎么没看到呢?”
    小二瞧她落座的气派,身上的衣着,一望便知是大富大贵的人,见问,忙弯腰回她:“回小爷,咱们这儿的确开自助餐,不过小爷您这来得太早咯,要吃自助得等到中午才行。”
    “为何偏要是中午?”
    小二笑道:“早上我们也想开来着,可是大清早的起来,谁也吃不下油腻的东西不是?花那一两半两的银子,岂不是亏了吗?”
    说的有几分道理,湄芳自个儿早上出门的时候,都没多少胃口吃早饭呢。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坐实了这里的确有自助餐的说法。
    湄芳摩挲摩挲下巴,继续问着小二:“你们店里这自助餐的主意,是谁出的?”
    小二道:“是咱们东家想得点子,不是小的自夸,东家的点子真是绝了,自打开了自助餐,这晌午就没空过位子。爷儿,你要是真想吃自助餐,小的就提前给您留个座,要不回头客满,一准儿挪不出空位子。”
    “那就先给我留着呗。”湄芳与敏瑜一样,今儿也是换了男装出来的。不过往常她也时常扮作男儿,华玘华彬见得多了,已不以为意。老王妃如今拘不住她,只要她不捅娄子,便怎么着都由她心意了,她倒比敏瑜多一份自在,于时间上并不限制。
    小二点头记下,湄芳又道:“你们东家是哪一个,我还有些话想要同你们东家说一说呢。”
    小二哎呦一声,直说不凑巧:“我们东家祖籍非居此处,前年客来居还是客栈的时候,东家路过此处寄宿,听老东家说客栈要贱卖,就干脆盘下来换了酒楼生意。如今,客来居生意虽好,无奈东家的基业都在外地,不能时常过来,也就逢着节日才能抽空来看看。昨儿东家来过了,今早闻听已经回老家去了。”
    回老家去了?这么不巧,就给错过了?
    “你们东家老家是哪里人?”
    “哟,这可没大问过,东家走南闯北,倒是没跟我提起过。”小二挠挠头,不知道湄芳为何打听的仔细,想着昨日也有个年轻轻俊俏非常的公子哥说要找东家做生意,他当湄芳亦是如此,就道,“爷要是想找我们东家谈生意上的事,找我们掌柜的也是一样。东家说了,他不在的时候,佟掌柜就是东家,凡事都依佟掌柜的意思来。”
    “我可没工夫同你们东家做生意!”湄芳嘴里嘟囔,她人能溜出来玩玩就不错了,哪里还敢沾惹生意上的事,要知公侯府邸,最忌讳下三路的东西,这商途就在其中。若不然,她早几年想做生意,只怕客来居就得闭门谢客了。
    东家不是本地人,不经常露面,客来居里还能开起自助餐……湄芳一条条理顺,越理越觉神秘。自助餐啊自助餐,请你显灵告诉我,这东家到底是不是第三个穿越者呢?
    湄芳可是信神信鬼,小二看她不说话,一个劲儿神神叨叨,早猫腰下楼去了。湄芳念叨半晌,忽的一拍桌子:“莫不是客来居是李敏瑜开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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