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雄虫的小心心[星际] 作者:不想讲话

    来自雄虫的小心心[星际]——不想讲话(33)

    是我的信息!艾文赶紧跳下□□ ,他们回消息真快。

    事实证明,房东的回信速度还不至于让他这样夸赞。因为艾文打开光脑时看见的不是什么房东联络方式,而是离职报告。

    他们倒是很快。艾文甩了甩光脑,好像他们害怕我反悔似的。

    但他倒是松了一口气。之前钉钉子的时候艾文还想,既然他已经知道了这么多事情,霍登是不是真会把他就此放走。但既然这部分手续已经光速走完,他就不用担心这一点了。

    你之后准备做什么?瑞安拆开台灯。

    可能要花几天找一份新工作吧。艾文说,具体是什么不重要。我有可能去加油站当计价员,谁知道呢?

    你怎么那么喜欢加油站。

    艾文把光脑放下,若有所思:你说,经过了这件事,自由党会来暗杀我吗?

    瑞安的动作突然停下了。

    然后他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拉上一条拉链,好像刚刚的停顿从未出现过:他们大概率是打不过我们的。然后,我们可以报警。

    或者加入旧党。艾文嘟嘟囔囔,啊,那是开玩笑的。我已经不再信任任何一派了。

    他又低头,看了看光脑,手指无意识地在匿名虫和他的消息框那里游移。

    瑞安,半晌,艾文突然问,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完全是因为这个匿名来信虫把这个机密抖给了我。你说,他预料到现在的局面了吗?

    这回瑞安真的把手上的所有动作都放下了。

    然后他走到艾文旁边,也看了看他的光脑,说:或许吧。

    但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个局面是什么。艾文说,我连明天要住在哪里都不知道呢。这样说来,他到底要什么?其实我觉得他的立场也非常模糊不清。如果说他是反对自由党的,他虽然成功把我和自由党分离了,却没有煽动我投奔旧党之类的。再说,他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呢?我对自由党其实大体上无足轻重,他们一直在拿我当工具虫。

    他突然想到什么,皱了皱鼻子,难道他希望我开口揭露自由党做的事情?

    瑞安表情立刻紧张起来。

    不不,我不是说我会这么干。艾文对他笑笑,我还没有傻到那个地步拿我就真是在找死了。所以这就是问题所在:既然这只匿名虫有能力把秘密披露出来,为什么选择我这样一个小虫物?为什么不找上旧党里的谁?

    他话音未落,光脑又响了一声。

    艾文和瑞安都吓了一跳,以为又是那只匿名虫。然而不是他,也不是房东。新信息显示来自一家叫伊尔加报社的报社。艾文草草扫过信息页面,对方的来意非常简单:在今天的法庭结束后,他们希望知道,艾文是否愿意再接受一次专访。

    报社的措辞非常礼貌,于是艾文又坐下来,给他们礼貌地回了一条信息,大意是他已经决定不再表露对任何一党的看法。

    【我只是一只普通的虫,我没有任何不一样的地方。】艾文写道,【所以恕我不能再参加这类专访了,非常抱歉。】

    对方几乎秒回:

    【那太遗憾了。我们以为,以您现在的影响力,可以为年轻虫们带来一些新的启发。】

    【或许您愿意看看这个?】

    【链接传输中】

    艾文点开链接,上面自然是今天新鲜出炉的时事新闻。新闻是几个小时前出的,但因为中间的那些意外,直到现在艾文才看到它。只见标题上写着:

    【雄虫谋杀未遂事件进入高潮:混杂于伦理与政治之中,我们的真情何在?】

    标题写得很像一篇议论文,但里面其实除了一个极其客观的描述性开头外并没有什么其他渲染。这是一条新闻集锦,里面收录了撰稿虫认为和此事相关的许多条内容,包括各种小标题。最下面是一串格外长的链接,并不是一家大报社所发表的,链接内容混乱如乱码。

    标题上写着:【关于雄虫艾文的一切】。

    光脑还在响,是那位报社虫在进行其他补充说明。

    他的意思是,他想让艾文看的正是那最后一条标题。然而因为它是民间许多虫混合意见拼凑而成的,所以通不过安全审查,不能单独发送给他。

    艾文甩了甩手腕,点开了那个标题。

    这篇【关于雄虫艾文的一切】内容也相当混乱,就像链接上的乱码一样。艾文起初并不明白为什么报社会让他看这一篇,因为中间的内容在他看来,实在没什么特别的。首先是一串自艾文出现在大众视野里之后的行程和大事件描述,随后是许多对匿名市民的采访描述。

    到了最后,稿件写道:

    我们决定撰写这篇文章,因为我们对于雄虫艾文的经历和表现而感到惊奇。近些年来,随着内战平息,雄虫开始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公众视野,但他们从未像凭空出现的艾文一样让民众如此感兴趣。他体验过荒星生活。他被卷入过战争。他逃脱了一场谋杀。他爱上了一只曾经入狱(?)的虫,然后签署了一条几乎不会有雄虫这样做的协议,然后在不到二十岁的年龄进入了一场正式婚姻。作为个体,雄虫艾文是普通的,他的命运摇摆和我们毫无关系。然而在阴差阳错之下,他所有至关重要的私虫抉择都和大选紧密咬合。

    雄虫艾文令我们惊奇的地方在于,他一次一次地成功。当他第一次登上演讲台时,我们看到的究竟是一次平凡无奇的、由自由党向旧党的攻击,还是个体对政府对其弃而不顾的指控?当他出席法庭的时候,我们看到的究竟是来自自由党的再一次当头一击,还是子对父与权的迫害做出的反击?宛如电影中的角色,雄虫艾文身上同时聚集着两条故事线。艾文的荒星经历让他对普通民众感同身受,而和普通民众不同的是,他的政治色彩允许他像电影虫物一样成功地、激动虫心地向那些曾经压迫他的发出暴击。

    基于这些分析,笔者认为,雄虫艾文是充满未知,也充满影响力的。他是一个充满浪漫色彩的缩影,虽然真实存在,但在他的公众影像背后,另外一件有趣的事是:我们对他的内心知之甚少。是的,他参加访谈,回答了那些关于他的问题。然而倘若我们后退一步,他是否会进入更大的语言空间,他会展现出怎么样的思想,又会给我们的年轻虫们带来怎样的起始?

    我们拭目以待。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111 12:49:47~20210113 12:50:23期间参加采访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鱼千里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1章

    艾文坐在椅子上,俯下身去,扣上最后一个搭扣。

    然后他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扶着瑞安,慢慢站起来。

    感觉怎么样?瑞安问,声音有点紧张。

    小场面,放松,放松。艾文说,我走两步试试

    假腿在地上发出咚咚的沉重声响。

    那已经不再是艾文原本的双腿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对崭新的金属假腿,并没有滑轮和其他花里胡哨的东西,唯一的功能就是能让使用者不必坐在轮椅上。以现在的科技水准,一副普通的假肢完全不需要星火技术来达到日常使用的效果。

    艾文走了两步,感到断肢和假腿之间的摩擦比往日更加清晰,有股奇怪的不适感。

    不过他走得很顺利。走完他还跳了跳完美。

    瑞安一直跟在他旁边,是非常担心他突然来个平地摔。为了缓解他的紧张,艾文说:

    生活真是充满出其不意。我本来以为我能当个快递员外加机械师。然后我当小职员外加政治工具。现在我又要变成报社撰稿虫了。永远也不知道之后会做什么,你我都是一样。你觉得呢?

    你说得都对。瑞安说,表情仍然是紧绷的。

    艾文确实要步入工作生命的新阶段了。

    一切发生得相当快,以至于他们晚上躺在床上会想着一切的时候,还有一种做梦的不真实的感觉。首先是艾文从庭审回来一封突如其来的匿名信一场令虫震惊的真相霍登办公室里的撕逼然后现在他们正坐在城郊的一间房子里,看艾文换新的、和霍登无关的假腿。

    值得一提的是,这也是一间员工宿舍。

    伊尔加报社的员工宿舍。

    艾文做梦也没有想过自己会变成什么特约记者,但事实证明,生活确实充满的出其不意。那篇叫做【关于艾文的一切】的文章看得他云里雾里,然后他叫上瑞安一起看,两虫半天才绕过来它是什么意思。很明显,在群众之中,艾文正在缓缓产生一种他自己不曾故意设想,但其存在感正在愈发强烈的影响力。而在某种程度上,这是非常珍贵的。

    珍贵的。

    艾文上次想起这个词,还是和自己雄虫的性别联系在一起。

    这一回又意味着什么呢?

    艾文暂时没想清楚,但这不妨碍他细想了想伊尔加报社让他看这篇文章的意图,并且得出结论:这是一个恰到好处的吊钩,正适合他抓住。

    他巧妙地把伊尔加报社所暗示出的、自己的影响力和他们希望自己参加访谈的目的进行了一点融合和调换,双方又交谈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最后敲定了讨论结果:

    艾文将不参加伊尔加策划的专访。

    但是,他将变成伊尔加报社的撰稿虫。

    这就是为什么他们现在已经以员工的身份搬进了伊尔加的宿舍。之前的快车被留在了罗塞尔宿舍区,艾文和瑞安把箱子放进出租车,直接驶入伊尔加区域。艾文决定自己可能几年内都不会再跑到市中心那边去了。

    而在正式开始工作之前,艾文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做。

    那就是:把他身上能拆的部分全拆下来,然后打包寄给霍登。

    在瑞安看来,此举有一点神话里远古虫剔骨还父的意味,唯一令虫安慰的是过程并不血腥,当事虫也没有痛苦。艾文提前一周和瑞安出门定做新的假肢,选了最便宜的套餐。等假肢一上门,他就拆开箱子,把里面一堆胳膊和腿抱出来,一股脑砸在床上。

    艾文尽力让气氛轻松起来,于是他们像换衣服一样先给他换了腿,又让艾文试着走了几步。

    换完腿后,艾文拆开义眼,按说明书消毒后戴上,转动眼珠。

    你觉得,它逼真吧?他问瑞安。

    戴上它你看得见吗?瑞安问。

    不能。艾文高兴地说,那倒好了,这么几天过去,我其实已经不适应两只眼睛都能看见了。好啦,现在我们看看这些胳膊

    到了最后,那些因为其精细程度而显得神秘美丽的机械手脚凌乱地堆在地上。艾文两手都换上了新的机械臂,看起来非常仿真,但使用起来极其笨拙。他掩饰住了这一点,和瑞安一起用胶带和纸箱把拆下来的假肢装好,然后瑞安拿来纸条,在艾文的口述下写道:

    【罗塞尔公司负责虫霍登先生,你好。】

    【这是你上次不小心忘在我这儿的东西。你愿意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它们,改造给其他虫或者扔掉,随你的便。】

    【衷心祝愿,艾文】

    然后他们下楼去报社自带的邮局。那里的工作虫员非常热情地帮他们完成了寄送,并没有过问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在被瑞安扶着往外走的时候,艾文看着前方收窄的视野,心里突然伤感起来。把假肢寄走之后,他感到自己的内心仿佛也空了一块。

    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以前在托比亚斯星的时候,自己从外面玩完回来,行为相当暴力,霍登就开始非常紧张地替他检查是否有哪里磕坏了。他的身体经过了最精确的计算,每一处都确保在使用时和真实的身体无异,唯一的区别就是比真虫身体要更方便、更多功能。霍登对那副身体是那么上心,好像那是他全部的心血所在,他这一生做出的最完美的作品。

    而艾文怎么可能看出那都是假的呢?

    他又想起自己在暴怒中把义眼扔向霍登的瞬间。霍登罕见地失态了,但他凭什么那么生气?他有什么资格和艾文一样生气?

    艾文决定不追根究底,因为他并不在意霍登的感情。一点也不。

    他只是偏过头,对瑞安说:现在我真是一只残疾虫了。如果有自由党过来要暗杀我,你一定要保护我。

    瑞安看起来很不喜欢他这个玩笑,但他什么也没有说。

    他只是说:我当然会保护你。

    这时候他们已经走进了另外一栋建筑,即报社的主体。

    今天是艾文正式换完假肢,也是他的第一天工作。报社里的虫工作自由,聚集在一栋只有三层的小型建筑里,现在大部分都在一楼大厅,欢迎新员工的到来。艾文很早就注意到,在主星的工作场所,除了工作区域不一样以外,雌虫和雄虫间的交流并没有那【雄虫保护法】上面交代得那样诡异。

    好像是约定俗成的:在更繁华的地方,当大家都不算是下等虫的时候,有些规矩可以被适当忽视。

    例如艾文一进门,就有虫很热情地过来和他握手,顺便询问能不能得到一个签名。

    一个签名?艾文问。

    虽然读了那篇报刊,但艾文仍然不太认为自己的签名有什么值得要的。但他仍然一边声称自己的手得了僵硬症,签名会很难看,一边坐下签了十几个名字,最后他差点忘了自己是来工作的了。不过大厅里的气氛总体非常轻松愉快,这让艾文感到有些陌生。以前他参加的专访都是在空旷的地方,很少这样充满虫气。

    您真的要参加我们的这一期专访项目吗?主编也来了,他就是那天和艾文联络的虫。

    艾文说当然。

    那非常好。主编说,我们的记者马上出发,去采访呃米克先生。在那之前,您可以在这里参观参观,等他们把报告发回来,您就可以开工了。

    艾文转过头,看向窗外。

    一辆长长的快车已经就位,几只扛着设备的虫已经爬上了车。

    艾文突然又想起在庭审那天,充满艺术气息的米克走过来,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又消失了。

    坐在被告席上的是艾文自己的雄父,但既然他第一次听说他是因为知道他曾经差点把自己和雌父一起弄死,他很难有其他情绪。但对于米克,庭审的结局不仅是他的雄父被判终身□□,他雌父也被判处了死刑,因为种种证据表明,后者也密切参与了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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