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雄虫的小心心[星际] 作者:不想讲话

    来自雄虫的小心心[星际]——不想讲话(32)

    噢,艾文说,我上来整理一点东西。

    快走吧,他想。

    不然等更多的、关于自由党如何拯救了塞尔维亚星的说辞涌上脑海,艾文自己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那正巧。霍登一点也不巧地说,我有点事情要交代您。到我办公室来吧。

    我不舒服。艾文僵硬地说,我头疼。我要回家了。

    只有一点小事。霍登挑眉,马上就好,不然您还得多跑一趟。

    我真的头疼。艾文说,并且已经往电梯方向走去。

    艾文。霍登在后面说,您是遇到了什么事吗?

    什么也没有。

    如果您告诉我,说不定我能帮上什么忙。您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我想无论您需要什么,自由党都会倾尽全力的。

    他雌父的。艾文想。

    为什么他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提到自由党?

    于是他慢慢转过身来,看着霍登。

    真的吗?他问。

    霍登仔细打量了他片刻,终于说:现在您看上去是真的有点不舒服了。

    我是不舒服。艾文冷冷地说,但既然你并不在意,我也刃得了。我们现在就去你办公室,听听你要跟我交代的事情吧。

    请。

    他们离开电梯,左绕右绕,进入霍登的办公室。

    事情非常简单。霍登在办公桌后面坐下,我们又进行了一些讨论,最后决定,如果就此让您转为幕后虫员,那实在是太可惜了。我们正在考虑,在最新发行的新闻中,让您担任塞尔维亚星相关广告的形象宣传大使。

    那是什么东西?

    为了提高荒星在民众中的知名度。这样,我们就可以进一步帮助它。您想,在利翅蝮蛇那件事情后,它的自然环境也受到了一些冲击而且有了这次,总有一天,利翅蝮蛇们还会再次形成一群的。到了那时,荒星需要更多力量来招架它。

    既然如此,艾文终于忍不住问,你们为什么把机甲阿尔法运回来?

    霍登一顿。

    谁告诉您的?他问。

    我自己看到的。艾文若无其事地说,内部网站上都有。你们把它运回来检修,让它可以兼容其他能量源,需要多久?

    他说这话的时候,紧密地观察着霍登的表情。

    起先霍登的表情空白了一瞬,好像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而在艾文自己给出一条解释后,他的面部表情明显放松了。

    不久。他说,当然,不久。

    那我真该走了。艾文心里一冷,说。他必须走了。现在可不是留下来的好时机他走向大门,身后霍登突然叹了一口气,补充了半句:

    不过塞尔维亚星这个地方的风水真不好。利翅蝮蛇不找其他星球,偏偏找上它,简直好像命中注定要把它毁掉一样。我们往它身上投资太多资金,其实也没有什么意义。

    艾文放在门把手上的手定住了。

    一半的他说:冷静。去电梯。下楼。

    而另一半的他说:他雌父的。

    很不幸的事情是,在霍登今天一连串不怎么合适的话中,第二半艾文占了上风。于是他用力捏着那块门把手,语气晦暗不明:

    真的是风水的问题吗?

    嗯?霍登用不明所以的口气问。他装得真好。

    艾文转过身来。

    我以为,他慢慢地说,已经无法顾及另一半的自己在头脑里大声警告,是因为其他原因。至少是能够用科学原理解释的原因。

    霍登摊手,有些事情确实无法用科学解释。

    是吗。艾文说,我也觉得。虽然我听说一种叫Sn2的物质会吸引利翅蝮蛇,但那样的话,需要把它静置在那颗星球上数年。不过这样恶毒又没什么用处的事情,谁会去做呢?

    霍登惊讶地挑眉。

    他看着艾文,似乎明白他在说什么了。

    你可能找错虫了。艾文慢慢地说,我不该去做那什么形象大使。我配不上去做形象大使你知道为什么。我很抱歉我听了你的话,给你们做了那两场演讲。明明我根本不需要你们就阻止了瑞安上法庭。

    霍登摇了摇头,艾文,您对政治一无所知。做任何事情都是需要牺牲的。

    他承认了。艾文想。现在你该走了。

    但他听见自己问:你们牺牲了什么?

    我们是为了更好的,更高尚的目标。霍登说,再说,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吗?塞尔维亚星不是平安无事吗?

    艾文靠在门边,抵着门的一只手微微发颤,你参加过和利翅蝮蛇的那场大战吗?

    我没有。霍登耸耸肩,我知道您有。您一定有更深刻的体验。

    星球平安无事。艾文说,可是你知道,那场大战,死了多少虫还有那些利翅蝮蛇。我们把它们全都杀干净了,因为如果不那样,星球就会灭亡。那是一场殊死搏斗,可是根本没必要出现这样一场决斗。

    我不明白。霍登的脸皱起来,您这是在同情利翅蝮蛇吗?

    我是在同情利翅蝮蛇!艾文上前一步,它们原本不用死的。塞尔维亚星上的虫原本也是不用死的。但你们为了扳倒旧党,选择去牺牲他们,再假装成救世主在你们眼里,荒星上的虫和异兽和石头有什么区别?归根究底,自由党和旧党有什么区别?罗塞尔攻击旧党不在乎荒星的命运,自由党在乎吗?你们比旧党的虫更坏。

    霍登没有笑,也没有露出不安。

    他只是坐在那里,无动于衷地看着艾文。

    您想说,我们都是一丘之貉。

    艾文说:是的。你们都是一样的自私自利。

    霍登脸上慢慢显露出一个几乎不属于他的表情,好像在嘲讽什么,但不知是否是艾文的错觉,他看起来竟然有些悲伤。

    他说:而您很高尚。

    霍登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突然之间艾文感到他相当陌生。不只是他参与自由党迫害荒星的事情,还有他现在的表情,讲话的神态,让艾文感到他从来没有这么陌生过。甚至在这一个瞬间,他非常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一些其他事情关于霍登年轻时的一些传闻。

    天才霍登。

    桀骜不驯的霍登。

    高傲的霍登。

    而那些都不是出现在托比亚斯星,或者出现在罗塞尔公司里的霍登。他变得圆滑、讨厌了。他变得嬉皮笑脸。

    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当他突然不笑了的时候,艾文才感到自己像是不认识他了一样。

    没错。霍登说,您是高尚的。您多高尚啊。艾文确信自己没有看错:霍登脸上的表情已经几乎是痛苦了,您实在是太高尚了,所以我们都该死。您总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您想要的。因为您是一只雄虫吗?让我们来看看。好像是的。因为您是雄虫,所以我必须竭尽全力救您,不然我们没法回来扳倒马修。因为您是雄虫,您可以回到主星,什么也不用做,就住进最好的社区。因为您是雄虫,您把一只雌虫从达兰克警戒所弄出来轻而易举多么好啊!多么幸运啊!而且您很高尚,是不是?

    他的语气太古怪,太尖酸刻薄,以至于艾文脑海里那根弦终于崩断了。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跟我扯性别优势?艾文猛然一步向前,把手里的公文包惯在霍登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响。那我也跟你算算。因为我是雄虫,所以我落到你手里,卷进一场恶毒的骗局。因为我是雄虫,我送给我对象唯一的礼物就是一份达兰克警戒所大礼。因为我是雄虫,我他雌父的必须像花瓶一样到处随意展示,现在还得站在这儿,听你讽刺我有多么高尚!你觉得这是我想要的吗?这是我自己选的吗?你以为我愿意在这儿吗?

    艾文的手往回收,公文包又直线落地,同样发出一声巨响。

    我希望。他气得声音直抖,我希望我从来没有生下来从来不是雄虫。这样我的雌父就不会把我交给你。如果他知道你是这种虫,他会把我给你吗?他大概宁愿我没出壳就死了,或者直接被鬣须兽撕碎,也好过像现在这样!

    霍登两手交叉,听到这里,竟然又古怪地笑了一声。

    好孩子。他意味不明地说,看来您还有一件事情是不知道的呀。您的雌父一直知道我是什么样的虫唯利是图的虫。他找上我,只是为了报复马修。他能为了马修加入旧党,又为了马修把我送去自由党,一切都是为了他的仇恨。你以为他在乎你吗?不然他干嘛试图把虫蛋砸碎,结果在得知你是雄虫时候,又不那么干了呢?

    不知不觉间,霍登已经不再使用敬语。

    他从来没有爱过你,我也从来没有爱过你。和你一样,我也希望你从来没有出生过,从来没有到我手里。我让你当机械心,本来就是为了看看,本质自私又卑劣的雄虫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我就是想看看虫性是什么样子

    霍登越说,自己反而越激动起来,好像他的话语里还埋藏着什么,让这只虫在如此讲话的同时也内心痛苦。艾文一拍门,和他大声对吼:

    然后如果我没有通过考验,好极了!雄虫果然自私又卑劣。如果我通过了,好极了!那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被迫到这个地方来,发现我小时候多愚蠢,竟然相信你对我不是另有所图

    是我救了你!霍登是真的失去理智了,竟然声嘶力竭地站在那里,和艾文隔着一张办公桌相互咆哮,幸好屋子是隔音的,不然所有其他虫都会跑上来看究竟发生了什么。是我让你高高兴兴地长大,然后清白无辜地站在这里指着我说我恶心!既然你这么想,那就请吧滚出这个地方,看看你自己能干出一番什么大事来

    他的声音突然被打断了。

    并不是因为艾文又说了什么。事实上,是因为他做了什么。艾文在他说到一半的时候就往眼眶上一按,再松手的时候,义眼就躺在手心。艾文抬手一扔,义眼就砰地一声砸在霍登桌面上,弹跳几下,最后掉进了霍登的水杯里。

    霍登从桌子后面腾地站了起来,胸口剧烈起伏。

    一时满室寂静,只有那枚眼珠在水里沉浮着。

    那好吧。艾文冷漠地说,眼眶上有一个空空的洞,我不和你们玩了。今晚我和瑞安就走,不劳您费心。至于这个

    他抬起下巴,示意那枚眼珠所在的位置。

    那是个信物。艾文也讽刺一笑,肚子里的剖不出来,就当被你和你的混蛋公司耍着玩的等价交换了。至于其他,等我回去,就把东西都拆下来寄还给你。从此以后,我什么也不欠你的,我自己会选择今后要怎么活。

    然后他看也不看霍登脸上的表情,从口袋里掏出墨镜戴上,也没拿公文包,摔门走了。

    第50章

    \怎么回事?\瑞安急切地问,你去找霍登对峙了?你的眼睛呢?

    回去再说。艾文说。

    从楼上下来后,艾文的脸色极其暴怒可怕。他一进休息室,所有虫都立刻站了起来瑞安是等了半天,其他虫是被吓得。用一只恰巧出现在休息室里的虫的原话来讲:那只雄虫走进来,看着我们,表情活像是他要把我们所有虫都弄死。

    这话可不太公正,毕竟艾文从来没有想要弄死谁,但反正他不会再走进这栋建筑了,所以管他呢。

    艾文和瑞安走出休息区,回到他们的车上,车飞快驶向宿舍。然后他们两虫沉着脸一起走进电梯,门一关上,艾文就摘下眼镜,露出那只黑洞洞的眼眶。

    然后他把脸埋在瑞安衣服里。

    瑞安慢慢摸了摸艾文的背。

    我也说不清楚。艾文闷声说,可能是他把我辞退了,也可能是我提出不干了。总之我们今晚就从这里搬出去,我会给我们找个地方我知道很仓促。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他说话的时候,重新抬起了头。

    瑞安比艾文高一点,所以从这个角度,电梯顶端的光照下来,把艾文那只空眼眶的内景也照亮。那里太久没有存放过自然眼,边缘灰暗,深处还卡着几个小齿轮,是嵌在内部的,所以艾文拆眼睛的时候没有把它们也一起拔下去。

    失去了眼珠的机械眼在灯光下显得非常丑陋,好像脱离了外面那美丽的玻璃晶体,里面的东西实在不值得一看。

    瑞安伸出手,摸了摸艾文的眼眶,小心地不把手探进那个洞里。

    其实我也不太喜欢在这里工作。瑞安说,或者住在这个宿舍里。它太所以如果我们能从这里脱身,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

    艾文扯了扯嘴角。

    然后他踮起脚,抱住瑞安的脖子。

    玻璃罩里映出两只虫接吻的影子。

    那我们就搬走吧。艾文说,不过有时间我还需要尽快换一副假肢。

    *

    在主星,一切事情都办得非常快。在瑞安收拾房间的时候,艾文坐在一边,用仅剩的那只眼睛看着光脑,选出了一处比较偏僻的小公寓。也在顶层,但设施相比更简陋些,不过住起来肯定都够用。艾文计算了一下自己现有的存款,又对比了一下房租,认为它正好合适。

    于是他往下滑动页面,添加了房东的联系方式。

    在等待对方回应的间隙,艾文重新站起来,去帮助瑞安打包行李。

    他们要收拾的东西其实不太多,两三个箱子足以装满。退房的时候一切都要干干净净,所以瑞安又下楼借了一次□□,好把那好不容易钉上去的风铃再弄下来。艾文拿着一个小小的五金工具松钉子,松到一半,突然放在茶几上的光脑一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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