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未婚妻回来了 作者:鸽难医

    死去的未婚妻回来了——鸽难医(35)

    到时候,不要看我,如果你逃出去了,帮我找找念念,看看念念有没有逃出去。

    陶杨没说话。

    沈舒宁疲惫的闭上眼睛。

    我有点累了

    他坐在地上,脑袋搭在膝盖端,喃喃自语:我真的太倒霉了,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我更倒霉的人。

    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我并不重要,不是吗?

    饶了我吧他低声呓语着。

    饶了我吧饶了我。

    饶了我吧

    饶了我尾音带着哭腔。

    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不是吗?

    他忽然陷入更深的崩溃之中,陶杨站在他面前,慢慢蹲下身体,迟疑的伸出手,在沈舒宁的颤抖中,碰上了沈舒宁的脸。

    他摸到了眼泪。

    陶杨手指一僵,将沈舒宁搂入怀中,抱歉,沈舒宁。

    抱歉?沈舒宁有些听不清。

    为什么要对他说抱歉这太奇怪了。

    停滞的空间里,游轮上方,猩红粘稠的血液流满了游轮,并将周围的海域也染成了红色。

    伫立在祂头顶的异蝶伸展开自己柔软的触须,这些触须宛如触手一样不断蔓延,仿佛密密麻麻的头发,它们覆盖在了倒下的怪物躯体上,肆意的汲取着自己需要的营养。

    这个场景可怕得让人头皮发麻。

    猩红的血液通过蠕动的触手被输入入主体,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与此同时,黑雾吞噬着游轮上的血液,所过之处不留一点血液的痕迹,清扫完毕的异蝶煽动了自己的翅膀,与祂合二为一。

    异蝶再次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整个游轮都是祂的域,祂可以轻而易举找到祂的爱人。

    祂的爱人正在这个游轮下,他好像被吓坏了,整个人透着轻轻一折就断的的美感,他的眼睛此时被一层灰雾萦绕,仿佛已经放弃了挣扎。

    祂舞动着自己庞大的翅膀以及身躯,愉快地将自己分裂出来的触须在海水里洗干净,还分泌出玫瑰花香的,准备去拥抱祂的爱人入怀。

    祂并不将爱人身边的人放在眼里。

    因为那是一具残缺的身体,一具残缺的灵魂,的确是有一些让人警惕的能量,但并不是他的对手。

    血红的触须分开了甲板,径直往下而去。

    沈舒宁察觉到了祂的到来,他似乎已经预知了自己的命运。

    他有些呆滞地缓慢抬头。

    嘭的一声,头顶的甲板连带铁制的隔层破开,月光从空洞处洒了下来,正好落在沈舒宁的身上,血红的触须欣喜疯狂地奔向沈舒宁,就像一场声势浩大的血色银河,裹挟着月光席卷。

    让人生不出任何抵抗之心的可怕与强大。

    会死的,会经历很可怕的事,会被吃掉

    沈舒宁的身体开始发抖,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陶杨将他揽往身后,抬起了自己的手。

    下一刻,他顿了顿,放下了手,任由血色的触须飘摇而下。

    伸得最长的那片触须很快触碰上沈舒宁单薄的肩膀,它雀跃的卷着尖儿,正准备将沈舒宁带走的时候,一抹银光闪了一下,勾住了沈舒宁的触手被齐齐切断。

    被切断的触须掉落在地上,化为一摊血液。

    仔细看去,那是一根雪白的线,细得如同蛛丝,因为月光的照耀才散发着银光,此时细细的血珠挂在上面,很快将雪白的线给染红了彻底。

    这个时候沈舒宁应该庆幸才对,然而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逃过一劫的喜悦,反而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在短暂的一瞬间,他甚至失去了呼吸,身体冰冷得像尸体。

    扩大的黑色眼瞳倒映着这根对他而言再熟悉不过的丝线,纷乱的、不愿回想的记忆蜂拥而至。

    那个血色的夜晚,以及,不想再看到的人。

    他的喉咙动了动,抱着最后一点侥幸,缓慢地、艰涩地丝线的尽头看去。

    在他的上空,站立着一个人,不,或许不是人,因为人不会没有凭借的站在半空中,那人长发散落在身后,戴着半张面具,露出的半张脸是沈舒宁无比陌生又无比熟悉的。

    苍白、冷淡、阴郁

    他不应该记得这个人的脸,然而当这个人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立刻便念出了对方的名字。

    零

    不

    阿德里安

    俩人的视线相对,沈舒宁察觉到了什么,他迟疑道:不,你不是他。

    他有着零的脸,却不是零。

    他想起来了。

    沈舒宁恍惚着神思。

    寄居在他身上的神明,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寄居到了零的身上,城堡倒塌的时候,他见过。

    现在在他面前的并不是零,并不是阿德里安,而是名为神明的怪物。

    祂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祂为什么会救下自己?

    沈舒宁想不明白。

    他慢慢爬了起来,退后了两步,直到靠到了无形的屏障。

    那零号呢?

    零号还在那具身体里吗?

    为什么要戴着半张面具?

    寄居在零号身体里的神明只是淡淡看了沈舒宁一眼,便对上因为受了阻拦而暴躁无比的触须。

    处于发情期和饥饿期的怪物,因为无法触碰到自己的爱人,理智在不断的丧失。

    或许更重要的一点舞动的血色触须在转眼间回到了异蝶的身躯,而后异蝶融化成血浆,从血浆里慢腾腾钻出半脸裴念半脸邪恶的祂。

    不要让阿宁看到我。

    属于裴念的半张脸轻柔地开口,他看到我会吓坏的。

    她的视线落在零号的身上,毫不掩饰那深渊一般的恶意,语气甜腻:我讨厌祂

    讨厌得想将祂所有的脸撕烂成和祂脚下一样的东西。

    讨厌得想将祂彻底毁灭。

    她获取了爱人所有的记忆,从爱人的记忆里,祂很快找到这个让人喜欢不起来的存在。

    红色的血浆覆盖住了祂的半张脸,祂踏出了一步,湿溽粘稠的触手也从脚下倾巢涌出。

    神明抬起了自己的衣袖。

    更多的、雪白的丝线像是水母一样蔓延开。

    两片域相撞,整个游轮的空间动荡不安起来,有的地方彻底撕裂开,露出黑暗的空间。

    祂忽然挑了挑眉:你是残缺的

    极为笃定的语气。

    既然如此,那请你死在这里吧。祂嘟嚷着,成为我的养料。

    同等级的养料,能够让祂支撑到爱人死去。

    想到这里,祂不再留手,脚下所有的湿软的触手贪婪的纠缠在一起,触手之间分裂出新的具有粘性的血肉,它们很快粘合在一起,形成一个新的、巨大的怪物。

    怪物身上不断生长出鼓囊囊的瘤子,里面滚动着绿色的液体,它舔动着自己的长舌,朝寄居在零号身上的神明而去。

    雪白的丝线落到已经死去的怪物躯体上,根植入怪物的躯体里。

    怪物们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朝祂所制造出来的怪物走去。

    血腥,暴力,疯狂的双面屠杀。

    宛如世界末日。

    而后,平衡僵持的局面没持续多久,很快就被打破了。

    神明被击落在沈舒宁旁边,咳出一口鲜血来,他另外半张脸上戴的面具也落了下来,隐于黑暗中。

    这样脆弱的神明,又或者零号,是沈舒宁从未见过的,祂的状态似乎很糟糕,糟糕到无法动用太多的能量。

    他的视线情不自禁落在对方的脸上,只觉得对方另外半边侧脸,有些奇怪地熟悉,它看起来好像更柔和一些,柔和到像一个

    仿佛被什么东西操控着,他踏出了步子。

    下一刻,湿溽的触手阻拦在他的面前,并将落下来的面具重新给寄居在零号身上的神明拍了回去,用力极了。

    咕噜咕噜

    触手上的瘤子冒着泡,发出粘腻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

    沈舒宁还停留在呆滞的恍神里。

    祂看着那个巨大的怪物朝虚弱的神明张开嘴巴,露出尖利的牙齿,眼瞳急剧收缩,下意识的竟然想阻拦,不顾一切的喊出声:不不要!你在做什么!停下!

    出乎意料的是,那个怪物居然停下了。

    它扭头看着沈舒宁,让人毛骨悚然的眼睛里竟然透露出那么一丁点的委屈和伤心。

    我一定是看错了,沈舒宁想。

    一个那么可怕的怪物,怎么会对着他流露出这样的人性化的情绪。

    但

    但他居然心生期冀,极克服自己的恐惧,以最为乞求温和的语气恳求对方:求你求你放过他。

    是的,他怨恨零号,怨恨零号的欺骗,怨恨自己的愚蠢。

    但他从没有想过要零号死。

    在实验基地里,对他而言,零号就是另外一个陶杨。

    他不想要「陶杨」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改名后日更的第一天!

    八月份一定要完结未婚妻和人设,坚定的握拳。

    ps:

    【扭扭捏捏】你们,有有那个吗?就是江南土行孙。

    mhjlxwiebxj,看一下我?万分羞涩。

    第50章

    杀了祂吧

    属于裴念的半张脸张了张口, 吐出冰冷的声音。

    杀了祂

    属于邪恶的半张脸也说:杀了祂

    满身囊肿的怪物迟钝地游移着自己的触手。

    它太巨大了,它由本体分裂而来,除了拥有本体的意识外, 还拥有自己的意识。

    如果裴念代表的是理智与克制,本体代表的是欲望与罪恶,那么它代表的便是杀戮与顺从。

    但是它现在,有三个需要顺从的对象。

    裴念、祂、祂的爱人, 不也是它的爱人。

    它的脑子里仿佛装满了粘腻触手, 事实也是如此, 只是这个时候,这些触手如同水蛭不断地纠缠,搅乱了它所有的思维。

    杀了他!

    放了他

    一种特别的, 难过的,以及抗争的情绪充斥着它身体的每一部分, 它的脑子里满是爱人伤心难过的眼神, 又不愿零号这个躯壳的继续存在, 挣扎半会儿, 对于爱人的喜爱让它最终选择违背了本体, 它挣扎着,微微退后了一步, 移动的时候发出湿溽粘稠的声音, 就像夜色深沉时熟睡的人的房间中,成片的蛞蝓爬过。

    祂爱他

    于是祂所有的肢体,祂所有的分裂体, 都爱着他。

    沈舒宁没想到它真的会愿意放过零号。

    那个怪物一边后退,一边睁着头颅大的眼睛看着他,那双眼睛被极深的爱恋包裹, 就像泥沼上盛开的一朵,小小的、雪白的花。

    它似乎在期待他对它的行为作出回应。

    这太奇怪了沈舒宁根本无法形容这样荒诞的感觉。

    为什么要用那样的眼神看他?为什么要注视他?仿佛他很特殊一样。

    一根触手从怪物的身上往他的方向蔓延过来,沈舒宁努力压抑着想要后退的冲动,眼看着那根触手越来越近。

    触手柔软湿稠,上面还有黏糊糊的液体,它爬到了沈舒宁面前,扬起自己的尖端,晃了晃。

    沈舒宁一动也不动,连呼吸都停止了。

    它要做什么?

    他看着那个庞然大物。

    对方只是痴痴看着它,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动,它讨好地再次晃了晃自己的触手。

    那是它最漂亮的一根触手,趋于完美,它希望爱人摸摸它,奖励它的听话。

    然后它讨好的举动惹怒了祂。

    它的躯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血肉模糊的肉块。

    它哀嚎着,发出呜鸣声,眼睛里流出了眼泪,却依旧死死看着沈舒宁,带着乞求和期冀。

    庞大的躯体很快融化成血浆,身体上的鼓囊成了黑色的脓水,散发着腐朽的臭味。

    只留下了那根轻轻晃着的触手,在地上挣扎着。

    沈舒宁迟疑地伸出手,碰了碰它。

    他听到了嘶鸣声,那嘶鸣声来自虚空,透着兴奋和欢愉,仿佛就在他耳边发出。

    庞大的怪物消失了。

    只剩下了神明与恶魔。

    神明恢复的速度很快,在沈舒宁为祂争取到的一会儿的时间里,祂已经恢复了不少。

    祂从废墟里缓慢站起,鲜红的血液正顺着祂的手腕上缓缓流泄,流到手腕,流到手背手心,最后汇聚到中指,融成丝丝缕缕的血丝,在月光中柔弱地飘摇着。

    祂再次施展了自己的域。

    在祂施展域的同时,恶魔也施展了自己的域。

    双域冲撞在了一起,整个游轮的空间彻底被破坏,处在双域中央的沈舒宁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他的灵魂仿佛受到了强烈的撕扯,碎成了很多片,他在疼痛中晕厥过去,最后的余光里,是数不清的红线将他包裹,然后融化进了他的皮肤里。

    不,还有别的,他还看到了别的

    绿色绿色

    黑暗,沉重

    身体分解成了肉块,每一个肉块上,都在暴虐疯狂的黑暗里,滋生出新的怪物。

    新的怪物

    不是新的自己。

    每一个自己,都佝偻着脊背,痛苦地抓着身体。

    想要阻止什么东西从身体里钻出来

    但是不管怎么阻止,那个东西依旧钻出来了。

    雪白的没有瑕疵的羽翼。

    我们在海上的游轮里,遭遇到了鲨鱼的袭击,游轮还撞上了暗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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