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到头掉 作者:故筝

    可爱到头掉——故筝(79)

    好像好像这整座楼,突然间活过来了一样。

    202室里。

    荆酒酒又开始吧嗒吧嗒掉血泪,他牢牢抱着白遇淮的脖颈,突然呆愣愣地出声说:今天好像是我的生日。

    白遇淮应了声:嗯,我知道。

    他小声说:我二十五岁了。

    白遇淮吻过他的眼皮,纠正他:不是,是十九岁。

    好像他从来没有死亡过,没有孤独地在古堡里迎接过自己的十九岁生日。

    荆酒酒哭着哭着,又笑了笑,他咬了咬白遇淮的肩膀,又舔了舔,小嘴叭叭:白遇淮,我觉得屁股有点烫

    白遇淮咬住他的唇,把他剩下的话全给堵了回去。

    荆酒酒咬他一口:唔我觉得楼上好像有什么动静?是鬼吗?我那天还看见许三宇身上有阴气

    白遇淮淡漠的眉眼间,染上了丝丝情动之色。

    他浑不在意:不用管。

    他说的不用管,就是真的没将周围的动静放在眼底。

    等荆酒酒再有空隙张嘴,已经是两小时之后的事了。

    他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肚皮,说:我觉得里面也有点烫。

    白遇淮:我摸摸。

    荆酒酒让他摸,一边又小声说:楼上的声音好恐怖哦。他顿了顿,又说:但是好刺激哦。

    白遇淮:嗯。他轻抚了下荆酒酒的头顶:等我一会儿。

    他起身,还是只穿了单薄的长裤,上身还留着荆酒酒费了吃奶的老劲儿,才嘬出来的一点点痕迹。

    他就这样坦然地推门出去,上楼。

    原本应该很热闹的三楼,这会儿却没有剧组的半点动静声响,静悄悄的,连那些嘈杂的炒菜声、人声都消失了。

    白遇淮目不斜视,径直打开了503室的门。

    503室的客厅里摆了一个画架,旁边还有一桶画具,和摆在小几上的颜料调色盘。

    白遇淮一气扫进桶里,一手拎桶,一手轻松地拿起了画架,转身往下走。

    他在前一天,已经将这里每间房都看过了。

    503室静悄悄,没有鬼,也没有人。

    但却好像有一双眼睛暗暗在后面窥伺着。

    门咚的一声关上,突然拦住了白遇淮的去路。

    白遇淮脸色都没有变一下,他淡淡道:你要想清楚,是想聪明地活得久一点,还是蠢笨地死得快一点。

    门这才又慢悠悠地开了。

    那双眼睛畏惧又不忿地目送着白遇淮远去。

    白遇淮回到了203室。

    他摆下画架、放上新的画纸,再取水调色。

    荆酒酒缓缓坐起身,怔怔问:这是做什么呀?

    白遇淮:画画。

    画谁?

    你。

    每年生日留下一幅画像。

    今年是白遇淮来画了。

    荆酒酒一下子觉得屁股也热,肚皮也热,眼睛也好热。

    他趴倒下去,朝白遇淮的方向伸长了脖子,想了想,有了一个大胆的提议:不如画个裸体的叭?

    白遇淮:?

    不愧是你。

    又过了几秒钟,白遇淮嘴角软化,微微勾起,他应声:好。

    203室里的气氛一时静谧美好如春。

    202室里许三宇牢牢抓着被角,呜呜呜,真的好恐怖啊靠,我要憋不住了!我感觉自己可能要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许三宇轻轻唱出了一首歌:我们不一样

    第66章

    白遇淮最后还是画了两幅画。

    荆酒酒一开始觉得好无聊, 但慢慢地,他就趴伏住了。他静静地望着白遇淮的方向,突然也很想给白遇淮画一幅画。

    这种念头来得莫名其妙又猝不及防。

    像是一种, 留住美好东西的本能。

    白遇淮给我画画, 也是因为有这样的念头吗?

    这叫不叫默契呢?

    荆酒酒脑子里胡乱冒出无数念头, 感觉到了一点的快乐和平和。

    画好了。白遇淮低声说。

    荆酒酒这才慢吞吞地起身, 他一边凑近去看那画, 一边低声问:你不冷吗?

    荆酒酒从背后抱住他的脖子, 像很多次往他身上骑一样, 慢慢地顺着男人挺拔的背脊,贴上去, 将他整个抱住,再将下巴搁在他的肩上,挂住。

    这样就能轻轻松松去看画了。

    哪怕知道荆酒酒根本不会滑下去, 少年对骑他已经有了丰富的经验。

    白遇淮还是反手扼住了荆酒酒的腰。

    他反问:你觉得我冷吗?

    荆酒酒把脸往他的背上贴了贴。

    不冷, 还是热的特别特别热。

    他的血是冷的, 可白遇淮的血是热的。

    不仅是热的。

    好像还会因为他而变得滚烫火热。真奇妙啊, 奇妙得会让人有点高兴。

    荆酒酒这样想着, 就彻底趴在白遇淮背上不下来了。

    他的目光慢慢落到画上

    左边是荆酒酒规规矩矩地穿着衬衣、小西装,长腿一曲, 坐在沙发上的样子。

    光从身后老旧的贴着七彩窗户纸的玻璃透进来,落在他的身上, 便也洒就了七彩瑰丽的光。

    我刚刚明明是躺在床上的荆酒酒说。

    嗯。白遇淮顿了顿,但是我能想象得出, 你坐在沙发上的样子。

    一分一毫都没有出错。

    像是早已经将他坐下时的模样,牢牢刻入了脑海中。

    荆酒酒咂了咂嘴,他味觉的感官迟钝, 但还是莫名其妙地觉得嘴里好像有点甜。

    荆酒酒视线一转。

    而右边右边这幅画,大概就是放在晋江过不了审核的那一种

    他懒洋洋地倚在床上,四周并没有光,身后的窗户被牢牢掩死,只有头顶一只老旧的灯,落下点点昏暗的光,如同一层轻纱披就在他的身上。

    四下摆设老旧、冰冷,透着一股令人心间发颤的朽气。

    唯独画中央的少年,鲜活、明媚,连带的,使这个阴森、充满暮气的场景,都被赋予了一点明亮光华

    画本身是死物。

    但画传递的是人的感情,于是那一刻起,画就活了。

    这是荆酒酒小时候开始学画画时,学到的最重要的一课。

    荆酒酒怔了怔。

    他在白遇淮的心中,就是这样的吗?

    我喜欢这幅画。荆酒酒小声说着,咬了下白遇淮的耳朵。

    白遇淮将那幅画收起来,蒙住。

    然后才将荆酒酒从背上扒拉下来,转而抱在怀里,咬了下荆酒酒的嘴巴。

    荆酒酒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小声问:为什么要画两幅呢?

    白遇淮指了指左边那幅:要挂起来。不止它。睡美人古堡里,你曾经的那些画,都要挂起来。

    荆酒酒怔怔地窝在他的怀里:挂在哪里呢?

    你喜欢哪里?

    我以前很喜欢古堡,现在不喜欢了。荆酒酒想了想,说:我喜欢你家。

    那就挂在那里。

    荆酒酒踢了踢腿:啊那不是所有人一进门,就能看见你家里挂着我的画?

    对。

    这时候楼里传来的争吵声,已经渐渐变成尖叫了。

    摔东西、叱骂、撞墙,它们密集地交织在一起,同时还伴随着菜刀咚咚剁在菜板上的声音。

    白遇淮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

    这样的声音太打搅人谈情说爱。

    荆酒酒倒是没太大感觉的,他揪着白遇淮的袖子,摸了摸他的手腕,低声问:那所有人就都会知道,白遇淮是我的了?

    嗯,对。

    一个糟糕的家庭破碎掉了。

    但好像一个新的家庭,又建立起来了。

    挂上画像,对荆酒酒、郁然来说,都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

    就像是全家福。

    仿佛是一种幸福安定的证明。

    荆酒酒想要好好活着了。

    他不想做鬼了。

    他勾着白遇淮的脖颈,支起上半身,凑在白遇淮的耳边,低缓地用肉麻兮兮的声音说:白哥哥,我

    这时候楼外咚的一声巨响,打断了荆酒酒的声音。

    可那咚的声响,没有就此停下,相反还密集了起来,咚咚咚,像是擂鼓,也像是西瓜撞碎在了铁板上。

    白遇淮:

    荆酒酒:

    他们穿好衣服,起身走了出去。

    楼道里和楼道外,都没有任何怪异的景象,但声音却没有停止。

    白遇淮抬起手,202室的门被敲响了。

    好像没有动静?

    嗯。白遇淮皱眉,我已经提醒过许三宇了。

    是不是吓坏了?荆酒酒说着,轻轻在门上一推,门就被他打开了。

    他们在卧室里找到了许三宇。

    许三宇一张脸紧紧皱着,枕头两旁有濡湿晕开的痕迹,像是哭了?

    许哥?许三宇?荆酒酒低声叫。

    许三宇迷迷糊糊地撑起眼皮,恍惚地问:这是真的假的?

    荆酒酒抬手扯了扯自己的脸颊:真的。

    许三宇:那您断个头给我看看?不会断头的,肯定是假的!

    荆酒酒:?

    白遇淮:

    许三宇心说我可聪明着呢。

    我还记得您不是个人呢。

    许三宇。白遇淮出声。

    老板的声音到底是刻入脑海,不,都刻入dna了。许三宇一个激灵,坐着爬了起来:我信了我信了!是真的!

    我听了您的话,就一直躲在被子里,太恐怖了,周围的声音真的太恐怖了,龚导他们呢?他们没有一点反应吗?

    许三宇过于紧张,一开口就停不下来了:我都给吓哭了,哭了还不敢伸手拿纸擦脸。就记着您说的,被子得裹紧了,闭着眼,不能睁开结果那些声音吧,反而还来劲儿了。一声比一声响。我就搞不懂了,我都没生气呢,它们发什么脾气?到后头,我眼睛都闭累了,闭着闭着,我害怕啊,我就睡着了。

    白遇淮:

    原来是睡着的,不是吓晕的。

    荆酒酒从旁边扯了一张纸,递过去。

    许三宇接在手里,忙说了声:谢谢小少爷!

    他问:现在又是什么声音?嗨哟,这鬼脾气还挺大?这会儿许三宇有了靠山,有了底气,嘴上那倒也跟着厉害起来了。

    白遇淮淡淡道:跳楼的声音。

    许三宇打了个激灵,骇得一下说不出话了。

    荆酒酒也咻一下,就贴白遇淮背上了。

    差不多过去了半分钟,许三宇才缓缓回过了神,颤声问:这一声接一声的,得多少人跳楼啊?

    集体自杀,或者,一个鬼魂,在循环重复自己的死亡过程。白遇淮说得平淡。

    许三宇的心脏却是惊得快离家出走了。

    现在怎么办?这到底怎么回事啊?这里死过很多人?龚导搞的什么鬼?

    荆酒酒牢牢抱住了白遇淮的脖子,现在是一点也不怕了,他咂咂嘴:其实这里很多人,看上去都不太像是活人。他们身上的死气好重

    白遇淮斧正道:是临近死亡的人。龚导也是。

    许三宇回想起龚导的模样。

    的确看着像是命不久矣的样子。

    那那也不算是鬼啊,怎么这栋楼就开始闹鬼了呢?许三宇说着说着就打了个哆嗦。

    白遇淮摩挲了下荆酒酒的手腕,有几分漫不经心地出声道:你知道为什么凶宅跌价跌得那么厉害吗?死过人的地方,终究是不一样的。

    我懂了许三宇惊得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

    不不,岂止是床。

    连脚下的地板踩着,都让他觉得心慌。

    龚导是不是把凶宅搬到这里来了?许三宇欲哭无泪。

    荆酒酒:这么6?

    许三宇:?

    这是6吗?

    这是可怕啊我的小少爷!

    他筹建这里有一段时间了,也许是把全国各地的凶宅,都照搬都这里来了。为了逼真,里面也许还有那些凶宅的旧物。旧物会残留阴气、魂魄。所以这里会重复上演凶宅里曾经发生过的事。1994年,青州发生过一起,拆迁楼住户集体自杀的事件。这里可能就是遗址。

    许三宇捂着耳朵,抱着脑袋,就差没喊别念了,师父别念了。

    龚导也太也太可怕了,他就不怕出事吗?

    人快死了,执念太深。

    荆酒酒:这座影视城不就是一个大型鬼屋?

    许三宇:?

    这叫鬼屋吗?

    这叫凶杀现场!

    荆酒酒:这里生活着的人,是将死未死的人,这里的造景,是凶宅2.0。这里的阴气一定很重。

    这里就像是一个天然的路标,之后会源源不断地有鬼闻着味儿过来。白遇淮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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