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敌国太子后我怀崽了 作者:菠萝炖蛋

    渣了敌国太子后我怀崽了——菠萝炖蛋(49)

    诸位若是信我,便放宽心,临淄王此刻尚安然无恙。

    柯顺哲的话中带着安抚的力量,虽不知其自信是从何而来的,屋中一干人心中那丝忐忑却仍是消散了不少。

    而他自己却是当真知道,李裴不可能对李皎下手。

    后者对他的兄长还存了那种心思,在没到最后一步之前,不论是李裴还是李皎,都不可能将事情弄到不可转圜的地步。

    只不过柯顺哲抬起头望向大明宫的方向,秦御史,按照本朝律例,囚禁亲王私设刑堂这是个什么罪状?

    从长安而来的圣旨见得光的和见不得光的,一道接着一道送入了旧日的王宫,又堆满了李裴的案头。

    中原的宣旨官终日快马加鞭,踏得王城尘土飞扬,弄得百姓更为人心惶惶。

    起初李裴也觉得古怪。虎符他早早地便交给了何俾,漠北后续之事本该皆交由六部处理,即便是要行封赏也可等他们回了长安再行下旨;可一连五日,圣人派了十二个宣旨官,劳师动众得叫他以为是大明宫出了什么事。

    直到他将圣旨密件一封封拆开看了,无奈之余又颇觉几分感慨这向来昭示着生杀予夺的朱笔玉印之下,那位圣人洋洋洒洒写的竟更像是家书,三句不离福南音和孩子,独独与他这个明面上接旨之人没关系。

    可半晌,李裴又一愣。

    心中生了疑窦,他挑挑拣拣,只从中抽出一道黄卷,还有一封薄薄的信来,单将这二者看了许久。福南音进来的时候,正见他手还端着支云毫,墨汁顺着笔尖滴了下去,正洇了宣纸上那两个遒劲的字。

    福南音朝之看去,目光却一紧

    宁胥。

    宁驸马他葬在哪?

    察觉到了身后的人,李裴难得没动,也没有回头,只是低声朝人问去。

    即便从未证实过,两人却早已对宁胥这个名字心照不宣。十多年前诈死逃离长安的驸马,却在漠北生养了福南音。而当初这位宁驸马的卷宗中寥寥几笔,只写了他身为男子却有孕,却未说他究竟是与何人暗结了珠胎。

    李裴的声音中带了某些怪异的情绪,可与福南音那冷到彻骨的话碰到一起,却显然落了下乘。

    他啊,被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李裴错愕地转过头,便看到福南音嘴角带着淡漠的笑,手中还端着半碗没喝完的苦药或许他舌尖上残留了太多的苦涩,才让后面的话说得那般叫人心揪。

    漠北人视之为常,可到了中原后我才知道,原来那叫挫骨扬灰。

    李裴能听出他说最后四个字时强行抑制住的颤抖,于是原本脑中那些纷杂的思绪一下便忘了,空了。

    阿音,过来。

    他伸出手想要将人拉入怀中,而福南音却在他面前径直铺展开了那卷明黄的圣旨。

    三品上,尚书。我当初随口说的礼部,没想到圣人果真言而有信。照这样来看,日后皇长孙的名字还是要经我的手

    后者面上挂着并不走心的笑意,看向李裴:当然,你若有了别的小皇孙,名字也是我来拟。

    只是屋中的气氛却并没有因为这几句话而轻快起来。福南音亦沉默下来,像在等待什么。

    李裴不会忽然问及宁胥。

    更不会莫名在宣纸上

    写宁胥的名字。

    阿音,圣人想要将宁驸马请回长安,葬入李家陵墓。

    只是这句话在得知故人归途后,便显得尤为残忍和可笑。被宗室视为不祥之人,死后挫骨扬灰,拿什么回长安?

    宁胥也根本不想回那个地方。

    只是这个念头闪过的时候,福南音忽然想起了宁胥临死前的那个眼神,惋惜,追忆,不甘他忽然便有些不确定起来。

    真的不想回去吗?

    还是最后一刻都在等待着什么。

    圣人是天启元年登基的吧,十五年前那时候宁胥已经化作沙尘了,他一叹:太晚了。

    没头没尾的话。

    药碗轻轻搁在了桌案上,福南音没有看李裴面上的异色,又仔细端详了一遍那卷圣旨,似乎这一瞬间便忘了宁胥的事。

    原来钦天监还会推演易经算凶吉,算出阿肥五行缺水啊

    钦天监。

    就如他对待御史台的厌恶,福南音对钦天监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才对。

    李裴仿佛感觉到了身边人话中的冷意,他轻轻握住福南音的手,又想要岔开话题哄诱人。

    你方才说别的小皇孙名字也是由你来拟?

    福南音点在圣旨玉印上的指腹稍顿,嗯。

    那你的意思便是拟几个名字,就给孤生几个小皇孙?

    指尖一颤,福南音即刻否认:自然不是。

    李裴分明想的是,圣人与宁驸马的关注如何看都太过了些,若只是为胞妹的驸马洗罪,未免说不过去。

    可他却又如何都问不出来那句话

    你可知,你的另一个父亲是谁?

    第64章

    无人知道临淄王的下落,在太子率兵漠北大胜后,这样的未知足以在朝野上下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起初有官员上书猜测临淄王许是在往西北大营的路上被歹人劫持了。这算是一个较为合理的解释,可劫持一国亲王算得上是抄家灭祖的大罪,这位胆大包天的歹人究竟是谁,不论是说者还是听者都心照不宣。

    坊间朝堂,虚虚实实间传言越发嚣张,众人早已深信不疑,却唯独不敢将那个名字宣之于口。毕竟诽谤太子不比任何一个足以断了仕途的罪名要轻。

    直到几日后柯侍郎从临时驻扎在京畿的西北军中找到了一个人,这片山雨欲来之势被推上了顶峰,而后一声平地惊雷,终于将那众人私心里暗底下才敢说的话摆上了宣政殿。

    纸包不住火,最后总有人愿意开口。

    那位西北大营的士兵说看见过临淄王和他的护卫队,就在大约一个月前的深夜隔了校场和一片云杉林仍能看到伶仃的火光,一切罪行在黑暗无声中进行;随后临淄王失踪,随他而来的那支亲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西北大营的将士仿若太子私兵,竟将那夜的事瞒得严严实实,可那毕竟是临淄王,太子怎么能

    宣政殿上鸦雀无声,任谁都听得出这士兵话中骇人的弦外之音。

    圣人始终一言不发地听着,直到金殿中逐渐传来了低声切切私语,他有些疲乏的眼皮终于动了动,颇带了几分威压地朝着西北营士兵看过去。

    你的意思是,太子关押了临淄王,又杀了护卫他的一千亲随?

    殿上那位证人头一次朝见天子,战战兢兢哆哆嗦嗦地回了个是,想要转头去看带他上殿的柯顺哲,但似乎是在顾忌着之前某种叮嘱,又堪堪停住了动作,将头垂了下去。

    不论如何,这席话中又有几分真假,他都说完了该说的一切,答案已经十分显而易见。朝臣,或者说是临淄王的簇拥们需要的只是这样一个借口,抛砖引玉,好叫他们光明正大地说出下面的话来。

    视西北营几万将士为私兵,扣押亲王这些似乎不在储君的权限之内。

    柯顺哲率先开了个口子,后面的话便好说了。

    刑部的大臣道:太子这次逾权行事,实在是不将圣人放在眼里。命西北营杀亲卫队关临淄王,这若是往严重了说,那可是造反哗变!

    不知何处几位大臣附和道:臣恳请圣人严惩太子!

    最后兵部尚书叹了口气,站出来道了声:太子之事的确该查清楚,可当务之急还是先将临淄王从西北大营救出来。

    若今日殿上的指控是确有其事,如今太子人尚在漠北处理善后,此时朝廷派人去营救临淄王,原本不会与太子真刀真枪地碰上

    臣斗胆,请圣人派十六卫协助营救临淄王。

    说话的是柯顺哲,他作为李皎一派在朝中主要的话事人,能借旁人之口说出来的话从来不会自己说,面上也一向不会显露半分多余的情绪;可此时他的语气却带了十分的恳切,眼中可以称之为忧心忡忡的古怪神色叫一旁的臣工都有些意外。

    圣人却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随意靠在龙椅上的身子一动,坐正了,问他:

    为什么?太子人在漠北,又已经将兵符交了回来,难道西北大营还会抗旨不成?

    不,太子一定会来。

    柯顺哲心道,却说:因为执掌中原所有军队调度之权的除了圣人的虎符,还有白虎节堂。

    当他说出这个朝中大半人不曾听说过的名字时,圣人双眼果然眯了起来,

    而白虎节堂的真正话事人正是太子殿下。若是太子有心不交出临淄王,西北大营的确有抗旨的可

    能。

    白虎堂,圣人在早于五年前便将一国军权交到了李裴的手上,这样的信任放在毫不犹豫便能废后、将许家连根拔起的当今身上实在是荒唐。若不是亲眼见到了两年前开元赌坊底下那一幕,柯顺哲如何也想不到竟会这样。

    圣人却低声笑了笑。

    这笑声中不至于带着怒意,却也已经有了几分不满的意味。

    金殿上气氛古怪,众臣工不知发生了什么,一个个噤若寒蝉。

    那么依柯侍郎的意思,多少禁卫才能敌得过太子的西北大营?

    甚至今日圣人在朝上也不曾提过那位失踪了近一个月,疑似被太子扣押起来的临淄王,反倒开口两句话都是关于太子。

    也是在此时,柯顺哲心头忽然浮出一个极其不好的念头来临淄王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瞒着他,关于今日的计划,或者是关于他们所有的计划。

    回圣人,三千足以。

    因为方才的那个念头,柯顺哲说这话时的气息有些不稳,只是龙椅上的人却没有要对此回味一番的意思,几乎就在其话音落下的同时,道了声:

    准了。

    一切明明完全按照柯顺哲的计划进行着,可他却觉得金殿上的一切都透着古怪和荒唐。圣人,临淄王,朝臣,以及他自己。

    传统意义上大病初愈、刚刚出了月子的福南音重获自由,在李裴紧张兮兮的陪伴下从国师府到王宫走了好几个来回,爬上爬下将多年来搜罗的珍贵藏书分门别类放入几只木箱中。

    李皎还被你关在西北大营?

    藏书阁里的李裴心都快停跳了,伸着手徒劳地在一旁护着随时可能从凳子上摔倒的福南音,却被后者嫌碍手碍脚。只在拿书的间隙中十分随意地问了句。

    早放了。

    率西北军再入漠北后虽只过了一个月,李裴却仿佛过了半生那么长险些与他的阿音经历生死相隔,当了父亲,日夜带娃于是与李皎在中原那些事,又在西北大营的那一面就像是一圈早已消散的涟漪,若不是忽然被提及,李裴几乎都要想不起来了。

    李皎设计关我七日,我便关了他十四日。何俾率大军回京的时候便顺路去西北营放人了。想想再慢这几日也该回长安了。

    是吗?福南音手一顿,右上架子上那卷已经看不清写了什么的竹简便毫无征兆地落到地上。

    你怎

    李裴正要弯腰去捡,就见福南音面色带了几分古怪地望着他,边望边从袖中掏出一封今早刚从暗卫处得来的密件早前福南音病着的时候便叫人将所有的情报都交给李裴,自己在殿中乐得清闲;只是这些暗卫终归是国师大人养起来的,并不十分认同中原太子在他们主人这里的名分,待福南音病一好,那些堆放在李裴案头上的密件登时空了,又回到了前者的手中李裴也乐得清闲。

    此刻却乐出问题来了。

    李皎失踪,中原朝堂上都说是你将人扣住不放。

    福南音将密件塞入李裴手中,自己也再没什么兴致去整理藏书,手扶着架子从凳子上下来,与李裴并肩而立。

    若是何俾半个月前便奉命将李皎从地牢中放了出去,那么他为何没回长安?如今朝中的风向矛头再次指向李裴,若是扣押监禁临淄王罪名定了,他的储君之位

    李裴将信看完,侧头对着阿音笑了一下。

    国师如今不得了,暗卫不但遍布漠北,连长安都安插了你的眼线,朝中发生了何事竟这么快便知道了,看来日后更是要只手遮天了。

    福南音蹙着眉头与他对视了一眼,而后微微叹了口气,像是配合一般与他道:毕竟日后便是你们中原的

    礼部尚书了,新官上任前总该摸摸清楚。顺便看看我的太子殿下身上又多了多少桩麻烦。

    李裴似乎不介意什么麻烦,只是挑眉,抬手揽着福南音的肩膀将人往怀里一带。那只揽着人肩膀的手中原本还拿着信纸,如今却被搓揉得皱成一团,也不知道人是故意还是无意。

    尚书这还没走马上任,关系倒是先攀得明明白白。不过说得不错,的确是你的太子殿下,我的福爱卿

    福南音看他的眼神越发奇怪。

    他捏着人的下巴情轻轻往自己这边一扯,而后嘴唇便覆了上去。先是温柔而缓慢的摩挲,缱绻又带了些不舍的情愫在其中。他唤:

    卿卿

    我的卿卿

    后又不等福南音反应便用舌头撬开了他的唇齿,长驱直入地深吻着,宣示主权一般地吮吸撕咬,直到后者呼吸渐渐有些不顺了,才从中退了出来,又不舍地在他嘴角短促地亲了一下。

    看来西北大营我还是要走一趟。

    福南音胸腔还在微微起伏着,他被那一吻弄得有些脱力,便索性将身子靠在李裴肩上,是该去见见朝中派来救李皎的人。

    李裴促狭地笑了,低下头,却正瞧见福南音眼底眸光带水,面色泛红,一副叫人心痒的勾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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