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敌国太子后我怀崽了 作者:菠萝炖蛋

    渣了敌国太子后我怀崽了——菠萝炖蛋(48)

    李裴能放心睡下,说明至少此时孩子没有大碍。

    你不是去睡了吗?

    李裴从他身后走出来, 身上带着一股特殊的味道。

    刘医工一人顾不过来, 喂奶这种事我又不敢假手于人就只能夜夜过来。

    这句话听着有几分熟悉。

    李裴将什么东西轻轻放在刘医工手边的矮几上后,便去了内殿。福南音抬起头, 果然看到那味道的源头一只奶囊。原来乳母的奶水混着刘医工煎的苦药,这个不足月的孩子便在他看不到的时候安然活过了最危险的几个日夜。

    福南音心中忽然涌出些赧然,缺席了几日的他站在门口竟显得有几分多余来:怎么不叫我

    刘医工一手扇着药炉, 人困得迷迷糊糊, 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打着哈欠道:你一个伤病,又没奶, 凑什么热闹。

    福南音一怔, 随即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也是。

    说罢也觉得没意思, 目光最后在榻上安睡着的那个小小人儿身上流连了须臾后,转过身一手按着大氅,一手便要去推门。

    刚去洗净了手的李裴一出来便看到门口人的背影, 敏感地察觉出了不对来。他两步挡到门前,迎着福南音那双失意还未褪却又染了几分错愕的眸子,声音有些紧:要走?困了吗?

    虽然是问句,声音却是在挽留。

    李裴的背抵在门上,两人隔得很近,说话时他那股独有的檀香气息便扑过来几日不曾好好休息,原来李裴几个时辰前竟还沐了浴,又熏了衣裳,果真再狼狈也改不了这位太子殿下身上的矜贵习气;可这神情又有些可怜的意味,从前没发觉,李裴竟这么会诱哄人。

    福南音望着面前这张脸出了神,不觉摇了摇头,叹气:白天睡太久,不困。

    李裴喜形于色,赶忙握了福南音的手往那张小榻边上走。

    既然睡不着,就留下来一起看看孩子吧

    刘医工眼神有些古怪地望过来,正好对上李裴那露着喜气和满足的眼睛。

    果然国师一来,殿下精气神都变了。

    许是这几日在漠北王宫同吃同住照顾小儿的情谊横在中间,也是殿里两个病患都仰仗着自己,有些身份的界限便变得模糊了起来后,太子和老医官倒是相处得颇为亲近了。

    刘医工不像曾经那般战战兢兢,无视了李裴投来的眼刀,反倒用一副稀奇的语气说道:

    前些日子臣问国师看不看小皇孙,您说他病着不能动;臣又问要不要将孩子送过去,说不要打扰国师养病。结果又一个人在这唉声叹气

    李裴面上带着被戳穿的不自在,余光看了一眼身旁的福南音,果然见他嘴边带了几分玩味的笑意。

    唉声叹气?

    李裴转头看向刘医工的眼中带着恼羞成怒的成分,只是见眼前的老医官手脚慢吞吞将煎好的药滤到壶中,又朝着福南音推了过去,李裴嘴边训斥的话就说不出来了。最后只好无力地摆了摆手叫人先回去休息,说下半夜有他和国师守着。

    刘医工年岁大了,

    如今早已困得不行,走起路来也虚虚晃晃的,到他身边的时候才敷衍地说了声谢殿下。

    李裴朝着四下看了一圈,忽然发觉他堂堂太子,竟在殿中被眼前这几个人狠狠拿捏住,半点脾气也没法有。

    殿门轻轻合了起来。

    福南音坐在榻边,看着那个不占方寸的睡熟小人儿,目光一寸寸软了下来。他伸出手想要碰一碰,却又显然顾忌着什么,在临碰上那只攥成小小的肉拳前,停顿在了半空。

    李裴挨在人身后坐着,一张温热的手掌覆上了福南音的手,又将那只小手也包裹起来。三个人的手贴在一起,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便顺着手心传入四肢百骸

    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李裴另一只胳膊从后面揽着福南音,下巴蜷在人的颈窝中,是十分眷恋的姿势。异国他乡,陌生而冷清的宫殿之中,只因为身边这两个最爱之人,他竟在此刻感到了短暂的岁月静好之感。

    当初因许家案而离宫后,李裴在大明宫十五年所拥有的家人温情几乎一夕幻灭,前尘过往皆成虚妄,他曾以为这样的感觉自己这辈子也不会再有了。

    你昨日不是说名字留给圣人取吗?

    福南音倒是愣了愣。

    李裴仿佛早已摸清了圣人对这个孩子的态度,尽管如今不曾昭告天下,可皇长孙的降生事关国体,连取名都要先由钦天监推测吉凶,再由礼部草拟,最后送入立政殿由圣人从几个备选中挑出一个,正式纳入宗室名牒。

    繁琐的过程在李裴脑中走了一圈,他揽着阿音的手臂又紧了紧:他起他的,不用管。

    怀中的人不解其意,眉心一蹙,转头去看他。

    取个乳名吧,你想一个。感受到福南音的目光,李裴话音一顿,软了声解释:我怕旁人给咱们儿子起的名字不合你心意。

    咱们儿子。

    福南音此刻当是真真切切地感觉到,李裴诱哄人的功夫已经精湛到登堂入室,叫他都抵抗不住的地步了。

    他衣衫上的檀香气阵阵入鼻,福南音静了一会儿,才确认一般重复道:所以你想让我取一个我喜欢的?

    李裴也不应,只是在福南音颈间点了点头,蹭出了些耳鬓厮磨的意味来。

    福南音想了想便笑了,笑意中带了几分狡黠的深意。他凑到李裴耳边说了一个字,声音很轻,撩的人心一动。可后者偏抬起头,一本正经地问道:

    是哪个字,有斐君子的斐?还是如翡如玉的翡?

    福南音没有收敛面上的笑,却也一本正经地回他:你既然说是乳名,自然不会如此清雅。况且殿下没有认真听,不是上声,而是阳平。

    他看见李裴眸中一闪而过的赧色,而后强装镇定地想了一番,蹙起眉问:难道是阿肥?

    福南音挑了挑眉,对着他不置可否,却将头转向榻上,手指尖与那个小到夸张的小拳碰了碰,像是达成某种共识一般,轻声唤了句:阿肥。

    室中静了静。

    过了一会儿,又传来一声,小肥。

    似乎也挺可爱的。李裴不知什么时候松开了手,靠在榻边的雕花床栏上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这一大一小。

    肥肥。

    阿肥,小肥,肥肥。李裴方才脑中电光火石间闪出了一个念头,在福南音不断地重复刺激下确认着。只是榻上的小人儿在他们进来前刚吃饱喝足,如今睡得正酣,并没有被自己的爹爹们打扰,更对这个陌生的乳名没有丝毫敏感。

    相对敏感的是这殿中的另一个人。

    我忘了,我们阿音博古通今,这乳名即便不是出自阳春白雪如《诗经》,至少也

    是《广韵》。

    福南音听懂了,却装糊涂。他没看李裴,只给了一个字的回应。

    嗯?

    《广韵》中裴字刚好是符非切,念为肥。阿音,你取的这个名字究竟是在叫谁?

    李裴似笑非笑地将这句话说完,只是将眼前这个人完全容纳入两眼之中的时候,心中也是酸酸胀胀的,仿佛曾经千锤凿出的缺憾都获得了圆满。

    阿音

    他忍不住又唤。

    嗯?

    李裴便在想,现在无名无实也没关系,左右孩子就在这,人终于是跑不掉了他与福南音对视着,眼中的神色很是郑重。

    你想先要名还是先要实?

    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福南音怔了怔,这才想起那日与李裴说的话,耳廓便兀地红了。要名,便是向圣人讨一个东宫的名分,昭告天下他与李裴的关系;要实,便是圆房。

    前者难于登天。

    后者难以启齿。

    福南音破天荒没了那份从容不迫,十分别扭地错开了目光。

    现在还都不是时候。

    李裴却笑了。他赞同地点了点头,知道,还是后者简单一点。

    福南音一惊,望着李裴逐渐靠近的身体,竟忘了向后躲,低呼道:

    我身子还没好,怎么能圆房!

    福南音极少有这般惊慌到失态的时候,李裴忍着笑,一寸寸靠近,而后将人轻轻拥在怀中,一边抚着他的背,一边感受着那猛地僵住的肩膀,而后一声李裴,你是禽兽吗?

    他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阿音,叫我

    怀中的人忽然默了默。

    什么?

    叫我夫君,阿音,给我个名分,行吗?

    时间似乎过得格外慢,福南音的脊背在李裴的安抚下渐渐软下去,只是后者看不到的面上却一寸寸泛了红。

    夫君。

    这一声石落深潭,涟漪一圈接着一圈,一颗心像是被击了一下,李裴低声满足地笑着,揉了揉福南音的耳垂,果然是烫的。

    困不困?天要亮了,回去睡一会儿。

    还未等福南音反应,今夜被深深鼓动的李裴忽然伸手将人直接怀抱了起来,径直便朝着主殿走去。

    大氅从肩上滑下来,拖到了地上。福南音挣扎了一下,惊问:你等等,孩子怎么办!

    谁知李裴竟比他还要轻车熟路,走到门外的时候忽然抬声道:

    尧光。

    那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便果然从暗处闪了出来,只是面色有些复杂地看了一眼李裴和他怀中的主人,而后识趣地低下头,一声不吭地走入了殿内

    第63章

    明明已经是三月,长安却仿佛热闹得像过年。相比于乡里坊间对这场漠北之战的议论,朝中的暗流涌动却更叫人在意。疆土版图的扩张都是后世留在帝王身上的笔墨,而这张龙椅将会传到谁的手中,这才是朝臣们真正关心之事。

    只是要说夺储,眼下的形势又实在怪异了些。

    东宫亦如从前那般冷冷清清,临淄王府邸亦落了锁。随着太子出征的将军谋臣得了封赏,纵有不少人拜贺,可这整条朱雀大街上最为络绎不绝的却要数那位官场失意的礼部侍郎柯顺哲的官邸。

    整整一日,柯府的门槛快要被人给踏破了。

    朝中站了队的臣工同僚,五品上的端端正正坐在会客厅,品阶低数不上的也托人递了帖子来,无非便是想知道临淄王的下落。

    只是众人等了近半个时辰,最后便见柯侍郎沉着一张脸进来,也不客套寒暄,只是抬手朝着在座虚虚一拱:

    方才大明宫来人,叫诸位大人久候。

    听到大明宫三个字,这些朝臣们心中一凛,却又很快猜到了始末这个说法自然不会是圣人旨意,而这个当口却又只能有一种可能,张贵妃听说了临淄王的事,问不得圣人,出不得宫,亦问到了柯侍郎这里。

    这柯侍郎的确是临淄王的心腹,又是朝中年轻一辈中极有手段的一位,原本这个礼部尚书早该是他的囊中之物,可惜

    厅中数来有七八人,瞧着身上还没来得及换下的朝服,官职竟有高有低,都是中原的肱骨之臣,可此时他们却不得不承认,眼前之人才是众人的主心骨。他们都在朝中毫不掩饰地支持过临淄王,若是后者当真倒了台,他日太子登基,他们这半辈子好不容易挣得的仕途都要给新帝的人腾地方。

    不,根本不需要等到那个时候。

    近在眼前的,不就有那个占了礼部尚书之位的福南音吗?

    到了这个地步就没有必要对来意藏着掖着,御史台的一位开门见山地问道:柯侍郎这些日子可有临淄王的消息?

    没有。柯顺哲径直坐在厅中主座上,虽然面色也不是很好看,话中却没有半分犹豫和拖泥带水,殿下入了西北大营后便没了音讯。

    他想到当初李皎告诉他已经将李裴扣押在了大营的暗牢之中,那时还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虽有怀疑,但仍然不曾多想。毕竟在他心中临淄王虽年纪不大,可论心中城府以及手腕心狠,都不是李裴那个纸糊的老虎比得上的。

    只是偏偏忘了,那是西北大营。

    呵一声冷笑在大厅中不合时宜地响起,众人寻声望过去,正看到柯顺哲面上那一抹嘲弄的笑意。

    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柯大人,您笑什么?

    在座都是文官,怎么可能知道西北大营意味着什么?他本也是不知道的,若不是两年前有幸入了那个地方

    柯顺哲面上的表情越发古怪,我只是忽然意识到,似乎一直以来都低估了咱们这位太子殿下。

    众人一怔。

    毕竟手中握着白虎节堂的军机大权,区区一个西北大营

    李裴明明比谁都了如指掌,又如何困得住他?可笑临淄王还以为自己在那处的布置出其不意,却不知人家早已是黄雀在后。

    还是轻敌了。

    不过还好,只是个漠北罢了。战场上的高下本就不是临淄王的擅专柯顺哲眼神扫过厅中这些人,尚书省六部御史台,他们手中握着的力量不可小觑,李裴想要坐稳太子之位,要过的终究还是朝堂这一关。

    况且不是还有个礼部尚书福南音在李裴身边吗?

    依柯侍郎的意思,临淄王

    的失踪当真与太子有关?

    没有明说,但在座的大臣也都听了出来这其中的弦外之音。或许众人早有推断,毕竟若不是在漠北才失了踪迹,这中原之内敢动亲王的,也就只有东宫那一位了。

    只是想到此处,那问话之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若真是太子,那如今临淄王的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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