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敌国太子后我怀崽了 作者:菠萝炖蛋

    渣了敌国太子后我怀崽了——菠萝炖蛋(44)

    城下不明就里的

    中原将士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心中皆有了猜测。

    茹毛饮血的族群,即便是出战,亦透着残忍和荒蛮漠北是要在中原军面前,以此人的鲜血祭军旗。

    城下是大战前的宁静,意料之中,又处处透着诡异。

    临淄王殿下

    气氛诡秘到了极点之时,城楼上忽然传来一声别扭的汉话,也不知是冲着何处喊的,三军皆低下头,心道了一句果然。

    这是我们大王为您准备的厚礼,您可还喜欢?

    厚礼?

    王陆此时才认出了那道模糊的身影,若仔细看去,狐裘的一角被寒风高高吹起,隐隐约约能露出腹间的弧度。

    殿殿下这不是

    竟是漠北国师!

    脑中似有一根弦,砰的一声便断了。如果被捆在城上的那位是国师大人,那么

    王陆愕然转头看向身旁的李裴,却见他一路上蹙紧的眉心释然般一松。后者是想笑,可终是没有笑出来,紧抿着唇将目光从那人身上强行移开了。

    直到半晌,他才又低低道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巧不巧,漠北王也来了。

    福南音不知道,今日的风能这般大,竟模糊了耳畔的声音,也将他眼中吹出几滴迎风泪来。

    他睁圆了眼,想要在城下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可惜却看不清;此刻唯一清楚的便是漠北王的人在城墙上高声对临淄王喊出的那句话。

    莫非当真是李皎吗?

    可城下却没传来半句回答。

    漠北王手上握着的那把利刃已经抵在了他的脖颈上,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国师?

    福南音的嘴角无声勾了勾这一刀划破喉咙,当血流尽,便是漠北军鸣鼓出征之时。

    漠北王究竟是从哪一刻得知李皎背信,与中原军一战终不可免的?即便背水一战,也要他血祭三军。

    倒真有一个问题福南音攥了攥捆在腕上的绳索,他微微仰身,低声向漠北王问道:宁胥他是你杀的吗?

    他能感觉到漠北王的刀就在他喉间的皮肤上游走着,你好奇那术士是如何死的?

    漠北王笑了笑,那你马上就能知道了

    耳边的风声似乎更大了些,连带着漠北王的声音都变得模糊起来。

    最后一句话,大王。

    手上的绳结不知何时被解开,福南音本就立在高墙之上,如今失去了最后的束缚,仰起的身子便不受控制地向后跌去。

    下面,是百米高的城墙。

    一个纵身,便是粉身碎骨。

    我不想死在你的手上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身体不受控制地下坠着,福南音似乎看到了漠北王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慌。

    连面对李皎率大军压城都面不改色的漠北王,究竟在怕什么?

    直到这一刻,福南音的心反倒平静下来,唇角带笑。四下的景象急速闪过,他却仿佛能清晰地看到那个人。

    一切发生得太过始料不及。

    城下的大军之中,一人骑着马发疯一般朝着他下落的方向疾驰着。他从未见过有人能将马骑得这般快,生怕晚上半分,就要来不及了。

    阿音

    他听到那人喊。

    李裴

    第57章

    周围似乎很静。

    身后是中原整装待发的万马千军,城楼上是后知后觉乱了阵脚的漠北王及其禁卫。一门之隔,幽城内关了四万余漠北军这本才是漠北王是为李皎准备的真正的厚礼,却因主帅之人换了李裴,城门一开,皆成待宰鱼肉。

    众人皆以为太子要在此时攻城是想出其不意,却不知李裴心中想的却是只有幽城立破,以最快的速度带兵赶到漠北王都,才有几分可能在晁於的禁卫和那五千增援军的刀下救出福南音。

    短暂的晕眩后知觉复苏,福南音感觉在一个人的怀中,银甲坚硬带着寒风冷雪的气味,一双手箍着自己的肩膀和手臂,硌得生疼。

    呼

    呼

    沉重的喘息由头顶处传来。他抬头,却是呼出的白雾先行入眼。

    而后,福南音便看到了那张熟悉到每日每夜都能见到的脸白日在脑中,夜里入梦来。

    我知道

    他从不相信在与临淄王争取西北军军权的二人博弈中李裴会输,更不信在笑到最后这件事上漠北王会赢。但还好今日来的是李裴,尽管福南音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终是不愿自己苦心布置的一切被拱手让人。

    我就知道是你。

    李裴眼中尚带着一丝余悸,听到福南音张口说的话,真真切切的,活生生的,才仿佛从方才那种窒息般的恐惧中清醒过来。

    一个时辰前王城传书,福南音动用了暗卫和埋伏的两千精兵,随后便是幽城中少了五千漠北军的消息。那一刻李裴才忽然意识到,或许李皎与漠北王之间的联系比他想象中的更多。

    李皎他想要的不是漠北,而是福南音的命!

    他从未想过福南音会出现在城楼之上。

    更从未想过他会那般决绝地从城楼上跃下不,或许不是

    电光火石间,李裴忽然想起在国师府那日也曾问过福南音,若是他败给李皎会如何。后者带着戏谑的玩笑话言犹在耳,转瞬却几乎成真

    成王败寇,等到他带大军兵临城下的时候,我或许只能从高城跳下去

    一切早有端倪,甚至福南音将一切前尘后路都计算得清清楚楚。

    可他又说,我知道是你。

    于漠北一事中本只有冰冷的算计,偏在其中添入了丝丝缕缕的温情来。李裴恍然惊觉,原来福南音对他的信任竟到了以命相交的地步。

    你

    李裴心中酸胀,却又庆幸至极。只是纵有千百句想要对福南音说的话,可此时此刻又半句也说不出来。他低着头,看着福南音眼角那抹其实是被冷风吹出来的眼泪,一怔,又猛地生出几分无措来。

    怎么还哭了?

    李裴平生只见过他的阿音流过两次眼泪,偏偏两次都是在榻上。只有这次,小别重逢,劫后余生。

    他有些慌乱地想要为怀中的人擦去眼泪,只是刚抬起一只手,却被福南音轻轻反握住了。

    后者眼眶中其实并无泪意,澄澈的眼神望着他,无声的提醒。那只被握住的右手抬起,举过了肩,落入了身后的传令官眼中。

    那是八万中原将士等候已久的手势。

    攻城

    福南音不必说出口的二字被身后人高声喊了出来,而后便是一声震天的号角之声。原本还沉浸在国师坠城与临淄王变成了中原太子的漠北众人这才猛地回过神来。

    中原军当真要打进来了!

    千军万马的呼啸声从身边擦过,却有两人仿佛在这片动荡山河中静止了一般。那匹通体漆黑的大宛马背上,李裴一手揽着福南音的腰,另一手与他十指相握,两人便

    这般静静对视着。

    两年前在长安的开元赌坊时兴许谁都没有想到,两人隐姓埋名时相识,改头换面再重遇,兜兜转转竟已经历经几番生死。一条无形的线捆住两头,便使他们再难分开。

    半晌,福南音的唇动了动,慢而轻。

    说了什么,谁也听不见。只有李裴看懂了几个字的唇语,那一刻,缠绵而动人。

    李裴,我爱你。

    声音轻易淹没在周围的嘈杂中,又一遍遍地,回响于听的人心头

    身侧马蹄卷起的尘土四起,头顶也仿佛有疾风。紧接着,似乎偏生要打断这段情人间的嘤咛旖旎一般,几支流箭飞快的朝着两人的方向袭来。

    破空之声在耳边炸开,几乎同时,李裴本能地将福南音护在自己身下。

    别抬头!

    几支箭撞在李裴手中的银枪上,发出铮鸣脆响。几支深深地插在了地上,箭后的翎毛因为后劲发出一阵猛烈的颤抖,像是在叫嚣着城上之人毫无掩饰的恨意杀心。

    箭雨繁密,又快又狠。

    身前的中原士兵也当即察觉了,个个如临大敌一般将两人护住。

    漠北王后路被断,是要赶尽杀绝了。

    福南音虽然刚被李裴压低了身子,堪堪躲过几支夺命的流箭,可他话中的语气却平静地就如置身事外一般。

    你下的命令是擒王?

    与漠北不同,中原军一贯的作风是不斩使臣,不斩主帅,自然也不会斩漠北王。

    李裴蹙起眉,嘴边那个是显然不必再说出口。他凝神望着城楼之上那几架蓄势待发的□□算着上一发放箭的时间,就是此刻了!

    他的身体紧绷着,一面护着福南音,一面随时准备着应对下一秒的杀招。

    而等待似乎格外漫长。

    一秒,两秒,三秒

    却什么也没发生。

    自城下的攻城号角吹起之后,漠北王的身影便早已消失在了开阔的高城上,因此李裴无法领略福南音话音后那阵笑声的意味,也不知道幽城内的黄雀在后。

    直到福南音说:而我下的命令,只要他的尸首。

    李裴忽然一怔。

    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他缓缓松开了压在福南音脊背上的那只手。他难以想到后者竟如此从容将那句话说出来,仿佛漠北王此时当真已经变成一具冷冰的尸首。

    心中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阿音,李裴问,你还有多少布置是我不知道的?

    福南音十分缓慢地直起身,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面色显得比方才更苍白几分,连声音中都带了隐秘的颤意。

    是有很多

    李裴眼神一暗。他早就知道福南音身为漠北国师手段狠绝,不会给人留半丝后路

    可所有的一切都基于站在这里的人是你。不然便只有福南音抬起手,指了指他曾立过的城楼。

    那杆无字的军旗已经被中原士兵一刀砍下,终于还是沾了漠北人的鲜血,碎在泥里;只剩光秃的木杆孤零零竖着,昭示着方才发生的事,真切而讽刺。

    那一途。

    他若死了,世上再无暗卫,所有的谋划和布置都会随着那一跃而归尘归土。

    只有李裴胜了,他才能活着,之后的一切才会有意义。

    李裴紧抿着唇,最后仍是将人小心拥入怀中。

    他也知道福南音对自己更是狠绝,总爱以身犯险,却每每偏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只是不想在福南音的计划中,永远都是最后知道的那一个。

    幽城的守军本就弱势,漠北王一死,中原

    军士气高涨,只用了不到两个时辰便破了漠北这座自古便被称为天堑的最后屏障。

    眼看王都只剩一步之遥,只要大军踏破那座最后的城池,漠北便彻底地灭了。

    太子与国师只带了一千精锐骑兵先行朝着王都而去,令何俾将军与王陆带大军休整过后紧随其后。半日的路程在快马颠簸下被缩得短了又短。

    从福南音离开质子府回到漠北前后已经过了一个月。冬去春来,一个月并不算长;可对要亡一国而言,一个月又太快,快得叫人不愿去相信,曾经那个与中原抗衡了整整百年的帝国,竟就这样被以摧枯拉朽之势送上了绝路那是由一人之计,千万人的鲜血铺就的绝路

    数匹快马在官道之上飞快疾驰着。

    宋将军和那两千精锐仍旧被困王城。只要将晁於和漠北王留下的最后一点势力清除掉,便可以永远离开这个地方,带着那个术士的一切一起回到长安了

    可总像是忘了什么一般。

    李裴始终跟在福南音半个马身之后,策马的速度太快,他看不清后者身上的异常,直到他嗅到那股熟悉又极为不合适的味道。

    众人也终于察觉出了古怪之处,不由勒紧缰绳放慢了速度。

    四处是空旷的荒田,没有人烟。

    众人临行时身上的血迹早已干涸,并未有新的伤口。

    而此时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时浓时淡的血腥气,地上亦有星星点点的血迹。

    古怪。

    李裴心中本能地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循着地上的痕迹一点点看过去那都是福南音驾马走过的地方。再往上,雪白的狐裘被染红一块,那一块衣摆又被寒风吹得高高抛起,一抹艳色仿佛就在李裴的眼前,刺得人恍惚间竟有一瞬的晕眩。

    阿音,你等等

    前面的人头轻轻垂了下去。

    阿音,停下来!

    第58章

    再往前十五里便能看到王城,快马也不过一炷香的功夫。

    起初福南音始终驾马在一队人的最前端,一骑绝尘。如今马匹失了控制,眼看座上之人便要一头栽下去。李裴本在幽城就惊魂方定,如今险些灵魂出窍,慌忙纵身跃到福南音的马上,一手紧攥着缰绳,一手拢着怀中人,将马吁停。

    脖颈连着后背紧贴在一个坚实的胸膛之上,福南音缓缓睁开眼,朦胧间转头朝着身后的李裴看去。

    好久没骑这么快的马了

    他苍白的面上带着几分刻意为之的笑,与李裴那张沉着的脸上掩藏不住的惊惶对比鲜明。

    后面的中原骑兵不明就里,没有太子的命令不敢靠近,却因为面前二人那不寻常的压抑气氛吓得噤若寒蝉。

    什么时候感觉到的?

    李裴的声音中打着颤,却不敢再往人身下多看半眼。

    白衣浴血,这兴许是李裴此生见过最可怖、能扯碎人肝肠的画面。

    幽城外那几支流箭射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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