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烈狗/陈年烈苟 作者:不问三九

    陈年烈狗/陈年烈苟——不问三九(88)

    迟骋把毛巾拿起来,重新叠了一下换了一面,接着给陶淮南擦脸。

    嗨,果儿,陶淮南打招呼,是我。

    南南!凡果惊讶道,你来了啊!

    陶淮南笑着说:来啦。

    那你咋没找我啊?凡果看看迟骋,万一迟哥没在咋办?

    没在我就找你了,陶淮南又被迟骋的毛巾堵住了嘴,说话声闷得差点传不出来,晚上一起吃饭吧?

    怕是吃不上!我俩得出去一趟,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凡果俯身低头去看陶淮南的脸,指着他的眼睛,问,你哭过?眼睛怎么红红的?

    不等陶淮南说话,凡果又问:迟哥又惹你了?给你整哭了?

    陶淮南摇头笑道:没有!

    没有为什么擦脸?凡果看向迟骋,迟哥你可有点哥样儿吧!

    迟骋拇指在陶淮南嘴角上揉了下,去洗毛巾了。

    凡果趁他去洗手间的工夫,凑近了跟陶淮南亲近地说话:这次能待几天?我带你出去玩儿吧?

    陶淮南说:后天我就得回去了。

    凡果说:那明天我带你出去转转?带你去吃东西。

    这距离有点近,陶淮南往后滑滑椅子,刚干了点坏事总还是有点说不清的心虚,说好啊。

    迟骋从洗手间出来,把凡果拨到一边,跟陶淮南说:我应该去不了太久,你在这儿等我?

    陶淮南说好,让他俩快去。

    凡果衣服还没换,刚才就是过来报个信儿,催迟骋起床。

    他走了迟骋跟陶淮南说:你上去睡会儿。

    我一会儿自己上去,不用管我啦。陶淮南搓了搓脸,说。

    疼不疼?迟骋低头问。

    什么疼不疼?陶淮南问。

    迟骋手指点了点他喉咙处,说:这儿。

    陶淮南明白之后脸瞬间热了:也还行。

    迟骋笑了下,说:上去吧。

    陶淮南去了次洗手间,迟骋看着他上去了,放了瓶水在床头,手机也递了上去:有事儿给我打电话,别自己下来。

    陶淮南一一答应了,迟骋才出门走了。

    上午还在学校上课,现在已经在迟骋宿舍了。一天下来陶淮南确实有点累,何况刚刚还被迟骋弄出来一次,这会儿躺在迟骋床上放松下来,也真困了。

    迟骋枕头上有他洗发水的味道,很好闻。

    陶淮南舒服地闭上眼睛,打了个盹儿。

    迟骋一个小时出头回来的,凡果还没回来,他自己先走的。

    他回来时陶淮南还没醒,侧躺着睡得很乖。听见开门的声音睁了下眼睛,迟骋说:我。

    陶淮南从床边伸手下来,迟骋碰了碰他的手背,说:别睡了,带你出去吃饭。

    嗯。陶淮南慢慢地眨了下眼睛,还没彻底清醒。

    迟骋拍了拍他枕头边,说:起来了。

    好的。

    迟骋每次叫他陶淮南都答应得可好了,也不说不起,但就是躺着不动。

    迟骋在底下收拾东西,把要换的衣服内裤和充电器都装书包里,都收拾好了一抬头发现陶淮南还没起。

    又睡着了?迟骋站旁边问他。

    陶淮南睁着眼睛,说没有。

    没有起来啊,迟骋伸手摸了把他的脸,赖什么呢?

    陶淮南下巴掩进被子里,说:你床上香。

    胡扯,迟骋掀开被子,赶紧的。

    陶淮南最后还是被迟骋抱下来的,托着腿一拦,再往地上一放。

    小哥。陶淮南叫他。

    说。

    陶淮南故意在他耳边问:去开房吗?

    迟骋把陶淮南喝豆浆的杯子拿去刷了,出来边控水边说:去吃饭,开什么房。

    陶淮南问:不开房我睡哪儿?

    不知道。迟骋说。

    下午那会儿明明不是这么说的,陶淮南哭笑不得,边穿外套边自己嘟囔:这还带翻脸就不认人的

    迟骋背上他的包,手上还拎着陶淮南的书包,开门走了,陶淮南在后头跟着。

    有熟人上楼碰见迟骋,打了个招呼。陶淮南没继续敲盲杖,握在手里像个正常人一样走路。迟骋回头看他一眼,对方问:你朋友?

    迟骋说:我弟。

    陶淮南跟他保持了三五步距离,迟骋朝他伸手:过来。

    陶淮南走过来,迟骋牵住他手,一起下楼走了。

    第121章

    陶淮南被迟骋牵着穿过学校, 路上又遇见了几次熟人,都打了招呼。

    走到没人的一条小路,迟骋牵着他的手, 慢慢走过去, 问陶淮南:你躲什么?

    陶淮南说没躲。

    没躲离那么远干什么。迟骋说。

    他说的是在宿舍楼里陶淮南有意走他后面, 甚至盲杖也不用了。

    陶淮南晃晃他们牵着的手:哪远了?这不挺近么?

    刚才。

    陶淮南想了想,这才明白迟骋说的什么,茫然地说:没躲,就正常走的。

    迟骋看他一眼, 过会儿说:脑子里别想乱七八糟的。

    没想!陶淮南笑着说,那不是敲敲点点的不好看么。

    你管什么好看不好看, 迟骋皱了下眉, 在家怎么不嫌不好看。

    不好看给你丢人,陶淮南勾勾迟骋手指,迟哥毕竟那么酷的, 对、对小弟要是丑兮兮的不像样。

    陶淮南每次说起对象都卡壳,吭吭哧哧地最后还是换了个词。

    迟骋表情还是凶的,话也不说了,就一直牵着陶淮南往外面走。

    陶淮南从小就注意自己的仪态,也是哥哥们教得好, 以前不拿盲杖的时候看不出是个盲人。现在尽管贴了个盲杖的签,可还是挺注意这些。平时面对着陌生人尚且注意, 何况在迟骋学校。

    最耀眼的那些人都在这儿,他们那么优秀。

    可陶淮南倒也绝不是自卑, 自信这方面向来拿捏得稳稳的, 咱小陶医生长相气质都有,什么都不差。

    迟骋一直凶到吃饭, 打小他就跟陶淮南那些弯弯绕绕的想法通不上电,现在也明显不喜欢。

    吃饭时本来两人面对面坐的,一人一条长沙发椅。后来陶淮南笑嘻嘻地挪到迟骋那边去,迟骋不给他让地方陶淮南就硬挤着搭个边,迟骋后来还是往里挪了,陶淮南于是挨着他挤着一条沙发坐,亲亲近近一块儿吃饭。

    左手时不时碰碰迟骋胳膊,稀罕地摸摸小臂摸摸手腕。

    迟骋让他好好吃饭。

    好好吃着呢,陶淮南说,快吃饱了。

    他这么贴着黏糊人,迟骋也凶不起来了,只嫌他烦人。

    再不躲了,陶淮南下巴搭在迟骋肩膀上,眯着眼睛说,再碰着你熟人我就搂你胳膊。

    起开,迟骋也不看他,用胳膊肘推推他,我吃不吃饭了。

    陶淮南放开他,胳膊撑着下巴拄在桌边,说:你吃你吃。

    吃好了饭终于能开房了,陶淮南心心念念的环节可算到了。

    前台小姑娘看着他们牵手进来的,也看见了陶淮南手里的盲杖,如常地问:双人房还是大床房?

    陶淮南马上轻轻扯了扯迟骋的衣服下摆,听见迟骋说:大床。

    前台客气地说:好的,您稍等。

    陶淮南心满意足地在旁边等,直到迟骋拿了卡,带着他上了楼。

    迟骋之前在宿舍说的话陶淮南到这会儿还惦记着呢,开房,上床。

    迟骋开门插了卡,把陶淮南书包摘下来放在一边。陶淮南外套一脱,再次往迟骋身上一扑,迟骋没防备,慌乱地被他砸了过来。

    我想你抱我,陶淮南搂着迟骋说,托起来那么抱。

    迟骋这会儿表情很平和,眼里甚至带着柔软笑意,身上外套还没脱,可也顺了他的意,微俯身,兜着陶淮南屁股把他抱了起来。

    陶淮南配合地往上窜了一下,胳膊环上迟骋脖子,笑着问:我是不是比以前沉了?

    迟骋抱着他朝房间里面走:不沉。

    陶淮南被迟骋放在床上,迟骋转身去脱外套了,陶淮南自己又爬了起来,脱衣服要洗澡。迟骋把他脱下来的衣服收起来放在一边,陶淮南自己摸着墙去洗了。

    迟骋给手机充电,刚插上线手机就响了,是哥的视频,迟骋接了。

    哥。视频接通,迟骋叫了声。

    陶晓东没心没肺在那边还问呢:崽儿呢?

    迟骋往浴室方向侧了侧下巴:洗澡去了。

    今天吓你一跳吧?陶晓东哈哈乐着,歪靠在沙发上问,一开门烦人精又来了。

    他不说这个迟骋还得问他,这还自己往上提,迟骋看着他:哥你咋想的?

    啊?陶晓东边吃水果边闲聊,什么咋想的?

    你还真让他自己跑北京?迟骋简直不能理解,他瞎闹你就让?

    陶晓东不是很在意地嗨了声:有什么的,他都那么大了。

    两个哥哥在这件事情上观念不合,迟骋跟他说下次别让陶淮南来了,晓东摇头晃脑地说:我可不管,孩子想去我也拦不住啊。

    陶淮南一个澡洗了老半天,出来时迟骋视频都已经挂了。

    刚才跟哥视频啦?陶淮南只穿了条内裤,光溜溜地钻进被窝,用被子把自己围起来。

    迟骋看他好玩儿,摸了把他的脸,叫陶淮南。

    哎,在。陶淮南咬咬他的手,应道。

    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儿心。迟骋站在他旁边说。

    陶淮南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抱住迟骋,仰着脸说:能。

    你就会答应。迟骋捏捏他的脸。

    陶淮南鼻尖在迟骋肚子上若有似无地顶顶,说得挺认真:你想我了,我就想让你想我的时候就能看见我。

    迟骋没说话,看着陶淮南的眉眼,灯光下面,陶淮南整个人都罩上了一层暖洋洋的颜色。迟骋伸手在他脸前挡了一下光,遮出了一层阴影。

    没想你。迟骋说。

    陶淮南温和笑着,点头说好的:是我想你了。

    陶淮南会做的所有亲蜜事都是迟骋教的,或者说是两个小狗当时一起摸索出来的。

    他们对彼此身体的熟悉甚至超过自己,对方喜欢什么都清楚。

    陶淮南的手机在床上硌了他后背,然而他们都无暇顾及。

    迟骋今天一直温柔,连咬人都不疼。

    我包里有,陶淮南轻轻地遄着气,话音里带着压不住的晴欲,我带了。

    嗯,迟骋咬着陶淮南薄薄地耳陲,低声道,今天不让你疼。

    陶淮南闭着眼,手机在后背底下硌得他有点分神。

    迟骋去身去拿东西,陶淮南手背过去把手机拨到一边。

    迟骋拿完东西回来,他们再次吻到一起,呼汲交错间,陶淮南被迟骋抬高了崾,给他垫了个枕头。

    不知道谁的手肘或胳膊扫到了,可怜的手机被一碰再碰,堪堪留在床边,再碰一下就要掉了。

    迟骋伸手拦了一把,把要掉的手机扔在床头。他手上湿滑,屏幕上沾了掖体,乱七八糟的后台程序错乱地打开了。

    陶淮南攥着迟骋的胳搏,闭着眼说:好了你来。

    迟骋低头去和他亲吻,含着嘴唇,低低地叫了声:陶淮南。

    陶淮南

    另一道属于迟骋的声音突兀地从旁边响了起来,跟迟骋现在的这声陶淮南缠混在一起。

    两个人具是一愣,迟骋胳膊拄着床,挑了下眉。

    我疼。

    陶淮南刚才还没反应过来,脑子已经空了,没第一时间想到那声音是哪来的。现在听见这句完整的话,陶淮南眉心一跳,猛地睁开眼睛。

    迟骋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动,只回头看了眼床头上放的手机。

    陶淮南手机上音频是自动循环播放的,一遍放完又是一遍。

    翻身的摩擦声停,迟骋艰难地开口,嗓子哑得快要听不清,像挽留,像示弱,难过到极致说出的一句:陶淮南我疼。

    音频结束,又是一遍。

    迟骋的胳膊还拄在陶淮南的脸侧,两个人都没动。

    陶淮南眼睛无措地睁着,在迟骋胳膊围出的方寸之间,轻轻地呼吸着。

    后来是迟骋先起了身,一条腿站直,另一条腿膝盖点在床边,拿起陶淮南手机,把所有后台程序都关了。

    陶淮南从前就这样,打开过的程序都不记得关。

    音频停了,刚才房间里的旖旎气氛也被这条痛苦的录音给叫了停。

    那条录音里的迟骋太狼狈了,他姿态放得那么低,从不低头的人在夜里放轻着声音说了那么一句。

    高二开头迟骋一声疼,让陶淮南心软了两年。

    可录音里的这次,迟骋说完,陶淮南依然是趴在自己膝盖处,连头都不曾抬过。

    陶淮南坐了起来,抱住迟骋,难过地说:小哥对不起。

    迟骋把他手机放在旁边,用手背蹭蹭陶淮南后脑勺,清清嗓子说:不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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