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巧言令色 作者:鸣玉珂兮

    他巧言令色——鸣玉珂兮(48)

    各位伯父别生气,子媛理解您们的担心。子媛一直想为您们分忧,现在倒是有个想法,可以让这方嫌雪,主动离开隋琛哥哥。韩子媛道,望了父亲一眼,爸爸,我可以说吗?

    韩父看着女儿,这些年来,韩子媛已经成长为一个堪当大任的女人了,能看出女主人的风范,他笑笑:说吧。

    方嫌雪从写字楼出来,便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那儿,看牌照有些眼熟,好像是叶氏的谁的车。

    本想绕过那车走开,司机却下车拦在他面前,客气道:方先生,叶总有事找您,派我来接您。

    方嫌雪敛眸犹豫:什么事?

    这我们做下属的就不知道了,还请您移步,跟我们走一趟。司机道。

    方嫌雪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

    他并不刻意回避和叶隋琛接触,该来的总会来,他躲也躲不过。上次叶隋琛对他求婚,他没有给出反应,叶隋琛一定气坏了,他想着,确实需要解释一下。

    方嫌雪收了伞,坐上车后座。雨水在车窗玻璃上流成一道道水柱,他伸手去摸,玻璃上都带了几分湿润。

    方先生,您很久没见叶先生了吧。司机和他聊着天。

    也不久,几天吧。方嫌雪淡淡回答。

    才几天,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方嫌雪并不是不想叶隋琛,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叶隋琛等会儿会对他说什么做什么?是破口大骂还是拳打脚踢?无论是什么,方嫌雪的心里都不自觉地期待接下来的见面。

    见不到叶隋琛的日子,他承认是种折磨。

    走了会儿神,再望向窗外,走的路已经是方嫌雪不熟悉的街道了。

    方嫌雪问司机:这是哪条路?

    司机道:叶总在前面的酒店等您。

    什么酒店?方嫌雪皱眉,起了警觉。

    不管是什么酒店,都不会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叶隋琛喜欢热闹,这里的荒凉破败,显然是他会嗤之以鼻的。

    司机没再答话,踩紧油门继续往前开,方嫌雪伸手去夺司机的车钥匙,想让他停车,开车门出去。

    停车!我要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哎叶总总是背锅,想搞雪雪的人是真的多感谢在20200903 22:54:15~20200904 23:22: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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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章 他心已成灰

    方先生, 您就乖乖坐着吧。

    司机一边躲避着方嫌雪,一边注意着前面的路,渐渐控制不住方向盘。整个车在道路上七弯八拐, 方嫌雪重重地撞在车门上, 仍不放弃地去按开锁键。

    终于,车门被他打开,他从高速行驶的汽车上滚了下去,强忍着身上的痛意往后跑。

    雨水淋得他看不清眼前的道路, 他抱着胳膊踉跄,却撞到一个魁梧的男人。

    或许, 不是一个,而是三个以上。

    男人们穿着黑色的衣服,露出结实的臂膀, 把他团团围住。方嫌雪抬腿想把他们踹开,却被蛮横的力量推到泥水中。

    冰冷又粗糙的地面, 雨水泡着砂石, 把他的脸磨得火|辣辣的疼。他想从地上爬起来,却被人用脚狠狠地踩住背, 再次弹回了地面。

    他重重地摔下去,激起一阵不小的水花。四肢在地面撑着,却使不上力。

    你们是什么人?叶隋琛叫你们这样做的?方嫌雪咬牙问道,嘴巴里进了污水, 顺着嘴角流下。

    叶总叫你记住,羞辱他的人会付出什么代价。男人弯腰对他说, 脚上的力道渐渐加重,让方嫌雪觉得自己的脊梁都要断了。男人说完,其他人也围了上来, 接连对他拳打脚踢。

    痛。生平没有这样痛过。完全的力量压制,一点反击都做不到。

    方嫌雪抠着泥地反复挣扎,却一次次地被踹回水里。见踢他身体没效果,男人又开始踢他的头,他被踩在脚底碾压,脸紧紧地贴在地上,眼睛都被血糊住了。

    红色。漫天都是红色。雨是血雨,水是血水。

    反抗的意志在一次次击打下消磨,他浑身要碎掉一样,无力又屈辱。拳脚仿佛永远也不会停歇,要将他碾为齑粉才肯罢休。

    他目光无神地盯着地面,渐渐地放松了身体,像个死人一样承受这灭顶的野蛮。

    这雨,什么时候停?

    如果可以,他想死在这雨里。

    直到方嫌雪瘫在泥地里动弹不得,那群人才满意地蹲下来查看他。

    差不多了,带他去见叶总吧。男人摸了把方嫌雪的下巴,勾唇笑笑。

    这么好看的人,可惜了。

    叶隋琛从床上坐起来,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衣服穿上。南山站在卧房门口等他,对他道:叶总,方先生到了,要去见他吗?

    他在哪儿?叶隋琛撑着站起来,脚步虚浮。

    客厅。

    叶隋琛出去,看到地上躺着的蒙着眼罩、浑身是伤的男人,目光凝滞,扯着南山的衣领哑着声音问:人怎么成这样了?

    我不知道啊,送来的人说接到就是这样了。南山也很不解,他还以为是叶隋琛指使的。

    叶隋琛快步走过去,轻轻摘了方嫌雪的眼罩。他湿漉漉的刘海低垂,悬挂着水滴,一双眼睛被泡得血红。

    他向来挺直的脊梁弯曲着,整个人像个虾米一样蜷缩在地上喘气,并不看向叶隋琛。

    嫌雪。叶隋琛想伸手去摸方嫌雪脸色的伤,方嫌雪却应激地躲开。

    怎么他才离开几天,方嫌雪就这副模样了?是被人欺负了?

    方嫌雪这人又清高又孤僻,很容易得罪人,可方嫌雪又不给他机会保护他,他只能干着急。

    叶隋琛颤抖着把方嫌雪扶起来,抱在怀里,丝毫不顾自己发着烧,而方嫌雪浑身是脏水。

    方嫌雪眼里闪过仇恨和嫌恶,想躲却被叶隋琛强制性地揽住,终于放弃似的任叶隋琛抱着。

    叶隋琛的身体很热,但是再怎么热,都捂不暖他寒掉的心。

    他到底爱上的是个什么魔鬼啊?如此极端、暴力、不择手段,他竟然还想教化这个人,让这个人低头认错。

    嫌雪。叶隋琛抱着他,像是抱着自己最珍惜的珍宝,上次是我冲动了,我不该乱发脾气,但我是真心想和你结婚。拒绝我的理由是什么?能不能告诉我。如果我有哪里做得不好的,我改还不行吗?

    方嫌雪垂着眸,眸子里什么情绪也没有,他僵直着身体被叶隋琛抱着,没有回答他的话,语气空洞:

    叶隋琛。

    听到方嫌雪直呼他大名,叶隋琛一愣,心酸地应了一句:嗯?

    我父亲曾经说你,山眉海目,金玉满堂。方嫌雪平淡道。

    怎么?叶隋琛的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什么金玉,分明是一团败絮。方嫌雪从鼻子里哼出一股气,言尽讥诮。

    嫌雪......

    放开我好吗?我不想被一个偷盗犯和绑架犯抱着。方嫌雪的声音带着隐隐的哽咽。他扬起下巴,和叶隋琛分开一点距离,面上仿佛凝着万年不化的寒霜。

    嫌雪?叶隋琛松开了他,捏着他的胳膊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方嫌雪眼眸无神,肤色死一样的苍白,伤口流出的鲜血在脸上结疤,留下狰狞的印记。他的身体冰冷又单薄,让叶隋琛觉得,即使自己现在抱着他,他依旧是没有实体的。

    面前的这个人,只是一具躯壳,而那让叶隋琛心动神摇的灵魂,早就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啃噬殆尽了。

    就算叶隋琛再迟钝,现在也该知道方嫌雪对他的态度为什么会一百八十度大翻转了。

    叶隋琛强压着心悸,缓声道:你.....知道了?

    方嫌雪一点多余的神色也不施舍他,轻声道:放我走吧。我们,到此为止。

    叶隋琛忽地像被抽光全身的力气,捏住方嫌雪胳膊的手无论如何也抓不上去了,他只能瘫坐在地上,呆呆地望着面前的人。

    他想张嘴说点挽留的话,却不知道怎样开口。

    说些什么?道歉是苍白的,求爱是愚蠢的。

    方嫌雪是那样一个追求原则、视名誉如性命的人,他有什么立场求他留下?

    方嫌雪挣扎着起身,却栽倒了好几次,叶隋琛伸手想去扶他,却被他狠狠地推开。

    他必须远离这个地方,远离叶隋琛。他现在变得这样肮脏不堪,都是因为叶隋琛。

    他要回家,就算是爬,也要爬回去。

    于是,方嫌雪跌跌撞撞地,从叶隋琛的居所离开。从这个他住了近一年的地方,彻底逃离。

    方母站在方家院子门口,等方嫌雪回家。这阵子方嫌雪一直在家里住,没再去找叶隋琛。她心里虽然好奇两人到底闹了什么矛盾,但一直没有问。

    她也知道,方嫌雪有自己的想法,尽管她是想让儿子跟着叶隋琛好好学本事,但她也不是没听过外面的那些闲言碎语。

    方嫌雪、方辞冰都是她亲生的,她知道他们是有骨气的孩子,听别人说他们依附叶氏吃软饭,她比谁都难受。

    方嫌雪自立门户也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谁的脸色也不用看。

    她早些年爱钱,进来越发回归母亲的本来愿望,只想孩子们好好的了。

    雨越下越大,腾起来的水雾让能见度不到三米,但方母还是看到了远处摇摇晃晃的那个人影她自己生的孩子,变成什么样都能一眼认出来。

    那个影子重重地摔倒在水里,又费了半天爬起来,继续摇摇晃晃地走。她连伞也不打了,疯了一般跑出去:雪儿

    ......

    方嫌雪从居所走了之后,叶隋琛像丢了魂,几个小时才彻底清醒过来。

    他便咳嗽边换衣服,撑着桌子道:南山,把我的车钥匙拿过来。

    老板,您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外出。南山劝阻道。

    拿来!叶隋琛猛烈地咳嗽了几声,几乎喘不上来气,强硬又蛮横,逼得南山不得不从。

    我替您开车吧。南山道。

    叶隋琛不耐烦地推开他:滚开,我自己来。

    从地下车库把车开出来,外面的暴雨下得路都看不清,叶隋琛本就精神不济,下雨天开车又对注意力要求极高,没开几千米他浑身就被冷汗浸透。

    他的手不自觉地发抖,心室因发烧和体力透支而微颤,但他撑着一口气,一定要安全地开到方家,给方嫌雪道个歉。

    就算方嫌雪不原谅他,他也会求到方嫌雪原谅为止。

    短短的一段路,他硬是开了一两个小时才到方家门口。

    车停在门口,明亮的车灯照亮了院子。他带着侥幸心理给方嫌雪打电话,方嫌雪果然没有接通。

    铁门紧闭,叶隋琛别无他法,用嘶哑的嗓子在外面吼道:方嫌雪,你给我出来,我有话和你说!方嫌雪!每喊几声,他就疯狂地按几下喇叭,吵得隔壁的几户人家都皱着眉出来看。

    方嫌雪!你听到了就应一声!我一直在外面等你!

    方嫌雪!你他|妈是聋子吗!

    叶隋琛一遍又一遍地吼着,一点脸面也不要了,有物业的人过来警告他别再扰民,他却还是赖着不走。

    方嫌雪就在那扇门背后,叶隋琛看得一清二楚。他明明什么都听到了,就是不出来见他。

    屋里的方母也焦急地流泪:雪儿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弄成这样?你和琛儿到底怎么了?妈年纪大了,经不起这样吓唬啊,快和妈说说。

    方嫌雪却只是冷眼看着外面歇斯底里的叶隋琛,什么也没对方母说。

    半个小时后,他拖着虚脱的步子打开门,毫无遮拦地走进雨里,走到叶隋琛的面前。

    叶隋琛也被淋得站不住,撑着车子,隔着雨望他。

    嫌雪,当年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告诉我,你怎样才能原谅我。但凡我办得到的,我都愿意去做,只要你能原谅我,重新回到我的身边。叶隋琛近乎哀求,扯着方嫌雪的袖子反复地道。

    叶隋琛,我们回不去了。方嫌雪只是说。

    叶隋琛的肩膀耸动,一股热流不受控制地从眼眶滑下,崩溃地跪倒在地,吓得方母赶紧跑了出来:琛儿啊,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雪儿,你叫他起来啊,有什么矛盾至于闹成这样?

    嫌雪,我错了,我给你道歉、给伯母道歉。我对不起方家,叶家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方家的牺牲换来的,我愿意竭尽一切,去补偿。叶隋琛垂着头,衣服被雨淋得湿透了贴在身上,有种颓唐的感觉。

    方嫌雪垂眸看着他,语气冷漠至极:补偿。钱可以用钱偿,我父亲的命也能补偿?

    还是,你愿意拿命来还?那声音森冷的,好像从地狱传来一样。

    方嫌雪,这是要他去死?叶隋琛怔住了,扯着方嫌雪的手一松,失了力道。

    料定叶隋琛不敢作出回应,方嫌雪只觉好笑,丢下一句:请回吧,叶总。说完,他便拉着呆若木鸡的母亲回了屋内。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说什么好,点个蜡吧。

    第58章 他不仁不义

    方嫌雪卧床养伤几天, 叶隋琛也没落着好,当夜就被南山送进了医院,打了几天吊瓶。

    从医院出来, 他马上就投入了工作。他不再回到他和方嫌雪的小居, 而是重回叶家住,试图让自己的生活回到没有和方嫌雪重逢的日子。

    吃饭像是吃了,也像是没吃,也许只是倒了进去。睡觉像是睡着了, 又像是整夜清醒着,也许只是闭上眼。

    总是开着开着会思绪就飘到不知道哪里了, 但他是真的下定决心要忘了方嫌雪。这一年来他过得太不像自己,完全被人摆布。那天他都放下一切的尊严向方嫌雪跪下了,方嫌雪还是连一丝眷恋的眼神也不愿意给他。

    既然如此, 那他也不会再对方嫌雪有任何留恋。他会抹去之前的回忆,只当他从没和方嫌雪相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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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巧言令色——鸣玉珂兮(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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