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扯进了另一个世界。

    向晋飞在房里收拾行李,没过两分钟,也走了出来。阳台没有灯,看不清他美貌的脸,我刚刚在路上买了两块切好的西瓜,递给他一块。

    他毫不客气地接过,一口一口斯文优雅地吃着。

    被他打断了怅然的心思,再看那些红灯绿酒就全然生不出多余的情绪了。我趴在阳台上,享受一下舒适的微风,又一次被向晋飞不合时宜地打断。

    “扔哪?”

    我扭过头,他提着手中的瓜皮。

    我指了指不远处流淌的沱江水:“看你扔不扔得到那里。”

    他脸上写着极不赞同。

    我笑了笑:“房里有垃圾桶,没看见?”

    “哦。”他走回去,仔细找垃圾桶。

    我勾起嘴角,看来是个真的没怎么出过门的孩子。

    睡前,我找出刚刚买的牛奶,这里是没有条件热,我将就着喝了。然后半躺在床上,做手臂按摩。

    他关了灯,嘴没闲着。

    “大叔。”

    “怎么了?”

    “明天我们去哪里?我刚刚看了地图,听说苗寨有表演,还有米酒喝。”

    第一次听他说关于玩的东西,我很理解一个孩子来古城的兴奋,但残酷提醒道:“这里几乎已经商业化了,去苗寨你注意些,小心被人坑。”

    黑暗中,我似乎能看到他小小的脸红。

    半晌,他说道:“我从小很少出门,最远就是来h大上学。”

    他有时的确十分单纯,因为这样我愿意与他多说几句:“以后多出去看看,外面和你想象中的有很多不同,你看你来实习就是迈出了一大步。”

    不自觉又用上了“大人”的语气,我听见向晋飞翻了个身,闷闷地着重加强最后两个字:“知道了,大叔!”

    “……”

    两人无语片刻,我以为他睡着了,又听见他说:“明天要去漂流。”

    “我不跟你们去了。”

    他好像愣了愣:“为什么?”

    “我老家就在附近乡下,回家一趟。”

    他在黑暗里沉默了一会儿,道:“那我跟你一起吧。”

    “你跟我回家?”我挺惊讶,印象里这孩子冷淡又疏离的,什么时候这么粘人过。

    “嗯。”

    “你不是想去玩儿么?”

    “你不去,不想去了。”

    这话怪异地暧昧,我莫名道:“何津他们也会去啊。”

    憋了一天,他终于忍不住暴露他经典的不屑语气,好像刚刚那个示弱的人不是他:“何津是谁啊。”

    ===

    我回我的家,带一个说不上熟悉的小屁孩算什么事儿。但向晋飞就是一言不发地跟定了我,就连在车站拥挤的人群里都没能甩开他。

    我认命了,真把他搞丢了还不得出大事,况且姐姐一直不喜欢高毅,我带个人回去或许能打消她以为我还跟高毅在一块儿的顾虑。

    我家里只有一个姐姐,整整大了我十七岁,几乎可以是当我妈的年纪。事实上,她也一直扮演着父亲、母亲兼姐姐的角色。我的父母很早就因为一场意外去了,姐姐把我拉扯大,我健康成长,考上大学,建立公司,一次次让她骄傲。可后来陆续的出柜,残疾,放弃公司替人打工,又令没骄傲多少年的她迅速苍老。

    我曾经站在过高处,即使现在平庸了,也留下不少积蓄。每个月都会往家里打钱,姐姐本跟着我去了首都,没多久又毅然决然回了老家,我心里明白为什么,可终究无法改变自己的性向。

    “岩岩,你回来也不说一声,”姐姐责怪我,却怎么也掩饰不住笑,“等会让你姐夫去杀只鸡,姐姐晚上给你做鸡汤和西红柿炒蛋。”

    我单手抱了抱她,她在我额头亲了一口。

    她矮我许多,我微微弯着膝,抚过她混着些许银白的发,笑道:“太好了!谢谢姐姐!麻烦姐夫了,等会儿我去帮忙。”

    “越大越客气!”姐姐不满,不轻不重地捏我。

    “哎哟!”我装作很疼,姐姐立即松了手。

    表面上姐姐对我还是像往常那样好,但不经意间,看向我手臂的目光里总忍不住流露出心疼。我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出了这样一件事,我唯一对不起的人只有姐姐。

    我打破有点伤感的气氛,介绍跟了我一天多的跟屁虫:“姐,这是向晋飞,我们单位同事。”

    姐姐迅速放开我,热情亲切地揽住向晋飞:“噢,岩岩的朋友,快进来坐。”边说,眼神x光一般边扫视向晋飞。

    “……”我无语跟在后面,任由姐姐打听向晋飞的生辰八字。

    向晋飞没有一点不耐烦,看起来虽然平时态度恶劣,但对长辈十分尊重。

    我看了看天色,道:“姐,我饿了。”

    姐姐嗔怪地瞪我一眼,五十几岁的妇女了仍透出点闺女时的可爱,我心头一软,谄媚地过去替她捶捶背:“姐姐辛苦了,谢谢姐姐。”

    姐姐一脸满足地进了厨房,我带向晋飞转转。

    凭着我那点钱,家里建了个三层颇具“现代化”的房子。一楼是厨房客厅饭厅,仍是水泥地。二楼卧室便铺了瓷砖,上下两层都有电视,还有空出的客房。三楼是个巨大的阳台,晒着两排衣服,边边角角种了些葱蒜西红柿,主要种的玉米青菜什么的都在外面地里。

    向晋飞逛完:“厕所呢?”

    闻言,我神秘地笑笑:“这边。”

    我带他走出家门,隔了几米,未见其“所”先闻其味。我家虽然已经走在乡村的前端,但茅厕依旧是茅厕,还是那两块板一道坑的古朴经典模式。

    茅厕旁边就是猪圈,臭上加臭,一个小屋子里的木头估计都渗进了经年不散的气味。

    向晋飞终于有点后悔跟我回家了。

    他倒是挺能忍,愣是憋到了晚上,终于忍不住叫我。

    “大叔……”

    “什么事?”

    “……”

    “?”

    “我想……上厕所……”

    “你去吧,出门往右走。”

    “不是……”他顿顿,“你陪我去。”

    “不远,就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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