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娇弱美人后,我嫁人了 作者:漱己

    &穿成娇弱美人后,我嫁人了——漱己(82)

    我无事,你且松开罢。叶长遥松开后,他便蹲在河边洗被褥,因为过于昏暗,十分费眼。

    叶长遥心脏发疼,变出了蜡烛来,为三郎照明。

    云三郎吃了一惊,见烛泪将要滴落于叶长遥的手上,提醒道:会烫到的,你且将蜡烛放下罢。

    叶长遥并未将蜡烛放下,而是又变出了烛台来。

    云三郎不再言语,费了些时候将被褥洗好了,正要往回走,却听得叶长遥发问道:三郎,你年方几何?

    他并未隐瞒:我今年一十九岁。

    叶长遥又问道:你一般是去何处买话本的?

    云三郎答道:镇上的悦海书肆。

    叶长遥白日已去过悦海书肆了,悦海书肆并无那话本。

    云三郎无奈地道:我当真不是你娘子。

    待你及冠,被吊睛白虎咬死,你便会成为我娘子了。话音落地,叶长遥顿觉自己所言对于三郎太过残酷了,且他已见到了活生生的三郎,哪里舍得三郎被吊睛白虎咬死?可三郎若不被吊睛白虎咬死,他便不会遇见三郎,更不会拥有他与三郎的孩子。

    在他思忖间,三郎已走远了。

    他暂无居身之所,便从山上砍了竹子来,在一片荒地上搭了一间竹屋。

    云三郎回家将被褥晾好,沐浴过后,才躺于床榻之上。

    他又要打猎又要插秧,原本该当一沾床榻便能睡着才是,但今日,他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叶长遥。

    他当真会在及冠后,为了救薛七婶被吊睛白虎咬死么?外祖母当真会溺水而亡么?他当真会成为云奏,嫁予叶长遥么?

    他胡思乱想着,叶长遥所言渐渐淡去,惟有叶长遥温柔的眉眼愈发鲜明。

    他倘若嫁予叶长遥,叶长遥必定会善待他罢?

    次日,一出门,他便又瞧见了叶长遥。

    叶长遥向着他致歉道:对不住,我昨日口不择言,我并非盼着你死。

    我知晓了。他不再理睬叶长遥,径直上了山去。

    叶长遥目送三郎离开,而后便去了悦海书肆,一问掌柜,并无新到的话本,他便又回了村子里。

    一日又一日,他甚是想念他的三郎,不知三郎如何了?不知孩子们如何了?

    他想快些回到三郎与孩子们身边去,又放心不下这个世界的三郎,是以,他每日不是去悦海书肆,便是远远地看着三郎。

    他见三郎总是被表妹呼来喝去,极想将表妹训斥一顿,但又深知自己根本没有这个立场。

    有一回,表妹命令三郎为其去洗染了月信的下裳之时,他终是忍不住了,冲到表妹面前,怒气冲冲地道:你终日不事生产,须得三郎养活,非但不心存感恩,反是将三郎当做奴仆对待,实在不应该。

    表妹见有一生人竟然闯入了家中,尖叫一声:你是何人?

    我唤作叶长遥。以免三郎尴尬,叶长遥只通报了自己的性命,只字不提自己乃是三郎将来的夫君。

    叶长遥,你无故闯入我家中,还出言训斥我是何缘故?表妹将自己的下裳往云三郎手中一塞,还不快去洗了。

    叶长遥手指一点,下裳又回到了表妹手中,表妹惊慌地道:有妖怪!

    表妹的叫声引来了不少村人,表妹指着叶长遥道:他便是妖怪!

    村人将叶长遥团团围住了,云三郎只知叶长遥并非寻常人,不知他是否妖怪,但他唯恐村人伤害叶长遥,便挡在了叶长遥面前,解释道:这位叶公子乃是我的友人,并非妖怪,你们切勿伤他。

    村人虽然构不成甚么威胁,但能被三郎保护,自是让叶长遥心生甜意。

    恰是这时,外祖母下田回来了,见状,她方要发问,自己的孙女却垂泪着到了她面前:表哥他学坏了,与一妖怪做了友人,那妖怪还要欺负我。

    外祖母生怕表妹失了贞操,慌忙问道:那妖怪是如何欺负你的?

    表妹哭道:我仅仅想让表哥为我洗衣裳,那妖怪便要打我。

    叶长遥听着表妹颠倒黑白,心中对于三郎的心疼更甚。

    云三郎否认道:叶公子只是将表妹塞到我手中的沾了月信的下裳还予了表妹而已,并未动手。

    表妹早已将下裳藏好了,被这么指出来顿感难堪,当即嚎啕大哭。

    外祖母慌了神,不分青红皂白,瞪着云三郎道:你何故要诬赖自己表妹?

    云三郎气急,一扯叶长遥的手道:我们走。

    走出几步,他便松开了手,又走出了一里地,他方才停下脚步,朝着叶长遥道:相较于我,外祖母更喜爱表妹,连累了你,我很是抱歉。

    无妨。叶长遥安慰道,少有人能将两碗水端平,偏心者众,你勿要往心里去。

    多谢你。云三郎淡淡地道,我一直是不被偏爱的那一个。

    叶长遥情不自禁地道:我心中只你一人。

    云三郎怔了怔,才道:倘若我当真被吊睛白虎咬死了,我便做你的娘子罢。

    听得此言,叶长遥一时间百味陈杂,伸手拥住了三郎。

    云三郎愕然,少时,才抬手去推叶长遥。

    对不住。叶长遥收回手,又问道,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云三郎是一时冲动才扯着叶长遥的手腕子离家的,他害怕外祖母无人照料,便道:我等会儿便回家去。

    叶长遥自然清楚三郎的心思,三郎脾气好,性子软,才会被表妹得寸进尺。

    他提醒道:外祖母并非你一人的责任,你表妹该当与你一道分担。

    嗯,我明白,但是叶公子云三郎苦笑道,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根本不知该如何照顾外祖母,外祖母的病已经好了,我不辛苦。

    叶长遥揉了揉三郎的额发,温言道:我带你去镇上罢。

    云三郎知晓自己不该答应,却还是答应了。

    这一阵子,叶长遥捉鬼降妖赚了不少银两,便请三郎上了酒楼。

    云三郎从未来过酒楼,局促不安,耳中又有叶长遥的嗓音传入:要醉河虾、花雕蒸蟹、梅菜扣肉、四喜饺子。

    叶长遥点了三道菜、一道点心,其中醉河虾与梅菜扣肉是他喜爱的菜色,而花雕蒸蟹与四喜饺子他未曾尝过,不知是何滋味?

    叶长遥见三郎发着怔,再次问道:快些点菜罢,你想吃甚么?

    云三郎摇了摇首:三菜一点心足矣。

    叶长遥并不勉强,小二哥热情地道:好咧,两位客人稍待。

    这酒楼上菜很快,不一会儿,四喜饺子便上来了,又过了一会儿醉河虾、花雕蒸蟹、梅菜扣肉亦上来了。

    云三郎执起竹箸,夹了一只热气腾腾的四喜饺子来吃,这四喜饺子分为四瓣,分别盛了猪肉、虾仁、香菇、胡萝卜,极合他的口味。

    他又去吃花雕蒸蟹,花雕蒸蟹是他从未体验过的鲜嫩可口。

    这叶长遥未免太了解他的喜好了罢?

    他抬眼去瞧叶长遥,叶长遥对他笑道:多吃些,你太瘦了。

    他并不觉得自己太瘦了,他有的是力气,但眼眶却不争气地发烫了。

    是因为他被叶长遥关心了罢?

    嗯。他应了一声,低下首去,继续吃花雕蒸蟹。

    他脑中陡地生出了一个想法:这花雕蒸蟹若是配上一壶绍兴花雕岂不美哉?

    仿若心有灵犀似的,几乎同一时间,他闻得叶长遥道:三郎,你愿意与我一同饮酒么?绍兴花雕可好?

    这叶长遥难不成能窥探他之所想?

    他不答反问:你究竟是何人,为何会术法?

    叶长遥回复道:我乃是修仙人。

    修仙人这世间上居然当真有修仙人不对,叶长遥是来自于话本之人。

    他立即问道:你既是修仙人,应能窥探我之所想罢?

    叶长遥予以否定:我无法窥探你之所想,我只是认为花雕蒸蟹适合配着绍兴花雕来吃。所以,你愿意与我一同饮绍兴花雕么?

    我愿意。云三郎不知为何能肯定叶长遥并未撒谎,叶长遥明明是个生人,却能给予他安全感。

    叶长遥唤来小二哥,要了一壶绍兴花雕。

    他特意点了三郎喜爱的菜色,他在这个世界滞留了足有三十七日,他亦足有三十七日不曾与三郎一道用膳了。

    他凝望着三郎,不禁想起了五个孩子,三郎定会照顾好孩子们的,不知孩子们想不想念他?不知三郎想不想念他?

    他极是想念孩子们,对三郎更是相思入骨。

    他明明还记得三郎的体温与喘息,柔软与湿热,窒息与纠缠,但那个三郎却已不在他身边了,他来到了三郎的世界,见到了成为云奏前的三郎。

    云三郎发觉叶长遥并未动竹箸,而是一直注视着他,本能地红了脸:你快些吃罢,瞧我做甚么?

    叶长遥为自己与三郎各倒了一盏甫送上来的绍兴花雕,方才执起了竹箸。

    成为了云奏后的三郎不胜酒力,但他曾听三郎说过在其尚是云三郎之时,酒力不差。

    果然,他看着三郎饮尽了一盏绍兴花雕,面上都未红上一分。

    他见三郎又去吃醉虾,猝然想起了有一回三郎吃醉虾之时,曾低声道:夫君,你可听说过酒后乱性?

    他定了定神,亦吃了一只醉虾。

    俩人吃罢三菜一点心,绍兴花雕还余下半壶。

    俩人默然无言,饮尽绍兴花雕,便出了酒楼去。

    夜幕早已降下了,云三郎从怀中取出一串铜钱,塞到了叶长遥手中,道:这些还不足够,但这些已是我全部的积蓄了,请容我几日,过几日我一定还上。

    三郎的态度很是生分,叶长遥将铜钱又塞回云三郎手中,含笑道:不必还了,这一顿本就是我请你的,且我不是还欠你十枚铜钱么?

    云三郎提议道:下一回,由我请你罢。

    叶长遥正色道:不必勉强,我知晓你尚有外祖母与表妹要养活。

    云三郎坚持道:不行,我必须回请。

    叶长遥不得不妥协了:好罢,随你。

    云三郎无甚可讲,遂专注地盯着自己的影子。

    行至村口之时,他无端地想与叶长遥再待一会儿,却听得叶长遥道:寐善,你且早些歇息罢。

    他一抬眼便瞧见了那间竹屋,叶长遥便居于竹屋之中。

    寐善。他看着叶长遥进了竹屋,顿了顿,才继续往家里走。

    他堪堪走进院子,便听到外祖母道:三郎,老身已将经过问清楚了,并非你的不是,但囡囡较你小了三岁,你且让着她些,老身已说过她了,她自己的衣衫须得自己洗,尤其是沾了月信的。

    外祖母立于门口,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苍老,面上皱纹纵横。

    外祖母是抚养他长大之人,外祖母与表妹是他仅余的亲人。

    只要表妹不太过分,他一向是顺着表妹的。

    我知晓了。他伸手扶住外祖母,天色不早了,我扶你去歇息罢。

    外祖母嗅到了他身上的酒气,问道:你吃酒了么?

    他默认了,又听见外祖母道:老身已为你表妹说好人家了,明年一月初九便是吉日,老身无能,嫁妆便仰仗你了。

    他一言不发,扶着外祖母上了床榻后,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的房间是三间房间中最小的,分外逼仄。

    他又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叶长遥,叶长遥曾道:我心中只你一人。

    他是被叶长遥偏爱着的,这世间上会偏爱于他的,惟有叶长遥。

    由于被外祖母说了几句,表妹收敛了些时日,但不久又故态复萌了。

    他被表妹差使着做这做那,偶尔会出言拒绝。

    半月后,他卖了柴火回来,将卖柴火得来的铜钱换成了一壶劣酒。

    他提着劣酒去寻叶长遥,叶长遥不在家中,他等了两个时辰,才将叶长遥等回来了。

    叶长遥方才除妖回来,一见三郎,便笑道:你在等我么?

    对,我在等你。云三郎歉然地道,我买了一壶酒,想与你一同饮酒,但我捉襟见肘,买的酒不是绍兴花雕,而是最便宜的劣酒。

    与你一同饮酒,劣酒亦是美酒。叶长遥开门将云三郎请入家中,又取出了酒盏来。

    劣酒易醉,见云三郎面生绯色,叶长遥便将其抱到了床榻上小憩。

    云三郎并未拒绝,鼻腔内登时挤满了叶长遥的气息,随即心如擂鼓。

    叶长遥唯恐有自己在,三郎会不自在,遂出了房间去。

    他适才又去了那悦海书肆,但并未寻到那话本。

    自此之后,每隔三日,云三郎都会提着一壶劣酒,去叶长遥家,与叶长遥把酒言欢。

    于他而言,与叶长遥饮酒的时光乃是偷来的浮生半日闲。

    流光易逝,似乎一眨眼便到了次年的一月初一。

    他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拼死拼活地攒下了一两银子,已将这一两银子交由了外祖母置办嫁妆。

    他答应回请叶长遥,却为了嫁妆而一直拖着,幸好叶长遥并未催促。

    一月初七,他将置办好的嫁妆尽数装入木箱当中,便知这些嫁妆不止一两,就算加上夫家的聘礼都不足以买下这些嫁妆。

    显然,外祖母将自己压箱底的棺材本都拿出来买了嫁妆。

    恰是这时,外祖母进来了,道:如何了?

    他仰首答道:已装好了。

    他又忍不住道:你老人家实在不该把棺材本都用尽了。

    嫁妆若是少了,夫家会看轻了囡囡,老身买不起凤冠霞帔已对不住囡囡了。外祖母安慰道,且老身不是还有你么?你再为老身赚棺材本便是了。

    外祖母果真是向着表妹的,这半年多他的辛苦,外祖母不可能没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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