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娇弱美人后,我嫁人了 作者:漱己

    &穿成娇弱美人后,我嫁人了——漱己(77)

    叶长遥的耳根更红了些,他肃然承诺道:待你我康复,我定要抱得你下不了床榻。

    云奏粲然笑道:我极是期待。

    相见欢其五

    叶长遥虽然被云奏救回了一条性命, 可起初却虚弱得连床榻都下不了,亦如云奏所发的噩梦般, 甚至连一双竹箸之于他而言都重若千钧。

    云奏的道行尚未完全恢复,时不时地会变回原形,但到底较叶长遥要好上许多。

    俩人留在丹谷寺中休养, 日日闻着香烛味与诵经声,心境渐渐沉稳了下来。

    足足五日后, 叶长遥方能自己执着竹箸用膳, 而无须由云奏喂食于他。

    用午膳之时,云奏又突然变成了绿孔雀,他眼睁睁地看着竹箸落于地上, 气得鸣叫了数声,而后飞到了叶长遥的双膝上, 委屈巴巴地将自己毛茸茸的身体埋在了叶长遥怀中。

    叶长遥伸手摸了摸绿孔雀的小脑袋, 又揉了揉背脊以及双翼,才探到了肚子上,道:饿了罢?你现下乃是绿孔雀,能用人的吃食么?亦或是得用川梨、黄泡、蟋蟀、蚂蚁之类的?

    川梨与黄泡尚可, 至于蟋蟀,蚂蚁

    绿孔雀不由打了个寒颤:我才不要吃蟋蟀、蚂蚁之类的。

    抱歉。叶长遥在绿孔雀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接着将一块煎豆腐放在了自己掌心,又凑到了绿孔雀的喙边。

    绿孔雀低下首去, 就着叶长遥的手, 去吃煎豆腐, 他生怕自己尖尖的喙会伤到叶长遥,吃得极慢。

    良久后,他方才将煎豆腐吃尽,又指挥道:我要吃糖醋莲藕。

    叶长遥便又将一块糖醋莲藕放在了掌心,绿孔雀一面吃着,一面含含糊糊地道:我想吃桂花糖芋苗、小炒肉、水煮鱼

    待我好些了,与你一道下山去吃罢。叶长遥的口吻满含歉然,教绿孔雀顿觉自己说错话了。

    这些都不要紧,只要有你在我身边便好。绿孔雀在叶长遥唇上轻啄了一下,你先吃罢,待会儿凉了便不好吃了。

    叶长遥并不拒绝绿孔雀的好意,快速地吃完了,又拿了一只菜包喂绿孔雀。

    绿孔雀正吃着菜包,寮房门陡然被叩响了,一把声音在外头道:两位施主,你们有访客。

    访客?

    他们俩人在此地人生地不熟,哪里会有甚么访客?

    绿孔雀瞧着叶长遥,叶长遥亦瞧着绿孔雀,皆从对方眼中读到了疑惑。

    由于叶长遥尚不能独立行走,连用膳都须得由云奏将他扶到桌案边,故而,绿孔雀自己从叶长遥怀中飞了下来,身姿优雅地开了门。

    僧人正候在寮房门前,住持大师令他照料叶长遥与云奏,是以,他见得绿孔雀并不吃惊,而是面不改色地道:云施主,请随贫僧来。

    绿孔雀被僧人带到了大殿前,未料想,所谓的访客居然是那匹马儿。

    不好相与主人让自己等其回来,一日又一日,马儿终是等不得了,它本有满腹的委屈,但一见绿孔雀,却登时消弭了。

    它可怜的病弱主人竟然还是无法恢复人形,绿孔雀虽是貌美,但还是人形更为姿容绝俗。

    绿孔雀飞至马儿背上,柔声道:多谢你来找我们,让你等了这么久,我们却迟迟不回去,实在对不住。

    马儿吃了一惊,绿孔雀居然能口吐人言了。

    绿孔雀用右翼抚摸着马儿的鬃毛:叶公子为了我,遭受重创,必须在这丹谷寺静养,你便与我们一道在这丹谷寺住上一阵子罢。

    马儿颔首,好罢,住在丹谷寺亦可,他并非挑剔的马儿。

    幸而大殿前现下无人,不然,一只绿孔雀口吐人言,与一匹马儿说话定会惊着凡人。

    你且随我来。绿孔雀立在马背上带路,少时,一绿孔雀一马便到了寮房前。

    绿孔雀抬起右翼一推,寮房门便敞开了,依旧坐于桌案前的叶长遥循声望去,愕然发问:三郎,所谓的访客便是这马儿么?

    绿孔雀当即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又飞进了叶长遥怀里,撒娇地蹭了蹭叶长遥的一副锁骨,才答道:对,便是这马儿。

    马儿见不好相与主人面色煞白,与人形时的病弱主人一般,咴咴地叫了一声,才到了不好相与主人身侧。

    叶长遥抬手抚过马儿的额头道:路途遥远,你来此很是辛苦罢?

    马儿倒也不觉得辛苦,他只是委屈于自己被抛弃了。

    但显然它的两位主人并非故意抛弃了它,而是实在回不来了,作为一匹宽宏大量的马儿,它便原谅他们了。

    叶长遥已有些倦了,朝绿孔雀道:三郎,劳烦你将马儿安顿妥当。

    绿孔雀以喙在叶长遥唇上啄了数下,才飞出去,请僧人安顿马儿。

    马儿既去,这寮房中便又只余下绿孔雀与叶长遥了。

    叶长遥强打着精神,将余下的半只菜包喂予绿孔雀,又歉然道:我须得去歇息了,抱歉。

    有甚么可抱歉的?绿孔雀叼来浸过水的丝帕,含含糊糊地道,将手摊开。

    叶长遥依言而言,由着绿孔雀为他擦拭双手。

    擦拭完毕,绿孔雀飞至叶长遥腰身处,道:你趴到我背上来,我驮你去床榻。

    绿孔雀体型不大,叶长遥不忍心,拒绝道:不必了。

    绿孔雀扭过首去,瞪着叶长遥:夫君,你且乖些,你若是不乖,我便要生气了。

    好罢。叶长遥小心翼翼地趴到了绿孔雀的背上,并用双手虚虚地抱住了绿孔雀的脖颈。

    倘若是寻常的绿孔雀,早已坠地了,但云奏并非寻常的绿孔雀,他顺利地将叶长遥驮到了床榻上,待叶长遥躺好后,先是为叶长遥盖好了被衾,而后才将自己窝在了叶长遥怀中。

    每一回他变回绿孔雀,恢复人形的时间不定,时长时短。

    一开始,他很不自在,毕竟他从未当过绿孔雀,但时日一长,便也勉强习惯了,他已能熟练地在叶长遥入睡之时,找到自己最为舒服的位置了。

    而今的叶长遥便如同先前的他一般,虚弱难言,不过叶长遥从不抱怨,即便双足无力,形同废人,叶长遥也依然常常对他展露温柔的笑容。

    他明白这并不好受,他生前乃是农家子,下地种田,上山打猎,少有安静下来的时候,他费了许久的功夫,才适应了自己这副孱弱的身体。

    叶长遥已阖上了双眼,绿孔雀肆意地巡睃着叶长遥的身体,后又以喙扯开了叶长遥的衣襟,并将自己毛茸茸的小脑袋埋在了那赤/裸的心口上,以便倾听着那心跳声。

    自从叶长遥亲手剖开自己的心脏,取出心头血后,他便喜欢倾听叶长遥的心跳声,他一直记得这颗心脏曾经因为他而停止跳动。

    叶长遥其实并未睡安稳,抬手揉着绿孔雀的羽毛道:我无事,你勿要自责。

    见绿孔雀默然不言,他以轻快的语调道:三郎,我先前总是心疼你身体不好,但却始终无法知晓身体不好究竟是甚么滋味,而今我终是知晓了,我很是欢喜。

    绿孔雀抬起首来,在叶长遥身上乱啄了一通,才张口道:如你一般的傻子,这世间上恐怕找不到第二个了。

    叶长遥好脾气地将绿孔雀搂住了,又用自己的面颊磨蹭着绿孔雀毛茸茸的面颊,告白道:三郎,我心悦于你,心悦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消你不离开我,旁的我全不在意。

    夫君,我亦心悦于你。绿孔雀用双翼抱住叶长遥,又闷声道,若是我能为你产下孔雀蛋就好了。

    是否有子嗣并不要紧,且我们不是还得将向善接回来么?叶长遥打着哈欠,娘子,你陪我睡一会儿可好?

    嗯。绿孔雀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毛肚皮,才附和道,待你我痊愈了,我们便去将向善接回来罢。

    叶长遥睡醒后,发现在他怀中的已不是绿孔雀了,而是变回了人形的云奏。

    云奏正好眠着,夕阳在其面上洒下了一片灿烂的斑驳,使得云奏一身的肌肤瞧起来艳丽无匹。

    天气已转凉了,叶长遥轻手为云奏将被衾掖好,又吻了吻云奏的鬓发。

    云奏被叶长遥吻醒了,先是黏糊糊地唤了一声夫君,而后才睁开了双目来。

    他亦发现自己变回人形了,旋即吻住了叶长遥。

    他喜欢与叶长遥接吻,但因他时而会变回孔雀,接吻的机会并不多,他自然要抓紧机会。

    叶长遥怔了怔,才去回应云奏的亲吻。

    俩人唇齿交织,拥抱着对方,好似全天下惟有对方与自己一般。

    又七日,叶长遥终于能独立行走了,但云奏却不放心,不肯离叶长遥一步。

    丹谷峰虽然算不得陡峭,但不论是上山,亦或是下山,于叶长遥而言都不容易,云奏又想食些荤腥、点心,便冲着叶长遥撒娇道:夫君,我背你下山好不好?

    叶长遥摇首道:不好。

    云奏吸了吸鼻子:你背过我无数回,为何却不允许我背你一回?

    叶长遥正色道:因为你的道行尚未恢复。

    我已好多了。云奏扯着叶长遥的衣袂,夫君,便让我背你一回罢。

    云奏确实好多了,面色已不复先前的苍白。

    叶长遥迟疑不言,惹得云奏气愤地甩开了叶长遥的衣袂,哼着气道:我讨厌你。

    叶长遥突然想到了那匹马儿,马儿能独自上山、下山,但要驮着他下山怕是不易。

    他见云奏背过了身去,无法,只得妥协道:三郎,那便劳烦你背我下山罢。

    云奏即刻转过身来,笑逐颜开,又蹲下了身去,静待叶长遥爬上他的后背。

    他从来没有背过叶长遥,背着叶长遥一步一步地往山下走,承受着叶长遥的体重,感受着叶长遥的体温,感知着叶长遥那颗心脏击打在他背上的力度,直觉得甚是满足。

    他的夫君还是活生生的,这真是太好了。

    相见欢其六

    云奏的双足一踏上平地, 叶长遥立即在云奏耳畔道:放我下来罢。

    被我背着不舒服么?云奏却偏生不肯放叶长遥下来,继续背着叶长遥往前走。

    不是不舒服, 而是很心疼。叶长遥亲吻着云奏柔软的耳根,你的身体虽然好了很多,但却尚未好透。

    好罢。云奏回过首去, 提出了要求,你吻我一下, 我便放你下来。

    叶长遥如云奏所愿, 在其唇上印下了一个吻,而后便被云奏放了下来。

    云奏将自己的五根手指嵌入了叶长遥的指缝当中,兴奋得难以言表, 他已有足足十二日不曾下山,更不曾吃到荤辛与点心了。

    俩人走得不快, 费了些时候才来到繁华的街市。

    因云奏与叶长遥生得不般配, 且皆是男子而受到了不少人的侧目。

    云奏并不在意,但叶长遥却甚是不自在,他鲜少不戴斗笠出门,时日一长, 他已不习惯被生人看到自己的面容了。

    经过一卖斗笠的铺子,叶长遥停驻了脚步, 对云奏道:稍待,我须得去买一顶斗笠。

    未料想, 云奏竟是强硬地道:不准去买斗笠, 我喜欢你的容貌, 所以你亦必须喜欢自己的容貌。

    叶长遥苦笑道:我知晓你喜欢我的容貌,我亦不讨厌自己的容貌,但倘若吓到旁人便不好了。

    云奏劝道:你越是觉得自己的容貌会吓到旁人,便越容易吓到旁人。夫君,你不若坦然些罢。

    叶长遥踟蹰着道:除了生恐会吓到旁人外,我被旁人瞧着不太自在。

    慢慢会习惯的。云奏一扯叶长遥的手腕子,到了一卖芝麻球的摊子面前,道,要两个芝麻球。

    摊主是个老妇人,一瞧俩人,热情地道:好咧。

    叶长遥正低首盯着在热油中翻滚的芝麻球,却闻得云奏道:老人家,这位公子乃是我的夫君。

    他不由怔住了,他不曾想到云奏会这般向生人介绍自己。

    老妇人倒是没甚么偏见,一面将芝麻球放入油纸包中,一面笑道:祝两位公子百年好合。

    多谢老人家。云奏与叶长遥几乎是异口同声,俩人随即相视而笑,才各自接过了芝麻球。

    云奏正要吃,却是被叶长遥制止了,他困惑地去看叶长遥,却见叶长遥低下首来,将自己手中的芝麻球吹凉了些,他又听得叶长遥温言道:吃罢。

    叶长遥实在太过体贴了。

    嗯。他应了一声,才咬了一口芝麻球。

    芝麻球里头是空心的,经过油炸之后,又酥又香又甜。

    他欢欣雀跃地吃尽了,陡然想起了一事,遂压低了声音道:我先前只许你在床笫之上唤我为娘子,是因为我觉得别扭,但现下我却想让全天下都知道你乃是我的夫君,我乃是你的娘子,你这样好,我生怕你被旁人抢了去。

    方才云奏之所以特意向老妇人介绍自己乃是他的夫君,是为了宣示自己为他所有么?

    叶长遥正色道:无人会想抢我,想抢你的怕是不少。

    云奏失笑道:无人能抢得走我,我今生今世缠定你了。

    俩人说话间,已到了一酒楼。

    眼下已过了用午膳的时辰了,酒楼内食客寥寥。

    俩人上了二楼去,云奏点了他想吃的桂花糖芋苗、小炒肉以及水煮鱼,叶长遥并无特别想吃的食物,便点了小二哥推荐的时令的莲藕花生筒骨汤。

    叶长遥忽觉疲倦,按了按太阳穴。

    云奏见状,伸手覆上了叶长遥的后心,渡内息予叶长遥。

    后心一热,叶长遥便拨开了云奏的手,道:不必了,我无事。

    云奏质问道:自识得你起,你不知为我渡过多少回内息,为何换作我为你渡内息你却是不愿意?

    因为我舍不得,你的身体叶长遥未及说罢,却被云奏打断了:你舍不得,我便舍得么?

    叶长遥初见云奏,云奏的身体便不好,是以,他一直自居为云奏的保护者,但而今情况逆转了,他该当坦率地接受云奏的好意才是,就像方才让云奏背着他下山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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