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错 作者:庄玄

    &你可知错——庄玄(36)

    宋地要比晋地的叶周暖,殷烈看着脚下的地,在宋邑落吗?还是挑个其他地方,我对宋邑更熟些。,宋邑是宋地的中心。

    那便在宋邑落。晋仇道。

    殷烈笑了声,宋地的人傻,你要是见了,不要跟我一起笑。

    怎么个傻法?晋仇对宋地实在是不熟,这六千年他不问与殷相关的事。六千年前,天下是殷王的,宋公身为殷王的叔叔,也没人敢妄加评论,自然连带着宋地都多了抹神秘。

    殷烈笑地很怪,看见远方那条河没?我上次来宋地,有人泡在河里,皮都快泡没了,还不离开。

    河里灵气更旺吗?晋仇问,有些修士为了更旺的灵气,的确愿意舍弃自己的身体。

    旺,当然旺。殷烈摇头,看我指尖这点光,它那河中的灵气比我指尖的都弱。他手尖是片微茫,如不是晋仇现在好受了些,都未必能看清。

    哈哈,他也不是为这些灵气,就是某日他在河中捉鱼时,突然发觉河中灵气大盛,河流上方有修士流过时,不小心跌进河中,打碎了法器,倾泻出一些灵气来,而他在河中,正好受了这股气,法力精进了许多,觉得自己占了便宜,便一直在河中泡着。可这种机缘巧合的事怎么可能时时发生,他浪费的这些时间,用在修行上,早比现在强了。

    晋仇听着殷烈的话,殷烈声音很好听,虽不如殷王的,却也远胜世人。说起讥讽的话来也不让人反感,只觉他年龄太小,受过的磋磨太少了。

    还有其他的事吗?

    有,这种事可多了。殷烈又给晋仇讲了一个,这两个故事都不长,他话讲的很快,等讲完时,已和晋仇落在了地上。

    叫做黑鬼的马被他收起,冷寒泽从马上下来。

    有人。他道。

    晋仇也觉得有人。

    殷烈却不以为然,害不了我们就行。

    的确是害不了你。殷烈的话方落,这声音便起来了,从树林中穿出一女子,身着白衣,却拿着带血的鞭子。

    叔叔说让我在此等着你们,你们倒是真的在这里。既然来了,便不要想着跑了。

    是宋甫朱,她说完这话,晋仇便觉眼前模糊起来,他看见一个个小人在舞动,跳着诡异的舞,他们披着血,割着肉,腐烂的气息传来。这动作刚健而有力,像是席卷一切的乌云。与此同时,他听见了乐声,应该是乐器发出的,空灵灵,冰冷冷,看不见摸不着也形容不出的乐器,说不上什么感觉,一声落的时候会让人不想听下一声,偏偏每声都是恐慌的,都是阴森的。

    晋仇突然明白,这是桑林之舞。

    第55章 大武乐章(一)

    他上次未看清桑林之舞,甚至只是知道有人在跳舞,其他的一切都忘了。他甚至不知自己究竟是看见了,还是猜测出那是舞。没有任何轮廓的事物是抓不住的。

    宋甫朱手下人的姿态变了,他们无手无脚,许是舞地太快,使他们的踪影消失,只是知道有个人在舞,但那其实并不像舞,更像是一阵风,它切中每一个要会,钻入每一个躯干,使人看不见摸不着,单觉它诡异。

    这是极为恐怖的事,冷寒泽虽还站着,殷烈却捂着头倒地了。晋仇抹去自己嘴角出现的血,扶住了殷烈,遮住殷烈的眼,捂住殷烈的耳朵。

    这样有用吗?你怎么没事儿?

    我上次见过这舞,宋甫朱不如殷王,我无大碍。甚至因着宋甫朱的慢,看到了桑林之舞的痕迹。

    只是殷烈道行不够,抵御不了这舞。

    晋仇,我头疼。殷烈颤抖着道。

    他抑制不住地发冷,整个人头疼欲裂,一点声都不愿听,偏偏宋甫朱这个狠婆娘一直让属下摆弄着那破舞姿,跳地乱七八糟,使他眼中的一切都在颤抖,在做荒唐杂乱的一切。

    殷烈?晋仇轻轻唤他。

    殷烈却只觉两人中隔着山川,无法触碰。

    殷烈。冷寒泽唤他。

    殷烈试着看冷寒泽一眼,他这破身体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什么都做不了。

    晋仇抱起殷烈,抱得很紧,他看见殷烈的七窍渐渐露出血来。

    住手!他神情肃穆地对宋甫朱喝道。

    宋甫朱不以为然,住手什么?你还能坚持多久,好意思让我停?叔叔说过桑林之舞对晋仇有用,虽然将殷烈也伤了,但这舞由她使出,不至于害人命,殷烈也顶多是难受一些,如殷烈能用一时的难受换回晋仇的虚弱,从而使晋仇落入她的手中,那她愿意让殷烈难受。

    晋仇神情不悦地皱着眉,他法力仍在,却因桑林之舞而变得杂乱,无法顺利调动,但若是宋甫朱不打算停,他也只能出手。

    凝神观察着桑林之舞的痕迹,却听到身边一声音响起,照顾好殷烈。

    是冷寒泽,他穿着如殷烈一般的玄衣,发丝松散的扎起,眼却睁开了,露出

    晋仇仔细地看他,同时看着桑林之舞。

    殷烈吐出一大口血来,呼吸越来越衰弱。他将手搭在自己身上,显然是人事不知了。

    冷寒泽也就是在这时动手的,他走向桑林之舞,走地极慢,与桑林之舞的缭乱全然不同。他是沉着的,镇静的。但他的眼很好使,他抓住了一个人的手腕,而无视那些杂音,他的手只是向空中虚点,连点数下,晋仇默默地数着,他怀里的殷烈痉挛了一下。

    远方的冷寒泽脸上泛着怒意,但他仍然很稳,他抓住一个又一个人的手腕,桑林之舞自始至终对他都是无用的,他什么都不想,能挑乱人心的事自然不存在,晋仇便是想的太多,才在第一次败得如此惨。

    这世间讲究清修,可那些人见了桑林之舞还是一个比一个先倒下,仿佛这几千年修士们所尊崇的清修只是个笑话,毕竟教他们清修的人,自己便无法坐忘。

    你插手干什么!宋甫朱大喊。

    殷烈跟他说过冷寒泽是个聪明人,冷寒泽什么都懂,所以冷寒泽从不胡乱插手。

    现在便不是冷寒泽该插手的时候。

    可一向旁观世事的冷寒泽竟然出手了。

    你能用其他方法捉晋仇,为何用桑林之舞。不知殷烈也会受害吗。冷寒泽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宋甫朱眼前,他这话说的同时,捏碎了宋甫朱一只手腕。

    但他心中亦知,宋甫朱这种姑娘,初得新的招数,又听闻此招重创过晋仇,定然会使。

    而殷王是明白这一切的,殷王故意这般做。

    啊!的大喊声从那个女子的嘴中发出。

    冷寒泽没有住手,他一直将手放在宋甫朱手上,握着那只断腕,不断用力,仿佛一时的苦楚根本无用,宋甫朱该受更多苦。

    只为她谋害亲人。

    你这只手便算是废了,以后休害殷烈。

    他如法炮制地将进行桑林之舞那些人的手腕亦捏碎,只是捏地不如宋甫朱狠,还能治好。

    将宋甫朱仍在地上后,他来到晋仇面前。

    你看到桑林之舞的解法了?桑林之舞快速、浑浊、血腥。破桑林之舞便要反其道而行之,只是宋甫朱的好破,殷王的不好破。但殷王

    他蹲在殷烈面前,仔细看着殷烈的脸,抹去殷烈脸上的血迹。

    你再是无把握,硬要出手也是可以的,为何让殷烈受苦,你心中有他这个儿子,却不肯给他更多位置。

    冷寒泽试图抱起殷烈,晋仇却未松手。

    你会的不少。

    要是笨些,你也不用等着我出招。冷寒泽心中升起团怒火,他一向表现地沉着冷静,仿佛没有什么事能让自己动怀。

    但殷烈出事时,他还是险些发怒。桑林之舞会扰乱人心,或许不知不觉间他的心也被扰乱了。

    殷烈是我儿子,你不该接近他。晋仇道。

    他不是不担心殷烈,但是殷烈这种涉世未深的孩子,哪怕心中有对他的恨及埋怨,也不致太过,不会被桑林之舞害得太狠。

    看到殷烈七窍出血时,他甚至很怀疑殷烈平日都在想什么。

    冷寒泽的神情平复下来,他的眼又闭上了。

    我不该接近他,你更不该接近他。晋仇,你不是他爹,你不认他,你便不配。如你真想了解他,为何不趁他昏迷,探进他的识海,看看他在想什么。

    殷烈的眼不安地颤抖着,仿佛在经历极可怕的事。

    晋仇进他识海,他恐怕都不能察觉出。

    我如今法力不稳,容易伤他。

    我借你法力,梳理一遍,你的法力便通了。冷寒泽说完便将一股气打进晋仇体内,他没有再对晋仇用敬称,因他现在的心也极为不稳。

    可他的那股力很稳,来到晋仇体内的一瞬,晋仇便感觉整个人都被打通了,法力再次变得浓厚畅通。

    他不再迟疑,试探着进入殷烈识海。

    这还是千年前的老招数了,他掌管修仙界后,从未说过识海的事,现今修士也就不在意,更不会进入别人识海,做些不被人喜欢的事。

    他不喜欢探人私密,但他觉得殷烈现在有必要被安抚一下。

    可他顺着旧有的方法探进,却只看见了一片漆黑,渐渐地那片漆黑闪出光来,带着童稚声的惨叫接连起伏,同是一个人的,与殷烈有些像。

    殷王的身影在眼前打着晃,似乎颇为焦急。

    后来惨叫声消

    只剩失去任何感官的杂乱,黑色吞灭了所有,绝望蔓延在每个角落。

    晋仇过了许久,才知道这是什么。

    他没有再看下去,而是抱抱殷烈,道:不要怕,都过去了。

    殷烈仍昏昏沉沉的,只小声叫了个爹。

    晋仇在旁沉默着,一晌后,嗯了声。

    爹在。他道。

    殷烈似乎觉得这声音不对,再未说出更多话来。

    你看见了多少。冷寒泽问。

    晋仇平淡地回:一些。

    他未问冷寒泽知道多少,只是抱着殷烈往前走着,学殷烈的样子,向天吹了声哨,将那匹叫黑鬼的马引下,带着殷烈坐上去,一言不发地走了。

    冷寒泽没有上去,他看着晋仇,神志清醒了,也就不再恼怒。

    他人的家事,他本就不该插手。

    殷烈清醒时,就发现冷寒泽不见了。

    这种事时常发生,他也未在意,你出手还是冷寒泽出的手,宋甫朱现在什么样了?她再如此粗暴,肯定是嫁不出去的。

    你不讨厌她?

    讨厌她做什么,你要是不害宋公,她爹便不会小小年纪无人依靠,变得如此懦弱,也不会再生出个懦弱的弟弟。虽然懦弱这事与你没什么关系,事情却是由你而起的。从你做下错事的那一刻起,宋公的后代便有理由把错全放到你身上。殷烈站起,蹦到石头上,试图让自己比晋仇更高些。

    同未问冷寒泽的事一样,他也未问自己的情况,只是眼底难掩疲倦。

    冷寒泽出的手。晋仇道。

    殷烈板着脸笑,我猜也是他,除了他,世间还无只看桑林之舞一眼,便想出解法的人。恐怕我爹也不知桑林之舞的解法,所以想看看冷寒泽能不能解出。

    他很危险。

    可他没什么欲望,也就不危险。你该感谢他,若不是他,你现在肯定不会解桑林之舞。

    你如此笃信宋甫朱的桑林之舞是为逼出冷寒泽?晋仇一脸肃穆,若殷烈真是这么想,便意味着殷烈也知殷王是在拿自己当诱饵。

    殷烈会怎么想。

    我爹看我把你带走,又不自己来追,肯定是在想些事,我只是不知他在具体想什么。只是他不会害我的,你看,一切不是很顺利吗?遇到桑林之舞了,冷寒泽出手了,你发现桑林之舞的解法了,我爹把一切都算的很准。就是让我中途吃了些苦。殷烈撇嘴,摆弄树梢上的枝叶。

    他不会害我的。而且我觉得他早想对我用桑林之舞了。

    你把一些事忘了。晋仇道,他探进殷烈的识海时,便发现有些殷烈视为噩梦的东西在消失。

    他第一次中桑林之舞时也忘了东西,但忘得不如殷烈深。

    第56章 大武乐章(二)

    你前边写的不对。殷烈俯在地上,看晋仇书写字符。

    冷寒泽亲身印证了桑林之舞的解法,晋仇要做的,是将它更具体,谱在布帛上,传给下属,叫下属联合起来,同桑林之舞那些人一般,聚成一团,以解殷王的桑林之舞。

    前面要弱,要稳住,弱比强更难维持,前面可,后面才万无一失。

    晋仇看着自己写在地上的东西,他未和殷烈说太多话,而是专心回想方才见到的一切。

    你能找人帮你做到前面这些吗?殷烈撇嘴,他认可晋仇的想法,但想法要能实现。

    晋仇沉默,他心中有自己的打算,只要克制桑林之舞的方法能写出,人便会出现,毕竟赵扬清仍听他的话,就算再不愿惹上是非,也会助他。

    只是这些没必要和殷烈细说。

    殷烈自己貌似也知道,虽问但并不指望能得到回答。

    桑林之舞的杂乱要由稳重来解,你教给世人的便是这一套,正好与其两两相克。我爹创桑林之舞时,肯定是故意给你留了余地。如是我来,就在桑林之舞的乐上进行变动,把隐患去了。

    你爹有他的想法。

    他是有,处处给你留后路,好不容易下狠心,夺了你的位,想的却不是招揽人心,而是杀众人,引众怒,根本就没想抢你的位置。现在还有桑林之舞,等桑林之舞的解法被你谱出,他又要再次跌下,承受世人的怒火。

    我不会那么做。

    你以前就这么做过。殷烈笑笑。

    晋仇停手,看着地上自己写的东西,他给我留余地,我也会给他留余地。

    这么说自始至终你都不相信我爹会真的伤害你?殷烈不知晋仇哪来的自信,但这自信如是真的,便是自家爹给晋仇的。

    我比世人熟悉他。只是真被捅时,还是诧异。

    继续写桑林之舞的解法,却听树林间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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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知错——庄玄(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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