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只爱我的钱 作者:季阅

    &将军只爱我的钱——季阅(45)

    不慌啊。韩将宗深沉道:我也随口问问啊。

    那就好。骆深说。

    一定是有人跟他说什么。

    韩将宗断定。

    片刻后,骆深一张嘴,话未出口,韩将宗就痛心疾首的解释:我真没要。前几天沈老非得给我一个解闷儿,我转手就送给大刘了,这事千真万确,许多人可以作证。

    骆深抿了抿唇。

    韩将宗:何况我家教甚严,也不敢碰别人啊。

    骆深眼中的光动了动。

    韩将宗又重复了一遍:千真万确。

    骆深盯着他,韩将宗心惊胆战同他对视。

    片刻后,那双桃花眼尾部一动,整条染着水墨般的上眼线朝下一弯,露出里头的一丝笑意来。

    骆深挑着嘴角道:将军是刀山火海中杀出来的人,别怕。

    韩将宗心道:好吓人。

    他经过前日一事得罪了他,至今心有余悸,有点草木皆兵的感觉。

    骆深继续靠着床边看天窗,看了一会儿,突然道:我已经给秦掌柜送信去让他安排好接应事宜,你这腿恐怕也不好再拖,我们什么时候能走?

    他自在靠着,露出一截修长白皙的脖颈,被一袭瀑布黑发遮挡住大半,露出来的部分就显得尤其的白。

    韩将宗知道,他晚上睡的不好。

    岂止睡不好,根本睡不着。

    因为担心自己的伤,也因为他养尊处优惯了,习惯不了这里的艰苦环境。

    早饭甚至只喝了半碗稀粥,其他的一口没有吃。

    皮肤都不如在洛阳的时候水灵了。

    现在就走。韩将宗说。

    骆深侧头看过来,似乎在判断真假。

    韩将宗伸手穿过他头发,勾了勾后脖颈处的嫩肉,等下我跟沈老去说,立刻动身。

    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十点还有一章

    第54章

    韩将宗说到做到, 当真要收拾东西启程了。

    当然他腿瘸着下不了床,还是沈老来找他谈话的。

    他仍旧被困在床上,一腿吊着,一腿撑着床, 只有一条胳膊能自由活动, 像个独臂大侠。

    大侠抬起一只手, 行了个四不像的礼, 自己也觉得不像样, 遂放了下去。

    唉沈老先叹了声气。

    别舍不得, 再有一年半您就该告老还乡了,到时候去洛阳找我去, 我给养老。

    沈老看着他这副惨样子,笑骂:赶紧滚蛋, 多看你一天, 我就少活一天,你走了正清净。

    韩将宗扯着嘴里笑。

    俩人笑了一会儿,沈老先停下来, 长长的诶吖一声,又叹了声气。

    你刚来的时候,半大个孩子,一转眼,成主将了

    沈老眼中闪过光, 但是眼窝深陷、眼皮低垂挡住了大半,看不真切。

    这会走正合适,扛着军攻, 找到良人,年纪也不大。等真到了我这个岁数, 就什么都晚了,也都错过喽。

    韩将宗看着他脸上的皱纹,心内百味杂陈:多亏您帮我求朝廷的封赏,叫我离开的不至于太落魄。

    沈老摆摆手。

    这老人一生未娶,毕生心血都花在了打仗上面,离开了军营连个家都没有。

    朝廷还总是克扣他的物资。

    换做旁人早不干了。

    他却像一座巍峨不动的山,守护着他的国和他的民。

    是人民心中的神山。

    韩将宗心里堵得慌,没好气的说:干脆你就说自己风痛,病退算了,不差那一半年的。

    沈老摇摇头,似乎从未想过这条路。

    你、小姚、小刘,你们啊,太年轻,沉不住气。他用苍老喑哑的声音慢吞吞的说:还得再等等。

    韩将宗沉默了。

    总之,你还算圆满。沈老似乎要把内心的难过不舍化成气息,尽数叹出去:就是你这一身伤,恐怕以后要吃苦头。

    韩将宗:不碍事。

    沈老看着他神情,眼睛里流转着莫名的情绪,突然狡黠一问:故意的吧?

    韩将宗骤然一顿。

    外头收拾好了东西,姚远人未到声先到:都准备妥当啦!

    紧接着,门帘被猛的掀开,人这才走进来:骆少爷的马车可真大,我靠,他是不是知道得把你横着拉走啊!

    那是他最朴素的车。韩将宗单臂撑起半身来,来扶我一把。

    姚远一连三个我靠,龇牙咧嘴的上前扶他,说真的,我必须得向你学习,人生赢家啊,老婆好看还贼他妈有钱!

    韩将宗借力站到地上,这是他重伤后第一次站在地面上。

    也太疼了。

    妈的。

    韩将宗这会儿才想着,是不是有点伤的太重了些。

    他一腿完全不能用力,便借着胳膊搭在姚远肩上用力,试着一条腿走了两步。

    腰、肩、膝盖、小腿,一连串的伤口钻心的疼。

    韩将宗咬着牙说:还行。

    他抬头去看沈老,沈老连忙摆摆手:唔,快走吧,有空记得回来看看。

    然后上前去给他们撩开门帘。

    韩将宗缓了缓,吐出来俩字:走了。

    骆深的马车真的很大。

    因为他拉着物资而来,为了多点地方,特地挑了辆宽敞的。

    不料派上了大用处。

    厚垫子铺了足有六层,用来减缓马车急速行驶时的颠簸。四周都放着方形的羽绒小枕头,方便垫高腿和脚。

    姚远架着人走到跟前,骆深正从车内钻出来,便伸手接过去。之间他单手越过他肩背,另一手抄到他大腿下方,用力往上一抬!

    韩将宗:!

    不等他说话,骆深已将人稳稳的抱了起来,随后低头钻进车内,臀部先着地,其次是后背,依次小心翼翼的放好。

    韩将宗嘿嘿一笑,看不出来,挺有劲儿。

    骆深顺手占了一把便宜:看不出来的多了去了,将军以后可以慢慢体会。

    姚远探头进来打量一眼,这马车上的用品一应俱全,垫子铺在厢中足有半小腿那么高!他被这金贵待遇折服了,悄悄朝韩将宗比了个大拇指。

    韩将宗朝他勾勾手指,姚远凑过去,干啥?

    韩将宗低声交代:别成天跟在别人屁股后头捡东西。赶紧攒军功,越多越好。时机到了就抓紧往回调。

    姚远记在心里,重重点头。

    韩将宗从窗边伸出手,朝着外头摆了摆,诸位,我走了。

    骆深最后去他帐篷里巡视一圈,再无错落,跟送行人一一道别,这才上了马车。

    来,坐我旁边。韩将宗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骆深过去挨着他坐好,对着他脸上的伤吹了吹。

    韩将宗:不帅了?

    骆深笑道:更帅了。他眨眨眼,伸手往旁边大腿上摸一把。

    劝你别瞎摸。韩将宗看着他的手:摸出事儿来,自己负责。

    骆深见好就收,靠在软垫上不动了,只有脸上笑意依旧。

    马车由原林州文书丁锐,后成信使小丁,现在跟着韩将宗一同派遣去往河南,任命洛阳文书一职的丁锐丁大人驾着马车,带领七八护卫稳稳前行。

    护卫们骑马护在周围,把重要人物包围的严严实实,让马夫有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丁锐凭借着胆大包天的骚操作,瞎猫撞上死耗子,又是升职又是加薪,别提多高兴了,心说:车内这二位,真是我的贵人。

    十匹骏马交替拉车,片刻不歇,飞速行驶了两天一夜,终于抵达洛阳地界。

    至此,骆深才算真切松了一口气。

    太顺利了。韩将宗看着他表情,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骆深瞟了他腿一眼:您这还叫顺利呢?

    韩将宗一哽,骆深冷嘲:您不是算无遗策吗,待会儿能自己走进去家门吗?

    就为了这条腿,三天两头的挨批评,冷嘲热讽的受着不能还嘴。

    一点也不是以前问自己什么时候能卸甲归田的温柔体贴的小宝贝了。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但是如今仰人鼻息的韩将宗根本一句话都不敢说。

    一帘之隔,外头丁锐的声音传进来:将军,安阳到了,现在就去监察区交接事务吗?

    洛阳就洛阳,关安阳什么事?

    韩将宗怒冲冲一掀帘子,角处啪!一声抽在丁锐后尾巴骨上,差点把人抽的窜起来。

    监察区只有安阳才有吗?韩将宗提高声音问。

    当然不是。河南共有十几个监察区。但是他这语气明显蕴含着怒气。

    丁锐以为自己打断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洛、洛阳他结结巴巴的说:也、也有。

    说完他不等韩将宗继续骂人,用力一甩缰绳,驾

    嘶

    黑马一声嘶鸣,继续往南奔去。

    两个时辰。

    马车停了。

    韩将宗透过车窗一看,觉得这地方眼熟,青石地面、墨瓦白墙、半腿高的护墙琉璃石,肯定是洛阳城内,但却不是骆家。

    韩将宗看着那高门矮墙,什么意思?

    骆深要下车,边说:往后,这就是咱们家了。买这处宅子,可着实废了我一番功夫。

    咱们家三个字触人心肠,但是韩将宗却没动:我不能住你家吗?是不是你爹不同意你跟我好?

    这毕竟是隐患一个,他当问仔细。

    骆深停在门边,想了想说:原是怕你跟我爹住一起不习惯,倒不如分开清净。

    韩将宗:那你还去你爹那里吗?

    当然去的。骆深说。

    这就是了。韩将宗点点头,所以你有时住骆宅,有时住这处,时间长了就变成隔三差五来一趟,那这算什么咱们家?

    他心平气和的笑了一声:金屋藏娇的意思还差不多吧?

    他年纪大,阅历深,难免多想一些。

    骆深也觉得有些道理,很虚心的接受了,一转身坐回原位,成吧,回家去。

    他对着前头道:丁锐,咱们去骆家。然后又透过窗,对外头喊了一嗓子:佟兴,带着人,回家去!

    佟兴带着七八人站成两排,正准备欢迎主人归来,乍然听闻不住这处了,立刻跑了出来。

    不住这里啦?他追着马车一通跑,喘着粗气问:大夫!大夫和仆人们,怎么办啊?

    骆深:仆人留着,你去把大夫立刻拉回家!

    唉!佟兴干脆应了一声,转身往回跑去。

    骆深往韩将宗那边挪了挪,胳膊挨着胳膊,他一歪头,枕上了那宽厚的肩膀。

    我没想那么多

    我知道。韩将宗说。

    骆深翘起唇角笑着恭维:还是将军思虑周全。

    这笑比蜂蜜还要甜,这话比百灵鸟的歌声还要动听。

    韩将宗心满意足的蹭了蹭他头发,和缓说:住这里也行,只是你要完全搬过来,别次次都跟来做客似的,说走就走的干干净净。

    突然搬出来住,怕骆老爷一时半会接受不了,只怕会对韩将宗的敌意更大,骆深看着他腿思考片刻:先安定下来,等你养好伤,再考虑搬不搬的事情。

    韩将宗抱臂靠在车厢上,满身的伤更添老流氓的气质。

    这流氓盯着那说出甜蜜话儿的唇道:可以,亲我一口。

    骆深扬了扬眉。

    韩将宗下颌抬起一分,使脸的角度刚刚正对着骆深。

    骆深好笑一声,凑过去亲在他唇上,然后犹嫌不够,在离开时分轻轻咬了一下。

    勾搭我是吧?韩将宗眯起眼。

    骆深不答,收回来的手却不老实的路过裆部,轻轻摸了一把。还朝他眨了眨眼。

    妈的!

    这妖精太要命了!

    韩将宗一把将人揽过来,重重吻了上去。

    急切、汹涌,热烈、纠缠,充满了色晴味道。

    受伤的老虎并没有因为受了伤就变成了猫。

    骆深甚至尝到了血腥味。

    直至外头声音传来:将军、少爷,骆家到了。

    这也太快了。

    韩将宗这回是真的不爽了,他不情不愿的松开骆深,不错眼的盯着前人,威胁道:到家再收拾你。

    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的感觉真好OvO

    第55章

    骆家眨眼便到。

    因为这新宅与老宅只隔着两堵墙, 背靠着背。但是大门朝两遍,要转到另一条街上去才行。

    骆老爷一早得知骆深今天回来,也听说了韩将宗的英雄事迹,也知道俩人一块回来, 并且给他安排了新住处。

    他做好了准备骆深不会第一时间回家来。

    万万没想到, 骆深偏偏第一时间回来了, 还带着裹成半个木乃伊的韩将宗。

    马车在门口一停, 周边护卫立刻下马涌过去扶。

    骆老爷眼睁睁看着他们把韩将宗抬出来, 后头跟着自己的儿子。

    众人往里头走, 阵仗大的像是入住皇宫。

    骆老爷冲骆深使个眼色,后者快步过去, 匆匆喊了一声:爹,我回来了。

    骆老爷上下打量他一遭, 俱是全整, 才点点头:嗯嗯,你怎么接着的韩将军?秦掌柜死鸭子嘴硬,问他怎么自己先回来了, 他也不说。你是不是跑战场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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