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理大人要休夫 作者:续鹜短鹤

    &政理大人要休夫——续鹜短鹤(3)

    ☆、巡游

    顾子清也坐到沈明煜身旁,推开那些一起打马球的人,有几个凑过来还要灌酒,他不耐烦挡开在沈明煜耳边悄声道:这儿最近来了个姑娘,那模样,身段,全是按照我喜好长的。好些日子了,我一直没舍得动,等你一起品鉴品鉴。

    沈明煜呵了一声,真是好兄弟,这种好事儿也不忘记他:最近这事儿我没兴趣,还是你吃独食儿吧,说不定吃完这顿,我就要.....。

    沈明煜喝口酒,差点嘴快,突然明白妓院为什么消息来往又快又频繁,这种胭脂水粉氛围下,官员和走黑道儿的人意志力是相当薄弱,很容易重要的消息扯句闲话就说出去了。

    顾子清涮了片羊肉放进沈明煜碗里,轻撞他肩膀一下:....就要怎么?沈明煜把羊肉夹进嘴里,边道:回家闭关,好好读书。

    好好,等你功成名就我再给你庆祝,顾子清只当沈明煜又在抒发抱负:有间铺子最近收了一匹外域来的良马,明煜,我决定了,顾子清和他干一杯酒:下月你生辰,送给你。

    姑娘右手端着酒杯,使劲儿往沈明煜怀里钻,见他埋头涮肉,好笑又气人:爷,难道我不比这畜生的肉好吃。

    姑娘边说话边把胸前那两团白花花的肉往沈明煜怀里送。

    沈明煜正从染炉里捞出片牛肉,让这姑娘一撞,手一抖肉掉在桌子上。

    傍边顾子清伸手推开怀里白衣姑娘,高声招呼老鸨进来,嚷着点谷鱼姑娘进来。老鸨跟着陪笑道:顾公子,可不巧,谷鱼姑娘今早出门去佛安寺里烧香去了。

    沈明煜仰头将酒饮尽,倒有些好奇这谷鱼姑娘,一个欢场女子竟然跑到佛安寺里去烧香。

    顾子清今儿朝思暮想的谷鱼没见到,也没什么心思搞这些,对着沈明煜这桌莺莺燕燕吩咐:都下去,净添堵打扰爷吃不尽兴。

    他说完,看沈明煜已经搁下筷子,便道:饱啦?今日城中有花会,隔壁灵犀院的头牌娘子会巡游,走走,先去望春楼抢个好位子。

    沈明煜吊起眼角道:不记挂谷鱼了?

    记着记着呢,记在心里,顾子清上前拉他起来:还不是为了你。你以后要好好念书,今日便尽兴,好督促自己收心苦读。

    沈明煜借力站起来,道:也行,不过一饱眼福便可,这几日我不再外面过夜。

    听罢,顾子清偷笑:又不是非要晚上,白日....,话未言尽,他收到沈明煜眼神,立马住嘴:....好好好,晓得了。

    沈明煜随顾子清单独出金香坊,一路沿街骑马直奔望春楼。

    谷鱼是长得多天仙儿般,竟引得你日夜挂念,沈明煜驱马闲聊。

    顾子清闻言,笑道:你也算是常年在女人堆里厮混,总没遇到想要携手一生之人,这是在嫉妒我。

    沈明煜被反呛,只慢悠悠道:那你如今还随我一起放荡形骸,我看与你从前那些痴迷风月的头牌娘子无甚区别。

    顾子清拉住缰绳,见前方不远处高楼,翻身下马,不经意道:说不准哪日我也就八抬大轿迎她进门。

    沈明煜赶上前面顾子清,笑着拍拍他肩膀不再接话,莫说顾渊,寻常八品小官儿也是断不肯让欢场女子进家门。

    你看御国,存在为数不多的蛀虫并不影响它如今的繁盛,反倒成了养料,更加滋润,顾子清偏头向后面沈明煜示意望春楼正对着前方大片空地:等会儿就会在这里搭台。

    沈明煜并不赞同他的想法:想要举国清明,刑法条律断不能钻空子。

    那你也流连于这烟花之地,还不是满腔志向,顾子清直接从望春楼侧面而入,往三楼最高处爬,只听得脚步声匆忙,从底下传来。

    他抬眼望去,对沈明煜又道:明煜,有人抓你回家念书去了。

    沈明煜循声望去,只见沈家侍从也刚下马,朝自己走来。

    那这花会只得留于明年与子清同游观赏了,沈明煜道。

    侍从在沈明煜脸庞耳语几句,似乎要同骑而去,顾子清在身后道:什么明年,我在这儿等你,下午还有好戏呢。你和沈伯父说说情,速来与我会合。

    沈明煜蹬马而上,拱手笑对楼梯上的顾子清:好。

    烈日当空,马蹄疾踏,沈明煜在城门口检查文书后便扬鞭出城,同等在城门外的沈奎直奔郊外坞河。

    坞河水患殃及良田百倾,家畜走禽死伤无数,浸泡在河中,引发水人之间的瘟疫。御国城内,只出不进,特别是从坞河方向来的,更是严加盘查隔离。

    少爷,无论老爷做什么,都是为你好,沈奎下马,看着坞河外驻扎治理河患的官兵。

    沈明煜脚步停顿:奎叔,什么意思?沈奎牵着马往里面走:没啥,就是希望少爷明白这些年老爷和夫人对少爷的苦心,相比二少爷,少爷算是老爷夫人真正放在心尖上爱护谋划。

    奎叔,去便去,沈明煜跟着往营门口走:可别挑拨岚辉与我兄弟之情,爹哪次是不打我半月下不来床,从不舍得动岚辉一根手指头。

    沈奎听罢,点头道:少爷说的是,左面帐前,老爷在那里等你。

    营地空处熬制着浓浓的汤药,气味苦涩。医者不时蹲下去查看感染士兵发热症状。

    沈运昌背手而立,远远看着,忧心忡忡。站台下面是一把长凳,两旁是十多个士兵。

    沈明煜看见沈运昌,脚步加快上前:爹。

    沈运昌转过身,看着沈明煜怒道:我让你潜心念书,又溜出府鬼混!

    爹,....我,话音未落,沈明煜就被几个侍从压着往板凳上捆起来,不解道:爹,我出门并不是......。

    沈运昌根本没给他说完的机会,啪嗒一棍子就照着沈明煜屁股打去,下手毫不留情。

    三十大棍,打的他浑浑噩噩,身体仿若撕裂,不能自主,只恨不得立马昏死过去,可屁股处一阵阵的坠疼感又让沈明煜保持清醒,昏睡不得。

    头昏脑胀之间,沈明煜只觉得自己被抬进一间营帐。

    帐内十分安静,闷热异常,沈明煜躺了会儿,习惯了这股燥热,直到心神宁静才慢慢睡了过去。

    等他再次有意识,是冷醒的。

    天色已经全黑,沈明煜什么也看不清,只觉得自己被架子抬着,风太大,他身体滚烫发热,凉风吹的不停打冷颤。

    颠簸不知道多久,直到耳边传来水声。抬担架的人走入水中,把沈明煜放入一个木船中,对着旁边黑漆漆的树林吹出一声响亮口哨,转身离开。

    夜风拂面,水面带起波纹,一道很长的水线由岸边牵向水深处,迎着月光,银线竟然脱离水面,牵动整个船身,向小树林处移动,岸边人高的水草也响起梭梭声。

    原本平静的水面鼓动起连串水泡,岸边草丛中窜出来个带着草帽辨不清容貌的人,手里不断在收线,他越转越快,恨不得一下撤回所有放出去的线。

    如此重复动作许久,男人眉头一锁,加快手中挽线速度,腿也跟着走下水,只是等到线全部收回来,可船依旧在水中央,竟然朝着不是自己的方向越漂越远。他撒手扔下线,往坞河营帐处跑。

    ☆、相亲

    海风扫荡着整个祈灵岛,浪声狂野地拍击岸边石头。整个岛很大,海岸线迂回延绵。沿着石路走上去,水声渐渐被鸟鸣蝉叫声淹没,陷入俗世生活的惬意感。众多洞穴围绕着一条水流而建,洞外竹竿上摊晒着布料,地上到处飞窜着鸡鸭。

    李溶溶收好渔网,把跳出来的鱼捡进木桶里,渔网重新撒出去。桶里翻跳数条黄甘鱼,此鱼会积累大量脂肪来抵御寒冷,而且肉质紧实,食用鲜美。虽然常年吃鱼,总会腻味儿,黄甘鱼却不常见,颇为珍惜,凑成小桶还能换半斤猪肉。

    从山口进入岛上聚居处,李溶溶提着鱼,想把衣服上沾的海草拔下去,本来就褶皱不堪,有些磨损严重的地方已经是丝状。除了家畜肉,布料也算是顶珍贵,因其制作繁复,原料受限,祈灵岛上多数人身上布料衣物都是辗转几手从外面得来,或者是海面上漂来的,这种好事只有常年在海边游荡捕鱼的人才碰得上,比如,李溶溶。

    上月他遇到被风暴吹来的船只,上面人死了大半,活下来的人不多。李溶溶帮他们修好船就走了,却得了一件完好华丽的衣裳作为奖赏,他从未见过丝质如此细腻,绣花如此精致的衣裳,一时很宝贝不舍得穿。

    我说溶哥儿啊,这回我可是走了五户人家,特意挑选了离我们这儿远些的地方,人家才答应见你一回,这次能不能看上你,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和表现了。

    整个岛上走遍各个洞穴,牵连了无数姻缘的黄媒婆笑嘻嘻站在李溶溶洞外。这几年接连给李溶溶相亲,无一不被拒绝。祈灵岛上嫁娶之事无分男女性别,有一部分出生时胳膊上便有块红色印记,这种就是被海神相中,要活的稍微受苦些,承担怀育后嗣的辛苦,他们被称为柔身儿,通常面相柔和,身姿娇小。

    只是到李溶溶这儿像出了错,他身材高挑,力气也大,不似其他柔身儿那般让人一眼见着就心生怜惜。若他不是个柔身儿估计境遇大不一样。柔身儿年满十八就应当嫁人,为祈灵岛带来兴旺的人口,若是像李溶溶这般过了十八还没被别人家相中,只得离开父母独自居住。

    除此之外,这类柔身儿在独居期间若是被人起了歹心,怀上孩子,父亲可以选择领走孩子,却没有义务给柔身儿生活上的援助,就如同街上乞丐一般,任其自身自灭。

    李溶溶看着黄媒婆,提着黄甘鱼向她道:吃了午饭再走吧,黄婶。

    不了不了,黄媒婆连声拒绝:我领你过去了回家还要做饭呢。

    那行,李溶溶架开自己洞门口层层栅栏:黄婶等等。

    黄媒婆看着李溶溶门口那半米来长的锁链,小声道:溶溶啊,你也别多心,这些架子锁链大可去了,说不定.......。

    说不定有人睡来睡去,就可怜上李溶溶了呢,黄媒婆心道。

    李溶溶拉走最后一层护栏,一点儿也不觉得难为情:....我现在自己都养不活,孩子更养不活,万一有谁眼瞎,我这面貌,生出柔身儿,估计也不讨人喜欢,也是被丢弃的命,何苦让另一个出来受苦。

    黄媒婆长叹一声,不再言语。

    李溶溶再从洞里出来,已经换上了珍藏的那件衣裳,左手提着两条黄甘鱼,塞到黄媒婆手里:黄婶回去添道菜。

    黄媒婆眼睛笑得眯起来,看李溶溶右手提着半篮子鸡蛋,随口道:不用提这些,刘家我去看过,家里富庶着呢,一大片的田,不差这点儿,我看你鸡圈里没剩几只鸡了,这半篮子估计攒了很长时间。

    李溶溶摇头拒绝,再不值钱,也不能空手去。

    前几日黄鼠狼把鸡圈扫荡一遍,只给留了一公两母做伴儿。

    黄媒婆领着李溶溶往刘家去,一边叮嘱道:这刘家的儿子婶子专门去给你瞧了,样貌不差。

    李溶溶拎着鸡蛋,提的很稳,生怕山路崎岖撞碎了:.....不挑的,人好就行。

    黄媒婆嘿嘿笑两声:就是吧......刘戚山他左腿有点儿残疾,不过不影响他正常生活,就是走路不大好看,你可别.....。

    李溶溶接道:嗯。

    自己哪里有嫌弃别人的份,若是相互看上眼,自然会好好相处。

    欸,黄媒婆看着前面刘家聚居的洞:世人多以貌取人,却见不到你内在的好处,也不管好的歹的,只管眼睛开心,哪怕日子过得再受罪,好像也是完满。

    李溶溶低头不再接话。

    刘家主居洞口前晒了大片包谷,还有几尺颜色鲜亮的布。

    黄媒婆道:你在外面等我会儿,我进去说说。

    好。

    ................

    地上一小撮儿晒的草药被几只小黄鸡啄乱,其中一只突然蹿出来,跳到石凳上,翅膀一扇往竹杆上飞。

    李溶溶四顾无人,顶头太阳晒得满头臭汗,几步走过去想把鸡赶下去,避免脏了那几块鲜亮布料。

    他的手还没碰到鸡毛,小黄鸡扑腾一下趁机飞到李溶溶肩膀上。

    李溶溶抖抖肩膀,试图把它赶下去。

    别让它跑了!

    听到声音,李溶溶本能左手薅上肩膀,抓住鸡爪子,鸡在手中扑腾翅膀,扯着嗓子打鸣。

    谢谢。

    声音近了,听起来更加浑厚。一只手伸到李溶溶手边,接过他手里的鸡,温热的手背蹭着薄汗划过李溶溶手指。

    李溶溶收回手,抬头看向来人。

    刘戚山光着膀子,右手倒提着小黄鸡,一张黑黝健康的脸笑看着李溶溶,再次道谢:谢谢了。

    他本以为李溶溶会被上蹿下跳的鸡吓着,没想到竟主动伸手抓住鸡。

    刘戚山盯着他,眼神毫不避讳:你是....。

    戚山,你过来,正门口传来细柔的男声。

    刘戚山回过头去,看着门口男人喊:阿爸。

    李溶溶转头,听到名字有些吃惊,也跟着看向门口男人,明白过来自己身边站的正是刘戚山。

    岛上出生的孩子,生产之人若为女子,就唤为阿娘,若是男子,便是阿爸。

    李溶溶听罢,低头也向刘父方向微微弯腰:伯父好。

    这就是李溶溶,黄媒婆在刘父耳边小声道:做事麻利的很,你看那身形,往后可会生养哩。

    我又不是请仆人回来,刘父上下打量李溶溶,神情有些高傲道:要我儿子喜欢才行,怎么你领来的一次不如一次,我儿子......。

    阿爸!刘戚山几步走到刘父身边, 左腿些微颠簸,压低声音道:阿爸别这样当着人家面说。况且以前见的那些人扭扭捏捏,我不喜欢。

    刘父看李溶溶额头汗涔涔的,头发像是在水里洗过,穿着并不合身的衣衫配起来十分怪异,何况还自轻地到家里来,这等行为举止哪里配得上自己的儿子。

    李溶溶天生敏感,外人言行动作都一一看在眼里,感知刘父可能没看上自己。也好,本来也没抱很大希望。只是下回去看阿爸,又要让阿爸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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