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前任的白月光看上了 作者:普通的鹿

    &被前任的白月光看上了——普通的鹿(73)

    我好看吗? 谈恪用额头顶一顶谢栗。

    谢栗推开笔记本,伸手去勾谈恪的脖子,抱住他在额头上使劲亲了一下,留下一丢亮晶晶的口水。

    你今天不太高兴,是不是? 谢栗坐起来,伸手蹭掉他留在谈恪脑门上的口水,因为萨沙吗?

    谈恪转头靠在谢栗的腿上,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你怎么会这么想?

    谢栗伸手去捋他的头发。谈恪的头发又硬又粗,一根一根从发尾立着,很难驯服的样子。他每次梳背头都要用定型产品,才能让头发乖乖地顺过去。

    因为你把我的秋葵都吃了。 谢栗说,平时你没有那么好说话。

    所以要么是谈恪心情不好懒得和他啰嗦,要么就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谈恪没想到他努力装了一下午,最后竟然是在这里露出了马脚。他躺在谢栗腿上,睁着眼仰面看谢栗:你和他在一起很开心。

    谢栗歪头思索,问他:我和你在一起不开心吗?

    谈恪说不出来,只能摇头:不一样。

    他向来优秀,惹人注目,过去的恋爱里都是别人围着他转,嫉妒对他而言,是一种陌生的情绪。

    他下午站在灶台前,一面把秋葵一根一根切成一指宽的小块,一面试图探究这种情绪的源头。

    最后他发现,他的嫉妒来自于无能无力。

    他不能像对方那样哄得谢栗笑出眼泪来,也不能将这个金发碧眼的男人直接从谢栗身边驱逐开。他甚至不能直接开口告诉谢栗 -- 他看你的眼神不对,他喜欢你,你应该为了我让我高兴而离他远一点。

    骄傲和自尊不允许他在谢栗面前变成一个无理的,醋意横生的男人。

    他在谢栗注视下感到自己那些充满控制和负面的念头即将无所遁形,于是忍不住伸手去遮谢栗的眼睛:我可能只是累了,没什么大事,别往心里去。

    第二天谈恪走的时候,谢栗还睡得迷迷糊糊,听见动静,硬是爬起来要去送。

    前一天晚上谈恪折腾他折腾得过头了。

    谈恪在床上本来就凶,昨晚更凶。谢栗以前被折腾得厉害了都会求饶,求一求谈恪便心疼他。但昨天他却咬着嘴唇全受了下来,猫一样地叫,叫的却是谈恪的名字,一声一声,逼得谈恪差点发疯。

    但两个人心里都揣着结,连晴事也难融掉。

    谈恪走的时候没忍住,当着外人的面在院子门口按着谢栗的后颈和他接吻。

    他心里的占有欲像一头被激怒的巨兽,却没有猎物可供撕咬,只能徒劳地发泄在无关的第三人面前。

    谈恪一走,谢栗的生活又恢复两点一线。他不爱泡实验室 -- 实验室很好,但如非必要,他更喜欢在家呆着。

    桑德斯的组里不兴加班加点那一套,但组里有人常常会忙到通宵达旦。一开始谢栗以为是什么不成文的规矩,跟着熬了几次,熬到头昏眼花白天差点困死,萨沙才私下告诉他,其实留下来的人是因为家里不适合工作,他不必跟着这么熬。

    过了下班的时间,谢栗就背着包往外走。

    Pyne 的日冕时,萨沙迎面过来,直直拦住他的去路。

    谢栗没来得及寒暄,就被萨沙截断了:你最近不练车了吗?再过一阵子要开始忙了,我就没有时间陪你练了。

    谢栗摇摇头:谢谢你,不过最近先不练了。如果后面要练,我查过了,可以找专业的教练陪练。

    萨沙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你男朋友生气了,对吧?

    他语气里对谈恪的敌意明显到谢栗不能再出于礼貌而回避。

    没有,他不会为了这种事情生气。 谢栗也有些不高兴起来,他不是那样的人。

    但是你为了他高兴,选择拒绝让朋友继续陪你练车。 萨沙一针见血地指出。

    谢栗往后退了半步,萨沙高他整整一头,他不得不仰头去看对方:不是为了让他高兴,而是为了保护他。没错,你说对了,我觉得他可能不太高兴。所以在我弄清楚原因之前,我选择过滤掉一切不可控的变量。

    萨沙露出受伤的表情,难以置信地追问:包括你的朋友?你是跟在母鸡后面的小鸡吗?

    谢栗终于在这一刻,从萨沙的激烈反应里明白了谈恪低落的原因。

    谈恪比他更早意识到这个事实,却没有明白地告诉他。

    谢栗面对萨沙,同样惊讶得不加遮掩:对不起,但我不能和我无法回应的人做朋友。

    他说完抱着书包转头就跑,搞得好像他才是被拒绝的那一个似的。

    谈恪接到谢栗视频电话的时候,才早上六点。

    他这段时间生物钟从来没有正常过,外加心里堵着事,索性早早爬起来去健身房挥汗如雨。

    栗栗,怎么这会给我打电话? 谈恪关了跑步机,拿毛巾抹一把汗,吃饭了吗?

    谢栗那边也喘着气,他是一路跑回来的,进门放下书包就先给谈恪打电话,这会气都没喘匀。

    你那天就看出来了是不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谢栗上来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质问。

    谈恪愣了一秒才明白他在说什么,脑子里立刻涌出千百个不好的结论,他挑出了最不好的那一个:他告诉你了?他说什么?

    都这会了还在打哑谜,谢栗快气笑了:他告诉我什么了呀,是我自己猜到的!我还很厚脸皮地对萨沙说,喜欢我的人是不能和我做朋友的!我说完就跑了,生怕他追上来。到时候要是我弄错了,发现都是我自作多情,该有多尴尬!

    谈恪终于端不住了,就地坐在跑步机的履带上,追问起细节。

    谢栗只为哄他高兴,光拣着自己无情拒绝对方的细节添油加醋,直到说得肚子咕咕叫,才想起来打视频电话的目的。

    你那天就看出来他喜欢我了对吧,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谢栗把电话放在餐桌上,自己打开冰箱扒拉出一袋速冻炸鸡块,撕开包装扔进盘子里,直接塞进微波炉,要是我自己没发觉,还让他陪我练车,你是不是就要自己把自己气死了?

    谈恪没忍住打断他:栗栗,你怎么又吃速冻?

    谢栗提高音量盖过微波炉运转的声音来掩饰自己的不轨行为:你别打岔,你先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谈恪沉默下来。

    微波炉停了,滴滴响了两声,谢栗打开看一眼,关上门又加一分钟,转过头拿起手机继续算账:那以后,如果我发觉你身边的人对你另有意图,是不是我也得憋着,我也不能说,只能看他围在你身边大献殷勤,然后我被气个半死,和你产生好多好多误会和冲突,最后吵架吵到分手?

    他一通联想,没把谈恪说怎么着,先把自己的眼睛说红了。

    你怎么这个毛病就好不了了呢?你和你爸也不说,你和我也不说,到底谁才能当你的那个知心人啊?

    谈恪叫他的眼泪淹得心慌意乱,差点要伸手去擦手机屏幕:栗栗你别哭,都是我不好,别哭了。我怎么会因为别人和你吵架分手?

    谢栗吸着鼻涕:你不好,然后呢?

    谈恪被他的眼泪一哄,这会也顾不上什么男人的自尊骄傲,就差当场写个保证书了:以后我说,好不好?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这就是还没开窍。

    我要猜不到呢?我多怕我猜不到啊。 谢栗气得差点要去把冰箱里的速冻炸鸡全倒出来吃掉,我回来一路上都在想,要是我一直没发觉萨沙喜欢我呢?你会怎么办?我们之间会不会误会横生到最后怎么都收不了场的地步?

    他吸着鼻涕教训谈恪:你以前告诉我,语言是用来说的,是只有说出来才有价值。你怎么就不明白,感情也只有表达出来,对方才会接收到它,它才有存在的价值啊。你把这些闷在心里,难道把我在床上折腾死,我就能和你鸡心相通了吗?

    作者有要说:

    我觉得我还得挨一颗大红锁。

    顺便说一下,明天一早要去外地,所以更新时间可能会晚,具体的,也许会晚一两个小时。我今晚多码一些!

    沈之川:鸡心相通?你别说你是我教的,丢人玩意儿。

    方显: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103章 起点 十七

    这通电话后来被肖助理更紧要的工作电话打断, 谈恪只能哄他:我们晚点再说,行吗。

    等到了睡前, 谢栗却不再提这件事, 转而隔着电话对他撒娇,把脸贴在屏幕上:谈恪,你快点亲亲我。

    谈恪开会中间放了员工去休息,自己摸回办公室给男朋友打电话。

    这会也不知道算是谁哄谁,但谈恪单方面认为是谢栗在哄他。方才对着员工那张冷冰冰的脸,这会线条柔和得像一块快融化掉的雪糕。

    肖助理进来提醒他继续开会, 无意撞破老板上班时间谈情说爱, 一阵牙酸。

    几天之后的组会上, 桑德斯正式将谢栗放进了暗物质与中微子演化的交互模拟项目中。

    目前的科技水平无法直接测得中微子的质量, 只有依靠模拟手段来推得,而谢栗层级展开的模型能够在理论上支持无限多的粒子数量进行模拟。粒子数量就像摄像机的分辨率, 数量越高,分辨率越大,图像就更加清晰 -- 能够更好地排出泊松噪声的影响, 从而得到一个更接近真相的答案。

    这个项目在谢栗来前已经原地踏步许久。

    桑德斯对谢栗寄予厚望:目前参与模拟数量的最高纪录还是由你们中国人保持的, 但模拟结果仍然与现实的物理世界相距甚远。希望你能为我们带来下一个突破。

    散会后谢栗跟着大家往外走, 有和他同项目的过来找他说话。

    谢栗偷偷在人堆里找了下萨沙,没找到。他故意拉着同事拖拖拉拉地走在最后面, 边走边聊。同事说:萨沙跟这个项目很久了,一直没有进展他很焦躁的,现在终于有转机了。

    谢栗赶紧摇头:你们对我期望太高了, 其实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他朝同事抿嘴笑,但是我一定会尽力的。

    同事感觉到身后有人,一回头:萨沙?我都没注意到你在后面。

    谢栗现在听见萨沙的名字都尴尬,拔腿就想跑:我突然想起来我要去图书馆借本书。

    萨沙当着同事的面伸手拦住他:我和你一起去。

    同事对这两人之间的诡异气氛无知无觉,呵呵笑一声:今天是甜甜圈日,我要去看看,拜拜。

    谢栗只能脚下一拐,被迫往图书馆的方向走。

    校园里有社团正在搞宣传活动,在自由之泉的高柱下围了一大群人,中间站着一个学生正拿着喇叭做演说。

    我确实对你很有好感。 萨沙在喧闹的人声中突然开口,从在里约见你的第一面。

    谢栗脚下一顿,转头定定地看着对方。

    他的眼神里有种坚固坚硬的东西,像绵延在海岸线的防波石堤,矗立于平原关隘上的百丈高墙,拒人千里,不容动摇,仿佛柔软与温和都只是他的伪装。

    萨沙准备了好几天的话生生被拒在唇关之内。

    萨沙,你很好,很优秀,但是这些不会打动我。 谢栗意识到现在避无可避,是非要摊开来说清楚不可了,还有,我的爱人是个很柔软敏感的人,我有责任保护他,有责任让他不为了这种事情难过。如果你坚持要继续和我说这些,那么我只能去找桑德斯教授请他将我从这个项目里调开。我固然很喜欢这个项目,但不是离开了这个项目就不能继续做研究了。

    谢栗都将话说到了这种地步,萨沙便明白再多说下去也无益。他神色黯然,低声道歉:抱歉,我的本意并不是要给你造成困扰。

    谢栗摇摇头:我不想刺伤你,但我也有要保护的东西。

    第二天项目开小会,谢栗在投影前给同事们解释他的新构想,萨沙远远地坐在会议桌另一头看他。谢栗朝对方点头笑笑,转头继续和同事讨论,仿佛又变回了那个萨沙在里约第一眼见到的有些害羞的东方少年。

    谢栗拿到允许他独自开车上路的正式驾照时,就到七月了。

    美东热得不像样子,他被晒得两边胳膊和身上都成了两个颜色。

    他小心翼翼地开车钻进都市里狭窄的街道,生怕蹭着停在路边的车。跟在后面的本地司机野惯了,急得顶着他屁股开。

    谢栗嘴里念叨着:我不急你不急,谁急谁是小王八。

    他勾着背伸长脖子盯着前方一边开车一边念念有词,倒还真的挺像个小王八。

    谈启生坐在副驾驶哼哼笑了两声,笑完又自觉心情复杂。他可真没想过有一天能坐上谈恪男朋友开的车。

    可这事就这么发生了,还理所当然,顺理成章。

    保姆阿姨在后面盘算着回去了要给这爷两个做点好的 -- 谈启生住在高档的医院里每天吃着高档的营养餐,脸色都吃成了高档的莫兰迪灰。

    小谢啊,家里有什么菜啊,你给阿姨说说,我看看晚上回去,我能给你做点什么? 阿姨在后面问。

    谢栗没来得及吭声,谈启生先不愿意了,转过头说她:这孩子开车呢,你别跟他说话。那点吃喝的事就不能回头再说。

    阿姨不干了:怎么吃喝就成了那点事,也不知道谁在医院里想红烧狮子头想得夜里直说梦话。

    谈启生脸上挂不住,要嚷嚷。阿姨赶紧伸手一指谢栗:人孩子可开车呢,你嚷嚷回头他要分心了。

    谢栗不吭声,偷偷抿着嘴笑。

    这样闹哄哄的场景在他的脑子里已经模拟过太多回,却从来没有眼下这样幸福的感觉。

    有人和他连在了一起,他和世界之间断掉的那根线被仔细地重新织连起来。

    晚上吃完饭,谢栗陪着谈启生在家转悠。

    谈启生上回来忙着倒时差,没呆明白就去了纽约。再有他当着谈恪的面,也不好意思东摸西问。

    和谢栗在一块他倒是放松了许多。

    两个人在一楼的书房里像寻宝一样,把几台书架从上到下翻了个遍。

    这臭小子藏着好东西呢。 谈启生看着谢栗从梯子上下来,手里拿着一本薄薄的图册,纸页发黄。翻开来看,是枪支设计手绘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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