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儿,连卿究竟跟你说了些什么?”

    楚寒彻远远看见,许无言黑着一张脸撇了连卿独自一个人走来,走上前去伸手想要握住许无言的手。许无言看了他一眼,刻意掠过他伸过来的手,而是直接走向那扇房门,推开门走了进去。

    “许…许无言!”站在窗口的楚寒麟见到突然推门而入的许无言,吃惊不小,看着脸色不善许无言言语有些不连贯。

    许无言眸色冷了几分,大步走上前去,伸手甩了楚寒麟一个响亮的耳光。

    “许无言!”“言儿!你做什么?”随后进来的楚寒彻见状,急忙上前拉住许无言。

    “许无言,我们已经沦落到如此田地,难道你还不肯放过吗?”容氏上前扶着被打的有些眩晕的楚寒麟,怒视着许无言,厉声问道。

    “沦落到这般田地?”许无言甩开楚寒彻的手,走近楚寒麟,眸色里的寒光从容氏的身上扫过,“楚寒麟,当年清河镇的事,你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

    楚寒麟勾唇冷笑,落在许无言身上的目光也开始变得异常,“当然记得,与你一起的经历,我永世难忘。”说着阴森的目光故意掠过在旁的楚寒麟,露出讳莫如深的笑意。

    “如此说来,十年之前的清河镇屠村一事,你也脱不了干系了?”许无言眸色又冷了几分,像寒霜一样的眸光落在楚寒麟身上,刻下凌厉的气息。

    “这么说来,你是知道了十年之前父皇前往清河镇,我派人伏击一事了。不过也无妨,我如今已经是罪恶滔天。再多此一条也无妨。”楚寒麟倒是说的痛快,没有一点儿想要否认的意思。

    许无言的双手不由得握紧,伸手又狠狠的给了楚寒麟一巴掌,继而眸色之中染上浓重的杀意,“楚寒麟,我一定要杀了你!”说着回身抽出楚寒彻身上的佩剑就朝楚寒麟刺去。

    “无言,不要!”跑进来的连卿伸手握住了剑身。挡在楚寒麟身前。看着许无言,“无言,你不可以杀他。不可以!”

    “哈哈哈哈哈哈哈!”楚寒麟突然狂笑起来,看着许无言肆无忌惮的仰天笑着,“许无言,你我已然仇恨入骨。有何苦再计较这一桩?我楚寒麟今日落魄至此,这一条命被你握在手上。想杀便杀,有何苦为了她人的求情而在此惺惺作态?!”

    “许无言,无论皇上他之前做了什么,而今我们已然落得如此下场。你就发发慈悲放过我们吧!皇上他一生尊贵,今日落得如此凄惨下场,难道还不够吗?”容氏一下子跪在许无言的跟前。凄声求道。

    “无言,无论如何。我们都对你构不成任何威胁了不是吗?你就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连卿看都不看自己还在流血的手一眼,也跪了下来,以一种最卑微的姿态求着。

    许无言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两个女人,曾是那般高高在上,有气节、有风骨的女人,今日为了一个男人如此卑躬屈膝的恳求。而她们所爱的男人呢?看似那般高高在上,却始终没有站到她们前面一步。

    “哐当!”许无言把手中的剑扔在地上,冷眸看着只剩下口舌之威的楚寒麟,冷笑一声,“楚寒麟,你可知道如今的天和黎民仍旧认为你才是他们的天子。呵呵,楚寒麟你不是最稀罕这天和的江山吗?我偏偏要毁了它。三日之后,我要你亲眼看着自己把这天和江山让位于我,而后死在你的罪己诏下!”

    楚寒麟的脸色像是铺上了一层石灰,惨白无比,整个人也瘫坐在地上,像是被抽掉最后一根稻草的布偶,再没有任何生气可言了。

    许无言扫了容氏和连卿一眼,“你们这一次是无论如何都保不了他了!”

    说罢转身对上楚寒彻那有些诧异的脸颊,咬了咬嘴唇没再说什么大步离去。

    “言儿,连卿究竟对你说了些什么?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楚寒彻跟上许无言的脚步,不过是和连卿说了一会儿话,许无言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对楚寒麟有着一种不置死地绝不罢休的恨意。

    许无言站住转过身看着楚寒彻,眸色也比往日冷了不少,“楚寒彻,十年之前的清河镇血案,陈清、白梦她们的死,我都有责任为他们讨回公道。何况,还有我的妹妹青梨,这一次无论是谁都阻止不了我。”

    说罢,没有等楚寒彻有任何的反应,许无言抬脚便离去。留下楚寒彻在原地,细细思虑其中的缘由。

    乾御堂如初,依旧是数年之前那般威严而冷肃,人置身其中除了重重的沉闷之气,便是压的人透过不气来的权力气息。

    正在批阅奏折的子雅湛见许无言走进来,放下手中的奏折走出来,看着许无言柔柔的笑着。

    “无言,坐这里,我泡茶给你!”说着端起一旁紫檀木几上好的紫砂茶壶,很有讲究的倒了杯茶递给已经坐下的许无言,自己在许无言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许无言接过茶,喝了一口,转而目不转睛的看着子雅湛,“子雅湛,想来这皇帝你当得很是得心应手,这泡茶的功夫是越加精进了。”

    子雅湛摇摇头,眸色里是孤寂到骨子里的浅笑,只有看着许无言之时才流露出那么片刻的温暖,“无言,你深知我品性,有何苦来哉取笑与我。”

    楚寒彻虽然愿意把江山交给子雅湛来打理,但是以子雅湛的个性,倘若他不愿意,楚寒彻也是勉强不了的。能看到他身居这乾御堂之中,大概也是为了那个自小便抛弃他而去的娘亲吧!但他并不是那么想把这个位子坐下去,想必这也是子雅湛居位许久却不曾昭告天下的原因。

    许无言挑眉,不明所以的看着子雅湛,“哦?我深知于你?此事我尚且不可知。我所熟知的子雅湛饶是从漳州回京城的路上已然消失不见了,今日所见不过是手握天下的君王罢了!我一介小小女子,又从何得知君王的脾性?”

    子雅湛眸色之中一丝鲜明的忧伤划过,继而看着眼前的许无言,那样的背叛任谁也无法忘怀吧!可是,他身为人子可选择的又何尝不是痛彻心扉的割舍。

    “无言,能见你一面已经是我此生之幸了!方才闻靖王所言你和他已然是夫妻了,这个就送与你做新婚贺礼之用吧!”说着子雅湛将一个锦盒放到许无言面前。

    许无言瞥了一眼那个锦盒,并没有伸手去拿而是看着子雅湛,清声说道:“子雅湛,想必你已经知晓我在楚寒麟那里所说的话了吧!莫不是你觉得这样一个锦盒便能打消我要身居这乾御堂的念头?”

    许无言的话咄咄逼人,甚至是唇枪舌剑直刺子雅湛的软肋,似乎看准了他的软弱之中,招招击中且没有丝毫的犹豫。

    预想之中的勃然大怒,许无言没有见到,被权力熏染的暴戾之气并没有从子雅湛脸上露出来,反而是对许无言温柔的一笑,“无言,若论恨这天和的江山,我还是可以说一说的。从小到大,我最想毁灭的便是这夺了我娘亲的江山,我甚至立志毁了这江山夺回娘亲,可时至今日我却是再动用不起那份恨意了。”子雅湛缓缓的说着,脸上始终是那种独独对着许无言才有的温柔,“无言,我只想问你一句,你当真如此痛恨这天和江山,势必要灭了它吗?还是仅仅是为了毁了楚寒麟最在乎的东西,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痛不欲生?”

    许无言勾唇一笑,露出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子雅湛,无论我是痛恨楚寒麟也好,或者痛恨这个江山也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这个天下。”

    “无言,青梨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无论是你还是她或者是其他生活在天和的任何人都是天和的子民。想想当初,你步履维艰的侦破一桩桩大案,为一个个含冤而死的人沉冤昭雪,成为如今天下皆知的狐尾女提刑,难道你真的忍心亲手毁了它吗?”

    许无言一行人前去清河镇,子雅湛原本并不知道所谓何事,但是许青梨的事情子雅期却是事先派人告诉了他。许无言对青梨的死打击甚大,她此举虽然离经叛道且过激,子雅湛认为应该和许青梨的死有关。

    许无言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子雅湛,唇角的笑意凝结在一起散发着骇人的气息,“子雅湛,你不曾真正了解我,正如我从不曾懂你一般。我从不自愿做那些你们所以为的正义之事,也不稀罕那些为人称颂的虚名,我所想要的不过是自由自在的生活,掌握自己的命运,仅此而已。如今,我想要这天下了,除非你将我除之,否则你便要让它与我。”

    子雅湛仍旧温柔的笑着,看着眼前的许无言依旧是初见之时那般怦然心动的模样,伸手将那锦盒拿在手中递到许无言的面前,“无言,你在我这里永远是那日街上那个让我心疼的女子,永远都是!纵然,我曾那般伤你,但你却在那个位置不曾改变!既然你如今站在我面前想要,只要我有,便双手奉上!”

    锦盒打开,羊脂玉打造的玉玺静卧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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