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每天都在作死[穿书] 作者:竹荪虾滑

    &陛下每天都在作死[穿书]——竹荪虾滑(64)

    可祁王、他、他谢靖支支吾吾,他想说,祁王他终究是个男人呐,可又觉得哪里不对。

    他怎么了,你说,是不是才觉出来,误了一段良缘

    皇帝忽然被人捂住了嘴。

    看他蓦然睁大的眼睛,谢靖不说恕罪,反而笑起来。

    皇帝吃这一回醋,是非要在他这里,讨个明白。

    别人都不行,谢靖的手,悄悄挪到他脸上,他对我如何,我不在意,那是他的事,我只随我自己的心。

    往后皇上,也无须惦着其他人,谢靖心里,并未留地方给别的人。

    皇帝一双黑眸,盈盈眨动地望向他,只有朕只有我,对不对?

    只有你,谢靖说着,又笑了,忍不住用指节刮皇帝脸蛋。

    那你说说,是什么时候有这念头的,朱凌锶得了甜头,像草窝里的小兔子,欢快地打了个滚儿,对谢靖趁胜追击。

    他以前脸皮薄,又觉得自己单相思,所以这种话,多半不好意思问,如今心意相通,五内安定,又觉出趣味来,是以问个不停。

    谢靖却有些发窘。

    被人追着问,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他这是有生以来,头一遭。也未曾细想过,皇帝见他犹豫,悄悄扁起嘴,明知道他是故意做给自己看,谢靖也无可奈何。

    隆嘉十四年,皇上病重谢靖开口说道,还有些难为情,臣想着要是、要是朱凌锶点点头,明白他的意思,臣也就,再无心社稷之事了。

    委婉,真委婉。

    而且,果然好晚哦。

    不过嘛,朱凌锶还算满意,正要说什么,谢靖忽然又笑了笑,抱住他,把皇帝的脸,挪到朝自己胸前。

    这样皇帝就不能盯着他脸瞧了。

    只是臣也想,在那以前,也未必没有不然不会,见你犯病,心里就难受。

    朱凌锶的脑袋,在谢卿胸前轻轻拱了一下。

    这男人真可爱,把自己的脸捂起来,就是为了说这么一句清淡的情话。

    朱凌锶把脸抬起来,故意板着脸,那你喜欢我什么?

    要命啊。

    谢靖双颊绯红,少见的羞涩溢出眼底,轻轻叫了声,皇上

    朱凌锶心里窃笑,他今日胡作非为,十足尽兴了。

    也罢,就饶过他吧,若不是情深意浓,谢靖这种人,怎么会和当皇帝的人在一起。

    谢卿,朱凌锶忽然想起什么,朕有事要告诉你。

    朕不,我本来不是这世上的人。

    谢靖乍一听,有些吃惊,摸摸他的头发,小声说,皇上是真龙天子

    朱凌锶被他弄得笑出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在祁王府里,居然跟谢靖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

    我在另一个世界里,有家,有父母,那里和这里很不一样,男人们的头发,都比这里要短许多。谢靖木然地看他比划,朱凌锶忽然觉得,一下子跟他说这么多,恐怕一时接受不来。

    总之,我不想瞒你,朱凌锶说出来了,有几分轻松,又有几分失落,这皇帝或许该让别人做才是。

    谢靖却说,皇上既然来了这里,便不走了吧。

    朱凌锶想起杳无音信的4848,有些懊恼,是啊,走不了了。

    谢靖又笑起来,他这一晚上,笑得特别多。

    臣幼时听村妇闲谈,说不知何处,有个后生,只和老牛作伴,却有一天在湖边捡了天仙的衣服,那天仙没了衣服,自然就走不了了

    朱凌锶瞪了他一眼,谢靖不管这些,还在笑,又说,走不了就好。

    朕想等桐儿满了二十,就把这天下交给他。

    谢靖神情一震。

    本想朱堇桐十八就退休,但还是觉得这样对待一个大学新生年纪的孩子,还是太不负责任了,于是又给自己的任期加了两年。

    朕真怕他受不住。

    皇上登基的时候,只有九岁,如今太子被皇上悉心教养,往后自然应付得来。谢靖宽慰他。

    朱凌锶却想,那时候我身边有你,如今朱堇桐虽说手下一干能臣,可他那副性子,仿佛一个能交心托赖的都没有。

    真得传他个太平天下才行啊。

    也不知等我不做这皇帝了,该过怎样的日子。

    谢靖说,那就去臣的家乡,听闻叔婶寻了一座山头种茶,日子清淡些,倒也惬意。到时候臣就陪着皇上在茶园住着,夏天去竹海避暑,冬天关上门,在屋里烤橘子,若是皇上乐意,咱们就四处走走,东边的海,西南的山,臣都走过,如今刚好给皇上做个向导

    两个人开心地讨论了许久退休事宜,拉拉杂杂,又说了许多可大可小的事儿,说到半夜,朱凌锶终于又犯困,这才歇了。

    余下十天,两个人又不得闲,见了许多人不说,还办了不少事,头两天展望的退休生活,依旧遥遥无期,到九月十二,一行便从钱塘出发,在福州府与朱辛月他们会合,就往泉州府去了。

    本朝前几代皇帝,都主张海禁,先帝时放开,泉州府得以重新兴盛。可要说是朝廷派出的船队,三保太监以来,已经百余年未见这种场面了。

    这其中最有面子的,当属泉州林家,船队之中,他家的商号独占了两艘,虽说是花钱冠名,可这么以来,全国甚至南洋行商之人,全都知道林家永盛号的名头了。

    林氏家主林群生,知道这回皇帝要来亲自观看大船出海,心潮澎湃。他因海上商队发家,挣得是辛苦钱,风险也大,因为之前海禁的事儿,这生意还不大叫人瞧得起。

    如今皇帝亲来,说不定还能得见天颜。怎么不叫他激动万分呢。

    福建巡抚随着皇帝一起到了泉州,又于十月十二,在泉州设宴,广飨八方来客。这时候涌到泉州看大船出海的官商士子,贩夫走卒,一下子多了几万人,挤得泉州城水泄不通。

    席间皇帝问起,那永盛号的东家何在,想着见见船队的大股东,福建巡抚说,林群生是个白身,按例便没叫他进来。皇帝和颜悦色地说,他于社稷有功,理应来得。

    林群生得召,对着镜子,又用西洋来的发油梳了一遍头,便跟着传话的内侍走。他走到了泉州府衙门前的大街上,忽然有人当街大喊,冤枉啊,冤枉,林群生纵亲行凶,请各位大人为草民做主!

    林群生脑袋里炸了个雷,瞬间汗出如浆。今天是他的好日子,居然跑来人当街喊冤,衙门里都是平时脚都碰不到的大人物,怎么就遇上了这种事儿。

    他定睛一看,那喊冤的人,根本不认识,不要血口喷人,他一生讲究和气生财,总是舍小钱免大计较,从不和人脸红,如今也是别的都说不出来。

    那人大喊大叫,在街上游荡的人,渐渐都聚了过来,围观热闹,少不得对他指指点点。

    泉州府衙,到底地方不大,如今这么多人围过来,还听说是出钱造大船的商家,出了这等没良心大事,便纷纷议论,说行商之人,果然心黑,有了些钱,就胡作非为。

    早有人把这幅光景报了进去。

    过了一会儿,门口先出来一队兵士,隔开众人,把林群生与那人围在中间,再出来的就都是穿官服的人,呼啦一下子,把府衙门前,全都站满。

    然后又从里边,走出来了几个人,顶头的那一个,穿着绯色官袍,胸前两只仙鹤,系着玉带,十分神气。他面容俊逸,看不出年纪,按说穿这身衣服的,都不太年轻了,偏偏他还没有胡子。

    这、这是首辅大人来了,人群中忽然有人失声叫道。

    哪个首辅大人,便有人问,蠢材,首辅大人只有一位,立时有人教训他。

    看客还好,那些当官的,全都分列在谢靖两旁,不敢多说一句。衙役们端了凳子来,谢靖不坐,他们也不敢动。

    谢靖抬眼往四周一望,黑压压都是人,忽然安静下来。

    何人在此喊冤?

    便有一人,战战兢兢地说,是小人,小人是泉州府南安县人,小人的族弟,与人争执,被人活活打死了,官府收了那贼人的钱,驳了小人的状纸。人命关天,请大人为草民做主啊。

    是个眉清目秀的后生,且比一干官儿们,胆识都要好,这样的场合,说话也十分流利,仿佛背下来一样。

    谢靖颔首道,你起来说话,把案子的来由,官府的作为,都说清楚。

    林群生只顾着出冷汗,连喊冤都忘记了。

    那人便站起来,小人叫胡兴学,安溪县人,胡兴学说,他族弟在南风馆,替一名小倌出头,被人一拳打死,那人是林群生的族亲,收了林家的钱,因此官府都不肯收他的状纸。

    林群生这时终于回过神来,小人冤枉,这安溪胡氏族长与小人素来不睦,生意场上难免有些龃龉,但说小人买通官府,实属血口喷人,请大人明察!

    谢靖眼珠子轻轻转了转。

    胡兴学,

    小的在,那人眼中,便有几分喜色。

    族长说的,果然不差,听闻今*上仁孝治国,早已废了凡要告状先打板子这一条,又整饬吏治多年,最恨贪官污吏,如今他把这事捅到皇上耳朵里,林家定然要受重创,这闽商的头一把交椅,掂量掂量就该换人了。

    虽说兴许会引得天颜震怒,但富贵险中求,如今看来,似乎是成了。

    你族弟是几时死的?

    今年四月。

    林群生想要争辩,又怕挨打,他见这胡兴学说了许多话,也未受呵斥,便战战兢兢地说了句,小的不知此事,也未曾给官府送过银子。

    谢靖说,有你说话的时候。

    胡兴学一听,心中大喜,更是巧舌如簧,说他那族弟,是何等高洁的人物,家中只有寡母,一心向学,只待金榜高中,谁知却因在南风馆,为小倌仗义执言,便被林家的纨绔,活活打死了。

    谢靖点头,又让林群生说话,林群生刚理出思路来,说那名打死人的族亲,已经出了五服,好几年不见了,模样都记不得。

    谢靖又问,当初驳了状纸的是谁?

    一人身着青色公服,从旁走出来,臣南安知县、乐文彬参见首辅。

    谢靖就问他,你为何不收他的状纸?

    乐文彬说,事发在南安县,便在本县审理,取了在场诸人口供,林夏雄并非有意伤人,实属意外,林家又肯赔钱,胡家也同意,这案子便撤销了。当时胡家来的人,并非眼前这位胡公子。

    胡兴学说,明明是你收了他的钱,遣人做的假供,我族弟的寡母,年事已高,又不懂官府里的门道,自然任你们摆布。

    谢靖说,你是安溪人,事发在南安,林家宗祠却在晋江,可对?

    胡兴学点头称是。

    谢靖唇角微微翘起来,安溪、晋江知县何在?

    人群里赶紧出来两个知县,弯着身子立在一边。

    泉州知府何在?这一回泉州知府出来了。

    右布政使何在?按察使何在?目光一转,落到最后一人脸上,福建巡抚何在?

    这呼啦一下,福建地界上最大官儿们,全都被他叫了出来,人群中便有人议论纷纷,首辅好威风。

    谢靖又问,你们有谁,还接过胡兴学的状纸?

    官员们齐声说,禀首辅,不曾接到。

    谢靖就问胡兴学,这么多的衙门,你为何不告?

    胡兴学说,小人不知啊

    族长说,要借机扳倒林家,就要告御状,他也是如今才知道,有这么多的官儿,都管得着他。

    谢靖就笑了,你说不知道,一介白身,不懂这个,也是情有可原。

    你辗转半年,无所告诉,却知御驾来临,百官云集,人潮如织,此时告林家一状,时机最妙。

    胡兴学被他话锋一转,懵了。

    谢靖也懒得和他纠缠,望向周边围着的黑压压的路人,过往百姓都听着,这边一列穿官服的,都是闽地的父母官。你们若有冤情,尽管去告。

    若有谁不收,便要掉脑袋。可若是有人,居心叵测,戏弄朝廷,也不止挨板子这么简单。

    谢靖又回过头,南安知县,命你重审此案,安溪、晋江知县会办,胡兴学,你若对结果还有不服,可告到泉州知府那儿,路都给你指明,该怎么办,你心下该明白了吧。

    皇帝在衙门里坐着,听人说前边的事儿,谢靖借着机会,给民众做了普法教育,还制止了试图操纵行政和法律,想要打击商业对手的行为,心里颇为得意。

    朕也想看看首辅的威风,朱凌锶凑过去,谢靖被他一说,轻咳一声,掩住脸红。

    到了十月十七那天,五艘大铁船,静静浮在泉州港口,丝毫不为周围欢庆的人们所动。

    公主和曹丰依依惜别,红了眼睛,平澜和定海,也黏着爹爹不放。

    等到大船排水,响起一阵轰鸣,人们先是安静了一下,接着就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朱凌锶也心潮翻涌,自己人的船,终于也要驶入大海,去与世界竞逐了。

    这一步终于没有落在别人后边。

    大船缓缓离岸,皇帝眼中,落下泪来。

    这些船的甲板前边,都放着一盆橘子树,就是因为曹丰请皇帝示下时,朱凌锶沉思良久,给的一句御旨纶音,

    多吃橘子。

    远洋中水手缺乏维C,容易得坏血病,虽说按照郑和的路线,沿岸补给应该能保证,但是有备无患,朱凌锶还是这么叮嘱着。

    于是每艘船都装载了大量橘子,还要在船头放棵橘子树,代表谨遵圣谕。

    林群生也随着众官员一道,随皇帝观礼。

    他看着皇帝远处的身影,想起前几天面圣时,他刚刚被人诬告,还惊魂未定,皇帝却极为亲切地说,林老伯,你是社稷的功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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