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众人睁大着眼睛看着沈轻舞,用一种不知该如何说话的表情紧紧的盯着沈轻舞时,沈轻舞探手,与她们说着自己心中的见解,说完了,便对着顾靖风与谢睿一并的看了过去。
    “当初,洛漓为了得到你,给你下媚药,你拿了一把刀子直接扎在自己的大腿根,大腿根上两个血窟窿,若温夙不想要跟永嘉郡主有瓜葛,觉得自己受了屈辱,宁死不屈的法子有很多种,可最后他还是让永嘉郡主有孩子了,你们男人心里头,是不是永远觉得自己有道理,永远出了事情觉得自己是正义的一方,一个巴掌拍不响,我倒是想看看,我在给他喂个药,塞个四五十岁的女人到她怀里头,他到底是从还是不从!”
    这话一下子落到了两个男人的头上,瞬间,顾靖风与谢睿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回话好,这种话,多说多错,一个不小心,那就是带累了自己,而顾靖风又是有前科的,他家的这位祖宗,有的是一骨碌的话到时候来等着自己,与自己辩说,最后,顾靖风只能默默的忍了,还是做个哑巴的好,免得到时候,自己的媳妇儿再来和自己翻旧帐,那可就不得了了。
    就这么,这一国的皇帝,一国的将军,在沈轻舞的指使之下,两个人就被差使着,一个回到了大帐里头把还躺在床榻上生着闷气,辗转反侧着的温夙给弄晕了,另外一个则是派人去到了这京中最好的花楼里头,找来了一名算得上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给足了银子,让她去到被劫来的温夙那儿,好好的用尽一身的本事去勾引了温夙上钩,若是能够睡到温夙,再给双倍的价格。
    那老鸨子见到那么多的金子,一下子眼就开了,在这三月天里头,穿的一身薄纱把该露的不该露的通通的半掩半遮着,不得不说,这位风韵犹存的老鸨子是有几分姿色的,这满身皙白的皮肤保养的未必比小姑娘差,只是已经不再挺拔的双峰却是出卖了她的年纪。
    而屋内,半昏半醒之间的温夙从床榻之上头重脚轻的醒来,整个人尚处于浑浑噩噩之间,却闻见,这屋里头的满室馨香,觉得不对劲,像是自己来错了地方,挣扎着起身,便要离开。
    入了门的老女人垫着着胸前的二两肉,嬉笑声声的冲上前,便是一把把温夙压在了床上“我的小官人,你这是往哪儿走啊,我媚娘这儿,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要走的,不如,好好的躺着,让我媚娘来好好的伺候伺候你怎么样,看你长得如此俊俏,今儿个,我可不收你钱,好好的伺候你,你看成不成。”
    那老女人嘴里头话一遍说着,一边,那湿润的舌像是一条蛇的信子一样,一点点的在温夙的腿上游动着向上,整个人就好像把温夙当成了一个待宰的羔羊一样,等着把他吞吃入腹!
    而在门外,沈轻舞顾靖风永嘉郡主等人现下就这么透过这挖了眼的窗户看着这里头事情的发展……
    第二百二十五章:握不住的沙
    “滚开!”
    在永嘉郡主拧着手素白的手上印出一份血印子的当下,里头就已经传来了一声近乎暴怒的声音,出自于温夙的口中,随之那一声暴怒之后,传来的是一个“轰隆”的滚动之声,再看去,便是那个女人已经被温夙奋力的一脚踢得跌倒在地。
    咬牙切齿的一脚,正好揣在了那女人的心窝子上,疼得那女人差点没背过气去,没想到温夙竟然有这么大力气的她,当下被这么一出给惊到了。
    可一想到那托盘之中成堆放着的元宝金银,到底是深吸了一口气,换上了一脸的媚笑,再一次的想要将温夙扑倒的当下,温夙干脆走向了窗边,把那窗直接打开了,想要从窗户口跳下去。
    “诶诶诶……”女人当下就急了,在那儿伸着手的拉住了温夙的衣摆,不让她跳下去,而在门口看着里头一举一动的永嘉郡主当下便急了,谁都没能拦得住,就这么推开了这外头的大门。
    “温夙,你别跳!”大门被推开的当下便永嘉郡主便惊声的喊道。
    声音一响起时,温夙便回过了头,被这深夜里头的冷风吹的头脑一阵清醒的温夙转过头,只恶狠狠的看着永嘉郡主,厉声道“温嫣然,你够了没有,这样玩我很有意思吗,你还嫌把我羞辱的不够惨是不是,还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来羞辱我,现在,连这么个老女人,你都能够找了来,你当我温夙是什么,耍猴呢?”
    没等永嘉郡主开口,温夙便一副恶狠狠的模样,横眉冷目,怒不可遏的冲着她大喊道,永嘉郡主摆着手,在那儿无比的委屈着摇头。
    “不是她,是我让顾靖风这么干的,你要怪就怪到我头上。”当下,沈轻舞站出身,对着温夙坦白着,还坐在窗口上一只脚悬在外头的温夙,这才回转过神,发现在永嘉郡主的身后,还站着四个人。
    “沈轻舞,你搞什么?还有你,你也是,宠媳妇儿也要有个度,我还是你的兄弟不是,你是不是想绝交?”
    温夙是彻底的怒了,毫不客气的,现下,便是对着沈轻舞与顾靖风一顿的数落,顾靖风习惯性的将沈轻舞护在了自己的身后,对着温夙道“轻舞只是想证明一下,你心里头是有永嘉郡主的,虽然,永嘉郡主的方法有些过激,可她现下怀着孩子,你们两个人总要把事情好好的说清楚,解决了才是,那是你的孩子,你温家的一根血脉,到底是条人命,不是小猫小狗,就是小猫小狗的,也不能够拿来这么赌气的说不要就不要。”
    “而且,永嘉郡主为了你,已经和国舅爷府闹翻,成了一个有家不能回的人,她一个弱女子,还有着身孕,难不成,你真要让她去睡路边,沿街乞讨不成,有什么话,好好的下来聊聊,别坐在窗边了,这里是三楼,你畏高,若一个不小心掉下去,缺胳膊少腿是小,若是没了命,那可就是大事。”
    顾靖风平心静气的拉开了一旁圆桌旁的杌子,请永嘉郡主坐下,就这么,这来的四个人相继的围坐着,就等着温夙来坐下,清醒后的温夙抿着唇只侧过头,看了看这三层小楼的高度,随后干咽了一下口水之后,到底还是下了来,板着一张脸,坐在了顾靖风的一边,顺便,还丢给了沈轻舞一个恨恨的白眼。
    沈轻舞毫不客气的直接还了一个回去,两个人电光火石之间,恨不能当下就掐起来。
    “把手伸过来。”和沈轻舞无声的厮杀了很久之后,温夙淡淡的开了口,眉眼未抬的就这么开口,而发现,在他说话之后,竟然一个人都没人理会他,最后,还是抬起头,对着永嘉郡主道“你把手伸过来,我来帮你把把脉。”
    永嘉郡主哦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的把手伸了过去,一副乖觉的模样,而温夙的手在她腕上三寸之间,把脉片刻之后,嘴唇一抿,便是一声的长叹。
    当初,沈轻舞生肚子里有晔儿的时候,温夙只把了脉便亲口的肯定,这肚子里的一定是个儿子,现下,看温夙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沈轻舞止不住自己心中的好奇,可看他这样子,到底还是忍住了,就这么定定的瞧着,到底该如何。
    “虽说这样子似乎有些言语上绑架了温先生,可嫣然现在和家里头闹翻了,她这儿拼死了,哪怕带着孩子去沿街乞讨,也要帮着你把孩子生下来,便是连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嫣然说了,哪怕就是你不要她,她也要带着孩子自己一个人活,温先生,若你实在不想被嫣然所羁绊,倒不如,好好的与她说一说,劝她把孩子打了,往后,我这儿,总会帮她寻个好的人家,人的一生总会有走错路的时候,走错了,改正便好,我们这儿,也没有想要故意的拌着先生不让先生走,先生自己考虑,我知道先生医术高明,你亲手配上的堕胎药,远比我们苦口婆心劝得要来的好多,你说是不是。”
    在温夙尚在犹豫的不曾说话的当下,谢睿却开了口,一字一句血淋淋的,倒是直接挂在了点上,路只给了两条,要么走,要么留,永嘉郡主那儿本想在谢睿出声之后立起来反驳,却让谢睿用了狠尽,不准她起来,现下,阴沉着的一张脸上,写满了由不得她胡闹的表情,墨黑的眼眸之中,写尽了不容反驳。
    “你现在不需要说,你只需要听,要是你连表兄的话都不想在听,那我现在就领着你嫂子回去,以后,你的事情我半点都不再搀和,不管你是带着孩子胎死腹中也好,还是带着孩子睡破庙还是睡大街,若你身无分文的真的想大着肚子在街边生孩子,等不到你生,你就已经死了,锦衣玉食的日子过惯了,你根本不知道,这个世道到底有多残酷!”
    “若算的不错,这个孩子生在最冷的时候,不说你捱得到捱不到孩子出生,就是孩子出生了,你想在哪儿生,冰天雪地里,孩子怎么生,你太年轻,没吃过苦,不懂这种滋味,所以,你现在给我听话!”
    谢睿咬着牙,紧紧的拽住了永嘉郡主想要挣脱的手,言辞凿凿着,当下,有满肚子话要说的永嘉郡主,闭了嘴,是,她义正言辞,挺着背脊的说要带着孩子自己过活时,她的底气是很足,可现在,在谢睿这般的话音落下之后,便显得有些心慌,要是连谢睿也不再管自己,凭她,估摸着在外头活上十天都已经是个奇迹,更不用说,是带着孩子一起,可现在,让她把孩子打下来,她……
    摸着此刻不曾隆起,甚至感觉不到里头有孩子的小腹,永嘉郡主抿了唇,一脸的苦色。
    而在说完这些话后,谢睿不再说话,只端看着温夙,希望温夙给出一个合理的答案来,温夙看着面前那一脸菜色的永嘉郡主,又看了她现下一手护着自己的肚子的模样,手自袖中不住的摩挲着,吸长了一口气,便是一声的长叹。
    “我温夙一向四海为家闲云野鹤惯了的,这辈子,从来就没打算过成亲,所以一直洁身自好,就没想过沾上女人这么一个麻烦的事情。”沉默声里,温夙开口,对着谢睿袒露着此刻自己的心声,话是对着谢睿说的,却也像是对着永嘉郡主在说一样,话一说完,永嘉郡主的那儿,脸便已经越发的惨白。
    “只她现下,腹中有了我的孩子,我说句难听的,虎毒不食子,我自己亲手做不出,把她的孩子从腹中打下的决定,可若是娶了她,我觉得自己也是毁了她,我爱四处的跑,有的时候,爱扎在这深山里头,一年半载的不出来,这样的一个人,是极其不负责任的,哪里能够担负起一个家,哪里能够配有一个孩子叫我父亲,温嫣然,你说呢,你跟着我就跟跟个二愣子似得,半点好都图不到,你还要跟着我作什么呢?”
    温夙自嘲着苦笑,现下自己也有点骑虎难下的那种意味在里头,而那边,永嘉郡主则是抿唇一笑,直截了当的说话着。“我图你人长得好看,我只看一眼就心跳的不停啊。”
    “要不然我能够图你什么,从我躺在床榻上,半死不活,像个怪物一样的由你医治时,我就想做你的女人,我觉得你就像是个天人一样,尤其是在你治好我之后,我越发觉得,你就是我命里头的救星,我就是喜欢你,我就是想嫁一个我喜欢的男人,给他生很多很多的孩子。
    温夙,你不用为难,强扭的瓜不甜,我想通了,你要是不喜欢我,那你就走吧,我会让表兄开了药给我,决不让这孩子绑了你,看你这幅愁眉苦脸的样子,我好像想明白了,我从一开始就是你的累赘,所以你才这样的不喜欢我,我现在想通了,你好像就是那握不住的沙子,我越握越紧,你只会从我手里越跑越快,倒不如扬了,反而来的轻快!”
    第二百二十六章:嫁个小太医
    “我这一个人满身上下也就治病行医的本事,你要是不介意,往后,带着孩子跟着我研磨药粉,你觉得还行,你是郡主的身份,等我回了大周,我让顾靖风举荐了进太医院做个小太医,等个三年五载的,说不定我就能够做太医院院正,你要是不嫌弃,就先跟着我吃两年的苦,你觉得呢?”
    在永嘉郡主抿着唇,心碎的正欲离去的当下,温夙在那儿撇着嘴角开了口,看着那儿还在怔怔发着呆的小女人,眼里带着询问。
    而在他的话音落下之后,得到了便是怀里头飞奔而来直接扑入怀中的女人“吃糠咽菜我都愿意,真的,不管你是做江湖郎中也好,还是在深山里头做个荒野农夫也好,我都陪着你,一辈子陪着你。”
    喜极而泣的永嘉郡主顾不得现下有孕的身子,直接蹦跶进了温夙的怀里头,无比欢喜的紧紧搂住了温夙的腰,在那儿无比娇嗔的笑着,像是捡了一个金疙瘩一样的欢喜。
    “你别等我老了,丑了,长得不好看的时候再跑了就成。”温夙捧着她的脸,满是嫌弃的推开了永嘉郡主,只是这眼里头确是带着一丝笑意的。
    永嘉郡主听她这般一说,自在那儿不住的摇着头“不会,等你老了丑了,死在我前头了,我一定亲手把你埋了,就算是把你埋了,我也守着你一生一世一辈子,死了我也追随着你去。”
    话一说完,便是在座的人都笑出了声,而温夙则是伸手在那儿轻点着永嘉郡主的脑门,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
    为了温夙能够抱得美人归获得眼高于顶的越国国舅爷同意,顾靖风亲自做了保票,三书六礼一样不缺的送到了国舅爷府,为了能够让国舅爷的面上不算难看,更是在越国多待了许久,亲自等着苏衡将温夙晋为太医院院正的圣旨拿到了以后,又等谢睿赐婚,给温夙与永嘉郡主亲自主持了婚礼班师回朝。
    成亲的那一日,谢睿晋封永嘉郡主为长公主,和亲大周太医院院正温夙,十里红妆,数不尽的金银出嫁,可谓给足了颜面,让国舅爷心下稍稍宽了气,早在大女儿因为他当初的一念之差而毁了往后的生活之后,国舅爷便一直心中藏有愧疚,现下,女儿喜欢,这腹中又有了孩子,他还能够说什么,好在温夙的医术不俗,有目更睹,嫁给他算不上下嫁。
    就这么,直到五月初时,顾靖风才带着十万大军与沈轻舞温夙永嘉长公主回到大周,苏衡早就将温夙的宅子准备的齐全,他早就有意让温夙入太医院,可这几年无论做了多少的努力,总不能如愿,现下,他自己开口,苏衡自然求之不得。
    与苏衡而言,温夙这样的人才,一个小小的太医院院正对于他,那是屈就,不是高攀。
    整整五六个月不曾见到孩子的沈轻舞第一时间便是让人快马加鞭的去到沈尚书府,沈尚书府门外,沈夫人,小宋氏带着顾光晔和顾欣沅与顾欣汝姐妹看着那一辆一辆像是搬了一个国库而来的沈轻舞,从马车上飞奔而下,对着沈夫人叩首之后,便是泪流满面的扑进了三个孩子身边,一个一个的这么亲了过去。
    同为母亲,知道与孩子分离是有多么的伤心,与煎熬,自然在一旁瞬间的酸了鼻子,湿了眼眶,沈轻舞搂着三个孩子亲不过来,最后,还是沈夫人发了话,沈轻舞这才抱住了顾光晔就这么一路簇拥着进了府,进去时,更是命管事的,按照着单子上所列的物件,将霓裳让她带回来各色礼品,放入库房。
    “霓裳现下过的很好,母亲也算可以放下心,谢睿那人,就是与顾靖风,与表兄比起来,他们两个都不敌谢睿一个,那些个心思,就是看得我也眼热,凤鸣宫比姐姐的凤仪宫大了三倍不止,还特意引了一处地下温泉在凤鸣宫内,里头一年四季都能够闻到鸟语花香,宫里头干干净净,没有一个妃妾,不得不说,谢睿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一盏敬亭绿雪是霓裳让沈轻舞带回来的,大抵是受了沈尚书的影响,沈夫人亦是爱喝茶的,所以,这次带回来的茶叶,都是霓裳命人寻来的最好的,让沈轻舞带回来,只看她的心思,便知道她的孝心。
    小宋氏泡着茶,看着沈轻舞将三个孩子搂在怀里,风尘仆仆,满脸的疲累,可怕沈夫人不放心,还是把这段日子以来所发生的事情,一一的禀告了沈夫人,事无巨细,尤其是霓裳与谢睿现下的事,不曾有一点的遗漏,这些事情,早在她送回的家书里头都有提到过,可饶是如此,她还是想亲自的说上那么一遍。
    “霓裳妹妹说是有孕了?”昨儿个才收到的前些日子霓裳送回的家书,在听着沈轻舞这会说的正酣时,小宋氏在一旁插嘴道。
    “是,谢睿高兴坏了,连带着在清思宫里头的老皇帝也是,我回来时,刚刚诊出有孕,老皇帝动了手里头的私库,赏了两柄和田暖玉的玉如意给霓裳安枕,谢瑞那儿更是不用说,比太上皇还要尊贵的伺候着,让人眼热。”
    书信一来一去在路上总有些日子,就是快马加鞭的从越国到这儿也要十来天,且是在不吃不睡的情况下。
    沈夫人听着沈轻舞这般说道,心里头的一口长气可算是吐了出来,而一旁的太夫人则是欢喜的,皱眉都笑的皱在了一起“早说了,霓裳丫头和那越国皇帝,那就是有姻缘在里头的,瞧瞧你,为了她还担心了那么久,现在,放心了吧,霓裳丫头有福,一国之君,后宫空置不纳妃妾,这丫头的福气啊,还在后头呢。”
    太夫人心思清明,话说出的一点都不假,谢睿不纳任何妃妾,往后霓裳只一人在这后宫,只需要生下皇子,那便是太子,太子自然便是往后的皇帝,她这一路的福气自然是在后头,有霓裳在越国做皇后,大周与越国不说多久,百年和睦自然可保。
    自从霓裳决议要嫁给谢睿的那一天起,沈夫人便一直在为霓裳操着心,看着是半推半就的两个人,现在竟然有着这样的一种际遇,当真是阿弥陀佛,只是到底嫁得太远,这千里迢迢的来去不方便,就是她这个做母亲想要去照顾下女儿有孕之后该注意的事情,都关爱不到,这一点,沈夫人还是觉得有些可惜与难过。
    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这是做母亲的心,不能更改的心。
    小宋氏让人备下了香汤,在沈轻舞把大体的事情全都说完之后,便亲自的带着沈轻舞去到侧院里头沐浴更衣,三个孩子则有素歌与素心照顾着。
    顾靖风去到宫中向苏衡回禀这段日子以来所发生的诸事,晚上自不会再回府来用膳,沈轻舞便留在了尚书府内用了晚膳,累的手脚无力的她都不大爱动弹,亲自哄睡了三个孩子后,干脆就跟着三个孩子一并睡了。
    沈轻舞躺在最最外头,欣沅与欣汝躺在她怀里头,顾光晔躺在最里头,现下他的话已经说的很好了,虽然带着奶音,可是每每像个小大人似得看的沈轻舞无比的欢喜,天一黑,自己便抱着自己的小被褥乖乖的躺下了,根本用不着怎么来哄,眼睛闭上没多久,便已经睡的香甜,让沈轻舞看着总觉得有些心酸,孩子的质朴可爱,沈轻舞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这三个孩子,他们的成长路上,自己缺失的似乎太多太多。
    沈轻舞沉沉睡去直到一觉醒来的时候,手便不自主的去摸了摸孩子们的被褥是否盖得正好,却在背后发现顾靖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了来,就贴着自己的后背,手搭在自己的腰际上,囫囵的睡着,身上连一方薄被都不曾盖着。
    虽说到了五月,可这夜里头到底还是寒凉的,沈轻舞向里想要挪一挪位置给顾靖风腾出点儿地儿让他好好睡着时,顾靖风很是舒心的长吸了一口气,嘟嘟囔囔道“媳妇儿,往后,我们回去重新订做了一张床吧,这三个小家伙这么一睡,我这儿可是真的连一点儿地儿都没了,不过,能够搂着媳妇儿,和三个孩子睡在一处,真的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欢喜感,媳妇儿,以后每天,我们五个人都一块睡。”
    在沈轻舞浑然小巧的耳垂上落下轻轻一吻,顾靖风勾唇一笑,越发将沈轻舞搂的紧紧的,好像个八爪鱼似得,无比满足的轻声低吟道。
    他从宫中回来时,看着三个酣睡的孩子以及这些日子日夜颠簸,脸颊消瘦下的沈轻舞,只和衣的这么躺在这床梆子上,也管不得这床梆子是否咯人,就这么与他们一并的睡着,在沈轻舞不曾醒前,亦是睡的无比的酣甜,比任何一次都要来的舒心。
    岁月静好,是否说的就是这种画面,若是如此,顾靖风想就这么一直一直的下去,守着沈轻舞,守着孩子,陪着沈轻舞老去,看着孩子长大,想想,便是一副美满的画面。
    第二百二十七章:三媒六聘
    五月,澄澈透明的天,纤尘不染,暖意融融,和风吹荡,一切均显的那样生机勃勃,沈轻舞带着自己的三个孩子直接搬到了山涧间的小院里头,与三个孩子一同在溪边捕鱼捉虾,在山上采果上树,撒欢的玩儿。
    小的两个丫头现在还不会跑,只能够待在乳母的怀里头看着自己的哥哥与母亲两个人玩儿,可小小的肉拳头却在那儿挥舞着,恨不得也一起到溪水里头去,一起热闹上两下。
    偶尔闲时下雨,沈轻舞便待在这竹制的小院内,看着雨水落入溪水之中,叮叮咚咚作响,在山涧边玩的流连忘返,只是苦了顾靖风,每日里天还没亮的起来便要进城上朝,回来了,便要往京郊赶,一来一去在路上都要走上一两个时辰。
    时间一晃,便到了六月,酷寒夏日,沈轻舞便越发的不想回镇国将军府,只待在这山涧旁,每天的与孩子躲在这儿消夏,小宋氏今儿个带着三个孩子来寻了沈轻舞,一来便发现这儿可真是个好地方,连带着带来的三个孩子都不愿意回去。
    沈萌舒自跟着自己的母亲来到这山涧的溪水旁,整个的便是玩儿开了,在里头与两个弟弟打起了水仗,在亲自抓到两条鱼后,才意犹未尽的让小宋氏给提溜了上来。
    “母亲,我想待在小姑姑这儿,你看行吗?”已经八岁的沈萌舒一双杏眼里头满是期待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怯弱弱无比可怜的与自己的母亲商议道。
    小宋氏摇了摇头“你莫忘了,你还要上女学,要是住在你小姑姑这儿,每天寅时就要起来,那时候天还没亮,你可起得来?”
    一句话,便让沈萌舒的脸给说的垮了下来,脑袋耷拉的看起来无趣极了,沈轻舞瞧她那模样,便觉得可怜“阿舒她们学女学将来也不是为了考状元,六七月最热的天,怎么都不放假,先生们都不用休息?”
    “就是将来不考状元,那也一天都不能懈怠,今儿个你让她躲懒一日,到了明儿个,她还能够给你躲懒,往后怎么办,成了一个四肢不侵五谷不分的人,她现在可都八岁了,你再这么宠着,再过那么几年,成了一个嚣张跋扈为所欲为的丫头,到时候想找婆家都难。”
    沈轻舞这儿刚帮着沈萌舒开了口,小宋氏就知道她这是打的什么主意,不说那女学是多少人挤破头都进不去的,就是这立规矩这一说,小宋氏都不同意沈萌舒缺勤一天。
    除却身子不舒服实在无法前去或是女学休息,其他的时候,不论刮风下雨,小宋氏都不会让沈萌舒缺席一天。
    沈轻舞一见小宋氏现在这幅上纲上线的模样,只摊手着“嫂嫂,阿萌才多大,你就已经在想着她出嫁的事情,会不会太未雨绸缪了一些,再说了,就现在哥哥在朝中的声望,你还怕阿萌嫁不出去,嫂嫂,你也太忧心过头了吧。”
    “就因为沈家现在的威望与声势,所以才怕,阿萌往后自然会有很多的求亲者,或为名或为利,若阿萌自己不曾把自己管教好,那往后你说她会看中些什么人,若不好好教导,寻了个人带累了尚书府,那我这个做母亲的,岂不是罪过!”
    小宋氏一声轻叹,只把心中想法尽数说出,说完,沈轻舞在那儿咬着下唇,自知小宋氏的话所言不假,尚书府如今一枝独秀,有多少人等着在看尚书府哪一日大厦倾颓,所谓高处不胜寒,大抵就是如此。
    “嫂嫂也别杞人忧天,往后,阿萌的婚事多半也是表兄做主,以哥哥现在的声望,阿萌的郡主之位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将来非是青年才俊的好男儿,表兄也不会让她嫁出去,稍稍的宽松一些,毕竟她才八岁。”沈轻舞听得小宋氏这般说后,轻咬着唇瓣,如是开口。
    小宋氏总因为自己的身份怕自己带累了尚书府,所以在孩子的教导上一向过于严厉,她知道,自己的几个孩子,将来的婚姻多半都离不开皇帝做主,也正因为这一茬,所以,小宋氏才越发的对阿萌严厉。
    想是这话题听着有些过于沉重,小宋氏端看了两眼沈轻舞身后的素心与素歌,眉眼微扬着,对着沈轻舞道。
    “你这丫头躲在这儿消夏,可也别懒怠的把这两个丫头的婚事给忘了,那秦池与江诸,在你去到越国之后,可对这两个丫头勤谨的很,尤其是那江诸,对素歌越发的上心,我瞧着就是个可托付的,你赶紧让顾靖风与那秦池和江诸透透风,等过了这六七月,寻个天朗气清的黄道吉日,不赶紧的把这两个丫头的婚事给办了,那秦池与江诸也老大不小的,早早的让他们抱得美人归,赶紧的生个大胖小子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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