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黛也觉是实在是有点多了,推拒着不要,可是安氏说:“既然认我是长辈,那这些就是我给女儿的。不瞒你,除了这五千两,我另外还留了一万两,其中五千给想容,另外五千给了你们二姐姐。在我眼里,你们都是一样的,不偏不相,谁都有,你们不要嫌弃。”
    粉黛再忍不住,抱着安氏大哭起来。想容也跟着抹眼泪,可还是在劝粉黛:“别哭了,明天还要上花轿呢,眼睛哭肿可就不好看了。”
    “我不管,不好看玄天琰也得给我忍着。”她的小脾气又窜了上来,“他要是敢说半句我不爱听的,我就踹他!再说了,不是还有二姐姐么,有她在,肿成馒头也能消下去的。”
    凤羽珩到并不认为这种把眼睛给哭肿了的病自己也能治,可她也没立即反驳,她觉得,凤家的孩子生活得都太过压抑,很多情绪都无处宣泄,长久积累在心底,才会造成扭曲。就像现在这样挺好,该哭就哭,该笑就笑,该说什么就说什么,没必要一定因为某件事而忍着。她对粉黛说:“没事,哭吧!我治是治不了,不过就像你说的,肿不肿五殿下都得忍着,谁让……你是我的妹妹。我说过,谁要是敢欺负我的妹妹,我凤羽珩绝不轻饶。”她拍拍粉黛,“姐妹明日就成妯娌了,算起来,我还得跟你叫声嫂子。”
    她一说这话,几人又哈哈地笑了起来。
    安氏送了嫁妆,想容也把添妆的钱物早就送了,就只剩下凤羽珩手里还有个大头没有送出去。她耐心地等着粉黛哭完,亲自给擦干了眼泪,这才道:“原本母族应该是女儿家最大的靠山,曾经我们都以为凤家能让我们靠一辈子,都以为有一个做到丞相位上的父亲,不管将来嫁到哪里,都不会挨了欺负。可惜,父亲靠不住,凤家更靠不住,现在咱们没有母族为靠,就只能靠自己。不过你们还有我这个姐姐,我绝不会让我的妹妹们在夫家被人笑话。粉黛,姐姐今日给你添妆,添的是我济安郡主府三成的财物。”
    她说着话,向身边的忘川黄泉使了个眼色,两个丫鬟立即出去,不多时再走进来,是对粉黛开口道:“请四小姐到院子里来,接我们王妃的添妆吧!”
    凤粉黛怔怔地走了出去,脑子里,凤羽珩的话在不停翻滚。“济安郡主府三成的财物”,老天,那得是多少?全大顺的人都知道御王妃富可敌国,她居然把自己三成的身家给了她?
    终于站到院中,就看着有下人不断地把一只只大木箱子往院儿里抬,每只箱子都极沉,人们抬得十分吃力。粉黛一个一个地数着,一直数到四十八只箱子时,后头还在继续。她都数不下去了,二姐姐到底是给了她多少东西啊?她这院子本来就小,已经都摆不下了,很多箱子都是被人垒到了一起。
    箱子都是上好的红木打制而成,上头还绑了大红花,凤羽珩说:“明日你就抬着这些嫁妆出嫁,让人们都看看,凤家没败!凤家的女儿出嫁,依然是十里红妆无人可及的。”
    终于,所有箱子抬完,想容帮着数过,此时正激动地说:“我的天!四妹妹,整整一百二十八只箱子啊!”
    掌管郡主府所有生意与帐目的清玉亲自过来,手里带着一本礼册,站在院子中间,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地念起礼单来——“御王妃为凤家四小姐添妆,送翡翠玉屏风两扇、金镶翡翠龙生九子、白玉如意二十柄、青花瓷瓶五十个、翡翠玉白菜摆件十个、金制宝冠瓶五个、红珊瑚镀金盖碗十只、多宝树十株、白玉三羊执壶五套、金八宝双凤纹盆十个、白玉盖杯二十只、镶金,琅壶及托盘杯十套……白玉镂雕凤凰坠佩一枚、双喜字錾金扳指两枚、金镶九龙戏珠手镯九对、金錾连环花簪一支、金镶珠翠耳坠十对、金镶宝石桃蝠簪十支、翠嵌珠宝蜂纹耳环一对、青白玉扳指十枚……各类散存珠宝二十箱共两千斤……”
    所有人都崩溃了!
    凤粉黛喃喃地自语着:“我是不是又活回去了?难道这几年都是在做梦?这是九殿下在给二姐姐下聘礼吧?”
    她这话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想容跟安氏也乍舌了,同样的想法在脑子里腾升开来。如此场面,只有当年九殿下向凤家二小姐下聘礼时才见到过呀!这么些年,每每回想起那时的场面,都让人无限惊叹。
    现在,当年盛况又再度出现了,人们几乎都不敢相信,纷纷觉得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又回到了凤羽珩刚刚回京的那年盛夏。满满的即视感啊!
    清玉站在院子里念礼单,足足念了小半个时辰,中间还喝了两次水。没办法,实在念得太累了,嗓子都念干了。她家小姐出手太阔气,济安郡主府三成的财产,说起来只是一句话,可实际上,又有谁能想像得出,这些东西足以买下大顺至少两座城池。
    渐渐地,人们回过神来,不再恍惚,终于意识到这些东西是凤羽珩送给粉黛的嫁妆了,而且也听到凤羽珩说,同样的嫁妆也给想容备了一份。
    这嫁妆也太豪了吧?粉黛想,真的是太豪了,以前九殿下往凤府下聘礼时,虽然也震撼,但跟凤羽珩这一出手比起来,还是被比了下去。因为凤羽珩送的东西都是十个打底的送,动不动一样东西就能给出二十件三十件,她都要听蒙圈了,她二姐姐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啊?打家劫舍了吗?这都是从哪儿弄来的呀?
    清玉手里的礼单还没念完,常规的东西已经念得差不多了,接下来,依然复制了当年玄天冥干的事儿,她念头——“御王妃送凤四小姐广寒、良人锦、水云锻、若耶纱各三匹,软烟罗五匹。御王妃送凤四小姐,白银一百万两,黄金五十万两!”
    我靠!
    人们再度崩溃。
    五十万两白银,二十万两黄泉?还有一水儿的五宝……这,这这这这……
    就这还没完,最后,清玉着人托上前一样东西,然后又喝了口水对凤粉黛道:“四小姐,御王妃把您的嫁衣也给准备好了。”
    “恩?”凤粉黛一愣,“我的嫁衣?”随即看向想容和安氏,“我的嫁衣不是在自家绣品铺做的吗?”一说到这个她就觉得惭愧,按说新娘子的嫁衣应该自己绣的,可她的手艺实在是太差了,冬樱又每日都被小宝缠着没法帮她,还好安氏让绣品铺那边把活计接了过来,说要给她绣件最好看的嫁衣。
    可是现在,面对粉黛的问话,安氏和想容二人只抿嘴笑,并不说话。到是清玉又开了口说:“花样和剪裁的确是在绣品铺完成的,但布料是御王妃后送过去的。所以说起来,这件嫁衣算是御王妃和三小姐以及安夫人一并送您的贺礼吧!”
    话说完,就见清玉手一抬,一把将身旁下人所托之物的盖布给扯了下来,然后再度大声道:“御王妃送凤四小姐良人锦嫁衣一件、水云锻面绣鞋一双!”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1232章 主子们,不带这样的
    所有人都惊叹,只道御王妃这哪里是为妹妹添妆,分明就是给预备了嫁妆嘛!这一百多只木箱子抬出去,怕就是堂堂黎王府也要被这气势给吓着了。
    想容感叹说:“原本我还担心四妹妹嫁过去会被黎王府的下人看不起,毕竟咱们没有母族在背后撑着。现在好了,我可以放心了,二姐姐给的这些东西和钱物,别说一座黎王府,买两座城都够了,谁还敢小瞧咱们的妹妹。”
    凤羽珩告诉粉黛:“我把能给的都给你们,但往后的日子还得你们自己去过。这些可以为你们撑腰,却撑不起人与人之间真正的感情。下人可以靠着金银来笼络,但是与你共渡一生的那个人,如果有一天他只看中你的钱财了,那么,别犹豫,离开他。”
    她的话让粉黛和想容一下子就想到了当初的凤府,凤瑾元扶沈氏上位,沈氏满心欢喜地以为凤瑾元是心里有她,也感念她那么多年留在凤桐县照顾老太太并且散尽家财为凤瑾元科考铺路。谁成想,凤瑾元可没有那个心,照顾老太太多年?他不感恩。散尽家财?他还觉得沈氏太贱。到是看中沈家财富是真,这才给了她一个主母之位。
    所以说,沈氏其实也是个可怜人,她与凤瑾元是同乡,自幼相识,比起姚氏不知早了多少年。她在婚前又的确贤惠,没名没份的就照顾了老太太那么些年,老太太也许了她将来必将为瑾元之妻的承诺。谁成想,凤瑾元当了状元就忘了青梅竹马的沈氏,转而娶了京都旺族姚家的女儿,并借姚家之势走了官运。这对沈氏来说,无疑是极大的打击。
    粉黛明白凤羽珩这话的意思,她重重地点头,承诺道:“二姐姐放心,我嫁他,是图他真心待我。若有一天这份真心不在,我绝不会将就和委屈自己。”
    丫鬟冬樱也在边上听着,心里想着要把这话转达给五殿下,让那五殿下明白,自家小姐也是有靠山的,别以为她们是冲着他是皇子才嫁,她家小姐嫁的是爱,不是势。如果爱不在,小姐还有个更厉害的二姐姐在后头等着呢!
    粉黛看着满院的木箱,整整一百二十八只,许了她一个令人艳羡的大婚。她鼻子发酸,拉着凤羽珩的手说:“二姐姐,我当初做了那样的事,后来也不停地与你和三姐姐为难,没想到你还肯原谅我,又待我这样好。我曾以为这一生都是悲剧,无亲,无友,勉强活着,却是一点活着的乐趣都感受不到。没想到,一夜之间,又什么都有了,这份情,你叫我怎么还呢?”
    凤羽珩苦笑,“哪有姐姐还让妹妹还情的道理。我这人本就无意主动与谁为难,不管是你,还是当初的凤沉鱼,成仇之前都是亲。从来都希望一家和睦父慈子孝,可惜,这对凤家来说,太难了。好在都过去了,你别想太多,就当是个新的开始,以后好好的,进了黎王府的门,就把过去在凤家的事都忘了。记住,从今往后,你是玄家的媳妇,是皇族中人。你的名字将脱离凤家,入皇家宗谱。你也再无需遗憾此生难为嫡女一事,因为,你将与我一样,是皇子正妃,咱们姐妹,终于平等了。”
    粉黛的泪哗哗地流,终于平等了,为了这平等,她等了多少年啊!她曾经那么那么想让自己的身份变得高贵,现在,一切想要的,终于全都有了!
    凤羽珩为她擦干眼泪,心中也是感慨万千。其实回过头想想,当初那个想尽办法接近玄天冥的凤粉黛,不过就是个十岁的小女孩儿,她跟个十岁的孩童计较什么啊?也就是这个时代的孩子太过早熟,若放在后世,如果十岁的妹妹说喜欢姐夫,亲人们只会当成是一个可爱玩笑。也是她被凤家的环境所影响了,如今跳出那个怪圈,放眼未来,雨过天晴。
    姐姐妹妹间正哭哭笑笑,这时,就见门外又有下人一脸惊喜地跑了过来,大声对着粉黛说:“小姐!又有人来送礼了,这次是御王府,是九殿下给您送东西来了!”
    粉黛惊讶,转头去看凤羽珩,就见凤羽珩笑着点头:“他是姐夫,从明天起还是你的小叔子,这礼是应该送的。”
    御王府来送礼的下人鱼贯而入,送来的东西有首饰衣裳,还有酒菜点心。来送礼的是周夫人,她上前,先是按规矩给凤羽珩行了礼,紧接着又向粉黛行了大礼。粉黛吓得赶紧上前去搀扶,周夫人是一品诰命,她哪敢受这样的礼?可是周夫人说了:“即便过去不用,现在也是要行的了!您是黎王御下正妃,是皇家正正经经的儿媳,跟咱们御王妃是一样的。老身为奴,这礼,黎王妃当受。”说罢,认认真真地把礼行完,这才起了身,又对粉黛道:“御王殿下送黎王妃的大婚贺礼,有从御王府库房里精心选挑出的珠宝首饰,还有出自宫中制衣坊裁缝之手的四季衣裙。这些酒菜点心出自仙雅楼,御王殿下说了,送来给诸位今晚欢饮。”
    粉黛的小院儿里,一片欢呼,所有人都对仙雅楼的酒菜更感兴趣,在周夫人走后,下人们赶紧在院子里就摆开了席面,主子们落桌,举杯欢饮。
    与此同时,黎王府那头,五皇子玄天琰听了下人回报,说粉黛那头喝起来了,急得他站起来就想往府外冲。下人吓得赶紧把他拦住,不停地劝:“殿下可不能去啊!这大婚是有讲究的,头一晚新人万万见不得面啊!”
    “哪来的那么些讲究?你没听见她们那头儿都喝上酒了么?那丫头的酒量本王还不知道?几口就醉!这万一醉得狠了,明儿怎么上花轿?”
    “哎呀殿下!您就别担这个心了,不是说那御王妃也在嘛!有她在怎么可能让王妃喝醉,就算真醉了,醒酒药肯定有啊!”
    这么一说,玄天琰到是放了心。对啊!有个神医在呢!那就不怕了。
    然而,神医并没有什么用。大婚之前的闺蜜趴,凤粉黛果然喝多了。而且不但凤粉黛喝多了,凤羽珩也喝多了……
    结果,第二天五皇子亲自来接亲,就见小院儿里头静静悄悄,一点儿都没有要送新娘的热闹喜气。他心里“咯噔”一声,该死的,那丫头不会是又反悔了吧?
    而实际上,院子里头的情况是这样的——“小姐,快醒醒吧!黎王府的喜轿都抬到门口了,是五殿下亲自来的!”
    被叫人凤粉黛,依然熟睡。
    “小姐啊!起来啊!睁眼啊!不带这样的啊!”
    被叫人凤羽珩,依然熟睡。
    “想容,快醒醒,你这孩子,身子刚见好就喝了这么多的酒,这万一要有个三长两短,你可叫娘亲怎么活?”
    被叫人凤想容,依然熟睡。
    凤家三姐妹,睡得一个比一个死,完全把今天还有一场大婚的事情给忘了。到是凤子睿和小宝滴酒未沾清醒着,子睿拉着小宝跑到门外头,看着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身红袍前来接亲的玄天琰说:“姐姐们全喝多了,一个也没醒来,要不大婚改日吧?”
    玄天琰火了,“不行!本王好不容易等到这一天,她就是酒醉了,睡着了,本王抗也要把人抗回府去!”说完,翻身下马,直冲入院儿。
    不多时,就见玄天琰果真把凤粉黛给抱出来了。新娘子一身大红喜袍,头戴喜帕,两条胳膊挂在玄天琰的脖子上,也看不出醒着还是睡着了。于是,围观群众议论纷起,有人说:“哪有新郎自己来接亲的?不应该是媒婆来吗?新郎在家等着就好了。”
    还有人说:“五皇子都成过多少次亲了,不新鲜。”
    马上有人反驳:“哎!这次可不一样,这次是娶正妃,而且娶的可是凤家的四小姐。我听说御王妃跟四小姐合好了,两人可是亲姐妹,这一合好,凤家四小姐的身份地位可就跟以前大不相同了。”
    议论归议论,大部份人的目光还是被个粉黛那一身大红喜袍给吸引住了,只觉那衣裳似有波光耀眼,在太阳的辉映下似能看来隐隐的凤凰图案。多数人不识这物,却还是有开眼的人看了出来,于是惊叹:“我的老天,那该不是传说中的良人锦吧?”
    “良人锦?五宝之一、三年只得一匹的良人锦?”
    “应该是了!只有良人锦才能散出如此光泽,也只有良人锦才能在不经任何绘制的情况下,于料子上呈现出隐隐的凤凰图案。”
    “凤四小姐不可能有那东西的,五皇子也难得到,据说大顺所有的五宝布料都被皇上送给云妃娘娘了。后来九皇子又给了御王妃不少,这凤四小姐的良人锦应该是御王妃送的。”
    “御王妃出手可真是阔绰啊!能当她的妹妹还真是好命。这凤四小姐直到大婚才良心发现跟姐姐合好,从前的日子都白白的浪费了。”
    听着人们的议论,玄天琰心情大好。再看看怀中抱着的新娘子,一脸的幸福挡都挡不住……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1233章 粉黛大婚
    昨晚他就听说御王妃给自家妹妹备了吓人的嫁妆,没想到,嫁妆里连五宝布料都有,她那个弟妹可真是太大方了。
    亲自抱着新娘上了喜轿,又把人在轿子里摆好,生怕睡着的人在轿子晃动下摔了,还特地让冬樱坐在边上扶着。再次上马时,回头往后瞅了瞅,不由得头皮发麻。凤羽珩咋给了那么多嫁妆啊?老天,一百多只大箱子,每只箱子重得得要四个人一起抬,光是抬箱子的人就有五百多,太吓人了。
    他打了个冷颤,心说自家娘子往后还真是欺负不得,就冲着凤羽珩这个护短儿的架势,以后他要是欺负了粉黛,还不得被一鞭子给抽开花啊?
    终于,喜队开始从小院儿门口缓缓地往黎王府行去,一路上吹吹打打好不热闹,黎王府的赏钱派得也大方,走一路洒一路,吸引了无数人跟着讨喜。
    粉黛的小院儿这头,终于最末尾的一只箱子也被抬走了,凤羽珩和想容终于被下人给强行叫醒。黄泉插着腰说:“你们要是再不醒,奴婢可就要泼凉水了!”
    凤羽珩揉揉眼,脑子还迷糊着,听黄泉在那边诈唬,一时还没想起来为啥非得起这么早,有什么要紧事么?
    到是想容先反应过来,“呀”地一声:“今天四妹妹出嫁。”
    我去!凤羽珩扶额,她怎么把这茬儿忘了?“粉黛呢?醒了没?”
    忘川摇头,无奈地说:“没醒,被五殿下抱上喜轿了。五殿下到时你们都在睡着,他还以为四小姐又反悔了,冲进来亲自动手给她换上的喜袍,然后二话不说就抱走了。”
    哎玛!凤羽珩想,老玄家的人都挺霸气啊!
    “赶紧赶紧,咱们也收拾收拾,往黎王府去吧!”她总算有觉悟,主动喝了下人熬的醒酒汤,再洗漱整理换装……一团乱后,终于带着想容子睿和小宝,跟着安氏一起,坐了宫车往黎王府赶去。
    喜队走得慢,又要游京街,凤羽珩这边紧赶慢赶,好歹是比喜轿早了一小会儿到了黎王府门前。已经有好多人聚集在这里,不仅围观的百姓多,排队递贴子交喜礼等着进府的人更多。毕竟是五皇子大婚,但凡京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还带着家眷,热热闹闹的,很符合今日的喜庆主题。
    任惜枫那边,一众姐妹也早都到齐,见凤羽珩来了,赶紧走过来,任惜枫说:“就等着你呢!咱们一起进。”
    进了黎王府凤羽珩才发现,姚家人竟也来了。姚靖军三兄弟带着各自的夫人,还有在京的她的五位表哥也都到了场,众人围过来,她最小的表哥姚信立即跟子睿玩到了一起。许氏拉着她小声说:“姚府也给粉黛那孩子备了不少添妆礼,如今凤家没了,姚家好歹算是个娘家吧!你回头跟她说,别嫌弃。”
    凤羽珩笑道:“怎么会嫌弃,姚府出手的添妆礼能差到哪去?连我都想要呢!”
    许氏白了她一眼,笑着说:“当初你外公给了你那么多,你偏不要,现在还原封不动地放在府里。你的舅舅们说了,不管你要不要,那些都是给你的。姚家的孩子哪一个也不少,咱们全都得给备足了,不管是嫁还是娶,都不能让人看扁了去。”她说着,又拉了拉凤羽珩,小声道:“其实我们给粉黛那丫头备妆嫁礼,一来是看在你们合好如初的份上,二来……阿珩,在你没回来之前,你外公的坟前,那丫头去过了。是你三表哥亲眼看见的。粉黛在你外公坟前摆了香案果烛,磕了三个头,就冲着这份情,咱们也不能亏待了她。”
    凤羽珩笑了,她就说嘛!粉黛那孩子本性不坏的,在她心里始终都记着小时候姐妹之间未成仇之前的那些事情。每每听到她跟想容说起从前,自己都很羡慕,因为原主的记忆太少了,那个时候的凤羽珩跟几个妹妹并不亲近,以至于那些在粉黛心里最美好灿烂的童年,她并不记得多少。
    院子里的人越来越多,玄天冥凑到凤羽珩身边,揪揪她的耳朵道:“要不是本王往新娘子的院儿跑影响不好,今儿一早就要过去抗你了。人家大婚,结果你带着一院子人喝得酩酊大醉,有你这样当姐姐的吗?”
    “酒是谁给的?”她翻了个白眼,“明知道人家今儿大婚,你头天晚上给人送酒,安的是什么心?”
    “好心!”玄天冥闷哼一声,“那可是仙雅楼窑藏了上百年的好酒,一般人喝不着。算了,本王不跟你计较,你自己玩,今日本王主婚。”
    没错,五皇子凤粉黛大婚,主婚人是玄天冥。这样的安排很有深意,一来是冲着凤羽珩的颜面,全粉黛一个完美的大婚。二来也是以玄天冥为代表,向五皇子玄天琰发出同盟的邀请,希望这位兄弟能够与他们站到同一条站线上,从今往后摒弃前嫌,握手言合。
    粉黛已经在半路的时候就醒了过来,冬樱在喜轿里紧急地为她梳好了头发,妆是来不及化了,左右是盖着喜帕的,外人看不出来,待进了洞房五皇子出去待客时,她们可以再把妆面补好。
    主婚人的声音扬起,玄天冥按着大婚之礼的步骤,一步一步地进行着。粉黛盖着喜帕,早已是泪流满面。
    她没想到主婚人会是玄天冥,这个曾经她那样喜欢过的男子。也用了严酷手段收拾过她的男子,没想到在她大婚时,竟成了主婚人。她一度以为,跟玄天冥之间的仇怨这辈子是解不开了呢!
    粉黛动动手腕,仿佛小臂上还能感觉到当年被玄天冥的鞭子抽出的疼痛。只感叹,多少从前曾经啊!都是过眼烟云,从今往后,她的命里只得一个玄天琰,她的一生幸福,一世荣辱,都将与这位大顺的五皇子紧紧相连。他是她的天,是她要共度一生的良人。
    终于,夫妻对拜,粉黛的一滴眼泪叭嗒一声落到地上,耳边传来玄天琰的声音,他说:“放心,我会疼你一生,护你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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