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斥她:“怎么说话呢?四小姐能放下心结是好事,难不成你还想看着凤家的孩子们争争吵吵一辈子?”
    黄泉吐吐舌头:“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有点儿心疼咱们府里的那些好东西和银子。小姐一向出手大方,这一给,指不定要给出去多少呢!”
    凤羽珩失笑,“瞅把你给心疼的,你家小姐我家大业大,还怕给穷了?再不济不是还有你们九殿下么!他可是土财主,我府上这点子东西看着不少,但跟他比,可就是九牛一毛了。”
    黄泉笑嘻嘻地说:“也是!咱们现在不只有一座郡主府,还有一座御王府呢!御王府可比郡主府有钱多了。”
    忘川也笑她:“怎么就跟土匪似的?占了一个山头又一个山头。”不过,她也对凤羽珩要给粉黛多少嫁妆表示好奇,于是也跟着问了句:“那小姐,您准备给四小姐多少嫁妆?”
    凤羽珩说:“我这些年,虽然敛了些钱财,可花得也不少。特别是当年古蜀一战,基本上是用自己的银子撑着的。好在我当初偷了老八和他手底下那些官员家里的银子,多少也缓解了一些,否则,纵是家大业大,也撑不起一场战役啊!”
    两个丫头翻起白眼,“小姐你终于承认当初那事儿是你干的了?”是谁闷着不吱声,把个老八一党给气得哇哇乱叫的?
    凤羽珩点头,“可惜,偷得还不够,我就琢磨着,不是说民间又有八皇子的风要往起刮么?等刮起大风时,我再去干上一票,充实一下郡主府的地库。”她一边说一边点头,对自己的这个主意十分满意。紧接着,终于回答了忘川问的问题,她说:“郡主府所有的钱财分做三份,咱们留一份,给想容留一份,另一份就给粉黛。”
    “啊?”二人乍舌,黄泉更是抢着说:“那小少爷呢?小姐都不给小少爷留点吗?”
    忘川也说:“是啊!如果一定要这样分,那也该是四份。”
    凤羽珩笑道:“子睿才多大,他用银子的时候还早呢!”
    “过完这个大年,少爷已经十三岁了。”黄泉提醒她,“再有两年就及笄,小姐说早不早?”
    “早啊!”凤羽珩郑重地说:“别人我管不了,但我自己的弟弟我一定得把这事儿严格把关。我以前就跟你们说过,不论男女,最合适的成婚年龄并不是按着及笄算的。女子二十岁之后出嫁才是最好,而男子,二十五岁之后,才真正的算是有担当。子睿不急,到是你们,是该把你们的亲事提上日程了。”
    这话一出口,黄泉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到是忘川比较淡定,“奴婢心里没有什么人,就一辈子跟在主子身边儿吧!”
    凤羽珩到也不反对,她说:“可以。没有人规定女子一定要嫁人的,而若要嫁,就必须嫁给自己中意的男子。在没遇到合适的人之前,就跟着我吧!”说完,又看了眼黄泉,若有所思地说:“现在我们回了京,班走也是时候从母妃身边收回来了。”
    一句话,黄泉的脸更红了。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1229章 让你们团圆
    话题又绕回钱财的分配上,凤羽珩告诉她们:“我和你们交个实底,京城我跟玄天冥不会久住,但京中的产业依然会继续,包括百草堂和百草学院都会继续下去。两座府邸的下人们都会在我们临走之前做好分配,愿意留的留,不愿意留的我们也会把卖身契归还。至于你们……”她看了眼二人,“就跟着我吧!”
    两个丫头互看了一眼,面上露出激动之色。凤羽珩和玄天冥二人想要离开京城的打算,一早她们心里就有些猜测了,甚至在私下里还商量过,如果主子不带她们走,该怎么办。
    她们跟了凤羽珩近六年,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和规律,谁也不想离开。眼下听凤羽珩说会带着她们一起,二人高兴得差点儿没哭了。
    凤羽珩说:“你们会跟着我,子睿也会跟着我,所以,我不担心子睿的未来,我和他姐夫一定会把最好的给他。可是想容和粉黛不同,她们总有一天是要离开我去过自己的生活的,我这个当姐姐的不能照顾她们一世,那就尽可能的给她们多留一些安身立命之财,不至于让她们和她们以后的孩儿再走咱们从前的老路。”
    正月十五,天还没亮,凤羽珩玄天冥二人动身,前往城外祭拜姚显。
    这是凤羽珩回京之后第一次往姚显的坟前来,她直到现在都不愿意相信姚显已经离世,甚至她还想过,爷爷能重生一次,没准儿就能再重生第二次,以至于回京这些日子,除了云妃想容还有吕萍之外,她还看了好多病人。特别是重病的病人,就算再忙再累,也会抽出时间亲自去看看,哪怕人家没请她,她只要听说了,都会主动上门,不收诊费为其治病。只为了在治病的过程中确定对方是不是姚显再生。
    可惜,好运并没有再次降临到她的头上,姚显离世,再没有回来。
    她携夫君跪到爷爷坟前,眼泪早在建城的时候就流干了,她就静静地跪在那里,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闪过姚显在世时的画面,从前世到今生……
    她跟玄天冥说:“如果爷爷走时我能在身边,该有多好,我可以把他放到空间里,他就不会离开我,不会死去。而且,有爷爷在里面,七哥苏醒的希望也能更大一些。玄天冥,原来世间之事真的是差一步就差了千步百步,爷爷本来不用死,都怪我……”
    姚显的离世让凤羽珩几度陷入深深的自责,玄天冥也不知该怎么劝,他只能一遍一遍地告诉她:“你别怕,无论到何时,总还有我,总还有我。”
    正月十五该是团圆之日,从墓前回来,凤羽珩说:“我想去趟莲府,那里还有一个人在等着团圆。”
    “好。”玄天冥点头,“我们一起去。”
    凤羽珩却拒绝了他的同行,她说:“剩下的是个女眷,你去了说话也不方便,不如进宫去陪陪母妃,再不就跟六哥商量商量那个所谓的八皇子之事。总之,快些把京里的事情处理完吧,这个地方,我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玄天冥能理解她的心情,不只是凤羽珩急,他自己也急。大顺早一天安定下来,他也早一天能够脱身离开,山高路远,还有一个地方在等着他。那里是他的桃源,是一个他只看一眼就喜欢上的地方,他要带着媳妇儿一起去看看,什么才叫做最适宜生存之处。
    二人暂别,凤羽珩从空间里取出封昭莲的骨灰罐子,坐着宫车去了莲府。
    打从封昭莲离开,莲府就一天比一天安静。因为从前封昭莲好客,所以最初的几日还总会有些高门大户家中的夫人小姐找上门来与她聊天喝茶,被乌梨笙打发了几次后,也听说了封昭莲离京的消息,失望之余便不再来了。
    乌梨笙则一直都没出过门,开始是想着万一封昭莲反了悔不想去了,再折回京城怕看不到她。后来,一天天的绝望,直到她意识到那个人已经不在人世之后,整个儿人更是萎靡不堪,连带着这一整座府邸也都死气沉沉。凤羽珩到时,为封昭莲办丧的灵幡儿还没拿下来,一片片的白幡荡在莲府,看着有些渗人。
    听说凤羽珩来了,很少走出自己小院儿的乌梨笙也迎到前院儿来,看着凤羽珩好半天没说话。终于,目光投在了她手里捧着的那只大罐子上,眼泪哗哗地流。
    “我终于把他等回来了。”她说,“哪怕是以这样的方式,只要他回来,就够了。”乌梨笙冲着凤羽珩苦涩一笑,“谢谢你,夫……莲王殿下他泉下有知,会感激有你这样的朋友。”
    凤羽珩一愣,“你不叫他夫君了?”
    乌梨笙苦笑,“从来就不是我夫君,是我赖着他这么些年,他没有真的把我赶出这座府邸,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她走上前,伸出手,“可以让我抱着他吗?生时都是我追在后头,他从不曾停下脚步等等我。现在他不在了,就让我亲近他一次,好不好?”她说话时,眼泪哗哗地流。
    凤羽珩就想,所谓爱情,到底能深至什么程度?乌梨笙也好,凤想容也好,都因挚爱之人伤及心神,如果她们的爱情都能够得到成全,那是可以偕老?还是半路依然会彼此离散?
    她将骨灰罐子交给乌梨笙,喃喃地说:“节哀。”
    乌梨笙却早已经在触碰到那罐子的一刻泣不成声。
    凤羽珩不知该如何安慰,索性就让她哭了个够,直到哭势稍缓了些,这才又开口道:“我跟九殿下打算把她送回千周,安葬在老王爷和王妃的身边。到时,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乌梨笙怔了怔,很认真地思考起这个问题,半晌才回答道:“我以前觉得他一定不想回千周,那个地方他太憎恨了。可我到底没有你想得周到,是啊,他恨千周,可他是极思念自己的父王和母妃的,他一定愿意回到他们身边,一家团圆。”她泛了一个苦涩的笑来,“回吧!我跟你们一起回,回去了就再也不回来了。你跟九殿下千里迢迢把他给带回来,我没有什么东西拿得出手可表谢意,就把这座府邸送给你。这府里帐上有莲王的全部身家,现在也用不上了。我只拿走一点点,够在千周为他落葬即可。”
    凤羽珩摇头,“银子我不要,你都拿着。既然不回来,这座府邸我可以收下,但要折成银子,都给你带上。”
    乌梨笙摆手,“我要那么多银子干什么呢?再说,那些都是殿下的钱,我一文都没有,我既不是他的妻,也不是他的友,没理由拿他的钱。”
    凤羽珩摇头,“可你是他的妹妹啊!一直以来他都对外宣称你是他的妹妹,自己说出去的话就得自己负责,这些都是他那个当兄长的应该留给你的。别跟我争这些了,我不缺银子,如果你执意不收,那就都带着,到了千周修缮老王爷的陵墓,再在那边置一座莲府,如何?”
    这一次乌梨笙没有拒绝,点了头,抱着那骨灰罐子问:“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还要再等等,总得要京里的事情处理完。”
    “好。”乌梨笙最后问她一个问题,“骨灰可以让我收着吗?”见凤羽珩点头,然后再不说话,抱着那只罐子就往府里走。凤羽珩只看到一个落寞的背影,和那双不停耸动的肩。
    随着凤羽珩的回京,重病将不治的人等到了希望,云妃和想容也有了好好活下去的动力。只是,民间那个八皇子还活着的传言依旧在暗中翻涌着。只可惜,如今玄天冥凤羽珩二人在京里,京中百姓似有了主心股般,再不会被外界谣言所蛊惑,所以,有关于八皇子的谣言,在京中的效果已经大不如前。
    可在京中不行,却并不代表在外省也不行。有心者也深知此理,所以,渐渐地就把重心全都用在了外省之上。
    平南将军说起此事时,颇有些力不从心。他说:“我老了,当初生下涛儿和枫儿的时候年岁就不小,以至于现在你们还年轻,我却已经连战场都上不动。眼下时局动荡,皇上年迈,九殿下平定四方后显然无心朝政,就是不知六殿下的魄力足不足以定安四海。”
    彼时,吕萍已经完全无碍,她孕早期见红,其实要按后世的医学理论来说,就是孕酮过低导致的。原本在百草堂里凤羽珩已经备了许多黄体酮胶囊,只是她离京太久,药都卖完了。吕萍错过了早期的孕酮补充,待凤羽珩回来,就只能靠打针去补了。好在这不算什么大事,胎盘也已经逐渐形成,吕萍熬过了前四个月的危险期,胎象总算是平稳下来。
    平南将军府为了向凤羽珩表示感谢,送了许多大礼到御王府上,谁知不出两天,就有一份比他们的礼更重一倍的回礼送了回来,而且是玄天冥和凤羽珩夫妇二人亲自来送的。玄天冥说了:“老将军的嫡子成婚,本王本应携夫人同来道贺的,可惜当时在东界打仗,实在是分身乏术,还望老将军莫怪。”
    平南将军哪里敢怪他,只是这礼收得太惭愧了,凤羽珩妙手回春保住吕萍肚里的孩子,还告诉他是个男胎,他感激都来不及。眼下二人上门,便干脆大开宴席,一来庆祝孙儿平安,二来也算是给玄天冥二人接风,三者,任惜枫跟凤羽珩关系那么好,吕萍在婚前也与凤羽珩有几分交情,就当是友人聚宴,沉闷了这么久的京城,也该添些喜事了。
    说到添喜,出了正月后的第一大喜,就是五皇子的婚事。为此,黎王府也好、凤粉黛那小院儿也好,从正月十五过后一直都在忙活,直到三月初九的这天晚上,一切总算是见了光亮……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1230章 待嫁新娘
    想容已经能出门了,虽然精神头儿还是没有生病以前好,但总算没了生命危险。凤羽珩说,只要保持心情愉悦,按时吃饭吃药,病情就可以控制在一个可以承受的程度。通常来说,这种心衰之症往往都出现在上了年纪的人身上,十几岁的孩子就心衰实在少见,只怪想容这孩子心事太重,自己把自己给折磨成了这样。但也好在她足够年轻,病情好控制,也有恢复的可能。
    三月初九,粉黛出嫁的前一晚,很多人都来到了她居住的那间小院儿。凤羽珩、凤想容、任惜枫、风天玉、白芙蓉、安氏,还有一些京里跟这几位关系要好的小姐们也都过来给粉黛捧场。毕竟粉黛本身并没有什么交际,在京里连一个真正的朋友都没有,认识的人也不过就是在几次宴会上说过几句话,那样的交情不足以让人家带着贺礼来贺她的大婚。
    但成婚一回,没有些姐妹送嫁也是不好看,好在凤羽珩和想容的人缘好,再加上任惜枫她们也把自己的好友给张罗了来,这送嫁的队伍一凑,也是十分壮观,毕竟能跟凤羽珩任惜枫她们交好的小姐们都是很上档次的。还有子睿,也从萧州回了来,正带着小宝在外厅玩耍,时不时的往里面看一眼,面上挂着难掩的笑。
    这些人的到来让粉黛十分感动,她在很久以前曾经想过,自己的大婚一定要风风光光,就算只是个庶女,但那也是丞相府的庶女,任何人冲着父亲凤瑾元的面子也得给足了颜面。可是没想到,凤家居然没了,所以后来,她就一度认为自己的大婚会冷冷清清,因为她并没有什么好友可以邀请,就算黎王府会大宴宾朋,那也都是五皇子的面子,跟她凤粉黛没半点关系。
    以前在凤府的时候,她是庶女,老太太总说一个庶女就不要总是抛头露面,所以,她跟想容从来都是被关在府里轻易不让出门的。后来能自己做自己的主了,却又生分了心性,跟谁都合不到一块儿去。一来二去的,放眼整个儿京城,居然连一个能说得上话的朋友都没有。
    友归友,亲归亲,友人们到来,送了添妆之礼,说说笑笑好一阵后就依次散了,就连任惜枫三人也没有多留。她们都知道,凤家的孩子好不容易聚到一处,总是要好好说说话的。
    对于凤粉黛来说,不管外面来多少人,唯有凤羽珩、凤想容还有安氏的到来,才是她最开心的。婚前最后一晚的小聚这主意是由凤羽珩主动提及,她跟粉黛说:“女孩子出嫁以后就随了夫姓,从今往后就是别人家里的媳妇了,你的家庭成员里将不再有我们,一段新的生活即将开启。那么,对于过去种种,总是该有个告别的。我们今天来,一是为你添妆,二也算是咱们姐妹在你婚前最后一次小聚,庆祝你即将嫁为人妇。”
    她看着粉黛,这些年这孩子有了很多变化,样子长开了,比小时候好看了,眼角眉稍有了凤瑾元的影子,再加上韩氏的娇好容颜,优点全都集中在粉黛这张脸上,凭心说,比她跟想容都好看。“我这样好看的妹妹,若是以后在黎王府挨了欺负,二姐姐一定替你做主。”
    在外厅里玩耍的小宝听到了这话,大声叫着:“不会!都是姐姐欺负姐夫。”
    凤粉黛脸一红,转头瞪了小宝一眼,然后不好意思地笑了开:“以前不懂事,争取到这门亲事的时候是为了跟你们攀比,后来又觉得他挺没长劲的,满足不了我的虚荣心。可是后来,好像就是一夜之间,突然就觉得以前所在意的那些事是那么的可笑,再回过头想想玄天琰,才发现自己险些错过了那么好的一个人。二姐姐,你说我是不是特别傻,也特别招人烦?”
    凤羽珩没说话,想容到是先笑了开:“可不是么,忒招人烦,小时候像个小跟屁虫似的跟在我身后,甩都甩不掉。”得知玄天华并没有死,想容的心境也逐渐恢复,整个儿人又明朗了许多。她跟粉黛说:“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好不容易偷偷进了公中的大厨房,想偷两个包子留着夜里饿了吃。结果你就一直跟在我后面,怎么也赶不走。后来没办法,好不容易偷来的两个包子到底还是分了你一个。你说说,你是不是就为了吃个包子?”
    提起儿时的事,粉黛也来了精神,她同样笑话想容:“你还好意思说我,又是谁总会偷偷地跟着二姐姐走啊?不敢靠近,就远远的,二姐姐一回头你就往树后头钻,小时候你那么胖,一棵树怎么可能藏得住你。二姐姐,你到是说说,是不是发现了很多次,只是没有揭穿她而已?”
    这是她穿越以前的事情,凤羽珩想了想,印象到不是很深。原主从前性子冷淡,对府里的庶姐庶妹都不是很亲近,她只能记得总会看到扎着两颗丸子头的想容会从远处偷偷地看她,对于什么藏到后头的事,到是想不太起来。
    见她皱眉思索,想容和粉黛也是郁闷了,想容说:“我们都能记得,二姐姐却忘了,可见小时候二姐姐是真的不怎么喜欢我们。”
    粉黛也叹气,“是啊!我还记得有一次我摔了一跤,二姐姐看见了,只是叫下人过来扶我,她自己却转身走了,我当时挺伤心的。”她回忆从前,没有怨言,只是觉得在即将出嫁的日子里说起往事,十分温暖。
    凤羽珩有些不好意思,她伸出手,揉了揉两个姐姐的头,突然发现再做这样的动作已经有些不太协调了。她十八岁,这两个妹妹十六岁,粉黛长得身量高些,已经快要超过她,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再摸头。
    她感慨,“一转眼,咱们都长大了。离开凤府以前的很多事情我都记得不是很清楚,因为过得并不开心,所以刻意的不愿去记。”
    “二姐姐过得也不开心吗?”问话的是粉黛,“其实这话我一直都很想问,因为我没做过凤府的嫡女,从前又那么的想做凤府嫡女,所以我就特别想知道,做嫡女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姚家出事之前,二姐姐是府里最金贵的孩子,父亲当时给你请了女先生,又是教学问又是教琴棋书画,我一直以为你会很开心的。”
    凤羽珩摇头,“没什么开心的。”她顺着原主的记往回想,“那个时候……恩,已经有了对事非最基本的判断能力,知道府里在除了我母亲之外还有很多姨娘。说实在的,你跟想容还算是好一些,除了你长到六七岁的时候就比较任性之外,到是没有别的太深印象。只是对凤沉鱼记得多一些,因为她年长,已经学会怎么欺负人。”
    时值今日再提起凤沉鱼,三人都已经没了当初那种憎恨。时过境迁,恩怨情仇都随着生命的逝去成了过眼烟云,凤沉鱼再可恶,她也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了该有的代价。若是再去因她而生恨,那么放不下的,可就是她们了。
    想容说:“我有的时候就会想,如果当初不是这样的,如果当初大姐姐心眼不坏,父亲不偏心,不送走姚夫人,也不对大姐姐那样的偏宠,说不定凭着她的美貌,真的能保凤家百年兴旺。”
    “哪有那么些如果啊!”凤粉黛说,“这些事我在扬了凤瑾元骨灰那会儿就已经想过无数次,可就算人生能够重来,你们信不信,沈氏和凤沉鱼的心性,依旧还会如此。”说完,她又看向凤羽珩,犹豫了好半天,终于开口问道:“二姐姐以前对我们那样冷淡,是不是因为姨娘的缘故?姚夫人是主母,可父亲的小妾却一个接着一个的往府里抬,孩子也一个接着一个的生,我还能记得姚夫人落寞的样子,二姐姐肯定也讨厌我们吧?”
    凤羽珩又开始搜索原主的记忆,到还真如粉黛说得那样,以前因为她们是庶女庶子,所以原主从心里往外的就排斥。还能想起姚氏不只一次地对原主说,男人三妻四妾是平常事,家家都是这样过的。可原主当初怎么回答的呢?她说:姚家人男不纳妾女不为妾,这个我是知道的。虽然母亲不是妾,可父亲纳了妾,就是对母亲最大的羞辱。
    说起来,到底还是年纪小,不懂得理解母亲。凤瑾元要娶,姚氏能有什么办法呢?
    她没有避讳,冲着粉黛点头道:“的确,我打从心里瞧不起纳妾的男人,也瞧不起为妾的女子,但却又不得不对这样的社会做以妥协。小时候不懂事,只一味的排斥,长大了才知,妻也好妾也罢,都不是女人们能够决定的。凤瑾元当初身为一朝左相,有钱有权有势,被他看上了,不相嫁又能怎样?”说罢,她看了安氏一眼,“安姨娘不就是个例子吗?我听母亲说过,你是不愿嫁的,可因我母亲入府之后一直没有身孕,老太太逼着父亲赶紧纳妾为凤家开枝散叶,后来父亲就相中了你。”
    提起往事,安氏也是一肚子的苦:“我当时跪着求到姚夫人,可姚夫人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她跟你们父亲提了,结果被他打了一巴掌,说她善妒,还被老太太关了佛堂。”
    凤家的事一箩筐,以前谁都不愿意提,可是今日再说起来,竟也觉有趣。几人就好像是场外之人一样,笑谈凤府中事,到也惬意……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1231章 九皇子下聘的即视感
    成亲是终身大事,粉黛到底还是紧张的,她拧着手指跟凤羽珩问:“我听说,女儿在出门前是要拜别父母的,可是我……”
    “四小姐若是不嫌弃,我讨个长辈当当,如何?”安氏开了口,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按说我是没这个福气的,不管现在如何,以前我毕竟是凤府里的妾室,妾室对于小姐们来说就是奴婢,万万称不得长辈。只是现在这情况……四小姐若是不愿,就当我没说。”
    “不不不,我愿意,愿意!”粉黛都开心死了,她告诉安氏:“安姨娘你知道吗?我以前就好想当你的女儿,我从小就讨厌沈氏,姚夫人又高高在上不敢亲近巴结,二姐姐那时候性子也淡,都很少理我,就是三姐姐跟我走得近些。你们院子里吃得好,安姨娘还有嫁妆铺子,我那时候就想,如果我也是安姨娘的女儿该有多好,那样就可以吃到好吃的,也能穿得更好些,手里还有比月银更多的零用钱,可以买些喜欢的小玩意。安姨娘可知,以前凤府给的那点子月银,连平日里打点下人都不够用。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姚夫人在时还公平些,自从沈氏管着公中,有很长一段时日,我们是靠变卖我姨娘从风月巷子里带出的首饰维持生计的。”
    凤府的每一件事说起来都是一段心酸史,想容见粉黛又红了眼圈,不想她在大婚前一晚总想些伤心事,于是笑着开口说:“看来不止我给你添妆,我娘亲得给你备份嫁妆了,毕竟是长辈嘛!”
    安氏连连点头,掩不去激动之色:“有嫁妆,有嫁妆。我早就给你备下了,只是以前总觉尴尬,不知该怎么给。”一边说一边从袖袋里拿了一张银票出来,凤羽珩瞅了一眼,五千两,于她来说是小数,但对于安氏和想容,真的已经是倾囊而出了。毕竟绣品铺子开得再好,那也只是绣品铺而已,没有她手里的首饰铺和古董铺子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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