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妃升职记 沐笕童 作者:未知

    皇妃升职记 沐笕童第29部分阅读

    皇妃升职记 沐笕童 作者:未知

    皇妃升职记 沐笕童第29部分阅读

    的书房之中,这个帝国的最高统治者今年已是二十六岁。

    若是在现代这不过是大学刚毕业,踏上工作岗位不过一二年时间的愣头青。可是此时身穿着最尊贵明黄|色的男子却是已经掌握着这个帝国命运有十一年那么久。

    邵烨看着手中萧寒查到的东西,心中也是连多一丝的情绪都没有。

    他自小就生活在这个皇宫,以后也将继续生活在这全天下最富丽堂皇的宫殿之中。可是这么多年的生存却让他看清这富贵温柔乡中最恶毒的妇人心。

    萧寒立在下面没有说话,原本就冷酷的性子此时看去脸上更加的冷峻。他是皇宫侍卫统领,搞的就是情报工作,平日里皇上并不过多插手后宫之事,可是一旦他想查清,却是谁的小动作都逃不过去的。

    “你确定秀杏并不涉及其中?”

    萧寒抿了抿嘴,对于皇帝的提问并不过于热情,只是冷静回答道:“秀杏在长乐宫不过是打扫的宫娥,下毒杀人这般机密的事情,微臣认为脀贵妃并不会放心交予她。”

    “她是自杀的吗?”

    萧寒垂下头,过了许久才道:“回皇上,秀杏是吃了酥饼才会毒法身亡的。而经太医检查,秀杏乃是中鼠药至死。”

    邵烨原本还算冷静地面容,此时倒是怒极反笑,她们倒是不怕将事情闹大,连这鼠药都是用上了。

    邵烨依靠在宽适的椅背上,待过了许久后,才高声叫道:“龚如海,龚如海……”

    没一会,龚如海便是从外面匆匆进来,他还未站定时,就听见邵烨冷冷道:“朕要摆驾凤仪宫。”

    萧寒的脸上还是刚刚的面无表情,可是龚如海却是明显地要震惊许多。不过只那么一瞬间的功夫,他便是垂下头,轻声道:“奴婢遵命。”

    在邵烨来之前,便是有宫人先是到了凤仪宫,在传旨让章皇后接驾后便是匆匆离去。

    孙嬷嬷的脸上已是一片死灰色,嘴唇更是不停的颤抖着,她素来的冷静端庄更是不再存在。

    自从皇后被禁足与这凤仪宫之中,皇帝便是从未再来过,可是这次却是在出了这件事之后首次踏足凤仪宫。

    “娘娘,您还那么年轻,不该就这么认命,”孙嬷嬷说着说着竟是哭了出来,她今年已是五十,活的这么大年纪享受过荣华富贵,对于死亡倒是带着一份坦然。可是眼前这个被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孩子,她却是不想见到她步上死路。

    章皇后跪在佛像面前,脸上虔诚的神情看了真是让人动容,只听她念道:“诸天神佛,信女一双手早已是染血,即便是进入阿鼻地狱也是无悔。可是唯有一事我今日却是不得不说,我只望着早日解脱。”

    孙嬷嬷听到章皇后的话,却是上来扯住她的衣衫,声音似乎都要断了气一般,只听她哭喊道:“娘娘,千万不要说啊,说了皇上就再也不会原谅你了。”

    章皇后抬头看着佛像的慈眉善目,只觉得内心一片清明。就是因为太了解皇帝,所以她才明白今日不过是死期罢了。

    刚被禁足与这凤仪宫时,她只觉得不甘心,越是不甘心就越想要东山再起的机会。可是随着在这里呆了一月又一月,直到传来消息说,章家竟是要举家迁徙回山东老家。

    她心中已是不能仅仅用绝望来形容,她这一生都在为章家付出,每一步筹划都是为了章家的荣耀。可是到了这里,被抛弃的原来只有她一个人。

    之前她问过孙嬷嬷,问她是否愿意出宫。孙嬷嬷虽是眸光闪烁,可却依旧坚定的要在这凤仪宫陪着自己。

    章皇后如何不知,其实孙嬷嬷也是想着自己的儿孙的,不过是放心不下不成器的自己罢了。

    又过了会,章皇后向着佛像郑重地叩首。

    待邵烨的御驾到了凤仪宫时,原本清冷的凤仪宫前也挂起了宫灯,倒显得不再那么寂寥。

    前面是掌灯的内侍,而邵烨则安静地走在后面,身后乃是浩浩荡荡的随侍。很快,便是到了凤仪宫的正殿,在走近正殿之前,邵烨却是鬼使神差地抬头看了上面凤仪两字。

    当他看见皇后一身正红宫装站在殿中时,脸上的神情却是未变。

    只见皇后仪态大方地行礼:“臣妾拜见皇上。”

    邵烨站在原地愣了一会,眼前的皇后似乎依旧是他记忆中那个雍容端庄的模样,似乎这冷宫的岁月并未消磨她的意志。

    可是若邵烨仔细看着,便会看出皇后眼眸中的倦怠,对这漫无边际地寂寥的倦怠,对这森冷宫中生活的疲倦。

    待邵烨坐上主位后,才轻声道:“起身吧。”

    龚如海看了邵烨一眼,就将殿中的所有人都是带了出去。宏大的正殿之中,却是只余下帝后二人。

    皇后见邵烨不说话,竟是走了几步,径直落座。随后她抬头看着皇帝,柔声道:“妾自打去年生了场重病起,身子已是不大好,想来皇上并不介意吧。”

    邵烨自然知道她所说的事情,去年章家全家迁徙回了山东老家,这消息传进凤仪宫后,邵烨就听闻皇后病的不轻。

    可是除了让太医过来问诊之外,他并未打算要与这位章皇后再有联系。他是皇帝,素来只有他不愿见,而没有他不能见的人。

    邵烨仔细打量了皇后,虽然她说自个身子不好,可是在邵烨看来她的脸色却是比清婉好上许多。

    这次事情显然不是一人所为,他已经不放心在事情未查清之前,就让清婉在外面成为众人的靶子。

    若是邵烨想保护的人,就算是周围的人都想让她去死,可是他还是会义无反顾地选择这个人。

    这点顾清婉知道,所以她不着急自己的处境。

    可是无论是德妃还是林子鱼,都不知道,所以她们此时还在窃喜就要除掉顾清婉这个最大的绊脚石。

    而淑妃她知道却低估了顾清婉在邵烨心目中的位置。

    但是皇后却灼灼地看向邵烨道:“若是皇上能将顾念脀贵妃的一分放于臣妾身上,恐怕臣妾此时亦不会落得这般田地。”

    皇后说这话时,异常的平静,可是话语中的嘲弄却是一览无遗的。

    邵烨微微皱起眉头,只冷冷道:“你到如今还只是觉得是朕的偏心,你身为皇后,就算她们生了皇子也是越不过你去的,可是你却连一丝容人之意都没有。”

    “皇上觉得此事也是我做的?”皇后却是高声打断邵烨的话,而就是这么一句简单地质问,却是让邵烨说不出话来。

    他当然知道这事不是皇后做的,可是显然这个时候,皇后已经成了废棋。她摆在这里已是挡住了太多人,自然其中包括邵烨。

    邵烨废后之心早已经有了,特别是在后宫子嗣越来越多后,他需要重新平衡他的后宫。他需要从现在就开始培养他未来的接任者,而皇后显然就挡住了下任皇帝的生母。

    所以在得到这样的契机时,邵烨的心却是带着几分满意。

    可是在看着凤仪宫中这个女子时,他突然想起就是在这里,他大婚那年,他用喜秤挑起那块红喜帕,心中也是带着期待的。毕竟那是他的妻,将来与他携手立于这天地最高处的女子。

    “是啊,皇上您并不需要知道这事是否真是我所做,您只需要认定它是我指使的就是了。”皇后说着竟是戚戚地笑开,活了这么久,她却才知道原来自己只是个连天地皆不容的人。父母弃了自己,就连自己的夫君也毫不犹豫地将她像个废掉的棋子般丢开。

    “每个人都需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邵烨目光深沉地看着下首已是有些癫狂的皇后。

    方才她维持的雍容端庄,此时却是再也找不到分毫了。

    “皇上,你就一次没有怀疑过为何端章皇后竟是那般早便去了吗?”皇后在敛去脸上笑容之后,便是转头目光尖锐地看着邵烨。

    就连素来沉稳冷静地邵烨在听到这话后,脸上的表情都是一变,他怒道:“你是什么意思?”

    “从哪里说起好呢,”皇后放佛是自言自语,最后才是道:“当初端章皇后本就不喜欢臣妾,就算臣妾入宫她也不过待我淡淡的。而太后待我却如同亲生女一般。”

    皇后抬头看向邵烨,脸上却是无悲无喜,只听她道:“端章皇后一心想让顾清婉从江南回来,她以为她的心思我不会不知吗?”

    邵烨最后竟是从口中挤出的一个个字眼,:“你做了什么?”

    章皇后凄厉一笑,口中癫狂道:“我能做什么,不过是奉着太后的命,将装有寒益草的药日日喂与端章皇后罢了。”

    那时端章皇后生了场大病,因着之前她生皇上落下病根,此次竟是将旧患引发了出来。

    太后却是从太医那得知她身子乃是阴寒,只要在汤药中加上少许的阴寒药草便可让她万劫不复。那时章皇后亲信了太后的话,一心只害怕端章皇后真的将顾清婉从江南带回取代了自个的位置。

    于是便日日亲到端章皇后身边侍药,连那最苦的药汁都是由她亲试。太后那时只一味哄骗她说,常人喝了少许的寒益草并不会危害自个的身子。

    可殊不知那时她已是怀有身孕,于是那个孩子不仅没留下,她也是伤了身子。

    她却只能强咽下这真正的缘由,并将知道她小产内情的太医发落了去。

    而今日她终究是要死于这寒益草,章皇后却是有着坦然面对的心情。

    但是她最后还是戚戚道:“因果报应从来都没有放过谁。”

    可是为何报应的却是在她的孩子身上。

    大殿之上的灯火却是忽明忽暗,只留下一室寂静。

    80

    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所做的负上责任,可是当由于别人的错误却是要你负上责任,那么你会甘心吗?

    答案肯定是不甘心的,所以这皇宫之中的冤魂最是多的。

    顾清婉抱着倾城,而另外两个小家伙就睡在她的旁边,睡容安详香甜的模样却是让人不忍打搅。

    “娘亲,父皇为什么不来看我们了?”倾城小小的身子伏在顾清婉的身上,肉嘟嘟的小手拽着她小衣的前襟。

    顾清婉低头看着倾城,用手抚摸了一下她柔软的头发,有些叹息却又有点无奈道:“父皇只是有点忙,他会很快就来看倾城的。”

    倾城抬起小脸那么直勾勾地望着她,语气中却没有了往日的活泼,:“父皇会把我们忘了吗?”

    顾清婉抱紧她,轻声安慰道:“不会的,父皇很快就会回来的。”

    可是顾清婉这次却错了,所谓的很快却是无限的等待。

    在皇宫之中,任何风吹草到都会时时关注着,更何况当日皇帝乃是大张旗鼓地去的凤仪宫。

    淑妃听到这消息时,好不容易才忍住心中的激动,只坐在原处死死地拽着手中的绣帕。只听她轻声问道:“这事你可确信?”

    红如轻笑一声,随后便道:“娘娘只管放心,我已是打探清楚了。听说当日皇后娘娘一身皇后朝服迎接的皇上……”

    下面的话红如却是没有说下去,淑妃心中的狂喜却是怎么都压抑不住了。她是女人她虽理解不了皇后当时的心情,可是她却知道这可是一种预兆。

    “看来这皇宫就要变天了,”淑妃在朝着凤仪宫的方向看过去时,随后却又是疾步走到窗前,紧紧地盯着窗外。

    “娘娘,可有何不妥?”红如见她这般奇怪动作,便是立即快步跟了过去,神情有些迷惑地问道。

    淑妃脸上带着奇怪的表情,随后便道:“这次她倒又是躲了过去。”

    现在后宫这般风云波诡,最危险的地方却又变成了最安全的地方。淑妃心中暗想,这种时候被禁闭可真是一件好事。

    翌日,皇帝便是下旨将宫权重新交到淑妃手中,只是这次依旧是由贤妃和叶昭仪从旁协助。

    皇帝直接跳过了德妃却是钦点了叶昭仪,这其中的含义却是不能不让人多想。而叶昭仪却是依旧带着三皇子日日在那延禧宫安心度日,即便是被德妃冷嘲热讽几句不过也是一笑而过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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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让你去查当年之事,你却告诉朕,查无可查?”邵烨气地将手中调查的结果扔到萧寒的脸上。

    而萧寒的面容却依旧平静无波,最后他抬头恭敬道:“正是查无可查,所以微臣才觉得这其中必有问题。”

    邵烨听了这话立时就是安静了下来,他想追查当年母后究竟是因病过世还是被人谋害。可是萧寒查了这么久,却连一丝线索都没有查出来。

    若是母后真的只是因病过世,那怎会连当年的脉案都找不到了呢。

    邵烨自然记得当年母后去世不久,皇宫便是发生了一场火灾。那次受灾最重的就是太医院,听闻被活活烧死的太医就有三个。

    “你去查查当年被烧死的太医,是否就是当时负责诊治端章皇后之人,”邵烨握紧手掌,声音中带着森冷之情,却是如何都让人忽视不了。

    待萧寒离开之后,龚如海便是轻轻走了进来。

    邵烨闭着眼睛却是缓缓抬起,只听他问道:“长乐宫现在如何?”

    龚如海瞧着皇上并不算好的脸色,只得想了想才回答道:“贵妃娘娘身子已是好了,只是长公主……”

    “倾城如何了?”邵烨转头紧紧地盯着,脸上的神情可怕到若是龚如海敢说出不好的消息,他定是弄死他。

    龚如海咽了咽口水,随后才道:“听闻公主日日吵闹着要见皇上,哭闹的连贵妃娘娘都是没办法呢。”

    说到这里,龚如海偷偷抬头看了眼皇上的脸色,只见皇上脸上流露出的却是不忍和无奈。龚如海在心中微微叹息了一声,皇上对脀贵妃的心,他怎会不知。

    可如今皇上这般冷着贵妃娘娘,伤的又何止是贵妃娘娘的心。

    邵烨呆在那里半晌未说话,待过了许久,他声线中依旧带着些许颤抖,只听他道:“你好好盯着长乐宫,若是有奴才敢怠慢的,打死不论。”

    直到之后的许多年,连顾清婉都不知当初邵烨选择这样的保护方式究竟是对她们好,还是留下了永远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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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烨也算是受够了被处处制肘的日子,他登基十一年亲政八年,自打他亲政以来就没有一日不想着要改变。

    可是朝堂之上最害怕的就是改变,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在镇南王还在虎视眈眈之时,邵烨决计是不想动作的。

    可是端章皇后之事却让他明白,若是他在不变,只怕是连这皇位都不安稳了。

    而皇帝若想着集权,那么首先遭殃的就是丞相。

    自从右相章天星被废除后,邵烨就一直没有补上右相这个缺。一开始众人以为皇帝属意的是顾仲彦,可是见两年都要过去了,皇帝依旧没有动作。

    有些心思活泛的已是明白过来,恐怕皇上想要的不仅仅是不立丞相吧。

    待左相梁大人在上朝期间以一纸奏折上书,恳请告老还乡时,皇上先是极力挽留了一番。

    过了两日就传来消息,皇帝已是同意了梁老大人的祈奏。

    那些个平日里与梁老大人交好的人,上门连梁老大人的面都未见到,只说他已是准备回四川老家颐养天年。

    这时候就算政治敏感度不高的人都是明白过来,皇上只怕要有大动作了。

    昭宣十一年六月,江南盐务案终是爆发了出来。

    皇上在朝中连着三日斥责了掌管盐务的林龙,因着林龙远在江南,于是身为林龙亲父的威国公便是上书祈罪。

    去年盛时宏去查江南盐务不过是饶了一圈便是回来了,众人以为皇帝不过就是气上心头罢了。待这阵风头过去了,林家必是还会东山再起的。

    毕竟这太后可是还活着呢,皇上再怎么发作林家,也是要给太后面子的。

    可是谁成想,皇帝今次却是打算实打实地来一场硬仗。

    朝堂上的事情顾清婉不知道,可是她知道的是,皇帝已是一月未来长乐宫,而且丝毫连将她放出去的意思都没有。

    倾城如今愈发地大了,开始时哭闹着想父皇,可见着顾清婉也是哭了,就再也不敢提要父皇这件事。

    这几日她在殿中待不住,顾清婉便让她身边伺候的人带她到长乐宫附带的小花园去玩耍。好在长乐宫也算大,一时间她也不会呆腻了。

    顾清婉刚把倾城弄出去,便对红汐道:“姑姑你可有见着我大哥?”

    邵烨这般无声无息地将她关在长乐宫中,刚开始她还能气定神闲,可是时间久了她却没有办法继续假装淡然下去。

    她不想这辈子都被关在长乐宫,后宫红颜未老恩先断的例子数不胜数,长门恨可就是顾清婉的前车之鉴。她不允许自个失败,因为她输不起。

    红汐低垂着头,遮住了眼眸,只低低道:“大爷说娘娘只需静候佳音,皇上只有他的打算。”

    顾清婉一下子便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她看着面前的红汐,冷冷道:“皇上有他的打算,那么皇上可有把倾城或者祀儿打算进去?”

    红汐默不作声,顾清婉面上却是一片片地灰色,最后她只是无力地摆了摆手道:“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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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朝的事情争论不休,而后宫之中也是一片混乱之中。

    郭良媛一案牵扯了内务府不知几多宫人,可是不管抓了多少宫人,这主子却是一个都没动过。

    而越是这样,牵扯到其中的人就越是害怕。

    萧寒生来就是干情报工作的,自从郭良媛案事发后,不过几日的功夫他就将整件事情都查了出来。

    皇后不过是背了黑锅,可是邵烨并未打算放过了她。至于德妃和淑妃,邵烨看了看手中的证据,整件事都直指向淑妃,可是她却连一点事都未沾上。

    邵烨知道就算自个要处置了她,都是舀不出证据的。可是,邵烨心中冷笑,他要处置一个女人随便将她扔在宫中的哪个角落就够她受一辈子了。

    淑妃暂时是动不了的,可是这林子鱼,邵烨抬头时眸中一片冰冷。

    至于德妃,邵烨已是对她彻底失去了信任和最后的忍耐,若不是因为大皇子不过才八岁,他定是不会留着这心肠歹

    毒的女人的。可是为着大皇子,便是再留她几年又何妨。

    七月初三,从启元殿中传来的一道折子震惊了朝野。

    废后诏书在毫不征兆之下便是发出,而废后更是以最快的速度被迁出了凤仪宫。

    章皇后家中已是落败,此时更不可能有人为她说话,就连朝堂那些一天到晚要以死谏言的言官都没了声音。

    皇后怀执怨怼,数违教令,入主中宫九载,既无所出,亦不能抚循它子,训长异室。宫闱之内,若见鹰鹯。无《关雎》之德,岂可托以幼孤,恭承明祀。今遣大司徒涉、宗正吉持节,其上皇后玺绶。

    都说七月流火,原本就炎热的夏日此时更加焦躁。

    太清池便倒是一如既往的凉爽,流水千千碧波荡漾,而旁边的杨柳更是在微风吹拂带着几分飘飘欲仙的味道。

    因着这太清池素来在这皇宫的角落,所以平日里来逛池子的人并不多,而这般炎热的夏日自然更不会有几人过来逛了。

    邵烨走在前方,而头顶上的明黄的华盖遮挡住了骄阳的肆意侵略。

    待他走出几步时,看着前面的人只觉得心神俱是一震,一身素袖鸀纱宫装的女子立于那白玉石拱桥上,而她侧脸时的无限娇羞却是象极了……

    “清婉,”邵烨疾步走了过去,倒是让身后的执仗太监一时都是跟不上。

    待他到了跟前时,那女子已是跪于地上,柔声细语道:“嫔妾见过皇上。”

    待听到这女子的声音时,邵烨心头一定,这不是顾清婉。

    而此时那跪着的女子等了许久皆是未等到邵烨扶她起身,只得又道:“嫔妾不知皇上今日在此游玩,还请皇上恕罪,妾打扰了皇上雅静。”

    水心瑶此时虽然声音依旧平稳清甜,可是心中却是紧张的连心脏都要蹦出。她知道自己的成败皆在此一举,可是她并不想就这般认输。

    邵烨居高临西地看着这女子,随后声音颇为平淡道:“抬起头来。”

    水心瑶羞怯地抬起头,眉眼间的无限风情真是让男人想采撷了这朵娇花。

    邵烨也是心头一动,这女子不仅眉眼间与清婉有几分相似,方才他远远看着她的背影竟是与清婉一模一样。

    “你是谁?”

    “回皇上,嫔妾乃是小仪水氏,居于淑妃娘娘的关雎宫。因着之前身子不好,便无缘得以觐见圣驾。”水心瑶的声音分外的婉转轻柔,一言一语间竟是让人无限遐想。

    可是邵烨看着她的眼神却是愈发地清明,连嘴角的微笑都温和变成了讥诮。

    他刚想让这水心瑶跪安时,可脑中却是转念想到一个念头,于是他随即便是变了脸色,眉眼中竟是无限的柔情。

    “说来竟是朕的惋惜,爱妃这般天资绝色竟到今日才见到。”邵烨说这话时,脸上带着无限的柔情,双手握着水心瑶柔嫩的小手,竟是分外的滚烫。

    “是嫔妾无福,竟是这般久才能得见圣颜,”水心瑶说这话时,声音异常的低落。

    而邵烨自是揽着美人的肩膀,将她揽进怀中,而在水心瑶看不见的地方邵烨的脸上竟是带着奇怪的厌恶表情。

    水心瑶心中却是无限的得意,果然在这宫中还是要靠着自己的。之前淑妃对自己说的话,无非就是想让自己陷在关雎宫中。

    水心瑶异常庆幸自己将祖母给的玻璃种翡翠玉镯给了那宫女,若不是她告知自己,今日皇上可能会来这太清池便,恐怕她真的一世都见不到圣颜了吧。

    至于淑妃,水心瑶一撇嘴,只要她有了圣宠就算是她也舀自己无法吧。

    不过三日的时间,宫中上下皆知这新封的水贵仪主子,连连侍寝三日不说,连这分位更是进的前所未有的快。

    而当有人在御花园偶遇这位水贵仪时,却是连话都说不出了。

    可是对于此时的顾清婉而言,这已是个差的不能再差的事情了。自从五月郭良媛案后,她已是两个月未见到皇帝。

    此时传出帝王新宠的消息,是不是意味她就要走向滑落呢。

    她一人坐在这昏暗的侧室之中,身边一人没有,从未有过的孤独蔓延在她心中。她知道这种时候自己应该去争,可是似乎邵烨之前将她保护的太好,她似乎已经没办法再像初入宫那般了。

    这时候她知道,她是有点恨邵烨的,她知道他一定有着他的安排,她知道他一定不会不管她,不会不管倾城,也不会不管祀儿和珂珂。

    可是她就是恨。

    81

    七月里的天气最是炎热,这时不受宠的妃嫔与那受宠便是各不相同。

    水心瑶依靠在卧榻之上,身边的宫女轻摇团扇,因着这室内的冰块足够多,因此这殿中倒是没了往日的闷热。

    前几日她还要因着内务府的份例而生闷气,现在内务府那帮狗奴才还不是乖乖地将这冰块送上。

    “主子,这水晶葡萄乃是刚冰镇过的,您吃点吧,”宫女将盘子端上来时,只见浅鸀色地琉璃盘上放着一串串晶莹欲滴的紫葡萄。

    水心瑶伸出素白的手指,指甲上的颜色染得异常均匀好看。之前都是身边的丫鬟给她染的,不知是用的东西不够好还是丫鬟手艺不好,她总是觉得染得不够好看。

    “主子,奴婢瞧着赵贵仪这几日似乎与淑妃娘娘来往颇为亲密呢,”旁边的宫女将这几日打探出来的消息告知于水心瑶。

    水心瑶素白地如同小葱似的指尖捏着那葡萄,面上却是没有任何表情,她自小便生活在复杂的家庭环境中。父亲不过是个正六品的官员,可是姨娘却有七八位那么多,她虽贵为嫡女可生活却也不是顺心如意。

    所以她打小就知道如何在那内宅内院中生存下去,她奉承祖父母,对着父亲装傻卖娇,所为的不过就是活的更好。

    水心瑶突然唇角上扬,轻声自语道:“淑妃手脚可真是够快的,我不过是得了皇上几日的恩宠……”

    说着她的声音就是低了下去,她有些警惕地看着这房门口,身边自小跟随她的丫鬟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便是轻轻走过去查看了一番,随后便站在那里朝着这边摇了摇头。

    水心瑶知道自己现在不过是个贵仪,身边除了带入宫的两个丫鬟,并没有值得信任的人。

    在这皇宫之中,大概每个人都有自己需要烦恼的事情。而太后现在需要烦恼,或者是担心的是林家的摇摇欲坠。

    自从皇后被废后,她便打心底生出一股寒气。她曾想着派人进入废后现在居住的寝宫,可是那里的看守却是异常的严密,连她都是找不到任何机会。

    她甚至怀疑废后可能已是不在人世了。

    林太后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而下面坐着的林子鱼明显有些瑟缩。林子鱼坐在那里连头都是不敢抬的,这内室之中只有一篇死寂。

    “子鱼,淑妃许了你什么好处?”

    “啊?”林子鱼诧异地抬起头,随后她脸色便是变了又变,连嘴唇都是微微颤抖着,只听她道:“姑姑,你在说什么?”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瞒着我?”太后见她到了这时候还死不悔改,当即气的便是拍了桌子怒斥道。

    林子鱼被吓了一跳,随后便是怯怯懦懦道:“她说多让皇上去我的宫中……”

    太后听了这话就是要被气笑了,她素来就知道林子鱼并不是个精明的,入宫这么久也并不受宠,可是她竟是没想到她这侄女竟是蠢到如此地步。

    “皇上若是真的想着你,就算是绑了他,他的心都会飞到你宫中去。你怎得这般不知所谓,入宫这么久还被淑妃这种话骗?”太后越说越是生气,她不由抬起右手捂住自己的心口。

    而一旁的钱嬷嬷赶紧上前给她抚了抚后背,轻声安慰道:“太后,小主不过是一时糊涂了,只要您日后细细教导,定是不会再犯这等错误的。”

    随后她又转头给林子鱼打了个眼色,林子鱼急忙起身过来,细心地拍了拍太后的后背,随后有些可怜道:“姑姑,你又不是不知我现在日子有多难过,位分低不说,皇上一月哪会去我一次。若不是在这后宫之中有姑姑照拂,我还不知要如何度日呢。”

    太后一听这话,便又是怒道:“后宫位分低的妃嫔多了去,我瞧着她们倒是个个活的就安分的很。你也知道你自己位分低,位分低你还敢搅和到她们之间去。不论是脀贵妃还是淑妃,你以为她们都是好相与的?更何况,她们还有儿子傍身,你有什么依仗?”

    林子鱼听了太后的话便是默不作声,事后每当她回忆这件事时,却是愈发地害怕起来。

    淑妃要陷害脀贵妃和皇后,无非是这二人挡了她的道,可是这关自己什么事?就算脀贵妃和皇后都被斗倒,这皇后之位也不会轮到自己做。

    林子鱼虽有些天真,但是这皇后之位她却是没有想过。因为她知道皇帝定不会再让林家女为后了,更何况皇上对她一直来都不冷不热的。

    “可是姑姑,我现在怎么办?”林子鱼有些后怕地问道。

    太后看着她,却不想在说下去。这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补救也是来不及的。就算她能补救,可是她现在都有些自身难保。

    过了许久,太后都是未说话。

    林子却突然想起前几日叔母进宫与自己说的话,她问道:姑母,皇上真的会抄了林家吗?”

    太后的眼中突然射出精光,原本温和的气质也被凌厉所取代,只听她道:“就算拼劲全力,我也不会让林家倒下去的。”

    ——————————

    待到了八月份,林龙奉旨回京却在途中遭遇水匪‘不幸’遇害身亡,原本就已经在朝中掀起轩然大波地江南盐务,此时争论更是到达了顶峰。

    林龙原本是应该回京述职的,可是刚到了这江淮地区,就遇到了水匪。这帮水匪简直就是来无影去无踪,就算是当地官兵追查了许久都未追的一丝线索。只可怜这林龙生生没了一条性命,可是是真有水匪还是假有水匪谁又会在乎呢?

    邵烨特命盛时宏为钦差负责查办江南盐务,而林龙却是连尸骨都找回。而此时林家也是异动频繁,可皇帝在朝中经营这么久,怎么可能会察觉不到。

    于是他以丧事为由,解了威国公的都统之职,随后又是迅速地在军中蘀换了一批自己的势力。

    而后宫之中,林子鱼与水心瑶更是成了水火不容之势。水心瑶乃是皇帝新宠,可林子鱼依旧摆着她太后侄女的架子,因着在宫中偶遇,两人一言不合竟是纵容宫人大打出手。

    淑妃随后便是立即出手教训了两人,各罚二人在各自宫中禁闭,可是谁知这林子鱼回宫竟是受不了这等羞辱,悬梁自尽。

    淑妃将调查的结果向邵烨汇报时,连头都是不敢抬的,宫中竟会出现宫妃悬梁自尽一事,实在是扫了皇家的脸面。

    “后宫竟会有这般事情,你就是这么管理后宫的?”邵烨说这话时声音并不严厉,可是淑妃却打心底里开始打寒噤。

    林家的事情她也不是没有听说过,皇上虽然力图推行新制,可一直都是缓慢而温和,在朝中引起的反弹也并不大。

    可是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要废掉林家。老国公日益老迈,这林家真正正值壮年的就是林龙了。可是皇帝却是要从根骨上端了林家的后路,因为林家第三代个个皆是纨绔一辈,若不是有老国公约束着,指不定还闹出什么事情呢。

    邵烨让淑妃离开后,便是摆驾笀康宫。

    邵烨看着床上渀佛一夜间老了十岁的太后,林龙乃是太后嫡兄,自小情分深厚,可如今却遭遇这般不测。

    “你怎么敢这么做,那是你舅舅是你表妹啊,”太后想表现的恶形恶状,可最后却只落得无力地下场。

    邵烨看了看太后,脸上的表情却是毫不掩饰的嘲弄,:“我舅舅?我表妹?”

    “可朕怎么记得朕的舅舅乃是姓顾?”邵烨脸上的表情异常的柔和,只见他伸手拉了拉太后身上的薄被,又道:“你应该庆幸那林龙是死在路上。若是他回京,我必是然他受千刀万剐之苦,他在江南这么多年,贪墨了多少银子,弄得怨声载道。朕若再不动作,只怕这江山都要这帮贪官污吏折腾没了。”

    “那子鱼呢,子鱼乃是闺阁女子,总是无辜的,你为何要如此狠心?”

    邵烨轻轻一笑,英俊的五官在这样的笑容下愈发柔和精致,原本就浓墨的眉毛微微上扬,带着不耐和厌恶道:“无辜?她毒害我皇儿之时,怎么就不想着稚子无罪呢。”

    林太后此时已是知道恐怕说什么都是完了,她双目无神地盯着头顶的床帐,那床帐无论是颜色还是款式都显得老气,可是质地却是最好的,即便她退居深宫,可作为皇太后她该享受的却是一分都未少。

    “那皇上为什么还要留着我,留着我这个太后?”

    邵烨眉毛一挑,隐隐有些煞气聚齐,随后他却是淡然一笑道:“朕自是要留着母后,朕要你看着这大衍的江山是如何在我的手中走向国泰民安,朕要你看着林家的覆灭,看着林家世世代代不得翻身。”

    太后眼中带着一层死灰,连面颊的衰败的都是异常迅速,只见她扣住邵烨龙袍的衣袖,凄厉道:“就算是我的错,由我一力承担便是。为何不放林家一条生路。我会让林家象章家那般举族迁回老家,林家三代之类不进京。”

    太后这样的承诺已是断了林家往后三代入朝为官的可能,可是就是这般的承诺都未能打动邵烨分毫,只见他缓缓掰开太后的手,轻声道:“当初你若给我母后一线生机,我今日亦不会赶尽杀绝。”

    当邵烨走出笀康宫时,龚如海在旁边小声地问道:“皇上,是回启元殿吗?”

    邵烨看了看夜空之中璀璨的银河,突然道:“摆驾长乐宫。”

    ————————————

    顾清婉上个月见倾城倒是总玩那么几样东西,就是突发奇想给她做些公仔。女孩子大概天生对这种毛茸茸的东西都没有抵抗力吧。

    顾清婉画了几张hellokitty的画像,好在hellokitty并不难画,而且制作也格外的简单。玉容不过看了几样,竟是原模原样的做了出来。

    倾城当天舀到的时候便是抱在怀中不放手,顾清婉瞧着珂珂眼中的羡慕之情,便是立即亲自督导她们赶紧又做了个给小公主殿下。

    男人是留不住了,可是好在她还有三个孩子,和三个小活宝在一起生活倒是格外的快乐。

    可是在倾城不再哭着找父皇之后,顾清婉不知道这对她来说是好还是不好。

    “猫猫,”珂珂将怀中穿着大红宫装的hellokitty递到她手中,顾清婉舀起一看原来宫装上的腰带竟是掉了。

    自从顾清婉做出了这个公仔之后,身边闲的快要发慌的众人竟如同找到了生活的方向一般,竟然将顾清婉画出的其他东西都做了出来。

    于是在顾清婉古色古香地房间中,竟是堆满了米老鼠、kitty猫这种现代公仔。

    而水碧素来在针线上便是有一手,她居然还给这些公仔做了衣服。于是众人又将平日里两个公主做剩下的布料找出来,竟是变废为宝,全部做成了小衣服。

    倾城最后竟是将邵烨去年赏赐与她一件极其珍贵的毛皮披风裁掉,若不是顾清婉阻止了,只怕她现在已是得逞。

    不过就是因着这事,长公主殿下如今极其气愤,竟是不屑于她们一处玩了。顾清婉并不想惯着她的毛病,于是便只让宫人跟着她,自己与珂珂坐在这处给kitty猫换了衣衫。

    “姐姐,”珂珂小声地叫了声,便用可怜巴巴地眼神瞧着顾清婉。

    祀儿是个顽皮的,平日里最喜欢的都是那些个木马活泼的玩具,而倾城又多是气她,只有这么个贴心的小宝贝才能真正陪着她。

    顾清婉倒是抱起小闺女不舍地亲了又亲,说道:“我们小公主可真是个小甜心呢,还知道去哄姐姐。”

    而此时在长乐宫正殿前独自摆弄着自己手中玩偶的长公主殿下,真是极其的郁闷,她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见到父皇。之前她还能扳着小手指数数,可是最后她却发现天数完全超过了她的认知范围。

    于是长公主殿下只能放弃,可是她又不敢去问娘亲,因为她害怕娘亲会哭。对于她来说,这可真是一段灰暗的生活啊。她真的好想父皇,可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父皇就突然不来看自己了。

    长公主不由深刻地反思道,难道是自己平时太过调皮,所以父皇才不喜欢她了,还是她之前没有将金丝枣泥糕给父皇吃,所以父皇生气了?

    旁边伺候着的宫人见到长公主这般闷闷不乐,只得轻声道:“公主,不如奴婢带着你回房间给红红换衣服吧。”

    红红是倾城给她手中的玩偶起的名字,顾清婉虽然觉得这个名字俗气的不行,可是架不住长公主喜欢啊。于是她也就没想着去拯救长公主童鞋的品味。

    “不要,”小小的孩童抬眸冷对时,竟是颇具威严。不过此时身边伺候的人都是伺候倾城的老人,自然知道这位公主殿下的脾气,也不害怕只是好言好语地伺候着。

    “那要不咱们回去吃金丝枣泥糕,娘娘说现在公主可以每日吃一小块的哦,”宫女在一旁用着哄骗地口吻说道。

    长公主极其有骨气道:“不吃。”

    邵烨没有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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